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粤铭。
澎湖东北季风登陆了冷露裹着大衣坐在港口眸光悠然眼前停着几十艘小渔船还有谭粤铭的快艇。
两百米外海浪不断翻进堤坝洒成白色的一片浪是浊白里翻滚着黄如同滚滚而动的红尘万象。
谭粤铭只穿着一条沙滩裤走到海边动了动肩胛骨利用岸边草地上的一根指路标实杆将风筝放飞两手拉着风筝往沙滩上的冲浪板走过去乘着“张开”的翅膀跳上冲浪板两脚一伸整个人顺着九级海风滑入海中在浪里飞了起来姿态完美。
风筝冲浪。
这个小众且费用极高的运动尚未进入奥运会却被这个男人玩得如此漂亮除了翅膀和冲浪板他不需要借助任何动力风就是他的一切。
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多么享受。
两小时后他折了回来汗水与海水混杂着顺着他矫健的肌肉滚落充满了雄性之美。
他沉了多日的脸色终于也好看了些。
她把打火机和烟递给他他接了过去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心里挺失落这些年他一直以为控制她的是她儿子的安危。
其实他不懂为他做一切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只因为她爱他一眼定终身。
他抽了两口眺望着远方的跨海大桥冰冷道“她爷爷快不行了我不能让钟庭这个时候在她身边你去把他支开。”
冷露没说话长发被海风吹乱她用丝巾把头发扎了起来笑笑“谭总这是想取代钟庭陪在她身边吧。你这样在乎她你确定你能把计划实施到底?”
谭粤铭瞥了她一眼“最近x区暴雨那段路可能会有泥石流你想办法引他过去。”
冷露惊恐的盯着他“他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
其实这么多年了冷露对钟庭也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见过无数男人钟庭是她见过最好的没有之一若不是喝下那杯酒他打死也不会就范吧。
谭粤铭笑了笑“是啊我和他无冤无仇他却在查我我他妈很不爽。你要是想心安理得可以扔个氧气瓶在他车上让老天来定他的生死。”
说完扛着冲浪板走了。
冷露的声音不大却被风刮了过来清晰的灌进他耳朵里“谭粤铭你爱她对不对。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偏离你既定的计划我敢打赌你不敢让她知道真相。她一旦知道真相你将输得一败涂地。”
他愤怒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海岸。
是他不敢。不知从何时开始每下一步棋都要苦苦发呆明知落子无悔眼看终点来临却又想尽办法拖延着时间。
他害怕真相揭开那天是他无法承受的结局。
他时常回忆与她相处的点滴。
从她十八岁他就在关注她了没有接触感觉自然无从谈起只有满腔的恨意。
第一次看见她本人是在云公馆的晚宴上。男士们都西装革履女士清一色裙裾飘舞。
她不知从哪儿过来匆匆忙忙冒冒失失。
穿一件白色薄绒大衣到厅里她就脱掉了大衣里头是酒红色抹胸晚礼裙配着一套钻石项链和耳环眼睛深黑如潭潭中落进了星星亮晶晶的一闪一闪与珠光色的红唇遥相呼应无限的魅惑动人。
这种正式场合难得见到如此惊艳的美女男女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情绪万千。
他只扯起嘴角笑了笑不愧是祸水的女儿同样的妖娆艳丽、勾人心魄红颜祸水。
他注意到她眼角有泪痣这种面相极易招惹桃花天生贱骨头完全没必要对她手软。
他在观察了她一天后才真正接近她其实她和他最初想象的不太一样他她似乎并不是那么随意的人尤其对陌生人防备心很重。
怎么办好呢当然是给她一点刺激。
而对她最大的刺激莫过于她的丈夫与小三儿浓情蜜意也只有这样的时候他才有插上一脚的机会。
机会比他想象的来的早还没等他主动她倒先找起了消遣。
摇一摇多么可笑又多么俗套。
当他站在她跟前心里是一万个蔑视什么良家妇女终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
让他意外的是这位看似妩媚的少妇并不是那种会勾会撩的人。
她神情拘谨像第一次做坏事的少女脸红了又红缓慢的红不太鲜艳的红让他觉得稀奇。
当他搂住她她全身都是僵硬的那是一种本能的抗拒可他是谁他是万花丛中过的王什么样的女人他搞不定。
无声无息的舌溜进她嘴里带她翩翩起舞她慢慢放松房间里充满了神神秘秘而又恣意浪漫的妖冶氛围。
她穿的是一件无袖连衣裙周身游动着第五大道的幽香沁人心脾。
她的生涩反而让他有种莫名的冲动被他推到柜角那一瞬她轻轻叫了一声关灯。
房间里暗下来白墙衬托出她深色的影子那种体态像是刚从泳池中出来像只惑人的妖精。
他脑子里轰隆隆响成一片一时竟没有动他很疑惑他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迷雾一样令人心绪悠荡。
他挑-逗她推就最后关头她忽然哭起来“不要不要再继续了。”
他说“怎么了不舒服?”
