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是被冻醒的。
她在一个寒冷的夜色中苏醒过来纤细的身子缩在墙角处睁着茫然地眼眸望着陌生的四周快被冻僵的缘故就连扶着墙站起来都很吃力。
江雁声看到墙下的大河呼吸一时间是窒息的眼眸堪堪的低垂视线便看到了满地的酒瓶和烟头自己又一身性感单薄的衣裙很快就意识到又分裂了。
又分裂……
还是在大过年时。
江雁声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自己躲在这里又喝酒又抽烟的霍修默呢?
她小脸恍惚赶紧去找手机。
找了半天却在墙根处看到一行字字迹清晰没有被风雪掩盖住看的江雁声眸光瞬间紧缩起来后怕到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在雪地里。
“怎么会……”江雁声红唇喃喃自语。
在这一刻她眼眸红透了也恨透了另一个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说出来。
……
手机是在不远处找到已经被风雪掩盖要不是铃声响起江雁声还狼狈的弯着腰不停找着她将冰冷的手机拿起来点开后屏幕上显示出……
霍修默的未接来电二十几个。
江锦乔未接来电十几个。
南浔的未接来电五个。
江雁声眼眸颤抖的睁大心房内的心跳声越发厉害谁她都不敢回拨一个过去满脑海都被霍修默得知自己流产的事给占据了。
她一直以来都无法去面对失去的孩子开始是为了不让霍修默在面临绝境时承受更多所以没有选择说出来后来就更找不好合适的时机去告诉霍修默了。
更何况焦娇一家已经受到了报复窦嫣如更是受到惩罚她如今说出来也于事无补顶多让霍修默加倍愧疚自责然后怜惜自己与亲生父亲之间的矛盾更深一层。
这样一来还便宜了背地里想方设法要将霍修默铲除的敌人——霍修城。
江雁声就仿佛有苦说不出摔倒疼了也只能连一声疼都闷在心里假装若无其事地面对。
她指尖扶额很头疼。
原先计划着在都景苑不回霍家一直耗到老太太走为止如今霍修默提前知道了。
江雁声恍然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心里没觉得半分轻松她感到比平时三倍以上的压抑呼吸急促几分也不知道怎么就回到了车上。
她开着车离开漫无目的在街上逛。
似乎……根本就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江雁声不知不觉就开车来到了墓园位于宛城南方向的一处最昂贵的地段几乎已故的富豪都会选在这里平时有保安24小时守着今天也不例外。
江雁声将车停在路边尖细的高跟鞋踩下车。
路上都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只有两侧路灯照映着夜色整个墓园显得很冷清在昂贵繁华的地段也在这里热闹不起来。
江雁声看着墓园突然没什么好怕的住在这里的可是她的父亲。
她走进去惹得一旁门卫还多看了几眼小声嘀咕:“大过年的一个个怎么都来这里?”
……
当初江亚东出了车祸让江雁声病了一段时间清醒后父亲身亡这事也就在她心里深埋下了所以他的坟墓也不是她选的。
江雁声找了一会记忆中已经模糊了许些了。
等她走近却发现已经有人比自己先一步来到就在墓碑前身姿高挑吊儿郎当一手插着裤袋从侧面隐隐几分熟悉。
江雁声高跟鞋的脚步声微停看着前面的少年叫出声:“锦乔?”
江锦乔抽了口烟烟火迅速燃烧到尽头映得他一张俊俏精致的脸庞几分清晰他转身望过来姿态肆意没有半分的意外。
似乎就是来这边守株待兔的。
早就来的缘故又没撑伞衣服上都是雪花了他捻灭烟蒂不抽了。
“姐。”
江锦乔瞳孔倒映着江雁声的身影嗓音低低:“我来这里碰碰运气。”
没想到真让碰上了。
江雁声唇角僵硬的扯了扯最终还是走了过来她站在江锦乔的身边抬眸看向墓碑。
就算现在没下雪到底墓碑上还是被染湿了些。
江雁声停顿了几秒走过去用袖子将上面的照片擦干净她看着江亚东在世时的模样眼角处略微的酸涩还能忍得住。
江锦乔眼神复杂看着她的身影在接到姐夫的电话时他莫名的就想到了父亲的墓园。
他姐从霍家出来又不回江家。
应该会去看看父亲吧。
江锦乔没想到自己赌对了也庆幸自己过来等着不然这黑漆漆冰冷的墓园里江雁声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多难熬?
深夜温度持续的降低又有寒风刮过江锦乔看江雁声穿的单薄连大衣都没有披这副狼狈的模样像极了是跟霍家发生矛盾离家出走的。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走过去给江雁声穿:“姐你跟我回江家吧。”
江雁声肩头一热随后就听见了他说的话。
回江家吗?
她静了片刻微微摇头:“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
江锦乔修长的大手无声捏紧眼神划过坚定的情绪:“姐我能保护你。”
江雁声听了在笑眼眸有些泪意闪过没有回头看只是静静看着墓碑:“我只是想爸了想在这待会。”
江锦乔表情一变顿时喉咙滚动的厉害。
“锦乔你说爸会想我们吗?”江雁声跟着他说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以前他在时我总烦他……总是管我还安排我嫁人我很怨他……很怨。”
江锦乔眼底微红到底不会轻易落泪他有些自嘲:“我也怨恨过他甚至都不叫他爸。”
即便是这样姐弟俩在团圆的节日里怀念的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江雁声低头间指尖快速擦拭去眼角的泪水有些站不动了干脆在台阶坐下看了看江锦乔:“坐吧今年过年就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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