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27:贪吃蛇
山洞里待得太久很容易对时间失去概念封闭空间不见天日只依靠火光照明白天黑夜没有明确的界限人体生物钟会出现紊乱继而在错误的基础上生成新的作息习惯。这种情况下如果本身生物钟正处于白昼状态可生物钟的载体却恍然发现分明身处黑夜这将会对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造成一定影响。轻则眩晕困乏重则头痛恶心判断力和注意力也会随之下降。
焦子谦唯一一次出国是去看人妖两地时差不过一小时自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所以对于斑马纹和丹凤眼出现的异常状态并不了解只以为她俩是在耍花样增加了几分警惕;吴文涛心里门儿清知道这俩女人应该是地洞里待得太久身体出现了不良反应。不过他也没有说破反正这玩意儿不要命难受一会儿就过去了所以没有理会腾出精力思考着接下来的问题。
山风呼啸露珠点点半山腰这处小径几具光头尸体横七竖八扑倒在地冒着热气的鲜血渗透地面使得野花开放的更加娇艳。
应豆豆裹紧了身上的兽皮袄子似乎有些紧张一双眉眼不时扫过小径四周郁郁葱葱的灌丛树林仿佛后面会突然扑出来什么似的。她和焦子谦两人差不多并没在溶洞停留太久除了乍一出来冷的够呛倒没出现其他不适症状。
斑马纹对于竖井的描述还算靠谱几人花了些时间爬了上来丹凤眼当先露头藉由自己‘斐然身份’吸引了光头守卫的注意力吴文涛紧随其后出手不留情。丹凤眼用来找刺激的锋利薄刃在他手里变成了索命凶器刀刀直击要害刃口触及皮肉便是一道翻卷豁口。等殿后的焦子谦爬上来时四五个光头守卫都已经咽气了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两人对山腰的理解有一些偏差焦子谦本以为出口应该是一条险峻山路不说云遮雾绕起码也应该一览众山小才是。结果现实并不如意所谓半山腰看起来和老家野山沟子没啥区别四周仍然漆黑一片即将破晓的晨光被遮挡在高昂山头之后目力所及处尽是起伏连绵的山丘以及密林没有明显的道路谈不上险但也不平坦。
斑马纹没有说谎若不是有带路党猴年马月也找不到这样一个通风眼儿。
“这竖井是你们挖的?”焦子谦着实有些好奇又凑近那个依附在山体之上的洞口瞧了瞧。从里往外看和从外往里看感觉确实不一样洞里没有光线掠出洞口野草丛生不仔细看确实很难发现。
“不是。”斑马纹扶着脑袋休息了片刻耳鸣的感觉缓和了许多就是阵阵犯恶心。
“休息好没?好了就起来吧别耽误时间带我们去入口。”吴文涛原地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光不溜秋虽然很野性但真的很冷体格强健并不意味着感官麻木。
丹凤眼和斑马纹愣了一愣仿佛没听懂吴文涛的话。
“别跟我打马虎眼这里不止两处出入口别想耍花样我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吴文涛频频冷笑沾血的刀刃挑起丹凤眼精致的脸庞冷声道:“之前的承诺依旧算数只要你们配合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非要赶尽杀绝吗?”丹凤眼眼角抽搐了几下躲开了吴文涛凌厉的眼神喃喃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已经脱困了就不能放过其他人吗?”
“夫妻?你想多了。”吴文涛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乐了一阵道:“我的耐心有限给你一分钟考虑。”
斑马纹垂下头不说话了她能看得出来这个长得与鲁迅先生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才是真的狠角色他说到确实会做到不像焦子谦嬉皮笑脸的背后终究是一颗年轻的心脏。
焦子谦没插话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拉着应豆豆的手将其带到一旁犹豫一阵低声道:“一会儿我带你去公路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如果不出意外我们的人就快到了你跟他们把这里的情况说清楚他们会保护你的。”
应豆豆怔了怔茫然道:“你什么意思?”
“待会儿搞不好还得动刀子你跟着不安全。”焦子谦眼中有一抹说不清的意味躲开应豆豆追问的目光嘀咕道:“说不定你的同伴也在找你你现在安全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应豆豆抿了抿薄唇藏在兽皮下的手指纠结在一起忽闪的眸子里光芒有些黯淡斟酌一番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
焦子谦感觉喉头有些发干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他能感觉到站在面前的瘦弱姑娘正和他保持着相同频率的心跳有种欲说还休的诡异氛围在发酵。
“走盯着点儿后边。”吴文涛裹挟着血气与干练蛮横打断了露水夫妻的尽在不言中糙手抓着两条链子遛狗一般把丹凤眼和斑马纹拖了过来。
“嗯?妥了?”焦子谦脑子里本来就是一团糟被他这一打断更是忘了要说什么于是也不再磨叽拉上应豆豆跟在了吴老大身后。
斑马纹回头瞪着焦子谦贝齿紧要下唇眼神中仿佛有火在燃烧。
“看路。”焦子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小爷又没招你瞪我干嘛?
