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这下就能用上电灯了还能买台电视机装个闭路天线龙伯就不用老从报纸上找消息了。
真好。
晚上龙泽又出门了穿上雨鞋打着手电说是去抓蚂蟥。
说到这个我简直崇拜他。水田里的蚂蟥树上的蚂蟥还有溪流中的蚂蟥他都有办法还能区分各种药用价值一一归类。
他不喜欢钓鱼但喜欢下网设陷阱根据水流的方向、水草的密度准确无误地捕获刺鱼、黑鱼、鲫鱼然后给南星煮一大碗鱼汤。
吃着天然的食物南星身体一直不错从出生到现在没怎么病过。
日子就这样寂静的流淌着刚会说话南星就跟着龙伯到田里玩然后学着放鸭子每天定时起床赶鸭子小小的一个跟在一群鸭子后面可爱极了。
等鸭子跳进水里他就到一旁的竹林里捡菌子那是一种白色的菌子味道特别鲜美。
孩子眼尖总能发现没一会儿就把他的小竹篮装满了鸭子回家他也跟着回家。
龙伯摸着他的头说“这小子太机灵了这么点大就能帮我分拣中药了虎父无犬子他爸一定也不简单吧。”
听龙伯这么一说我盯着南星发呆。
发现他长得越来越不像我渐渐有了谭粤铭的影子心里害怕的要死。
万一他知道南星是他儿子会不会和我抢?我肯定是抢不过他的那时我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他才不会在乎呢他想要孩子多少人排队给他生。
可以防万一我还是得做好面对他的准备不能让他看出一点破绽。
※
她走后谭粤铭再也没去过南府壹号。睹物思人他受不了。
那根本不是他要的结局不是。
她是打定主意离开他的什么都还给他了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甚至手机里的合照都删除得干干净净。
她不相信他真的爱她。
她不知道他有多爱她。
女人决绝起来太可怕了比他想象的可怕一千倍一万倍仿佛一缕空气从来没在他生命里出现过。
他换了车换了房子还结了婚。
可他还和以前一样过着浪荡的生活不在意道德不在意看法反正他早就花名在外声名狼藉。
管理上他一如既往的强势任何重要决策都一言而决他看上去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却在喝醉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说什么都没意思什么都没劲。
那是一个深夜白航从新加坡出差回来路过公司发现董事长办公室亮着灯便走了上去。
门是虚掩的他看见谭粤铭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的灯火影子瘦削又孤独像一棵落光了叶的树。
白航没有惊动他就那么站着听见他在低低地叹息轻不可闻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凄凉。
白航想他是亿万富翁旗下数家上市公司涉足十多个行业他的一举一动都受万众瞩目每一句话都能成为头条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在所有人沉睡的时候站在那里凄凉的叹息。
白航不懂他怎么就下得去手也许他自己也不懂只是那么做了他把自己也葬送了。
※
南星三岁那天我和龙泽带着他下山了龙泽把他放在背篓里他高兴地蹦来蹦去“妈妈我们要去哪儿?”
我说“下山到镇上去。”
他问“那我的鸭子怎么办?”
我说“他们留下来陪外公。”
我哦了一声“那我们还会上山吗?”
