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唯一我们这有三个呢。”我小小地开个玩笑鲁医生笑了起来其他人就跟着笑那种僵僵的非常整齐一致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的。
于是原本应该是好吃好喝的欢迎会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明明满桌子的菜我几乎没吃几口。
这地方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没有电视电脑我不知道就算这些医生护士有私人电脑他们也不会贡献出来有手机没wifi数据连接信号又特别差我一个qq发个消息半天才发出去。
所以欢迎会结束后鲁医生就送我们到三楼给我们准备的房间让我们好好休息。
一共给我们准备了三间房房间不大里头布置得也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衣柜桌子上放了统一造型的杯子。
不止我们这三间如此其他房间我偷偷瞅过大抵都是一样的。
我发现这个地方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规矩!
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得规规矩矩非常听话。
我们当然不可能马上就睡虽然天早就黑了可现在不过才九点钟一个欢迎会除了开场说了几句后面都是寂静无声的说是欢迎会前后大概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不过是菜色丰富点的晚饭罢了。
此时告别鲁医生后仇诗人和方杉都来到我房里。
安安静静当了几个小时沉默保镖的方杉解放了从我房门关上那一刻他嘴就没停过:
“这是个精神病院没错吧怎么跟个鬼院似得阴森森吓人不说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啊我看不止那些病人脑子有问题这里的医生护士脑子都有问题……刚刚我都没吃饱那么多好吃的可我都不敢动啊总觉得坐我对面那个护士姐姐好恐怖我要是多吃一点她可能也会把我给吃了啊……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我有点理解他为什么话多因为执行任务时他可以一句话都不说这都是被憋的我想着以后是不是该劝劝闫斌不要对自己的下属太严格免得把好好的人也逼疯。
“日暮”精神病院不需要再多一个病患了。
我快受不住时有个人先我一步。
“闭、嘴!”
冷冷的威吓十足的两个字出自仇诗人之口。
显然还没说够的方杉猛地闭上嘴巴留下“呜呜”两声音效。
“现在回你房间去。”仇诗人下达另一个指令。
方杉迟疑了下:“可是关于这里……”
“要我说第二遍吗?”
方杉立正站好:“知道了队长晚安。”
他倒退着走出房门还帮我们把门关上。
我松口气腰上多出一只手将我勒紧背部贴上一堵温暖的胸墙他的脑袋搁我脑袋上有点沉听他胸膛震震地开口:“总算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我臊红脸喂不要说这么有争议性的话啊。
“你说赵星究竟怎么回事她真的死了吗?”
“不好说”他微微使劲搂着我一起躺下了那张狭窄的单人床我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他也不在乎“这里头非常不干净却也非常干净。”
我艰难地在他手臂间翻个身改趴在他身上困惑地看着他等他解答。
“这地方怨气重阴气压顶四山环绕形成血盆之势按理说会是一块阴穴宝地要说这里阴魂聚集我信可偏偏在这里看不到一只魂魄你说干不干净?”
我无意识地用手指在他胸膛上一下一下抠着当然没有指甲:“就是说就算赵星死了我们也很难知道。”
“但这事还是给我们留下了一点线索。”
“唔?”我偏头看他。
他握住我不安分的手:“赵星看着弱小实则胆大轻易不会被吓着虽说常年抑郁是真但也有大部分是被那房子的风水和催眠所致她确实不是一个会轻易自杀的人那么她为什么会死?或者说这个地方为什么要让她死。”
我沉重地点点头:“她的死可能会是突破口但我们怎么查呢?我们连她的魂都找不到。”
我就个普通小市民小时候关家里长大后也就偶尔听闫斌讲讲他破了什么案子自己要破案还真没有头绪什么都不懂。
“她死了叶子活着王太太也活着。”仇诗人表情轻松地抓着我的头发玩先是以指带梳梳着梳着抓起一簇头发开始给我编辫子“再说我们还要在这待个几天他们的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更甚者他们可能还会主动找上门来!”
