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时年敛瞳。
话题的不讨喜在方颂祺的预料之内她也只是为了口头上刺激刺激他的良心。
噢不对他这种背叛婚姻欺骗妻女的烂男人怎么会有良心?
她换了个新问题:“您还是没确定这回什么时候飞?”
新问题却也是老问题已经是她不到十天里的第三次询问了。
蔺时年则第三次回答:“暂时不飞。”
方颂祺差点爆粗。
他女儿不是都打电话催他了?他怎么当人家爸爸的?还不打算从鎏城走人?
转念想到他置办的这栋能住好大一家子人的豪宅顿时有了猜测:“你老婆和你女儿要来鎏城?”
嘴巴太快话一出就露陷了毕竟提醒他查看手机的时候她没承认听着声儿了。
蔺时年的目光果然应声聚到她的脸上。
方颂祺往嘴里放了一小块牛油果也就不否认了维持住眯眼的笑容:“您还是合理平衡好生活和工作赚再多的钱却没有时间陪您女儿不太好噢~”
蔺时年折叠起报纸放到桌面上:“没有要来你不会被当街扒光衣服示众也不会缺胳膊断腿。”
说罢携魏必前往书房办公。
方颂祺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是她的上一个问题即他的妻女并不会来。
至于后面那两句无疑是她此前对自个儿人身安全的担心他倒是记下来了。
吃完饭她回房间继续瘫床上却不太能像昨天那样瘫得住。
百无聊赖半个小时后她重新下楼找乐子。
雨在凌晨停了风则还没走只是不如夜里嘶吼。
方颂祺最喜欢这种阴云密布没有太阳凉风习习的天气出去转了一圈。
没走远就在别墅附近。
仰首是山林的树木葱郁平直远眺有个超大的人工湖俯瞰是类似梯田形式的植被带设计。
清净相当清净啊距离最近的一个邻居从这里望过去只能看到一点掩藏在林木之后的房檐。
方颂祺虽然不喜欢热闹但真要她长期住这里她一定会死。
两天的调休已临近结束不知道她是今晚就能回去还是得多困一个晚上……
风大连烟都燃得快根本没吸几口就到头烫了她的手指。
糙蛋……偷偷抽根烟烟也欺负她!
方颂祺急急丢掉泄愤似的用鞋跟将其用力碾进土里然后往回走。
庭院内管家和一个佣人正一起处理夜里被刮倒的两棵尚未成长起来的数秒。
另外一个佣人也是昨儿在泳池被她的恶作剧吓哭的小姑娘在整理花圃见方颂祺回来悄悄多瞄了方颂祺两眼眼神惊疑未定方颂祺猜测对方该不会在怀疑她是人是鬼。
视线一转转至厨娘的方向方颂祺顿住脚步。
呃……她没看错吧?
鸡?鸭?鹅?
眨眨眼凝睛确认一只母鸡带了五只黄绒绒小鸡在地上啄食一只鸭子因为试图从围圈里飞出来而被厨娘逮回窝里正嘎嘎叫一只呆头鹅安安静静地转头看那只鸭子再缓缓转回来竟有那么丝疯狂动物园里树懒的味道。
天了噜蔺大老板还在饲养业有投资……?
这么高级豪华的别墅居然养家禽?
