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建平欠了欠身并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关于他的问题非常复杂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数据已经是个天文数字而这只是冰山一角。他是跨境犯罪多方均有管辖权轻微的适用于案发地重罪需要多国共同受审。”
我道“这么说来你们还未必动得了他。”
他笑笑“不是动不了而是程序复杂。他的律师团队目前正在申请政、治避难我们和新加坡、中国香港以及美国正在协调具体怎么处理现在还说不准但不管是在哪国蹲监狱你可能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如果某些罪名坐实的话也可能被处以极刑。”
某些罪名是什么也不必再问只道“我很感谢您告诉我这些邵先生。那我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宋家真的能保他么?”
宋家?
邵建平明显有些诧异“宋家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能平稳度过已是大幸哪还能保他谁告诉你的?”
我愣愣看着他一脸茫然宋家自身难保?
信息怎么不对称啊。
大抵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解释“这些家族之间的情况不是几句话能说得清的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复杂但要说谁能保他也许程家还有可能。”
“程家?”
正当我燃起那么点希望时邵建平又泼了我一桶凉水“你也别想太多谭粤铭和程云川关系不错要是能帮得上他会自己去找的。至于什么宋家就别想了或许他们现在还想着谭粤铭能帮帮他们别因为金家的事把他们给拉下水。”
听邵建平这么一说这里头的牵扯也太复杂了绝不是我这些人能够想的。
那谭粤铭和宋薇娜到底在唱哪一出?
他真的喜欢她在这种时候喜欢上她?
离开邵建平的别墅我拨了谭粤铭的电话打了十次才有人接。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和宋薇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故意演戏骗我的吧?我问过邵建平了宋家如今自身难保根本就护不了你。还有你被白航卖了你也没跟我说过你是怕连累我才跟我提分手的对不对!我告诉你要真是因为这我不同意分手。我不管你坐牢也好被罚成穷光蛋也好我都不会跟你分手。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直觉告诉我他还是爱我的他不可能背叛我甚至所谓怀孕都可能是假的。
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以为他在考虑心中竟燃起希望没想他冷声道“要不你来上城吧我在这儿等你你亲眼看看什么是真相。”
我顾不得别的立刻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
五个小时后稳稳落地陈扬在大厅等着我面容依旧冷峭一言不发走在前头替我开了车门“李小姐请。”
我瞧着他的后脑勺“陈扬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他没回头“抱歉李小姐无可奉告。”
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索性什么也不再说了。
车子一直往淮海老洋房那边走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紧张的情绪来大概是太久没有见到他激动得有点冒烟了。
我一路想着也许什么怀孕一夜情都不过只是借口他就是不想我掺和进去。
等到了别墅陈扬无声的替我开了门又无声的离开。
屋子里很安静北风吹过窗帘微微动着房里开了暖气放着几盆鲜活的植物有些春意融融的意思。
阳台晾着粉嫩嫩的婴儿服带着精美的花边儿是为迎接小公主准备的……
心立马凉了半截。
可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小心地喊了一声谭粤铭没人应。
隐约之间听见暧昧不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细小微弱却揪得心一阵一阵的疼。
我沿着旋梯上去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是从卧室门缝中透出来门虚掩着。
我站住仿佛脚下生根挪不动丝毫我很清楚此刻最聪明的做法是转身下楼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可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门顿时抽了口凉气。
像是一帧电影的画面窗帘只翕开一道缝光线极弱整个屋内昏暗又蠢动谭粤铭富有力度的身躯清晰可见往下是一张洁白如玉的背脊。
更好的风光掩在酒红色丝绸被下画面惊人的艳丽、诡谲。
其实我只看到他结实有力的背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但我知道孕晚期夫妻之间都会用这样的姿势。
我捂住嘴冲下楼去没人叫我他们也许在继续。
陈扬拦住我“李小姐我送你去机场。”
我失魂落魄“不用。”
“走吧。”
“……。”
我把头靠在窗上用了好长好长时间去消化看到的内容。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听也听了看也看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还要怎么给自己找希望。
陈扬看了我一眼“李小姐真正爱一个人是希望对方比自己幸福不计得失不计后果不计生前身后名全心全意无怨无悔。这是一个任何事物都要计算代价的年代爱情是锱铢必较的奢侈品谁还会无条件的对另一个人付出。”
我问“你想说明什么?”
