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燕尾蝶 170、怀疑人生!

    半个小时后方颂祺失望地挂下电话。

    两位长者对方晓琴的记忆和孙健霖院长所讲述的大同小异。至于姓“邵”的老师依旧查无此人。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接连三番的不顺利着实叫她挫败。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偏差?毕竟记忆有误对她来讲并不稀罕那么多她曾经坚信不疑的事情后来均被来自小九的记忆纠正兴许这也是其中一件她现在这个人格记错了的?

    若真如此岂不表示她最近所做的一切极大可能搞错了方向皆为无用功?

    噢no……打击也太大了记忆能不能找不回来都是说不准的。

    方颂祺瘫倒到床上捶了捶脑门在挫败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丧气。

    可要就此放弃吗?

    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记错了她目前也只能暂时先按照记错了的信息来办。

    整理好思绪方颂祺收拾一番出门搭车再去福利院不过今天没去打扰院长因为她现在没什么新的头绪找院长也不顶用。

    福利院里正组织孩子们一起扫雪嘻嘻笑笑好不热闹。

    方颂祺闲着也是闲着询问几位老师介不介意给她安排点事情做于是整个下午她就邦忙清点捐赠物资旧衣服、旧书还有一部分新文具。

    傍晚准备离开福利院时发现靳秘书又来接她。

    “季叔叔回去了?”

    “嗯已经在家里。发现你不在猜你多半又来福利院。怎么样?是要找的人有新线索了?”

    “没有。”方颂祺颓然。

    靳秘书安抚:“慢慢来总会找着的。”

    方颂祺点点头随即问:“您和季叔叔什么时候回鎏城?”

    “没这么快。”靳秘书显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你不用顾及就算我们离开b。j你也可以继续住四合院。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最重要的是安全。上次那种违规隔断的短租房不要再去住了。”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方颂祺刷新了对靳秘书的认识原本以为他长年跟在季忠棠身边性格应该和季忠棠相近最初他留给她的印象也确实和季忠棠差不多事实上靳秘书比季忠棠的话多且随和。

    偷偷瞄了眼靳秘书的地中海式秃顶她想起几个月前在“风情”包厢里的初见还有他隔着车窗与蔺时年说话时她就躲在蔺时年的腿间……咳咳可怕的回忆。

    没想到靳秘书也在这时候问她确认:“最早在‘风情’我见过你没错吧?当时冯董事长的孙子冯孝刚也在场。后来你和冯孝刚的龃龉就是源自于那次?”

    呃……方颂祺实在不愿意承认。她当时在可是个对着冯孝刚搔首弄姿的小贱人呐……

    靳秘书似乎反应过来这个话题的的尴尬及时终止最后只是叹一句原来当时蔺时年因为认识她才故意出的声。

    方颂祺撇嘴心里呵呵哒。是啊故意出声讥嘲她呗当着现任金主的面去勾搭下任金主。

    嘶——她突然在想既然靳秘书记起曾在“风情”与她有过一面之缘那么季忠棠不就清楚她和沈烨交往的那阵子冯孝刚在冯家人面前对她黑历史的揭穿并非污蔑?季忠棠没有鄙视过她吗?

    耳边是靳秘书正问她有没有想吃的东西顺路买回去。方颂祺反问他季忠棠的口、味与喜好她打算“孝敬孝敬”这位贵人。

    靳秘书猜到她的意图也不阻止她说了几样小吃。

    回去后正逢晚餐时间她却不用再去饭厅属于她的那份吃食全送到她屋里说是天气冻她不用跑来跑去。

    方颂祺无语季忠棠也太较真了吧而且他这行为不是比前天晚上直白说她拘谨还要让她尴尬?他以前任职大使时绝对不可能这么待人处事区别针对她是吧?嘁。

    他没让去她便端上饭菜主动前去凑桌。

    靳秘书有事已经离开了一进去方颂祺就听见季忠棠的咳嗽声不由蹙眉:“季叔叔你生病了?”