她点了点头把他推开以最快速度套上衣服在黑暗中小声说“我们聊聊天吧。”
春宵一刻聊天?
罢了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心里只觉王晚香的女儿不该是这样胆子太小了。
说是聊天其实只是她的倾诉。
大抵因为他是陌生人她反而没有太多顾虑与他说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恋。
那时他才知道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原来如此长久细腻又小心翼翼心里对她多了一种说不明的感觉。
那是似是而非的好感。
那时他就该提醒自己当心不至于后来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有了一夜盖棉被纯聊天后她和他倒真成了情人不过说情人又有点牵强他更像是她的情感垃圾桶。
约了那么几回本该是轰轰烈烈的男欢女爱到后头统统变成了她的倾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干嘛。
他是堂堂金融集团董事长居然扮演着男闺蜜的角色天天听她说些无聊透顶的心事这都什么破事儿。
明明是要引诱她怎么到后头竟给自己筑起了牢笼不过一旦她不在视线里他的理智又回来了计划按部就班。
女人是很慢热的动物可一旦她真正感受到你的好便如吸食罂-粟一般解脱不了。
他对她的撩拨是一点一点的在岁月里发酵如红酒的酿制时间越久越浓烈醇厚。
酒不可大口痛饮便悄悄啜上一口有时只能闻闻心中才惦记那股味道。
在男女之事上他一直不疾不徐他明白要使双方肌肤之渴一深再深越来越强才会在将来某一时刻真正纵情时得到极致的欢娱。
本来嘛情事的美妙就在于适可而止的忍耐不然哪来的小别胜新婚。
只是他远远低估了她对丈夫的留恋她的丈夫在她心中生了根发了芽稍稍一扯她就痛不欲生。
这多多少少让他嫉妒这种嫉妒又让他害怕他不该有这种情绪。嫉妒使人软弱。
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念的是的想念她这太可怕了。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对他她说的情话是真是假他当然希望是假的这样一切都可以在他掌控中而不是一个谎撒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
在白桦林里他脑子就抽风了拿刀在树上刻字这个举动并不是计划好的是临时起意。
他下意识那么去做做了又骗自己这是做戏是引鱼上钩的饵罢了一切都在掌控中。
绝对不可以犯糊涂她都还没爱上他他怎么可以先迷失自己。
清晰而悲哀的看到自己的心是她和丈夫补蜜月那段日子。
那段时间他突然变得很暴躁不安、易怒所有人看到他都是一副见了死神的模样连一向胆大的白航和段炜都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就招来祸端段炜也是在重压之下请辞的。
每每想到她正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呻≈他就要疯掉他没意识到这种失控是多么危险。
爱上一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这使他作为一只猛兽的尊严丢失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要破坏他不能让他们好过得不到就硬抢得不到就要全毁掉。
冷露是他手里的王牌每一打出他们之间必定伤筋动骨。
他坚信世上没有牢固不破的感情只在于手段够不够。
终于她投向了他的怀抱拥她在怀中那一刻她就荣升为他心中的天使。
她洁白的羽翼扑闪着、抖动着散发出诱人的馨香迷醉了他的眼睛他像初经人事的少年燃烧起来疯狂索取想这样到地老天荒。
是母亲的忌日提醒了他他在走一条不归路他必须要回头。
有人说女人是这世上最不可琢磨的生物对这个群体的了解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不去了解。
可是沉浮于世、色-欲缠身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够做到。
不了解他对她只有肉-欲一了解想把心都捧给她。
揭开真相的时间在靠近他越来越烦躁常半夜醒来。
她睡得香他轻轻地从她脖颈下抽出手臂把枕头往上挪挪靠着床头坐起来。
床头灯的光线打在她侧身向里的半边脸上看着令人怦然心动。
哎这样一个女人谁会忍心伤害她呢?
他把她嘴角的发丝往后捋又小心翼翼摆正她的头让自己能够完全端详她的脸。
她已经二十九岁了皮肤却还是那样细腻如玉当真天生丽质俏俏的鼻头水红的唇诱着他低头吻下去。
这是一幅完美无缺的古典山水出自苍天之手赐予他他却必须把她毁掉。
谁能懂他有多不舍。
新加坡的夜色繁华绮丽万千广厦光洒河面金波鳞鳞点点滴滴闪烁着迷醉的光晕。
他想她了想得睡不着揣着满腔的浓情给她打电话她却只有一句困了让他早点休息。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眼下又走不得只能收起担忧。
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她是个涂抹着红唇的女妖媚眼如丝撩他诱他他从没感觉到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舒展和放纵她像是雪域高原上的饿狼对他张开了血盆大口试探着他的勇气和毅力让他站在恐惧的悬崖边上感受到了对抗的刺激……
可是后来他听见她说“我爱你但我无法原谅你做的一切但愿此生过后再不相遇。”
然后她消失了留下他孤独的伫立在悬崖边。
他惊醒过来满身是汗他爬起来冲了个澡。
屋里一片寂静没有她只有一个苦闷的男人在为他将要失去的女人不知所措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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