我点点头随即放松地将脸枕在他胸口有他在没什么在怕的。
“休息一会吧指不定晚上就有得忙了。”
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我不太明白但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到了地方后又跟鲁医生周旋还吃了不愉快的晚餐这类趴在仇诗人身上后就不愿动弹只觉得能如此安静地趴会是件很惬意的事慢慢地就睡了过去。
……
我在一阵轻轻地摇晃中醒过来:“发生……唔?”
刚想问身旁的仇诗人就被他捂住了嘴巴睡得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一点眯起眼适应房间的黑暗看着在我上方的死人朝他眨眨眼。
睡着前我记得房间里的灯并没有关吧他是为了让我好睡点把灯关了?
仇诗人放开捂着我的手食指竖在我唇上我明白地点点头没再发出声音。
他把我从床上拉坐起来低声在我耳旁道:“这精神院晚上有活动去看看?”
我把放在床头的手机拿过来一看晚上十二点多这时候有活动?
三楼说高不高但要我从三楼跳下去难度还是挺大的我探出窗户往下一看平时不觉得多高这会想到从这下去就有点戚戚然。
“快上来。”仇诗人指指自己的背。
“真的可以吗万一我俩都摔下去……”
“让你上来就上来别废话我摔了也不会让你摔着。”
“那你还是把我摔了吧。”说出这话后我又点囧“我的意思是我不是……”
“知道你心疼我”仇诗人大言不惭地拍拍我脑袋再次将背对着我“但你应该相信你男人。”
我红红脸最后还是趴到他的背上让他背起伸手拧了拧他的耳朵:“你可真不害臊。”
“跟自己女人害什么臊。”他非常嗤鼻我也嗤鼻不知道当初是谁被我亲得耳朵脖子都红了?
他一震我就被往上挪头都超过了他的头顶双腿在他腰侧被他大手勾住灼热的手掌放在最敏感的地方我觉得有点痒将脸往他肩上蹭了蹭。
“走了。”
仇诗人告知一声便背着我轻松地跳上窗台我霎时夹紧他的腰手也交叉在他脖子前在尽量不勒到他脖子的前提扒拉住他而他已经一个迅猛地转身跃到窗边的管子上就这么背着我慢慢往下两个呼吸我们就平安落地。
然而仇诗人并没有把我放下而是继续背着我往某个方向走去很快就到了鲁医生曾警告过我们的不能进的林子。
林子的外围修缮过看起来倒像个观光景园一靠近就听到说话声走近一看发现在园口汇集了至少十来个病人有一个医生四个护士带领病人们排好队医生在他们前面说着什么。
就在护士指挥着病人往林子里走时我从仇诗人背上下来光明正大地走了过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呀?”我故作好奇地出声问音量不小谁都听得到。
护士们都没太大反应医生却微微变了脸色他显然没有鲁医生那么能藏得住情绪哪怕很快收拾好朝我们走来却屡屡朝我们身后看去:“你们怎么过来了?还没睡吗?”
“睡不着起来走走。”我当然知道他在看什么我们住的地方都有人看着现在我们突然出现在这里而看守我们的人却没有通知他们关于我们的行踪让他们措手不及了吧。
但我故作不知看了看那些病人再次问道:“你们怎么也没睡在干什么呢?”
“哦在做一些常规训练。”
“常规训练现在?”
“这些病人都喜欢晚上活动所以他们的训练一般都安排在晚上。”
我轻笑:“还真是稀奇呢我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你们从未接触过精神病人又怎么会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呢。”医生一副自己才是专业人士的口吻来藐视我。
我心里冷笑这是拿我不懂精神病来唬弄我呢真当我傻啊。
不过我没表现出来故作无知地点点头:“这样啊那你们在做什么训练呢大晚上的不会玩捉迷藏吧?”
