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中的那一截手臂与现实中的那一根人骨画面交织着让秦予希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她的眼中看见了祁子涵的脸他就在一片黑暗里从外面的自由世界里走进来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担忧。
“祁…祁先生???”
秦予希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又恍惚中觉得记忆产生了一丝错乱她低下了头晃了晃脑袋20年后唯一一个肯相信她没有杀人的人就是那位国际刑警了。
可是一个是国际刑警一个却是东山驻军这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行业是一个人吗?
她充满了错乱与怀疑祁子涵却是将她往身后一拨宽慰道:
“没事你别怕我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祁子涵就走了上去就着依稀的月光单膝蹲在地上从腰侧悬挂着的军用包里拿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包起了那根人骨头就着月光皱眉看道:
“像是人的小腿骨年头很长了会不会是小动物从坟地里刨出来的?”
山里的土族人一直以来都是土葬界山那么大乱七八糟的到处葬有的人家屋后就是葬了先人的坟地所以坟地离了土族人的寨子其实很近。
也有一些动物会爬进年久失修的坟地里往外叼东西但是叼出人骨来秦予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她就着月光看了看那根人骨摇头抖着声调道:
“大概吧晚上太黑了看不清。”
她不是专业的法医所以就着月光看根本不知道这根人腿骨是新鲜的还是年代久远的但是身为特效化妆师对于人体骨骼的研究还是必须的功课。
只是秦予希自身尚且一堆的麻烦现在也无暇顾及其他只能随意点了点头心思就飘远了。
“太晚了这山上太黑我送你回去。”
祁子涵以为秦予希语气中的颤音是因为害怕他理解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在这种夜黑风高的地方发现了人骨的恐惧所以自然以为这个秦予希在害怕。
而秦予希因为心中有些理不开的疑问也没反对只是点了点头跟在祁子涵的身边打算下山。
实际上她从小在山里长大胆子大的很也没觉得这夜太黑林太密的有什么可怕的。
看着祁子涵将腿骨用手帕包了起来放进了身侧的小包里她张了张嘴黑布鞋踩着石头铺的小路问道:
“你要把这根腿骨带回去?”
“回头看看是哪家山民的祖坟被刨了好还给人家。”
身穿军装的祁子涵走在前面替秦予希伸手挥开了小路边的茅草然后待秦予希走下来他又转身在前面带路。
多亏了夜幕来临遮掩了他脸上的紧张但若是靠他太近就会听见他那如雷一般鼓动的心跳。
身后的秦予希跟着他她没有再说话他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到了小溪边祁子涵抬脚踩在一块石头上转身手指动了动对身后跟着的秦予希说道:
“小心有水。”
溪里自然有水的秦予希抬脚跳上了溪中的一块石头笑看了祁子涵一眼问道: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东山去?”
他低头转身去了另一块石头上又回头看她没说话。
好吧他们不熟。秦予希也没觉得有什么直接踩在了前方的石头上两人就这么一个在前面走然后回头看她一个跟在后面慢慢的过了溪。
过了溪之后再走一段路往下走一条小路就到了秦予希外婆家的房子。
前面的祁子涵停下了脚步转头去看她他的身侧有一片竹林竹叶在风中哗哗的响着
“到了我就送到这里了。”
“哦好。”
秦予希点点头擦过祁子涵的肩往外婆的吊脚楼走然后回头澄澈的双眼看着祁子涵说道:
“谢谢。”
“不用谢。”
祁子涵站在如勾的月光中冲她笑了笑容朗朗透着一股干净与率性然后看着她转过头去背影没入了小路尽头打开了院子的后门回了家去。
家中外婆点了灯正坐在灯下纳鞋底见她回来才是皱眉问道:
“怎得去了那么久?”
“不小心在石头上睡着了。”
秦予希在门边找到了电绳拉开了电灯对外婆说道:
“外婆以后到了晚上把电灯打开敞亮些别点煤油灯了都什么年代了。”
这几年的政策好了东山驻军点没少给他们这个寨子福利不但给寨子里装了座机虽然座机被族长霸在了自己家还给寨子里家家户户拉了电线电费也是驻军点给包了的。
但是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的陈玉莲心思非常的单纯总觉得自己用了电就是给国家添了麻烦听说电费也很贵所以轻易舍不得照电灯。
而对于20年后的秦予希来说这个观念就不太一样了虽然寨子里的电费是驻军点承包了的但是也不存在给国家添麻烦这样的想法用点子电就给国家添麻烦了啊?
最多等东山的驻军进寨子里来多给他们点儿萝卜白菜和蛇药不就扯平了?
“哎刺眼。”
陈玉莲抠抠索索的赶紧吹灭了桌上的煤油灯将手里纳着的鞋底儿给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去了吊脚楼楼下的厨房用托盘端了饭菜上来。
吊脚楼都是木质的现在寨子里的人用的都是柴火烧饭没可能将厨房设置在二楼所以就在猪圈边上盖了个单独的小屋子用来当厨房而秦予希家的猪圈则堆了柴禾。
陈玉莲踩着自己做的布鞋上了楼脚步柔柔绵绵的推开了木门进来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对秦予希说道:
“你白天心情不好就这么出去了我心里头担心的很又怕不让你去你会发脾气晚上迟迟不回来我心想着再不回一会儿我得喊六爷一起找找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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