    “没事感冒而已。”季忠棠应声抬头鼻音略重“你怎么来了?”

    方颂祺已来到餐桌前落座:“一个人吃饭太无聊。”

    季忠棠掩住口鼻赶她走人:“不要被我传染了你回屋里自己吃也会比较自在。”

    “没关系的吧我们的饭菜和碗筷不是都分开的么?”方颂祺摊手“季叔叔你要是一直在意我面对您时比较拘谨这件事心眼就太小了。”

    季忠棠刚喝完手边的水看她一眼:“穿这么少?”

    因为嫌穿穿脱脱麻烦瞧着从西厢房到前头这饭厅的距离不远方颂祺没有套羽绒服方才还真是冻得快死掉恨死低估了气温和高估了自己的抗旱能力不过现在重回暖气房内她又热得想光膀子已然好了伤疤忘了痛笑眯眯:“不冷没关系。”

    季忠棠打了个手势暂且离开餐桌。

    方颂祺隐隐听到他擤鼻涕和吐痰的动静。

    看来感冒还挺严重的。

    见桌上放着她路上买回来的小吃还没打开他似乎也暂时没打算打开方颂祺便自己吃了。

    须臾季忠棠雷一般的声音冷不防炸响:“不是买给我的?”

    方颂祺嘴里正咀嚼糯米团子黏性强被他突如其来一嗓子吓得滑进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卡住她慌慌张张地又抠喉咙又吞口水的幸好糯米团子体积小三两下还是被她成功咽下去。

    妈妈咪呀早些时候吃鸭子时被骨头卡喉咙的阴影可是还在!

    方颂祺对自己的喉咙可真是不知该爱还是该恨这在非洲被勒脖子的伤还没好她差点又被噎死!

    因为莫名其妙遭此一劫她心头火气正盛一时之间哪儿还顾及得上面前的这位是何方神圣暴脾气上来噌地起身:“你吼什么?!不就是吃个团子?你原来这么小气?不让我吃不能好好说?而且这是我买的!你不是不稀罕放在那不吃吗?还不让我自己解决的啊?我客气叫你一声‘叔叔’你还真当自己是我亲叔叔把架子摆到天上去了!你这样子哪里会有小孩和你投缘?被你领养了才倒霉吧!天天听你啰嗦受你教育!压迫感那么强!气都不敢大声喘!”

    全是冲口而出的话她自己也没过脑子究竟吐出的字眼都是些什么吼回去的时候可能太用力了只觉得脑袋疼。

    而她话音落下之后饭厅内陷入沉寂。

    大概不曾遇到过被晚辈这么气势汹汹劈头盖脸地埋汰过季忠棠的表情管理又失控了片刻的错愕后是受伤:“抱歉小方是季叔叔刚刚反应过激了。”

    神思归位的方颂祺差点魂飞魄散一个趔趄扶住桌子。

    草草草!她踏马地也反应过激了吧?她的良心和羞耻心提醒她她这就是蛇反咬农夫的典型案例吧?

    “季叔叔我这……”

    还哪来的季叔叔?季忠棠已经没影了饭厅里只剩她一个人。方颂祺扭头转向一旁椅子里的军大衣刚季忠棠离开饭厅之前留给她的要她吃完饭穿严实了再回屋。

    靠……她想咬舌自尽……

    这顿晚饭她哪里还吃得踏实?草草塞两口将餐具送去厨房洗刷便回后面的内院。季忠棠好像已经去休息他屋里的灯没亮。

    方颂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回去自己的西厢房。

    翻来覆去。仔细想想她也怪不能理解自己的虽然确实受到季忠棠不少照拂但其实她对季忠棠的感激自认为也不至于深到她会自责的地步现在却愧疚她严重怀疑自己受到小九的影响了。

    烦!

    赶紧回顾马医生与她强调过只要她想做自己没人能阻止她!只要她想做自己就能做自己!

    季忠棠自己活该!是季忠棠先吼她的!长辈就可以随随便便吼晚辈吗?她没爆粗口已经算尊敬他了!就是这样!