他道“如果不懂那你不值得。”
说完不再言语专注开车。
路上塞车四十分钟后才到机场陈扬替我开了门“请吧李小姐。”
我拉着行李箱听陈扬说了声再见接着头也不回的跨上车扬长而去独留我泪流满面的站在人来人往之间。
阿古丽和宫城的婚礼在漫花庄园举行二月春风似剪刀彼时的庄园已是绿草丛生樱花飞舞一片灿烂盛景。
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草坪婚礼。
当天艳阳高照看着阿古丽幸福地笑倒在宫城怀里我打心眼儿里为她感到高兴。
耗费几年青春到底是等来了这段金玉良缘。
更让我惊喜的是许久不见的云回也挽着一位先生前来恭贺。
那是个高鼻梁、绿眼睛的外国人个子不算高一米七五左右叫阿让是一名驻华外交官中文说的贼溜与人交流全无障碍。
据说是在飞机上遇见了云回聊了几个小时便决定追求她如今没两个月就拿出钻戒向她求婚了。
云回是受过伤的人婚姻大事自然不会草率原因也跟他说了对方很理解于是就这么甜甜蜜蜜的处着。
棒棒糖糖对这个洋爸爸似乎也很喜欢没多久就把那糟心的亲爹给忘了成天围着阿让转。
难得的是阿让对孩子这事儿特别看得开也许与他们的文化教育有关并不像我们过于看重血脉一致、传宗接代。
偶然听朋友说起曹俊和吴菲已经分手了原因是吴菲受不了成为笑柄整天郁郁寡欢导致流产吴天雄便不再允许她和曹俊在一起。
历经磨难的爱情九成都死在路上曹俊和吴菲也没能幸免。
如今的曹俊已经消失在朋友圈搞不好已经去五台山出家了但是谁在乎呢不过路人罢了。
钟庭今天有会错过了婚礼仪式但赶上了婚宴。
婚宴大厅摆了三层接近两百桌可谓高朋满座每个厅都有大屏幕轮番播放着新郎新娘的爱情短片有实景拍摄也有动画片小朋友看得是津津有味。
可是东西吃到一半短片不见了画面变成了新郎父亲与陌生女子的不雅照。
内容实在劲爆引得全场沸腾惊诧不已。
可都知道此时开口议论对当事人尤其是女主人是莫大伤害纷纷告辞。
热热闹闹的婚宴席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就在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声“是那个叫李秋思的小姐让放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紧接着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转眼就看到一只敲碎底部的酒瓶猛地从头顶砸下来。
然后一阵剧痛便没了知觉。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同时这种倒霉事持续不断没有消停的迹象。
真想就那么在昏暗里长眠下去可到底还是活了过来痛苦的活了过来。
睁开眼钟庭坐在跟前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看起来像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过觉嘴唇有些发干。
见我醒了一双倦怠的眼睛猛然间亮了起来湛湛如星光下的湖水“秋思你终于醒了。”
说完赶紧叫医生明明按一下呼叫键就可以的看来是太着急了。
医生很快走进来问了我一些基本的问题我都能正常的回答没有传说中的失忆或智力减退。
钟庭如释重负将医生送了出去。
虽说只是皮外伤可毕竟缝了十来针伤口一直蜿蜒到额角我还是挺郁闷的尤其关心一个问题。
“有没有破相?”我问钟庭。
他笑了笑摇摇头又马上补充了一句“即便破相在我眼里你也是最好看的。”
我道“给我找面镜子来。”
他似乎早料到我会提这个要求很快递了一面镜子过来。
还好只是额角有一道三公分的伤口到时候搞个刘海或者纹个花样什么的也就遮掩过去了。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问了个冒失的问题“谭粤铭有没有打过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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