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时倾城给他们出了个不是主意的主意:去找华裳试试。羽杉也想去看看这个不声不响已成为一方掌教的华裳师姐顺便死马当活马医。此刻听到少女问起笑了一声说道:“去找另一位姐姐!”
“啊——”少女顿时一脸的不高兴。“呵呵——”羽杉轻笑。虽然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但这爱吃醋的小性子却是一点儿都没变。“放心”他刮了刮少女的鼻子“没有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的!”少女一下子羞红了脸却是更加用力地抓住羽杉的胳膊。
虽然已经从花酒诗门更名为花间月下但是华裳并没有重修山门。站在残破败落的山门之外羽杉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路当下取出书简发出。过不多时书简飞回上面多了两个娟秀小字:“进来!”
羽杉牵住皓月拥着少女走进山门。前行不远但见古树之下一名少年看着棋盘发呆一旁一名少女正调试着手中古琴的琴弦。看到羽杉过来二人一起上前施礼:“琴童、棋鬼恭迎贵客!”
羽杉还礼一转眼看到少女看着琴童手中的古琴发呆心中一动便对琴童道:“可否借琴一用?”琴童一愣随即双手奉上。羽杉道谢将琴送到少女手中。
少女不知为何一见到琴便心生亲近之感此刻见羽杉借来递给自己更是眉开眼笑。一把抢过盘膝坐下横琴膝上。双目微闭十指轻拨。顿时琴声婉转虽不是什么名曲却也十分动听。
一曲终了羽杉有些激动:“琴儿你记起来了?”“什么?”少女一脸懵懂。羽杉指指古琴:“那你怎么……”少女吐吐舌头:“我也不知道。那曲子似乎就在心里想着想着就弹出来了!”
羽杉听了自是失落不已琴童却是羡慕不已:要知道创作一首新的曲子是何等的不易但眼前女子却随随便便就弹了一首全新的曲子来。要不是碍于身份她真的忍不住要拜师呢!见琴童魂不守舍的样子棋鬼无奈一笑上前抱拳:“掌门正在明月高台相候。贵客请随我来。”
明月高台此刻虽无明月高照却另有一番景致。华裳早已收到倾城的书简不知是何心思打扮得明艳动人端坐相候看得琴童、棋鬼一愣一愣的。见到潮祭果然失忆什么都不记得她的心中也如倾城般一喜。但见到少女死死抓住羽杉袖子对自己满怀敌意的样子心中又是苦涩不已:失忆了又怎样?没机会终究是没机会。
大溪镇。
半掩的店门被人一脚踢开。“谁呀——哎呦!”蜜三刀正待喝骂一见踹门之人顿时骇得魂飞天外。这……这不就是对面客栈波海山庄的那几个人吗?他们……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隔墙有耳?
果不其然那群人中为首的大汉进得屋来二话不说先一脚踢翻了盛放点心的架子。“哎呦几位爷怎么这么大火气呀!”蜜三刀心知不妙却也只得陪着笑脸殷勤上前。
“呸!蜜三胖你的小店没有大爷们的照拂怕是早就被人砸了个稀巴烂了!你可倒好不想着报答爷们的大恩大德还敢在这儿说三道四犯爷们的忌讳是不是找死!”为首大汉点着蜜三刀的鼻子大骂不绝。骂完后一脚将蜜三刀踹倒在地冲其他人一挥手:“给我砸了这鸟店!”