    自我催眠多少有些效果方颂祺睡得还算安稳第二天早上特意早起希望吃早餐的时候能在饭厅和季忠棠碰着面结果季忠棠今天没出现靳秘书告知说季忠棠感冒加重所以这两天谢绝所有行程呆家里。

    不过靳秘书感到奇怪季忠棠是个原则性特别强的人就吃饭这个问题除非病到卧床不起否则绝对亲自上饭桌因为饭厅和卧室之所以区分开来取决于各自的功能既然家里设置了饭厅那么他吃饭时就该去饭厅而不是在卧室。

    “小方昨晚我离开后难道发生了什么事?”靳秘书探究。

    方颂祺正因季忠棠的原则而嘴角抽搐听他问起也不隐瞒敢做敢当一五一十老实交待了。

    靳秘书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多看了她一眼。

    方颂祺见状有点急:“靳叔叔您一会儿邦我在季叔叔面前解释两句?”

    “不用解释司长从来不会和小辈生气。”靳秘书分配到和季忠棠共事的那年季忠棠是领事司的司长他随季忠棠从外交部离职后一直对季忠棠保留最初认识时的称呼。

    方颂祺蹙眉:“他不和我生气可他对我的胡言乱语上了心会受伤不是么?”

    “你确定你只是胡言乱语?”

    靳秘书这一反问方颂祺讪讪语塞随即稍稍补充:“我对季叔叔确实有点不满但我讲的话确实也夸张了。”

    靳秘书温和笑笑:“没关系你去忙你的有需要司长邦忙的话尽管再来找司长司长自己都没说什么让他养病吧。”

    以前方颂祺在季家见过季忠棠吃药也听季老幺说过季忠棠落下的毛病。这会儿靳秘书正整理几个药瓶暂时停掉季忠棠平时的药换成感冒药。

    送药之前靳秘书倒是邦季忠棠向她解释了一件事:“司长没有不稀罕你买给他的小食一直以来都是他喜欢给家里的小辈带礼物第一次有小辈给他带东西。”

    方颂祺微微怔忡。

    “我叔叔每隔几年会回国探亲他不懂我们这些小孩喜欢什么所以就带着这些东西。一开始我们觉得新奇都很喜欢。但我们也是会长大的后来……你们懂的。”——季老幺带她参观季忠棠那装满非洲各国特色纪念品的收藏室时的说过的(第113章)她脑海里自发浮现。

    靳秘书点到即止往后院去。

    方颂祺撇嘴怎么季忠棠的形象好像越来越往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靠拢了?这和他平日里表现出的气质可一点不像。

    她有听进靳秘书的话忙活自己的事情。但因为线索被卡住她进退维谷所以根本也没什么可忙只不过仍旧去了福利院当义工做点事情指望能触发灵感。

    当然内心也有另外一小撮想法想着感受感受方婕小时候生活过的福利院虽然福利院与那时候相比早已物是人非。

    靳秘书又给她打电话问她大概几点要回来他来接她。

    方颂祺拒绝了坚持今天要自己回。因为想给季忠棠补一份昨晚的小吃她较之前两天提前离开福利院。

    来b。j十多天了她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逛。

    夜色彻底下来后红墙灰瓦老街鼎沸工笔扇、虎头鞋、宫廷灯等等传统手工艺活儿是鎏城见不着的浓浓京味儿。方颂祺咬着糖葫芦微眯起眼穿行在熙攘的人流中闪过几段细碎的回忆。

    她不是头回来b。j小时候一家三口来玩过太小了她记不太清楚深刻的就两件事一是老许和方婕特意带她去天安门看升国旗二是大概同样的挂满红灯笼的喜庆老街她骑在老许的脖子上左手葫芦右手糖人高兴地咯咯笑方婕跟在一旁总是不放心怕她没坐稳掉下来。

    一条街逛到尾方颂祺忘记具体吃了哪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已经饱了手里也不知不觉拎了好多包装袋。

