见她这模样庄子期便知她有心事因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听得他询问林氏摇了摇头帮自己和庄子期将酒满上却又道:“今夜月色甚好想起了故人罢了。”
她这话一出庄子期瞬间了然。
“你在担心谢先生?”
对于谢远城庄子期其实是十分佩服的一个书院先生竟能为了情爱做到那样的地步。
生死置之度外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号称痴情的人能做到?
便是这一点便值得他钦佩。
但是很明显眼下的林氏是不知道这些的所以庄子期只能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生怕对方会意识到什么。
听得庄子期的话林氏点了点头轻声道:“倒也不是担心只是这中秋团圆夜他独自一人在外漂泊也不知境况如何。”
其实林氏是有些想不通的也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连中秋都不肯等便要出京?
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谢远城走了之后她便总觉得不安。尤其是这两日更是觉得心里跳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
冥冥之中林氏总觉得这事儿跟谢远城有关可又觉得自己这是在诅咒人似的便克制着不让自己往那上面去想。
然而白日里尚且好熬长夜漫漫她这一颗心毫无着落飘摇之间反倒是更容易顺从自己的心了。
一想到他便觉得一颗心被拧成了麻花唯有酒意可以慰藉。
偏生又遇到了庄子期。
“说起来也奇怪先前的时候大概是一个人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如今有了亲人陪着倒是愈发的脆弱了。”
眼前是庄子期比她年纪大这些时日的相处林氏早将她当成了哥哥也正是因此跟他说话的时候才更多了几分自在。
她打开了话匣子将心事说了一遍末了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因无奈的笑道:“兴许是年纪大了我现在也有些矫情了。”
她这话一出庄子期反倒是被她引出几分心事来。
不过他一向定力好便是此时也只是轻轻一笑道:“这有什么的担心亲眷乃是人之常情。”
他说到这儿又道:“你也无需想太多谢先生并非弱质女流这些年在外行走必然会无碍的。”
若不知道谢远城是去了雪山庄子期说这话的时候也不会这般没底气。
只是林氏心中有杂事所以并未听出庄子期的那几分心虚因点头道:“你说的是。”
她说着又笑着倒了酒道:“先生也喝点酒吧好助眠。”
说起来林氏很少有这样不自控的时候不过今夜大抵是因着心中烦闷反倒是有些想要纵着自己。
见她这模样庄子期也不多劝只点头道:“自然不过酒要少喝老头子陪你喝一点待会儿便各自休息去吧。”
得了他这话林氏弯唇笑了笑将杯中的酒喝了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桌上的菜没怎么动反倒是那酒片刻功夫便下去了一坛。
待得秦峥回来的时候便见到这二人都有些醉意了。
他回来的原本就晚起先是打算直接回房的谁知却听得下人来回禀道是夫人跟庄先生在厨房的院子里喝酒。
秦峥一时有些无奈快步赶来之后见这情形不由得失笑问道:“义父、母亲怎么这时候还没去休息呢?”
林氏只是有些微醺见到秦峥来一时有些赧然因轻咳了一声道:“有些饿了吃点夜宵便去休息。”
反倒是一旁的庄子期笑眯眯的冲着他招手:“你来的正好一起喝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举了举酒壶示意秦峥也来喝。
见状秦峥叹了口气到底是笑着应声道:“义父相邀却之不恭。”
他去厨房拿了酒杯跟筷子出来后坐在了石桌的下首。
秦峥来了之后气氛倒是热闹了许多。
庄子期喝酒喜欢说话林氏原不是话多之人反倒是秦峥来了之后陪着他说的还多一些。
眼下已然是后半夜林氏喝了酒这会儿倒是有些倦怠了。
她又陪着喝了两杯便起身笑道:“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得了她这话秦峥应声起身嘱咐下人好生将林氏送回了房间。
待得回来后便见庄子期正拿着酒杯换了个地方。
先前的时候他还在石凳上坐着这会儿反倒是换了别处自己直接坐在了台阶上坐姿豪放神情里反倒是染上了几分落寞来。
见他这模样秦峥心中一动也随着将酒壶拿了过去给他添了酒之后才轻声问道:“义父有心事吧?”
他虽然是问话可是那话中却满是笃定。
庄子期睨了他一眼嗤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心事?”
他将问题抛了回来秦峥则是捏了捏眉心道:“明德夫人。”
这四个字一出庄子期杯中的酒顿时便喝不下去了。
那酒杯已然被自己送到了唇边可是在听到对方的话之时又僵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才自嘲的一笑道:“不愧是大理寺卿什么都瞒不过你。”
晚间的时候若是只有顾九在身边庄子期有把握瞒得过去她。
可是身边跟了一个秦峥庄子期那时候便知道他必然是懂了。
果不其然现下的话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听得庄子期这话秦峥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义父是怎么打算的?”
先前的时候顾九还曾经跟他说过此事那时候秦峥便想若是庄子期真的想要寻找那人怎么会真的毫无线索呢?
除非是他不想。
而今夜的情形果真与他想的一样。
他是真的不想。
甚至于在跟这人面对面的时候还刻意的避开了她。
然而若是真的心里无情又怎么会如此呢?
庄子期的模样分明就是心里藏着那个人且唯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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