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书房内燕浣元面色冷俊接过暗卫递来的信阴了半天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
内侍李宗贵颇有眼色道:“王爷夜深了今晚歇在哪一处?”
燕淙元冷冷的看着他眼睛微收道:“又收了谁的好处?”
李宗贵忙跪地踌躇道:“今日在后花园奴才的遇到了刘侧妃!”
燕浣元眸色深深脸上看不出喜怒良久才道:“走吧瞧瞧去吧!”
李宗贵暗暗松了口气忙起身笑道:“爷稍等老奴这就去安排!”
……
欣瑶一觉醒来男人已去了衙门。她拥着薄被坐了许久才唤人进来洗漱。
待给老太爷请过安后欣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议事厅而是直接去了她自个的书房直至天黑她才把李妈妈唤了进去。
一刻钟后李妈妈走出书房上了角门口早就候着的马车去了怡园。
深夜子时一匹快马出现在往南边去的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
……
十日后今上准了礼部的折子庆寿大典由韩王领礼部众官员共同操办。
消息传来举国上下皆欢。而文武百官看到的则是韩王自打去年江南一事受挫后复又受到了今上的重用联想到这些日子今上常歇在中宫处朝臣们又一次审时度势两位王爷的角逐与博弈。
朝廷争斗便是如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韩王的复起使得拥韩派空前的感觉到了前途的光明春风得意扬眉吐气后行事说话免不了张狂。
而拥二皇子一派的人在靖王的暗示下越发的低调。沉默。不过短短时日朝堂几乎成了韩王天下。
……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朝中突然有人向兵部尚书施杰发难弹劾其幼子施程日日流连风月场所。并与他人为争了妓女大打出手。
今上大怒铁青着脸把奏章狠狠砸到施尚书身上。施尚书拜伏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当天回府一根木棍把施程打得皮开肉绽嗷嗷直叫。
第二日一早施尚书狠狠心把伤得动弹不了的幼子塞进了一辆马车去了西北军中。并上书子不教父之过愿自罚俸禄半年。
听说那日尚书夫人披头散发追着马车跑了几十米。直接哭晕在光天化日之下。
……
与此同时远在江南扬州的徐宏远收到了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
他与蒋全两个拿着信研究了半天决定一切照侄女所说的办。两人连夜坐船回了苏州府青阳镇入了庄子直奔假山后头。在存放石头的密室里整整挑了一天才挑出了十几块大石。
很快庄子上的四位老师傅齐刷刷的停下了手里的活给这十块石头开玉然后根据其石头形状色泽因材施艺。
两天后徐宏远坐船回了扬州。蒋全则回了苏州府瑾珏阁。
五月二十八。扬州苏州两处怡园悄无声息的开门迎客。
……
六月十日徐宏远回了青阳镇在老宅里举行了除服仪式。
黄昏主仆三人齐跪在蒋振墓前。墓前已摆好香炉饭菜。碗筷茶果等供品。
徐宏远亲点三柱香喃喃自语叩拜后插入香炉。又接过蒋福递来的纸钱一一坟烧。
半晌徐宏远起身苦笑道:“全爷福伯有件事我没跟你们说。靖王为我说了门亲事他已经来讯催了我两回了这次回京怕就要定下来了!”
蒋全一听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喜道:“小少爷这是好事啊说的是哪户人家的姑娘?”
徐宏远目光深邃道:“说的是老庆王府嫡出的孙女燕红玉。”
蒋全蒋全顿时呆愣住了饶是心里早有准备也没想到靖王为小少爷说了门皇亲。
蒋全怔了怔忙道:“四小姐知道这事吗?”
徐宏远掸了掸身上的灰拧着眉头道:“靖王问过她了她先是没有同意后来……哎这孩子着实胆大靖王答应得承大业后把西北的采玉之地在官家的范围外允许咱们采邑五年时间五年之内瑾珏阁四处铺子二成利给靖王。”
蒋福惊得失手掉了手里的纸钱结结巴巴的道:“小少爷你是说西北的产石地随咱们采不需要一两银子这是真……真的吗?”
蒋全更是暗自惊心。
五年的采邑权对一个琢玉世家来说意味着什?
