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悠着点把邪祟吓跑了就好可别闪了您老人家的腰。”
吴氏上前搀扶住孙氏一脸的苦涩今夜不让老太太折腾折腾怕是不会罢休了。
不过她得提防着点可不敢折腾的狠了别又让好不容易醒来的人又昏迷过去。
阮昊燕也走近来站到孙氏的身侧靠近田新苗的位置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望着眼前的大嫂心中随时提防着自己奶奶猝不及防对这个大嫂的攻击。
阮昊成依然站在田新苗的身后艰难地张了张嘴却未敢出声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若是出声定会让最见不得别的男人心疼自己媳妇的奶奶变本加厉。
田新苗快速扫了一眼院中的几人除了吴氏那不痛不痒似是劝阻的话语之外竟没有一人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心口突然间被浓浓的悲哀所填满本就强自支撑着的双腿颓然地跌向地面。
‘嘭’一声骨头与僵硬的地面撞击、在安静的夜里似乎格外响亮的声响在她的膝盖落地的瞬间传来。
还在努力冲孙氏笑着的吴氏猛然回过头来错愕地望着跪于地上死气沉沉的田新苗。
田新苗额头上那有些扎眼的印着血迹的白布条还有她眼中那浓浓的黯然神伤顿时让吴氏的心中涌上不忍。
然而知道自家婆婆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此刻的她在扫了一眼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依然威风凛凛瞪着田新苗的孙氏吴氏只得将心中的不忍压下去。
不过她的心中难免有些抱怨你说她这儿媳妇是不是有些傻你跪就跪吧轻轻跪下去就是了何必如此亏着自己。
阮昊成僵硬地伸着胳膊在听到嘭的声响后似是瞬间醒神心口处瞬间传来一阵阵的揪痛嘴中不自觉轻轻呢喃出声“媳妇——”。
但是声音太小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未能听到。
阮昊燕的反应最是大匆忙蹲到田新苗身侧握住她的胳膊望着她的脸满眼的心疼“大嫂你的膝盖疼不疼昊燕去给你找些草来垫上。”
阮昊燕带着些担心的话语似是一股清泉缓缓流入田新苗的心间让她心中的悲凉竟然淡去了几分。
她抬眼望了望这个扎着两条小辫、一脸童真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轻轻冲她弯了弯嘴角。
若是她与那个负心人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的话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不兴许比这个还大。
田新苗轻轻摇了摇头将心中的念头驱散“不疼根本不疼。”
与那种钝刀子轻轻剜着心口的痛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那声‘嘭’之后短暂愣神之后瞪着田新苗的孙氏听到她的回答不由来了劲“你看我说是邪祟附身你们还不信这不连疼都不知道不是邪祟还能是什么?”
带着些冷哼的话语之后孙氏的目光便扫向周围寻找称手的‘驱邪工具’。
“你们让开让我将这邪祟赶出去否则它定会让我们家鸡犬不宁。”
孙氏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冲到堂屋墙边拿起立在那里的高粱笤帚那双应该是裹了脚却也没小上多少的半大脚三两步便又冲回了田新苗身边。
一看孙氏这架势阮昊成不由惊慌失措向前跨出一步拦住孙氏“奶奶我媳妇她没有被邪祟附身您就别打她了。”
阮昊燕也站起身挡在了田新苗的前面“奶奶邪祟附身的人哪有这么清醒再说这世上哪有邪祟啊。”
吴氏则是有些手脚无措她知道今夜不让老太太得手她定是不会罢休可是这本就昏迷了一日看上去虚弱不堪的媳妇能否经得住她婆婆的折腾?
邪祟?呵呵她不正是邪祟吗?死了的人钻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不是邪祟是什么?
也罢还是死了吧或许她还能回去回去向那个弃了她还不够竟然还害了她的人讨讨公道。
不过想想自己那冷冷清清只有自己一人的偌大的豪华别墅除了自己那间装满书本和试验器材的书房之外似是皆了无生趣回去讨回公道又能如何呢?
田新苗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她本想试一试的看看老天给她的这个丈夫、这个家可否还会如前世一般但此刻的她却突然间觉得在大学校园里沉静了多年的自己真有些消受不起眼前的这番热闹。
不对或许她根本无法找到回去的路她能去的地方或许只有地府才对。
自从奶奶去世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心疼她了也好就让这老太婆将自己赶去地府!
若是真有地府存在的话或许她还来得及见到才去世两个多月的奶奶。
田新苗微微俯低身子嘴边的轻嘲换成了清浅的微笑想象着与奶奶见面的情形。
“昊成让开若是不将邪祟赶出去若让她跟着你到了部队那还了得可不得把你害死了。”孙氏大声地呵斥着阮昊成努力挣开他握着的笤帚。
听到孙氏的话吴氏心中突地一跳他可听说最近前线在打仗若是邪祟真的跟着自己的儿子去了前线那还了得。
吴氏匆忙抱住阮昊成的腰身往旁边推开他“昊成就让你奶奶打几下只将邪祟打跑就好。”
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欲过来劝阻孙氏的阮永胜在听到孙氏的话之后也颓然地跌坐回了椅子与媳妇挨几下打相比儿子的命自是更加重要了。
阮昊燕虽然不信这世上有邪祟存在可是想到要去部队的大哥她心中也有些茫然手下拉阻孙氏的动作也弱了几分。
得了空的孙氏高高举起笤帚用笤帚把子一下一下狠狠地拍打在四五月间、只穿着薄薄两层单衣的田新苗身上。
“啪、啪、啪”一连声笤帚似是直接拍打在肉体上的响声在这个农家小院里回荡开来。
一阵阵疼痛袭来时田新苗心口处那种钝刀子慢慢切割的痛似乎也接踵而至。
渐渐的周围似乎变得寂静起来而背上的痛与心口的痛似乎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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