“慢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无论蜜三刀是搬弄是非的小人还是以讹传讹的老实人索隐玉都不能坐视不管。“哟哪儿来的野小子敢管爷们的闲事!不过大爷今天心情好饶你一条狗命。快给我滚吧!”为首大汉撵苍蝇似的朝索隐玉挥了挥手。
“那可真要感谢这位爷的大恩大德了!”不阴不阳的话语落下剑光一闪。为首大汉的惨叫声顿时传出小店在街上回荡。他的那只手掌已经被索隐玉齐腕斩下断掌兀自在地上抽搐不已。
“奶奶的感伤大哥!”“小子我们可是波海山庄的人。敢惹我们你死定了!”“废什么话给老子灭了这狗杂种!”断了一手的大汉恨声道。“你们也配提波海山庄?”索隐玉一声冷笑敌未动己先动。剑光闪烁间鲜血飞溅几名大汉捂着腿上伤口满地打滚儿惨叫。
“哎呦”眼见血流遍地蜜三刀一屁股跌坐地上“完了我的小店完了!”“蜜三胖敢阴我们你给老子等着!还有你这杂种有本事杀了老子!否则老子把你抽筋剥皮!”那断手的大汉乃是个亡命之徒还兀自说着狠话。
“波海山庄门下竟有尔等顽劣不堪之人真是令人齿冷!”索隐玉还剑归鞘。说一千道一万这些人也是波海山庄的人。自己还未回山庄就先杀戮同门传到哪里都不好听。更何况就算是要清理门户也不急于一时更犯不着脏了自己的手。
想到这里他一脚一个将那群大汉踢出门外戟指喝道:“给我滚回山庄!若从此洗心革面倒还罢了倘若再犯立杀无赦!”“好!好!小杂种算你狠!蜜三胖你给老子等着!”为首大汉满是怨毒的留下一句爬起来转身就走。其余人也都是怨毒地看眼索隐玉与蜜三刀一瘸一拐地跟上。
恶性难改!索隐玉紧了紧握剑的手。但话已说出那群人又走得远了追之不及。“客官爷客官爷您老快走吧!小店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啊!”蜜三刀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连连作揖。
“老板放心那些恶徒不敢再来的!”索隐玉回过神儿来安慰蜜三刀道。“客官您还是走吧!您走得远远儿的就是对小店的大恩大德啦!这钱我也不收您的啦!”蜜三刀将点心钱塞到索隐玉手中摇着头回屋收拾去了。自己的对便是别人的错?索隐玉苦笑离开点心钱还是留下了。
苗疆之境的最南端林木遮天蔽日。即使烈日当空林中也会淅淅沥沥地落雨。地面一片泥泞偶尔露出的干燥之处透着诡异的紫色。丁昼一步一滑地走在泥泞之中忽然脚下一滑。他急忙以刀拄地虽未摔倒却也已经沾了一身的泥浆。
自从那天奔逃之中撞上那一女二男之后追杀他的人就变成了四个。而这山林之中的苗蛮部族自古不曾见过外人自然万分警惕。丁昼数次想要投身山寨都被一顿乱箭逼回。到最后实在忍受不住杀了几个蛮族之人。没想到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也不知道这蛮族只见是如何通传的消息不管丁昼在何处现身都会立时引来蛮人追杀。
那些蛮人久居此间熟悉环境占尽地利。若不是徐天风一心要亲手斩杀叛徒而多次出手相助他怕是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这让他感到莫大的悲哀与讽刺:七弟你这又是何意?是彰显你的伟大还是讥笑我的渺小?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停下来与徐天风做个了断。但是他一停下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徐天风的复仇之刀还有那三个人阴狠的杀招与蛮人致命的毒箭。更何况如今还未山穷水尽又怎可轻言放弃?脚下的路还有很长自己的命也还很长久。
“呵七弟你想杀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呢!”低低一声丁昼以手撑地就要站起。不料脚下地面猛然一软他心中一惊掌劲暗吐。上身虽然借力直起双腿却是深深陷进了泥沼之中。
不好!丁昼急忙屏息静气以免继续下限。一边四下观察寻找脱身之法。“叽哩——叽哩——”“咕呼——咕呼——”就在此时怪异的呼喊声中裸着上身涂着油彩的蛮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围住丁昼踊跃舞动似乎是在庆祝猎物落网。
“切巴!”苍老干涩的声音从林中传来正在舞动的一众蛮人齐齐停止转身背对丁昼单膝跪下。“奇巴切巴噶闹翁——奇巴切巴噶闹翁——”诡异的诵念声中干瘦的老者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而来。
宽大的袍服随风飘舞如同干尸身上的裹尸布;裸露的双臂上套着不知是何材质的手环色彩斑斓似乎还在蠕蠕而动;右手中的蛇头杖映着透过枝叶洒下的阳光晃得人头晕目眩。丁昼慌忙咬破舌尖这才保持几分清醒。
“哈——”常常的尾音落下那干枯老者已走到跟前。丁昼这才看清那蠕蠕而动的不是什么手环而是一条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此刻正盯着他吞吐着猩红的芯子。“呼嘎——”一众蛮人齐声呼应转过身来锐利的长矛齐齐指向丁昼。
“呼哩嘎那哔——呼哩嘎那哔——”枯干老者双手指天闭目吟诵。而随着吟诵他蓬乱的头发中竟是钻出一条通体透明、晶莹如玉的小蛇来。那小蛇似是刚刚睡醒慵懒地在老者脖子上盘了一圈然后猛然一口咬在老者不住滚动的喉结上。一抹红色立时充斥小蛇体内妖艳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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