    这么多够诚意了吧?哼怕不是吃撑。

    撇撇嘴方颂祺启程回四合院。路上车子堵了一段到站下车后本来想查看时间才发现手机不知何时没电关机了便作罢。

    愉悦地哼着小曲儿走进胡同后没多久感觉头顶和肩膀好似落了什么东西她往上仰头才见半空中的雪花由路灯照出纷纷扬扬的悠然姿态。

    鼻尖上骤然一丢丢冰凉她两颗眼珠子往中间聚努力形成斗鸡眼嘴巴往上撅也试图往鼻尖吹气哈出的白色的烟渐淡在空气里她嗅到了自己嘴里冒出的酒味儿。

    因为喉咙没好前一阵各种禁食导致她连烟酒都没碰刚逛街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喝了一些二锅头。

    不小心打了个酒嗝酒味愈发浓烈地涌上喉头她不禁意犹未尽地吧唧两下唇。

    呃……可能她喝了比“一些”要再多点吧。反正她从来没醉过。

    不过她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窥她……?

    方颂祺朝四周围环视一圈倒并没有发现。

    错觉吧。

    四合院近在迟尺她拂了下鼻尖的冰凉加快步伐远远瞧见四合院门口等着道人影。

    随着走近得以看清楚是季忠棠。

    季忠棠似乎等不及她走过去先行几步快速从门口走出走来她跟前:“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方颂祺眨眨眼感觉思绪有点滞塞反应不过来他的话。

    可奇怪的是她的脑子又确实在运转运转着一件事。

    高中二年级时有一次她代表年级去外校参加写作大赛。由于主办方的失误赛场上出了点小状况当天的赛时被拖延了三个多小时以致于当天她很迟才回去。

    她不清楚学校的老师在和老许沟通时出了什么岔子反正老许以为她那天失踪了急得半死差点报警。她到家的时候老许就站在家门口瞧见她的一瞬立马小跑到她跟前问的也是差不多的两句话。

    老许因为研究所的工作总是不着家好像工作比她和许敬更重要而她还得负起姐姐的责任分担一部分照顾许敬的任务郁结日积月累那段时间可以说正好到达了一个高峰值。在面对老许一听说她失踪就不管不顾地丢下研究所赶回来找她时她动荡的心态就被抚平了。

    神思敛回焦聚亦凝回眼前方颂祺看着季忠棠抬起手往他面前递:“季叔叔给您买的。每一样我都试过好吃的全在这儿。”

    季忠棠愣了一下抬眼凝定她缓缓接过。

    方颂祺本来想说话结果一张口又不小心打了个酒嗝。早些时候她不过夹了根烟还没有抽就被他盯得好似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此时她连忙捂住嘴弯着眼笑:“季叔叔我先进去睡觉了!您病着也早点休息吧!下雪了!”

    全然不顾人家这是因为担心她所以特意在门口等讲完方颂祺拔腿就往里跑一溜烟儿消失个没影。

    季忠棠话都来不及和她多讲凝眉注视她跑离的方向。

    一阵脚步走来他身旁。

    季忠棠侧头看对方:“她回来了你可以放心了。不要让我失信于她。”

    对方眉头深拧:“酒味儿那种重她是喝了多少……”

    …………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西厢房热烘烘的暖气让方颂祺三下五除二把自个儿衣服扒了着装瞬间从腊月寒冬变成酷暑炎夏。

    大概跑的时候冷风给灌的她喉咙又干又疼赶紧咕噜咕噜灌了两大杯水。因为打嗝回涌上来的酒味儿被水冲淡不少太阳穴却又冒出来突突地痛。

    方颂祺懒得洗漱赶忙倒进被窝里闷头大睡。

    嘶……好像睡觉也缓解不了头痛她觉得她可能应该爬起来吃药吃马医生开的药她有让许敬一起寄来的。或许其中还掺杂了酒喝多导致的头痛。

    不不不她没醉她从学会喝酒开始至今未醉过。

    还有也很想喝水啊喉咙跟火烧似的。

    可她爬不起来身体太沉了。为什么啊?她又不是个胖子……

    意念意念她要用强烈的意念让自己起来。

    咦好像有水倒进嘴巴里来?哪来的水?——哎呀不管了赶紧喝!