我笑“当然会外公还住在山里我们得来看他。”
他这才放下心来在那数树玩一棵、两棵、三棵……数到一百不会了又从头开始数。
终于到了镇上孩子已经睡了我把他放到床上就和龙泽一起收拾药材。
这是我第一次到他的药铺半新不旧的两层砖房楼下是铺子和诊室楼上是厨房和卧室。
这个镇人不多离铭望集团投资的景区很近因此修了不少客栈饭店什么的老板大都是外地人租用当地老百姓的房子开店当地老百姓还是以务农为主。
所以说这扶贫扶贫基建拨款还是次要扶思想才是王道得让当地百姓学会经营赚钱否则依旧是为别人做嫁衣。
呆了几日我已熟悉了这个小镇。
说是小镇其实只有一条街道每到赶集村民就把东西挑到街上售卖小商小贩就地摆起摊子热闹得很。
龙泽在集市上买了条月大的土狗送给南星做生日礼物。
小家伙喜欢得不得了还给小狗取名叫灰灰喂得仔仔细细。
小狗也好养一点不挑食喂什么吃什么长得又快又壮实整天跟在南星身边忠心耿耿见不着就汪汪叫到处找。
看着南星我想起了图图她也是这么欢欢喜喜地抱着雪绒给它喂奶喂猫粮的。
她九岁了应该是小学四年级不知道多高了学习好不好听不听话……
真想告诉南星他有一个多么可爱的小姐姐。
某天龙泽到山里出诊我和南星守在店里有人来买药是个侗家大妈说话口音有点重我勉强能听懂“龙大夫呢怎么是个姑娘家。”
我说我是他姐姐我叫龙芸。
大妈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就是龙大夫的姐姐啊常听他说你医术比他更好那你帮我看看我这膝盖痛了好长时间了。”
我说你里边儿请吧。
她跟着我进去我大致看了下就是风湿性关节炎属于中医的痹症范畴她这疼得厉害应该是急性期开点外用的膏药祛风清热化湿能对症状缓解起到辅助作用。
我给她擦上药揉搓了几下她说好些了这时南星抱着灰灰从楼上下来“妈妈我想出去玩儿。”
大妈一见南星笑呵呵道“这你儿子啊生得真好多大了?”
我说“三岁了。”看着他笑笑“去吧记得回来。”
他嗯了一声就带着小狗出去了。
大妈说“那跟我小孙子一样大该上幼儿园了吧。”
我笑笑没说话。南星到现在还没上户口呢。
再说镇上只得一家幼儿园十分简陋更谈不上什么师资力量我都自己在家教。
但清楚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小孩子终归不能离群还得想法子尽快回城我还指望着把百年拿回来让他去振兴呢。
见我没说话大妈问“你晓不晓得有个大老板要给这边的每个乡镇建幼儿园听说跟县里的幼儿园一样好啥玩的都有。”
我说是吗大妈兴奋极了“那可不我小孙子现在县份上这边要是有个好的幼儿园我就把他接回来自己带我媳妇儿那娇滴滴的样子哪带得好。”
我笑笑说那老板还真是好人大妈更激动了“那是长得也一表人才跟电视里的人似的听说是开药厂的大老板好像姓钟。”
手中一顿该不会是钟庭吧。
下午我就到乡镇-府打听了一下还真是钟庭。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青市与这儿隔了天南海北的距离呢。
我也没多想一心筹划着怎么带南星回城里念书。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用在网上买的号拨通了云回的电话。
谢天谢地她没有换号不过是曹俊接的问我是谁。
我说我姓龙是云回的同学请他转告云回有空给我回电。
没多久电话就来了那头的声音是困惑的“请问你是谁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姓龙的同学。”
我握紧了电话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汹涌“是我我没死。”
那头寂静无声。
我明白她已经反应过来又接着道“你能不能抽空来一趟凯里我有事拜托你。”
我眼下可以相信的人只有云回。
那头哭起来是那种捂着嘴压抑的哭“你怎么会…怎么会…天啦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居然…”
我打断了她用只有她和我能懂的话安慰了她几句。
她说她人在美国不过很快就会过来让我等她。
我嘱咐她到这边后重新买张卡打给我别让人知道她联系过我她说好。
云回是在一周后给我来电的她很谨慎特地报了个当地旅行团作掩护。
我去了趟发证中心拿了会计证和基金从业资格证到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旅馆。
整条街都是五金杂货铺也没摄像头很安全。
看到我云回哇哇大哭起来接着抱住我不放手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
我看着她笑了“你这是吃得有多好怎么就胖成这个样子了?”
她一六五的身高目测得有一百五十斤连腰身都没了但气色是好的看上去就是滋润得很的。
她嘿嘿两声“我这是幸福肥跟着曹俊移民到了新泽西州在家当家庭主妇照顾两个孩子天天研究怎么吃也不运动怎么能不胖。倒是你除了头发短了声音有点不同哪儿也没变这素颜的样子还能冒充少女。”
我说少来“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儿子都三岁了就比你家的棒棒糖糖小两月。”
她张大了嘴眼睛也瞪圆了“什么你有儿子比棒棒糖糖小两月打哪儿冒出来的?”
说着拍了下额头“我是说孩子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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