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独立天净焚雷杀阵之下。血鹦鹉悬立半空弯腰垂手如同一具木偶一般。黑、红二气不断从他双眼之中逸出在他身躯之上缭绕。“这是……这是血宗的焚血化气之术!”人群中公刘见此情景一声惊呼。“血宗?”如嗔道人等修行时间长久的人都是脸色一变。
血宗传说之中的邪异门派。据传其开山教祖乃是出身无际之涯不知从何处习得秘法将身躯锻炼的如同皮偶。更能以自身业力将周身血液焚为凶煞绝气施展之时可污染仙灵之气更能惑人心智歹毒异常。
那人以此秘术纵横一时却也因为修行此术需要时常取人鲜血充盈自身久而久之染上饮血恶习连无际之涯都容不下他。遭到放逐之后江湖之上却传言其为无际之涯以苦肉计派出的间谍又遭到以上五门为首的正道连续剿杀。
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之后忽然在蛮荒之境与北溟之境交界之处自立血宗。其徒众皆以饮血为乐为祸一方。正道人士多方围剿皆无功而返。后来引动流沙之境的玉疆神殿出手才得以攻破魔窟生擒教祖。
血宗就此破灭余党四散而走。而玉疆神殿不知何故并未追剿余孽。正道人士力主追杀却多方寻觅不见余孽行踪最终不了了之。这件事年代久远江湖之上几乎已经无人记得。但一些地位超然的宗门世家却对这些秘闻知之甚详有的到现在还在暗中追查。
另一边江弦风歌轻声将血宗的来历解释一番羽杉诸人听了更添担忧。菰火火却是不以为意:“一个仅得血宗秘术皮毛的寻常魔物小倾城对付得了的。不必太过忧心。”
半空之中的倾城自然也曾听师尊灵台子提起过血宗之事见血鹦鹉施展秘术心神一凛。剑抛空中双手连掐法诀。天净焚雷杀阵发出铿锵之声阵势微变。“血之污!”血鹦鹉运功已毕直起身来左手一挥一道夹杂着黑色的暗红血光旋转而出。
“倾城锦簇!”倾城双手一扬周围百花缭绕。长剑在身前旋转不休剑气四射而出。“哈哈哈哈……”笑声中血鹦鹉左手微动。血之污顿时散为缕缕血污之光明亮的剑气被这血污之光缠上顿时黯淡。
“血之浊!”血鹦鹉右手一抬又一道暗红之光迎面袭来。“倾城绝世!”倾城挥手抓住面前长剑连剑鞘一起高高举起。闭目凝神百花缭绕之中的身躯渐渐虚化放大。与此同时组成天净焚雷杀阵的利剑也聚成三股剑光璀璨之间亦各自现出一个倾城的法相来。
四尊法相四柄长剑抵在一起剑气如雨般落下顿时冲散血鹦鹉的两大杀招。“血之殇!”血鹦鹉抬头看向四尊法相双手一扬血污之气也如利箭一般朝天飞射。“霍如羿射九日落!”一声清叱四尊法相之上身影翩跹剑锋滚滚而落。
那冲天的血之箭难撄其锋一触即溃。“啊——”连施秘术血鹦鹉体内气血已亏难以为继。那明亮的剑光又恍若直透心底让他顿失抗拒之心。“天神之威无所不破!”就在此时空中响起一个高亢尖利的声音。一道无形劲气如天之刑罚直击倾城。
“退!”感受到此招难以抗衡倾城收招而退。剑阵、法相一时尽散而那无形劲气也在落地之前散为一股劲风吹向四方。“血!”那声音又叫一声宛若号丧哭灵。血鹦鹉一个激灵趁众人抵御劲风之时收起邪法飞至高空。挥手招出一个血奴抓在手中大嚼起来。
那血奴恍如鱼肉一般任他啃食没发出一点声音。此时劲风已过众人抬头又见此可怖诡异之相一时骇然。
“哈哈哈……”一只血奴啃食已尽血鹦鹉元气稍稍恢复发出一阵长笑。鹦鹉从云中落在他肩膀上双眼之中一片纯黑之色。“好!好一个遗世独立好一个倾城剑派!倾城教祖愿你能一直守住这洞天福地!告辞。”话语声中血云飞遁现出一片星光。
“呃——”月朗风清妖邪已退倾城再撑不住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吐出。“姐姐!”“师尊!”华裳、衡洛一左一右将她扶住。“不妨事”倾城揩干血迹对衡商道“速将剑阵布置完备让所有弟子早日闭关修行。”“是!”眼见刚才妖邪之威若不加紧修行在他面前定是不堪一击。衡商不敢怠慢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公刘摇摇羽扇:“开席开席!今夜大家就聚在此处畅谈整晚看哪个妖邪敢再来!”这话倒是获得众人应和。倾城挥手让弟子们开布筵席。修行之人自是不像寻常人家酒肉满桌不过是些仙草灵果清泉玉露。