“你可真爱开玩笑。”医生笑笑然后拿来一张卡纸又指着林子“我们在林子里弄了个小商店我们给这些病人点钱告诉他们路线和要买的东西只要他们能够在规定的时间里往返商店并买回要求的物品就会给予相应的奖励。”
我接过那卡纸上面还画了到小商店的路线还画了几样需要买的物品的样子我跟仇诗人对视一眼然后将卡纸还给医生道:“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这简直是在训练自闭症吧?
自闭症儿断了跟外界联系的神经所以自闭症的老师会慢慢教他们怎么跟外界沟通这种买东西也算是生活实践的一种。
我确实不了解精神病这块但如今看到这张卡纸再看这些病人看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听从指令的模样我想到了曾经去过的自闭症学校看过的那些小孩这些病人比自闭症孩子还要不如。
精神病不是弱智甚至一些精神分裂者时常会表现得很正常人无异绝不会是我现在看到的这样。
一手悄然握紧面上尽量不显:“我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更了解他们这类人不是吗?”
医生僵笑着目光朝某处地方游移半响后突然“想通了”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林子连接后头的深山我们开辟出来的地方还好要是深入了恐有危险你到时候记得跟紧我们的护士。”
“好的我不会乱跑的。”我笑着保证。
医生点点头随即又为难地看向仇诗人:“不过仇先生可能不能参加了”他拿出一个老旧的手机只能发信息打电话的那种老爷机“我们鲁医生有点事找你可不可以请你现在过去一趟?”
他竟手机屏幕递给我们看上面有一条鲁医生刚发来的讯息邀请仇先生过去一叙。
仇诗人看着那条讯息微微勾起了嘴角讽意十足我偷偷拉了拉他衣角他挑了下眉对医生道:“行啊正好我也有话想跟鲁医生说。”
闻言医生笑着邀请仇诗人跟我一起走顺便嘱咐我千万要跟紧护士们仇诗人握了握我的手便和医生离开了我攥了攥拳头来到病人队伍后面。
总共十二个病人分成两队一队六个病人两个护士分别有两条通往林中小商铺的路。
其中一个护士让我跟着他们一队然后两队就开始分开行走。
一路上两名护士只是跟着并不参与病人自己的决定顶多在病人脱离队伍走偏时去拉一拉被护士拉过的病人眼里都会流露出一丝惧意然后乖乖跟着大队前行。
我总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很不对劲这些病人应该是疯狂的撒野的哪怕是忧郁不愿走动想当一只蘑菇的都好过这般乖乖地照着既定的路线行走。
试问都能乖乖地走到商铺不乱来了还需要做这种训练吗未免过于无聊?
此时深夜近一点林子里没有设置路灯只有两个护士手里各拿着一只手电筒除了大伙的脚步声这林子里静得听不到一声鸟叫。
我现在都快摸出规律了林子里要没有虫鸣鸟叫的百分之八十有问题明明我现在跟十四个人待在一起却没有任何安全感看着那一个个呆滞的病人和目光冰冷的护士只觉得在这阴森森的林子里和他们待在一起更恐怖。
好在路线本身就不难小商铺也没有特别远大概走了十五分钟左右就看到了一栋小木屋不是特别大。
我跟着病人们走了进去木屋里的挂着一个亮着黄光的灯泡里头放着为数不多的货品有零食饮料也有生活用品每样东西都很少一点都不像个商铺说是展示品还差不多我很怀疑是不是临时摆放出来的。
柜台后站了一名男护士病人依次上前机械地念出他要买的物品男护士就会拿出来给他等六个病人都买了任务物品并且付了钱找了零后就在两名护士的带领下走出小商铺往回走。
我皱着眉跟着他们后头不敢相信竟然如此的简单如此的轻松还有必要大半夜不睡来做这种训练不会是临时整出来演给我看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究竟是想掩饰什么?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不跟仇诗人继续隐藏再偷偷跟着他们反而要站出来暴露自己再跟着他们因为那时园子的出入口有人看守不这样做根本没办法跟进来。
是什么需要他们如此小心谨慎地隐藏?