对咯这是家禽来着啊。
方颂祺瞬间恍然脚步轻快地蹦过去先打量鸡又打量鸭再打量鹅最后决定——“今晚先炖鸭汤。”
感觉嘴巴里都不自觉溢出口水了方颂祺也确实伸出一小截舌头溜一圈嘴唇眼睛发亮直勾勾盯着嘎嘎鸭肥呼呼的身体。
厨娘听言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提醒:“方小姐这鸭——”
嘎嘎鸭在这个时候突然又往围圈外飞直冲方颂祺的方向扁扁的嘴巴分明企图啄方颂祺好似知道方颂祺准备把它宰了吃。
蔺时年站在书房的窗户前透过玻璃正能把庭院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方颂祺穷形恶状地满院子追捕那只企图攻击她的会飞的鸭子五只觅食的小鸡吓得躲进墙角母鸡为了保护小鸡加入混战跑上前偷袭狠啄方颂祺的后小腿。
方颂祺炸毛顾不得鸭子转而扭头去找母鸡报仇甚至把几个佣人全部派发了各自不同的任务进行围堵。
鸡飞鸭跳好不热闹。
唯独那只鹅一动不动在原位继续呆头呆脑。
蔺时年唇角微有弧度走回大班桌前。
电脑屏幕上显示邮箱里收到doctor-luo的回件。
他的唇角重新下压点开查看内容眉宇凝重。
…………
“蔺时年!”方颂祺直奔书房门也不敲直接撞进去。
魏必已经离开只有蔺时年。
方颂祺没管是不是会打扰到他的工作一屁、股坐到他腿上捧住他的脸要求:“今晚吃小鸡炖蘑菇!清炖母鸡汤!茶树菇闷鸭!红烧啤酒鹅!”
“都抓到了?”蔺时年挑眉。
方颂祺顿时笑吃吃戳他的胸膛:“还以为您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搞工作原来躲在这里头偷窥我啊……”
“闹出那么大动静想忽略也难。”蔺时年其中一只手里还抓着鼠标关闭文档后双手均扶上她的腰。
刚追捕完家禽她的身、上在所难免沾了些味儿脸红红的气息chuan得也比较重。
“也对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会发光的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我的存在~!”毫不客气地自夸一波方颂祺转回正题高抬右脚指向小腿后侧的一处破皮换上告状时的专用委屈娇软腔:“您看看现在什么动物都成精了。院子里那些鸡鸭鹅是要上天么?竟然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这身皮肤可是您两年多来的钱养出来的~!”
蔺时年瞥了一眼站起身。
方颂祺的手臂圈紧他的脖子两腿圈紧他的腰挂牢他身、上。
蔺时年抱着她离开书房回卧室里取出医药箱带着一起坐去沙发里。
男人为什么喜欢在外面偷星?多半因为家里的大老婆太懂事。身为狐狸精当然得该作就作、该柔弱就柔弱唤起男人的保护谷欠。多少男人啊就是从女人身、上证明自己的强大。
以前蔺时年基本上打完炮就走人没多余的时间和他细处方颂祺并不曾在他这里有过此般待遇这会儿自然尽情享受他的擦药服务。
空着的左脚脚趾头则摩挲他的脚:“那今晚的菜单就这么定了哈~”
“今晚不在这儿吃。”蔺时年给她贴好创可贴。
突如其来的惊喜方颂祺一时藏不住的心花怒放:“可以离开这里了?”
蔺时年嘲讽:“很高兴?”
“哪儿能啊~”方颂祺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晃啊晃拍马屁“我从没住过这么豪华的房子还不是托您的福~要是能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就好了~!”
“可以这栋房子送给你住一辈子。”
蔺时年的回应让方颂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此时的重点并非“滚蛋!老娘才不愿意一辈子关在这里”而是这房子属于她了?
她忙揪他的话:“您是体面的大老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您刚自己说送我了!快把房产证拿出来过户!换成我的名字!”
蔺时年则掰回重点:“可以那从现在开始你就都不要离开这里半步。”
方颂祺即刻从他膝头蹭下来迅速跨着大步用背影和他挥手拜拜:“我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明天上班喽~”
老狗比!一栋房子就想套住她的自由?想得真踏马美!
那群鸡鸭鹅!哼!等着哈!下次她再报仇!
现在赶着回去才是要紧事~!
…………
来的时候方颂祺心不甘情不愿心情也不好这会儿回去她一路开着窗户吹着凉风才愉悦地欣赏盘山公路两侧的风光。
当然如果蔺狗比能不和她说话就更爽了。
“最近先住五澜湾不要回公寓。”
“好咧~谢谢您咧~百忙之中还抽空关注我被人肉的新闻~!”方颂祺用后脑勺应得敷衍。
mmp她并不想提前回到现实生活好不好?这还没到明天重新回去上班呢!
