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得有两年的时间自从那天我被检查出患有获得性弓形体扁桃体炎后吓坏了的我姐就再也没有抓小动物回来吃过。其实我知道她内心的暴虐因子并没有因此减少她只是担心从小就体弱多病的我会哪天突然死于某些疾病的不明aoe。
而此时不知道我姐从哪里抓来一只猫摁在砧板上握着寒光闪闪的菜刀就要朝着它的脖子砍下去。
那是一只白色的大猫有着漂亮的琥珀色竖瞳和柔顺浓密的毛发只是肥的有些夸张四条小短腿儿胡乱的蹬着溢着血渍的嘴发出像婴儿哭一样让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
“你回来了。”我姐转过头眯着眼睛瞅着我手里的菜刀就扬在半空中。看样子再晚一步我推开门见到的就是血溅五步的场景了。
白猫在我姐的手底下徒劳的挣扎了几下歪着小脑袋望向我那双原本满是惊恐的宝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烁过一丝希冀。
我冲着我姐点了点头“嗯姐怎么要杀猫?你想吃猫肉了?”
和大多数寻常汉家百姓一样我跟我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信仰不管是狗还是猫甚至是刺猬、小蛇、壁虎或者蜻蜓我们都吃过。以前的我从来没有感觉这有什么不对或许直到现在也是如此但是今天我却有些于心不忍。这只肥猫的眼神让我莫名的就想到了今晚的琪琪心里没来由的一痛。
“我睡的正香这货跟发春似的叫个没完跟小孩子哭似的吵得我头皮发麻。”
贫困艰难的现实生活让我姐心硬如铁和我不同她的想法很少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
我蹲下身子**着肥猫光滑柔软的长毛它的后腿突兀的一蹬在我的掌缘上划出两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伴随着疼痛瞬间就涌了出来。
“喵呜!”
刺耳的尖叫吓了我一跳差点一屁股仰坐在地上。
我姐翻了个白眼“活该谁让你摸它!”
我挤压着手掌的伤口疼的我龇牙咧嘴“姐放了它吧。这肉又不好吃再说还不知道它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乱七八糟的寄生虫呢。我可不想让我亲爱的、相依为命的姐姐大人莫名病倒。”
我姐哼哼了两声捏着肥猫的脖子站了起来拉开屋门一甩手就把它扔了出去“你这是爱心泛滥了?以前也没见你少吃一块儿!”
我笑嘻嘻的抱着我姐的胳膊“那以前咱们不是没有吃的嘛不吃就饿死了现在咱们也不缺这口吃的再杀这些小动物我就觉得心里难受。”
我俩相依为命的生活我姐对我柔情似水虽然有时候她会揍我但是她很少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姐扁了扁嘴拉着我往她的房间里走又开始碎碎念“现在咱们也缺钱啊你要上大学还要买房子娶媳妇说不定哪天就又得饥一顿饱一顿了。”
我拍着胸脯说“以后我养你!我今晚挣了四百多呢我每天都能挣四五百。”
我姐咯咯娇笑手指头戳了戳我的脑门“这可是你说的!那以后我可就要赖着你了要多多挣钱呀!”
我忙不迭的点头一激动就把钱包里的银行卡拿了出来。我姐只穿着短短的热裤和黄色的印着皮卡丘形象的小短衫鼓胀胀的胸脯撑起短衫皮卡丘那一对儿跟得了白内障一样的眼珠子正好叠在她两粒圆滚滚的小葡萄上。这上下两件都没有口袋我脑袋一热就把银行卡塞进了她的胸罩里
我姐脸一黑两指夹出胸罩里的银行卡沉声说“你这都跟谁学的你在金燕他们给你小费也是塞你胸罩里?”
我矢口否认这不是跟老王那王八蛋学的么我这手贱的!我知道这个动作具有一定的侮辱性质据说意大利的嫖/客们在支付嫖/资的时候都是把钱塞进妓/女胸罩里的后来这个传统就流行到了世界各地。
我居然自己作死把银行卡塞进我亲姐的胸罩里我这是有多变态才能做出这种事。
我姐叹气从电视柜的抽屉里翻出两块创可贴撕开了给我贴在手掌上皱着眉头说“疼吧?明天去打针。你说一声就行了干嘛要动手去摸那死猫!得你这一天的都钱白挣了看你浪的!”
我没皮没脸的笑她不追究我也就不忐忑了。看我姐的样子她是怕我在金燕受到过别人这样的侮辱才生气的而不是我的轻佻惹她发怒。
我姐掀开褥子把那张银行卡压在了床板上“我给你放着吧每天把整票都存起来。咱们不能光看眼前得多想想以后怎么办不能乱花。”
我点头。
我姐瞪了我一眼“滚回去睡觉吧这么晚了。杵在这里做什么!”
