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霍修默神色凝重薄唇抿紧一言不发地将电话挂断。
他转过头深眸暗含着太过隐晦的情绪让人无法揣测地落在了她茫然的脸上。
“声声。”
迟疑片刻霍修默扯着嗓子一开口就让女人心底泛起的不安感愈发愈烈了。
江雁声指尖细微的颤抖用惊怔的模样盯着他:“什么了?”
霍修默扔了手机他大步走到床沿伸出手掌握住了她肩头力道有点重像是想镇定住她即将会崩溃的情绪语调极为低缓到她能逐字解读的速度溢出薄唇:“接下来你能冷静吗?”
【你能冷静吗?】
这几个字对江雁声来说不是什么好话。
她感觉有什么恐惧猛地揪住了心脏只能指尖掐住自己的手心来强迫情绪冷静着对男人轻眨眼睫。
霍修默盯着她睁大的眼睛眸色内敛的情绪隐忍着什么手掌扣住女人的后脑勺突然往自己胸膛压嗓音溢出滚动的喉咙:“别动。”
江雁声一脸的苍白麻木微末的挣扎都消失在他手臂逐渐加重的力道里。
霍修默紧紧的搂了她会突然又放开。
他拉开柜子抽屉翻出了抗精神的药给她:“乖先把药吃了。”
江雁声眼睫毛颤抖视线盯着男人修长手指递来的白色药片。
她慢慢的往上移。
最终落在了霍修默那张英俊紧绷的脸庞上似乎是能从他微变的神色里看出什么。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着。
霍修默被她黑漆漆的眼眸盯的头一次无法镇定他沙哑的嗓音有一丝迟疑又带着浓烈的心疼情绪低低从喉咙溢出:“一个小时前你父亲在高速公路上出车祸救护车赶到时已无生命迹象。”
已无生命迹象——
这几个字仿佛什么重击了江雁声脑袋里那根紧绷的神经猛地一颤断了。
……
……
江亚东的尸体直接被放在了医院的太平间没有抢救的机会当场就已经死亡。
警察也判定是他深夜疲劳驾驶自己开车撞上高速公路右侧护栏导致了车祸然后迅速把监控录像给调了一份出来递给江家。
来了很多人包括媒体记者王瑗当场就趴在江亚东尸体上哭晕了过去然后被江斯微带走场面一片混乱。
等霍修默带着江雁声赶到时李秘书已经先把无关紧要的人都清场离开在太平间里只剩下了江锦乔颓废低着头跪在江亚东面前。
这里很冷带着刺骨的冷。
江雁声一双眼睛空茫苍白着脸走进去的那瞬间她胸口突然感到压抑的难受很窒息的感觉。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了只知道霍修默一直牵着她的手带她从都景苑出来坐车到了医院太平间。
走到门口再往前一步江雁声迈不出去了。
霍修默步伐停住转头视线盯着她苍白的侧脸到底是担心她情绪会完全崩溃掉而此刻江雁声除了一脸的不可置信外发红的眼眶憋着泪。
“声声。”
他怕她憋太久会完全崩了。
江雁声没理他漆黑空洞的眼眸盯着前方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没有露脸从身形上来看。
好像……是很像她的父亲。
江锦乔跪在前面动作僵硬的抬起头他看到了姐姐和姐夫站在门口高烧了几日未退加上突然来的噩耗让他少年清润的嗓子变得异常沙哑:“姐爸等你很久了。”
江雁声不再往前走她僵着身子就站在原地。
太平间的灯光太亮了江锦乔脸上悲痛的表情被她看的太过清晰干燥的嘴唇扯动跟她说:“姐以后我们没有爸了。”
江亚东死了。
他几天前没带上秘书突然独自开车去了一趟叶茗的祖籍地方期间只跟下属打了两通电话交代了公司项目上的事其余的什么都没留下。
一家之主走了顶梁柱就这样倒了。
江锦乔逐渐红了眼眶他和老江最后一次接触还是电话里老江说已经对他尽了父亲的义务。
连一面都没有见就阴阳两隔了。
他高烧躺在唐软家几天烧的迷糊现在终于看到江雁声即便已经是一个成年的少年也忍不住喉咙哽咽起。
江雁声僵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江锦乔像个孩子一样从哽咽到大哭出声她苍白的唇动了动也不知是情绪崩溃的说不出话还是不知该说什么。
她半天都没声。
这让霍修默手掌忽然收紧抓住她冰凉的小手这样的江雁声一直没哭没闹就愣怔在原地看着自己父亲的尸体和弟弟痛苦的场景冷静的太过反常。
“声声?”
霍修默板过她的肩头想看着女人失神的眼睛跟她说话谁知……
江雁声当场身体一软小脸惨白的晕了过去。
霍修默眸色紧缩双手抱住她低沉紧绷的嗓子低吼:“江雁声!”
……
江家刚晕了一位夫人又晕了一个小姐这让医院护士医生都紧张的擦汗要不是霍家派人清场都要被记者们围的水泄不通。
江亚东的后事跟霍修默来接手没区别而此时江锦乔站出来说:“姐夫我爸有儿子他的后事我会办。”
就算老江跟自己母亲婚姻关系崩裂生前不认他了在江锦乔心目中到底是挂念着父子之情这就当是做儿子的亲自送父亲最后一程。
江亚东一走江锦乔也该长大成为江家新的顶梁柱霍修默交给他全权处理他现在公司有事又要照顾江雁声也分不出别的精力。
下午时江亚东车祸去世的消息已经被媒体发布出去霍光晟打了通电话过来关于江家的事让霍修默马上回来一趟。
此刻江雁声还躺在病房里一直未醒。
霍修默对李秘书吩咐:“你和斯越两人在医院看着太太要她醒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李秘书知道事态严重就怕太太这次下来会分裂也就霍总能镇压的住他点头:“霍总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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