还好蔺狗比没再多言。
旷远的天空有只不晓得什么鸟映衬着后方台风过后的水墨青山盘旋了有一阵。
方颂祺盯着它突然就想高歌一曲于是说来就来迎着风放开嗓子:“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停停停!什么破歌词!寓意太不好了!晦气!
脑子里蹦出另外一首方颂祺立马无缝切换:“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蔺时年抬眼深深的眸子里是流转的波光。
…………
就猜到蔺时年没押着她在半山别墅里呆满两天而提前出来一定是有事要忙所以顺便送她抵达五澜湾后他果然没有下车方颂祺乖巧地亲吻他的嘴角与他道别送走他的车后克制不住心里的乐开花蹦蹦跳跳去乘电梯。
冲了个凉出来后她打算再睡个觉否则明天又得早起顺便也能调整一下被蔺时年定下来的生物钟。
杏夏来了个电话。
方颂祺接起不曾想入耳便是她的啜泣:“阿、阿祺……”
“别废话!说事情!”
“周泽他被一群人抓走了说是周泽欠了他们钱周泽一直还不上。”杏夏抽噎中途换了三口气才讲完。
方颂祺在她头两个字出来的时候其实就想挂电话硬是忍着听她讲完便吼:“你不会报警啊!”
“不行!不能报警!报警的话他们更不会放过周泽!周泽会有生命危险!”杏夏忍不住哭“我求了他们好久他们松口通融了说可以先还五万。我没多少存款现在钱不够阿祺你能不能先——”
“不能!”没等她讲完方颂祺便恶狠狠拒绝“我不会借你钱你也不许把存款拿出来邦那个混蛋还债!不要管他的死活!”
杏夏怎么听得进劝?
“抱歉阿祺打扰你了我自己另外想办法。”
电话挂断。
方颂祺冷笑便也不打算管杏夏当作没接过这通电话按照自己的原定计划去睡觉。
翻了两翻她并没能睡着烦躁坐起拿手机再给杏夏去电。
两三通都没有人接。
方颂祺蹙眉心里隐隐感觉不太好起床换衣服琢磨着先回公寓看看。
出门的时候继续给杏夏拨电话大概到第六通总算接起了。
“你人呢?!”
“阿祺救我!我在风情!他们要——啊——”电话以杏夏的尖叫又一次挂断。
而这之后怎么打都没人接了。方颂祺愈发烦躁思绪倒是没乱还算比较冷静地给cindy姐打电话发了张杏夏的照片过去拜托她邦忙找人。
“或者你找一找之前在包厢里被冯孝刚欺负的那个男的!”找到周泽估计也就找到杏夏了!
麻烦在于若是其他地方方颂祺完全可以直接报警偏偏是风情。虽说是正规的娱乐场所但终归有些不便把警察招来之处她不能为了杏夏把cindy姐给坑了。
cindy姐嘶声:“欸你要说冯孝刚的话他今天来了好像是请客不过没点几个姑娘前头见他的手下拉了人上去我没老眼昏花的话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之前那个小年轻。”
方颂祺马上让她假借送果盘之类的邦忙进去包厢瞧瞧。
结果没如愿包厢不让进不过服务生隐约听到里头有女人的哭声。
草!
方颂祺淬催促出租车司机继续加马力。
冯火华刚好也给她来电话:“翁翠花你现在——”
“我现在要去风情里头干架没空和你扯屁!你和那个冯孝刚到底熟不熟?不能邦上的话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方颂祺竹筒抖豆子似的噼里啪啦。
电话这头的沈烨知她时间紧迫情绪紧张就不耽搁详细问她情况先应了:“能!你等我几分钟!我很快回你!”
收了线他一刻不停马上转拨了季存希的号码:“季老幺!你现在是不是在风情?”
巧了五分钟前他刷盆友圈才看到季存希po了张在风情里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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