众人各自聚成一团畅谈论道一丝隔阂也无。倾城见了倒不由暗自感谢血鹦鹉。若不是他。还不知谁会在出言开衅不得安宁。
“哧”一声轻响书符飞至。正举杯欲饮的战羽殇抓在手中看了看眉头一皱:“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宁!”“怎么了?”无明月凑了过来。战羽殇摇摇头冲羽杉三人道:“你们三个去那边把龙头和洛虎丘换过来。我们细柳门下有事要谈。”“什么事神神秘秘的!”琴儿嘟囔着与羽杉、鬼面一同起身朝痛苦龙那边走去。
与其他人的一片和睦不同这里的气氛却是怪怪的。痛苦龙独自坐在一边喝着闷酒。洛虎丘坐在刘伶身边大手悄悄去摸她的小手。而每次快要摸到的时候坐在他们对面的刘若就咳嗽一声吓得洛虎丘连忙将手收回。
“唉——”琴儿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抓起二人的手搭在一起“没见过你们这么磨叽的!”羽杉也笑道:“洛大哥的脸也未免太嫩了些!”呸!他脸嫩?刘伶想起自己背着妹妹被他站的便宜腹诽不已。
“有事?”痛苦龙抬头问道。“嗯。”鬼面点头将战羽殇的话重复一遍。“老虎。”痛苦龙招呼一声起身朝战羽殇那里走去。洛虎丘急忙跟上。刘伶、刘若看着他的背影竟是一模一样的不舍之意。
“你不会也看上他了吧!”琴儿忽然凑到刘若耳边低低说道。“你……胡说些什么!”刘若脸儿一红斥道。“有迟疑看来我没说错。”琴儿坐在她身边随手拈起一枚青枣。“才没有!”刘若这次果然没有迟疑只是底气不太足罢了。尤其是看到姐姐正盯着自己更是低下头去。
“血你如此做法反倒是帮了倾城。”血云缓缓飘动鹦鹉站在血鹦鹉肩上神情严肃声音沉稳全无一丝聒噪之态。“哦?”血鹦鹉手中右抓了一只血奴正啃得有劲儿。闻言含糊的应了一声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贪嘴的孩童。
鹦鹉道:“本来那些恪礼守义的老古板对于倾城颇有微词。你这一闹再加上显露了血宗之术。一下子就令倾城从一个背离师门的叛徒成了力抗魔道的英雄那些家伙嘴上不说心中对她必定有几分认可。以后再想对付她可就不易了。”
“不易又如何?”血鹦鹉此时就像一个不停先生教诲的幼·童一只血奴食净又招出另一只抓在手中“玩玩而已何必认真?”鹦鹉拍打两下翅膀叫了两声:“玩!玩!”满是聒噪之态。“哈哈哈哈……”正在啃食血奴的血鹦鹉忽然发出一阵笑声低沉暗哑倒与适才鹦鹉的口气有几分相似。
密林之中荒坟两座。孙湘坐在地上看着两座墓碑。杨锡保孙启都是自己最成功的试验品却又都背叛了自己最终双双埋身于此。
“唉——”孙湘低低一叹“启儿虎头我在你们心中倒地是什么形象呢?魔鬼一般的父亲。还是明知不可却让你不得不听令的掌门?其实我又何尝想变成如今的样子只是身居掌门之位我又能如何?如今我已是人人欲杀的魔头但我做过的事我不会后悔。我只恨恨自己不受天佑以至于此!”
“唉——”又一声叹息响起却不是孙湘发出。“谁?”孙湘淡淡问道就像一个给孩子上坟受到打扰的普通父亲。“是我”战羽殇缓步而来坐在孙湘左边看着杨锡保之墓“从那一日你将蛇头送到我那儿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虎头我来看你了。”
“兵座?你倒是难得对谁如此挂心。”孙湘看他一眼有些奇怪。“看着一个优秀的人在自己眼前选择一条不归之路。那种心情没经历过是不会懂得。”战羽殇伸手拔下墓碑旁的几株荒草。
“那草长得好好的为何要拔?”孙湘问道。他到这儿很长时间了却是一草一叶也没有动。“你什么时候如此重视这小小生灵了?”战羽殇颇觉奇怪。“不知道。大概是从自己死了之后吧!”孙湘抱膝一叹似是自己也奇怪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来。
战羽殇一笑:“草木有命人就无命么?我听说你复生之后杀孽不少。”孙湘道:“该杀之人不杀何为?你们此时说我滥杀成魔日后却会感激我屠刀之下为你们除了这许多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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