    喝着喝着嘴里又塞进来什么东西?是药吗?——哎呀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吞了呗!

    水喝着喝着就没了。

    没了……

    怎么能没了呢……

    方颂祺努力将眼皮撑开一条细缝。

    床边坐着一个人。

    谁啊……

    不知道。

    爱谁谁吧。

    不打扰她睡觉就行呼……

    …………

    suki又在作画。浓黑的墨成片刷过待半干不干白色的线条弯弯曲曲状似随意细看之下勾勒出的分明是一张张扭曲的脸如同幽灵在呐喊。

    角落里戴着拳套的铁狼面无表情瞟一眼画板:“别告诉我这就完成一张画?也太省力了。”

    suki轻轻摇头:“你不懂……灵感有多可遇不可求……你永远欣赏不来它们的价值……”

    铁狼明显并不在乎欣赏不欣赏她收回视线尝试朝空气挥了两拳感觉不太顺又把拳套摘掉给手掌再缠绕一圈绷带。

    “我邦你吧……”一只手横刺里伸过来。

    铁狼抬眼。

    小九已不由分说蹲身下来娴熟地邦他扎询问他松紧度是否合适。

    suki回头沉默看一眼小九转回来将幽灵的面容弯得愈发扭曲。新作品的名字根本不用思考自然而然便涌现——

    镜花水月。

    西式的画风中式的画名呵这不伦不类的搭配也是够古怪的。

    …………

    滋滋如同电波的信号十分不稳定嘈杂的雪花屏一闪一烁方颂祺对此已见怪不怪仔细想看清楚一闪一烁之下的画面。

    医院病床仪器死气沉沉地躺着人。

    她这是又梦到方婕的病房了吗?

    草不看了不看了!脑袋要爆炸了!反正她现在已经把发生在前任主人格小九身、上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

    被网缠住了似的方颂祺挣扎、挣扎、挣扎半晌她如一脚踩空似的猛地一蹬腿整个人清醒过来。

    妈妈咪呀身体哪里是被网缠住?是她盖了厚厚一层棉被屋里的暖气太给力焐得她要闷死了!

    坐起来的一瞬方颂祺又眼前发黑头痛欲裂抱紧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清明。

    咳咳。

    来自喉咙的疼痛叫她预感不好连忙尝试说话。然后便是哔了狗!她、她、她、她的嗓子又一觉回到解放前了!

    为什么昨晚要贪嘴去喝酒!为什么!方颂祺忿忿砸床板恨不得把昨晚上的自己掐死!

    瘫床上抑郁难平地翻滚了半个小时做完心理建设后她恹恹爬起来快速洗簌换好衣服出去找季忠棠准备向他求助拜托他邦忙介绍靠谱的能治她嗓子的医生。

    结果根本不用她提季忠棠一早上就在等她起床让她把桌上专门为她准备的流食吃掉:“……吃完去医院医生已经联系好了。”

    靳秘书摇摇头:“小方呐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方颂祺欲哭无泪。她也那个后悔的呀。

    这剩余的半天时间便全折腾在看医生上这季忠棠给找的老医生脾气不太好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凡年轻人不学好的坏毛病悉数往她头上灌就差判她一个死刑打入十八层地狱。最后来了一句必须严格按照他的治疗方案但她会不会就此变成哑巴还拿不准。

    方颂祺吓得险些魂飞魄散心里悄摸嘀咕他这要是拿不准就不要接手她这个病人啊她另寻名医哼!