我凝眉思索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慢慢地往来时的路走忽的我疑惑地抬起头。
数了数前面的病人一共六位没有少了谁护士两名还拿着手电筒更是一目了然那么……跟在我身后的脚步声又是谁的?
我迅速地转身身后黑乎乎的只能看到老远的小商铺里亮着的一点点光没有其他人。
是我听错了?
忽然手电筒的光朝我脸上照来把我刺得不得不举臂挡着并眯起眼睛然后听到其中一个护士的催促声:“你停下来做什么快走。”
赶犯人一样的语气真令人不爽。
我假意“嗯”了声赶紧跟上可待那护士转回身手电筒的光也移到前方我周身再次暗下来时我又听到了脚步声紧紧跟在其后。
看样子两名护士并没有听到也没有察觉什么那跟着我的“人”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搞不清楚敌我想到当时跟着我和裴芯的那双鞋子我还是选择加快脚步和护士他们近一点岂料我刚有这个意图那脚步声也跟着加快了并且比我还快眨眼间我就感觉有什么贴了上来我意识到不对想喊人时一双冰冷的手从我身后伸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巴。
“阿姨是我!”
这声音有点耳熟我转头一看黑暗中还是能勉强认出赵星的轮廓。
她她不是死了吗?
一时间我不知道我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恐慌多一些。
不给我反应的时间透露自己身份后她马上拽着我闪到了一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阿姨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吗?”
适应黑暗后我慢慢能将眼前的小姑娘看了个大概。
她更瘦了几乎皮包骨头发乱糟糟的散放着一双大眼睛犹如镶在一个骷髅头上又亮又吓人她身上套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医生白袍因为太瘦了穿起来空荡荡的跟在飘似得越发像一个鬼魂。
我心里是怕的悄悄挣开她的手并扒在树干上但毕竟熟识一场我还不至于转身就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姨”赵星看着比我还激动嘴里依旧是那句话“我等了你好久了!”
“到、到底怎么回事?鲁医生跟我说你已经……死了?”
“他们才死了!”赵星听到这个怒火就飙升压着嗓子指着渐行渐远的那六个病人无声嘶喊“死的是他们是他们!”
我回头看看那六个病人看着他们僵迟的行走和之前屡屡觉得奇怪的呆滞神情现在越想越觉得奇怪就越接近某个答案心里一慌我背靠着树干而站:“他们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若他们都是死物哪怕是传说中的僵尸也好仇诗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你跟我来。”赵星不由分说地拉住我拽着我就走我往前跄踉了下低头正好看到她光着的脚。
她的脚是实实在在地踩在地上的应该是人才对可她却光着脚拽着我跑时步伐很稳脚下没感觉似得明明林子里有很多石子、枯枝光脚踩上了会很痛的。
没有走多久我就发现居然又绕回了那个充当小商铺的木屋我正惊讶她拉着我又躲了起来然后我看到一同出发的另一队病人在两名护士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进了木屋。
我以为是另一条路比较远所以他们现在才到同时想着赵星带我回这里是想做什么想问她她朝我“嘘”着要我不要说话如此等了半天我终于意识不对。
我们那队六个病人买东西很快的前后花不了多少时间就打道回府可现在这伙人都进去多久了居然还没出来。
“他们要明天早上才会出来。”赵星看出我的疑惑总算出声为我解惑“但他们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话什么意思?”
她的回答却是再次把我拉起直接朝着木屋跑去一如我猜想的那般我们进去后发现木屋里头已经没人了连原本在柜台后卖东西充当商铺老板的男护士都不在了倒是货架上的那些货品还在。
“他们人呢?”
我惊诧地问却没有人回答我我疑惑地回头发现赵星不见了。
木屋并不大一眼扫去就能看光这里头确确地只有我一个人。
“赵星?赵星?”
没人应我整个木屋空荡荡的让人心里发憷我甚至怀疑这会不会又是什么梦我根本没有碰见过赵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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