我吃了一吓做贼似的逃跑了连想要告诉我姐我女身来大姨妈的事都忘了说。
在我懂事之后我一直都有断断续续的幻想过如果她不是我亲姐会怎么样。她会嫁给我、照顾我然后我们一起生一堆小宝宝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不不不!首先如果我们不是亲姐弟她肯定早就痛痛快快的让我滚蛋了或许连理都不会理我。
我姐她就不是一个圣母心泛滥的人连社会主义都不信你指望着她会去信秃头教们扯淡的因果说?
其次我们是真的亲姐弟。虽然她在对我痛下黑手时会经常伴随着口不择言的谩骂诸如“小畜生”、“兔崽子”之类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隔壁老王私生子的话。小时候我很丑又黑又瘦跟饿脱了毛的猴子似的我姐却很萌很漂亮但是等我第二性征开始发育后我和我姐就越长越像。相似程度直追五年前后的黑白照片。
或许每个男孩子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恋母情结我没有母亲于是我就把这种浓浓的依恋转移到了从小就精心照料着我的姐姐身上别人我不太清楚反正我是这样。我第一个幻想的异性就是我姐这样说我真的很变态也很禽兽以至于我一直都自卑到自闭不敢去和外人过多的交流接触小心谨慎的避免着他们触碰到我内心渺小躁动的邪恶与羞愧。
如果没有我姐我不知道自己会是一种能怎样描述的孤独。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无数的画面像老电影中经典的全景长镜头一样缓缓流过然而醒来之后我却只模模糊糊的记住了一个画面。
我想大概在梦中我哭了半睡半醒之间我都感觉到了自己咧着嘴嚎啕痛哭的纠结。
昏昏沉沉间一只粗糙温热的手掌覆在我的额头上我睁开眼疑惑的瞅了瞅坐在我床头穿着短裙、短衫皱着眉的我姐。
我又忘了锁门。
“你发烧了。”她说“感觉怎么样?”
我张了张嘴喉咙有些痛脑子也不大好使声音中都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头晕有点懵肚子难受。”
我姐翻了翻白眼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戳着我的脑门我还能听得出她语气里责怪中裹挟的心疼“你呀不就是睡觉没盖毯子让电扇吹了一宿感冒了么。身体这么差还这么没出息!都十七啦哭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咧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姐又说“还能动么?穿上衣服我带你去诊所看看。兴许是热感冒打个吊瓶就好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还好虽然有点难受但还没丧失行动能力只是晕晕乎乎的看东西似乎都有了重影。套上短裤和t恤趿拉上拖鞋我姐抓着我的胳膊扶着我往外走“我刚煮了绿豆汤和鸡蛋要不要吃一点?”
我摇头“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我姐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小区门口就有一个西医诊所坐诊的大夫是一个年纪不到三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我体质弱经常会得一些发烧、肚疼的小病因为只是买药对于他的印象并不多只是感觉他很和善笑容亲切有感染力看病的态度也很严谨。
“徐大夫我弟弟可能感冒了。”
诊所里就我这一个病人徐大夫就跟我姐扶着我让我坐在了椅子上他开始询问我的一些感觉又经过一些我不明觉厉的检查后他给出了一个让我俩目瞪口呆的结果:我这不是感冒了而是尿路结石引起的肾盂肾炎。
我对医学是半点不懂tc和otc是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我只听林妙舞说过她一个表姐在护士学校学护理经常会带着早餐去解剖室一面吧嗒吧嗒的吸着豆浆一面指着躺在解剖台上突然动了一下手指的死尸说“导师你割到筋了。”
但是这个肾病啊听着就很diao不对是很吓人还有什么那个结石不知道会不会发展成尿毒症?我要是死了是不是也会被一帮小护士围起来指指点点指着我的某些部位说“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大diao萌妹是一种全新的物种!”
应该不会我姐那么疼我怎么可能会舍得捐献我的尸体!
我突然怀疑我是不是有点被害妄想症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都想到了身后之事。胡思乱想间我姐已经搀起了我对着那个徐大夫说“谢谢您我这就带我弟弟去中心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愿意再上下楼总有一种大概怀孕了恶心想吐的感觉我姐就让我坐在楼道的台阶上她自己蹬蹬蹬的跑上去拿钱包、手袋。我的精神很萎靡已经支撑不起我无限度的yy感觉大约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我姐才又“哒哒哒”的跑了下来。
我姐搀起我挽着我的胳膊轻轻托着我的身子“想什么呢傻子!肾炎又不是不治之症两三天就好了。看你都肾虚成这样了!以后还”
哈?我没听太明白迷迷糊糊的我想吐又吐不出来肚子里难受的跟有只猴子在里面喊我“嫂嫂你不给扇子我就不出来”一样。在我坐进出租车靠着我姐肩膀接近入定的时候我貌似锈掉的脑袋才迟钝的想清楚我姐那句话的意思。
她和那个徐医生这是把我当成飞机狂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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