丹凤眼的妥协并没有换来优待她还是不了解吴文涛这种人他的字典里没有所谓的“你退一步我让三分”你若硬吴文涛也硬;你若软吴文涛更硬典型的得理不饶人打蛇随棍上……丹凤眼心中满满的苦水脚下踉踉跄跄脑子里还回放着一小时前春意浓浓的洞穴情事心底对男人这个物种的仇恨愈发深重。
山路迢迢泥泞难行五人摸索着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有些受不了了。冷是一方面关键赤脚踩着落叶烂泥太难走湿滑不说总还会踩到些尖锐硬物两个皮躁肉厚的男人都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说三个细皮嫩肉的女人。
吴文涛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可焦子谦无法置若罔闻应豆豆没有出声苦但焦子谦能看到她脸颊发梢的汗珠以及因为痛苦紧蹙在一起的眉头。焦子谦有些心烦意乱暗骂一声不顾路途危险弯下腰将应豆豆背了起来后者诧异了一瞬急忙挣扎示意不用如此。
“你放我下来路不好走。”应豆豆声音很低光滑的身体紧贴着他冰凉的脊背小径有些陡能感觉到焦子谦并不能保持平衡。
“我冷借你暖暖身子。”焦子谦死鸭子嘴硬却没发觉自己随口一句话又在姑娘心里种下一颗细小的种子。
应豆豆没有坚持身体僵硬了一会儿然后放松下来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将滚烫身子紧贴着他试图用自己微不足道的体温帮他祛祛寒意。
走在前边的吴文涛一脸无语本想出言提醒嗫嚅了一阵还是悻悻作罢扯了扯手里的锁链低低叹了口气:“年轻真好啊……”
下行的山路持续了将近半个钟头终于停在一处相对比较平坦的土路上头顶密林遮眼茂盛树冠遮挡着光线林子里鬼影幢幢湿气很重。丹凤眼说快到了想休息一会儿吴文涛估计也累得够呛于是大发慈悲同意停下来喘口气。五个脸色各异的人围坐在一根腐朽的枯树跟前缄默不语不时呵出一股白茫茫的雾气暖手。吴文涛把锁链丢给焦子谦起身走到一棵矮树前望了望折下几根树枝走了回来。
“生火啊?”焦子谦问道。
“喝。”吴文涛翻了个白眼儿揪下几片叶肉饱满的树叶举到嘴边沾了沾。
焦子谦几人本来还没觉着渴他这么一动作反倒搞得几人也跟着口干舌燥了起来于是有样学样探手摘下挂着露珠的树叶凑到嘴边吸允起来。天可怜见树叶上能有几滴露珠撑死能沾湿嘴唇。
吴文涛看着几人笨拙的动作哈哈大笑正要调侃几句倏地脸色一变抄起一根树干豁然转身厉声喝道:“出来!”
舔露珠四人组被他厉声怒喝吓了一跳焦子谦一下蹦起老高急忙捡起树枝警戒起来眯眼看了半天却没发现任何异样。
“行尸?”应豆豆紧张了起来。
“我数到三不出来我就开枪了。”吴文涛没有理会身后几人端着一根树干脸不红气不喘还煞有其事把树干抵到肩头做出一副瞄准的姿势。
焦子谦满脸黑线心说这厮该不会喝露水中毒出现幻觉了吧?
没等几人再问吴文涛指着的那个方向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乌漆墨黑的灌木丛后走出一个人影高举着双手语带颤音:“别、别开枪我不是行尸。”
焦子谦瞪大了眼睛暗自感慨吴文涛的警觉退后几步护在应豆豆身前以防鬼鬼祟祟出现的男人另有同党。
“武器放下。”吴文涛强行装逼晃了晃手里的树干。
“没、我没有武器。”男人站在原地不动了听声音很是紧张:“别冲动我什么都没有。”
“诶?”被焦子谦护在身后的应豆豆疑惑的探出头试探问道:“大、大鹏?”
“哈?”众人闻声一愣齐齐看向应豆豆。
那男人似乎也是怔了怔身体微微前倾仿佛想看清说话的人嘴里支支吾吾问道:“豆豆?”
应豆豆脸色一喜急忙道:“自己人!是自己人!大鹏是我我是豆豆!”
“你同伴?”焦子谦表情没由来的一垮。
吴文涛将信将疑放下手里的树干退了回来低声道:“你认识?”
“是我的同伴!”应豆豆大喜过望一扫之前的低迷情绪激动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不管我的你过来吧都是自己人……诶?春月呢?”
“春…春月她……”
‘嘭嘭嘭!’
便在此时山林中突兀响起一串密集枪声拦腰截断了男人的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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