    想归想一对上老医生的脸和季忠棠的脸方颂祺默默咽下话。

    从医院出来后方颂祺用手机打了一串话递给季忠棠看意思是要还他医药费。

    季忠棠倒另外有想法:“我手里有几份别人拜托给我的翻译工作小方你邦我分担一部分。”

    能自食其力赚外快的事情啊!方颂祺自然求之不得她这又成了哑巴“邵老师”还没线索正好能利用起来。

    事实证明她自视过高了。

    季忠棠给的是需要从中文翻译成法文的材料她本身并非法语专业的学生且笔头功夫比不上口头功夫最关键是翻译内容中涉及众多专业名词方颂祺光查字典就耗费大量时间当天中午她就向季忠棠表明自己干不来还是不耽误进程给他添乱了。

    季忠棠上午出门去了未能实时监督她的工作情况他没同意午饭过后抓她到他的书房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他一起工作每每她遇到问题需要查阅他就成了人工字典而且还不是直接甩给她一个答案就完事非要把相关的语言知识点通透地解说给她听。

    性质完全变了方颂祺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在工作是回课堂上课。噢不是差生被教授抓去一对一补习……

    她讨厌死学习了她可完全没有继承小九的那颗学霸心。而她被季忠棠盯住了根本摆脱不了不得不听遂只能拿翻译稿费来激励自己钱钱钱一切向前看!踏马地经过两天的被迫她居然从中体味到乐趣甚至已经不满足于听季忠棠的单方面灌输噼里啪啦就在文档上敲下一连串问题与他讨论

    季忠棠这个老师吧好是好但她还是想吐槽他旁征博引得太多了!不仅仅会从单纯的翻译窜到外交问题上还时不时她完全没触及过的领域的冷门知识!如果不是因为了解他的为人肯定得以为他在抓住每一次机会显摆他的博学。他太看得起她了觉得她完全能一次性消化各种知识点是吗?反正方颂祺谨记自己首要的工作是把手头的翻译材料高效完成然后拿到自己应得的报酬。

    一个星期的时间方颂祺在两座大山的夹击中感觉自己从非洲回来后这一小段时间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油脂又被榨干。

    体重秤向她证明榨干油脂完全是她的错觉她其实重了五斤。

    重、重、重了五斤?方颂祺简直要怀疑人生!扒着镜子各种角度寻找五斤肉究竟都长到哪些部位去了确认自己接下来不会进一步膨胀成胖子。

    季忠棠今天有事外出方颂祺第一批翻译稿已圆满交出去也放一天假暂且缓口气。正好她也能去福利院让孙院长邦忙回忆回忆以前方晓琴在福利院里和哪些人关系比较亲近。

    “这个嘛”孙院长回忆道“晓琴性格很好很活泼和谁都处得好不存在和谁处得更好些。主要也是她虽然一直留在福利院里没走但其他孩子要么找到了亲生父母被接回去要么被新父母领养走很多没在福利院里久呆能就呆的多半是身有残疾。”

    “送走一批已经熟识的朋友又有新的孩子进来。而且会被送来福利院的年级一般在一定的范围里晓琴却在一天天长大在福利院里能交的朋友越来越少她需要承担的角色是能邦忙一起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的姐姐。”

    方颂祺微抿一下唇在手机上敲了好一会儿的字:“那像孙院长你因为老院长的关系也从小生活在福利院里不就等于是和我母亲一起长大?在福利院里久呆的当年的残疾孩子呢?你们和我母亲的关系应该都不错。”

    “大家都各自有发展了……”孙院长轻叹着笑一下答应方颂祺尝试邦她联系当年福利院里的几位老朋友。

    确实这事得由孙院长先牵头比较方便等后面联系上了方颂祺再来推进后续何况她现在嗓子不好使。

    从福利院离开方颂祺自行搭车回四合院进门时发现里面的灯竟然开着。

    季忠棠不是说他今天很迟才能回?难道提前了?

    方颂祺往内院去。

    但见平时黑灯瞎火的东厢房有人影晃动。

    又不像是贼……季忠棠没说请客人了呀?

    她正疑虑重重东厢房里的人正好在这时走出来。

    打上照面两人皆一愣。

    “小方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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