意味着除了皇家外五年之内徐家垄断了西北所有的石头;
意味着徐家从此后在这琢玉这一行里跺跺脚旁人就得害怕三分;
也意味着徐家五年内十年内甚至二十年内都手握着世面上最好玉材。
蒋全腿一软跪倒在坟头连连磕头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直往下流。
他泣不成声道:“小姐您听到了吗咱们徐家……咱们徐家……起来了……老爷老爷啊……您英明啊……老太爷老太太你们泉下有知……”
徐宏远出神的望着西北的方向一身白色的衣袍挂在身上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他许久才道:“福伯此次回京这一两年我怕是回不来了二老的墓我就交给你了立碑的事等蒋家老太太百年后再说。我与欣瑶总会想出法子的暂时还是先瞒着的好。”
蒋福眼带红色恭敬道:“小少爷您放心有蒋福在我保证给您看得好好的!”
徐宏远又道:“苏州的瑾珏阁怡园我只交托给你。庄子上你也多费心。欣瑶说了再让你在南边呆几年等诸事皆顺后她要把你接到身边养老。”
蒋福抹了把眼泪道:“小少爷老奴在这里觉着自个还是个有用的人去了京城就成了吃闲饭的了。四小姐念着老奴老奴心里就知足了。再说这里一摊子事交给谁我也不会放心的。老奴若真干不动了再到小姐身边养老也不迟。”
徐宏远无奈的看着他笑道:“只怕回京后她知道了又得埋怨我。庄子上蒋全已加派了人手回头我再让平王调几个拳脚功夫好的过来帮你!”
蒋福一一点头应下。
蒋全起身转过脸看着小少爷拭了把泪的道:“小少爷打算何时动身?”
徐宏远仰了仰头须臾道:“就在这两天京城一大堆事呢庆王府想要见我一面才能把婚事定下来。此番回京我在翰林院的位置怕是要往上升一升。”
蒋全蒋福对视一眼面露喜色。
蒋全似想到了什么忙道:“小少爷外头传言庆王府有些不堪啊而且与庆王府结亲那蒋家那边……”
徐宏远咬了咬牙叹道:“只怕是瞒不住。不过我如今也没什么可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一步算一步吧。周家已经是不成的了老太太失了靠山我又是这个身份她还是会有所顾忌的。至于庆王府欣遥说了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内里是别有洞天。她让我尽管放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再不堪我也要娶。”
徐宏远脸上有了一丝落寞。
那人自打他回了南边在京城呆不住自愿到西北呆着。如今他要跟庆王府结亲了不知消息传到那人耳边……
他顿了顿苦笑道:“这婚事怎么看起来对我都是有好处的。”
蒋全担忧的看了一脸小少爷眼里有些心疼。
蒋福不知内情自顾自喜道:“小少爷京城徐府里也没个长辈操持这婚事看着简单挡不住规矩多。您一个人没个帮手可不行。蒋全看石头在行筹备这些个怕是不行还得让四小姐帮衬着!”
蒋全笑道:“蒋福这话说得在理。这事需得四小姐操心才行。”
徐宏远失笑道:“她小小年纪成亲不过才几个月哪里会懂得这些。更何况她又是个懒的最恨的就是这些个繁文缛节她的心思只在生意上头。这事等回了京再说吧!”
蒋全笑道:“四小姐果真是这样的人要不然咱们瑾珏阁也没有今天。”
徐宏远想着侄女的样子笑得一脸温和:“福伯明日到庄子是弄些个易存放的吃食再让人去买些南边最好的茶叶绸缎苏绣什么的多备些她总是嫌不够的。”
蒋福眯着小眼睛喜滋滋的应下了又道:“小少爷蒋府里的大奶奶五月中生了个儿子足足有六斤八两。两天后大爷又得了个女儿那边府里如今可热闹了!七月里老太太六十大寿大老爷他们听说是六月中旬发船兴老太爷一家跟船一起走。”
徐宏远笑吟吟道:“这下京城怕是有的热闹了。”
蒋全忙道:“小少爷兴老太爷这些年一直惦记着您您要不要见见?”
徐宏远沉吟半晌道:“按道理我得给叔叔磕个头只是这些年他们日子过得好我也怕扰了他们的清净。且到时候再说吧!”
蒋全点头一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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