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二·惊弦破梦 第十五章 天命之骨

    寒玉谷广场之上劲气飞扬。突骨烈双手托天恶来以“触棺”式击向琴儿琴儿则发动琴心三叠迎上。儒弦一身正气化作一柄戒尺;道弦九天亟魔化作一柄宝剑;释弦金刚怒目化作一粒佛珠。

    三弦所化之宝交替掩映在琴儿四周旋转不休。儒弦所化的戒尺最先与恶来相接发出一声巨响。宝剑、佛珠从左右包抄而来相击击打在恶来之上。恶来连续受到重击剧烈地震动起来。

    半空之中巨响连连观战众人只觉得劲风扑面大地也有些微的震颤。雪玉肤看着琴儿喃喃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故人之后啊!”鬼面则目瞪口呆地看着交战中的二人道:“羽杉这真是琴儿吗?怎么感觉她和以前不太一样呢?”羽杉心中疑惑迟疑地道:“也许……在狼居胥山真的有不同你我的奇遇吧!”

    广场正中突骨烈脸色苍白。他双目之中厉光一闪咬破舌尖发出沉闷的吼声。空中的恶来猛然一震挣脱儒弦戒尺、道弦宝剑、释弦佛珠的束缚直直朝琴儿刺去。琴儿右手连掐法诀释弦佛珠霎时移到自己面前。

    恶来来势汹汹紧紧钉在了佛珠之上。儒弦戒尺紧随佛珠镇在恶来之上。琴儿脸色愈白如冰似雪。此时她再掐法诀吐气扬声:“疾!”道弦所化的宝剑挟风雷之声斩在恶来剑身之上。

    恶来受此一击发出阵阵哀鸣。突骨烈亦身躯连颤双目不复刚才的神采却兀自咬紧牙关将真气灌注在恶来之上。眼看恶来光芒大盛就要再次挣脱束缚。琴儿不敢怠慢猛一运气脸色顿时又白几分。她缓缓抬起手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下。兵弦大震空中一尊金甲神将手执铜戈重重打在恶来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恶来倒飞出去正插在突骨烈面前地上。突骨烈满脸颓败之色盘膝坐下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了。”琴儿亦盘膝而坐勉强驱散空中儒、道、释、兵四弦所化之物苦笑两声:不是我想手下留情而是我的真元实在不够将兵弦之力施放到你身上了。

    观战双方看着盘膝而坐的两人心道不会又是平局吧!雪玉肤与突骨戈突对视一眼正要开口之时突骨烈脸上猛然一阵潮红“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正喷在面前的恶来之上。

    “爹——”戈突已经忙冲过去。“没事——”突骨烈摆摆手叹了口气“大限已至。戈突几位阿叔阿伯记住我们刚才的决议。骨突一族甚至是整个北溟的未来就靠你们了!”“爹——”戈突再忍不住声泪俱下跪倒在地。“族长——”随他而来的族人纷纷跪下哀声四起。几名长老与上了年纪的族人走到突骨烈周围盘膝坐下。

    突骨烈满脸笑意对着琴儿道:“我与萧翼铎的恩怨正如那天我与他们说的那样。只是没想到任我如何小心还是被他算计了。杀了他!算我求你。”琴儿听他如此说明白过来那不苏族中的祖典怕是被萧翼铎暗中掉包给了突骨烈不由为这两位北溟王者感到悲哀当下点头道:“我会的!”突骨烈道声:“多谢!”合十闭目烈火熊熊燃起。

    太行之境邺城。孙启的伤已经好了此刻正闭着眼睛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杨锡保坐在他旁边无聊地敲着桌子:“好久没动弹我都快生锈了!”孙启道:“三哥就这么闲不住吗?”杨锡保道:“我倒希望他们那我当牛当马也不想天天被这么供着!”孙启笑道:“供奉嘛!不就是用来供着的吗?”

    二人正说话间门开倾城与华裳从内院走出。杨锡保见她们手上大包小包的不由问道:“二位前辈这是要走吗?”倾城道:“不走干什么。留下来吃白食么?”孙启道:“这是在说我们喽!”华裳见他连说话都舍不得睁开眼没好气地道:“你猜对了!”

    倾城白了她一眼对杨锡保道:“你们这样很危险你们不知道么?”不待杨锡保回答华裳已接着道:“你们这样子跟被圈养的猪有什么区别!”杨锡保被二人说得一头雾水:“危险我知道可这跟猪有什么关系?”华裳冷笑一声:“人家好吃好喝的把你们养肥了到时候那把刀来宰你们。你们好意思不让人家宰吗?”

    孙启幽幽地道:“听起来很可悲啊!但更可悲的是明知道要被宰还不得不人家投下的饲料!”华裳不理他问杨锡保道:“你们真不走吗?”两个人都没有做声。华裳愤愤地跺了跺脚:“那就自己洗干净等着上桌吧!”说完拂袖而去。倾城看着他们柔声道:“二位保重。我不日将开宗立派希望二位到时候能来。告辞!”

    西门外蔡月昭、方一生坐在茶棚下看着倾城、华裳出城而去。方一生道:“又走两个。”蔡月昭道:“走就走呗!这两个我们可用不起!”方一生想起一事道:“大护法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拉拢他们。毕竟他们现在只是细柳营的弃徒。”蔡月昭道:“细柳营有一禁术‘一将功成’我怀疑他们身上就有这个禁术的秘密。那天的战斗你也在场你看那天他们后来的表现难道不是像极了传说中修炼‘一将功成’出了岔子的情况吗?”

    方一生细细回想着那天的事恍然道:“那大护法这是要……”蔡月昭眼中闪过冰冷之意:“能为我所用最好。若不能也要榨干他们身上所有的价值!”他旁边桌上的红衣客人听到这句似乎吓了一跳手一抖茶洒了半碗。蔡月昭似有所觉看了他一眼。

    红衣人一见索性放下茶碗起身坐到了蔡月昭对面大手一挥道:“倒茶!”方一生一挑眉看眼红衣人又看眼蔡月昭。见蔡月昭不说话便倒了碗热茶放在红衣人面前:“请!”红衣人更不客气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浑不觉茶水滚烫。方一生道:“茶已饮完。阁下若无事就请吧我们兄弟二人还有要事商谈。”

    红衣人哼了一声:“不过是图谋‘一将功成’罢了还用避人?”蔡月昭终于抬头看向红衣人似要灭口。红衣人却浑然不怕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张纸来拍在桌上起身走了。

    方一生拿起那张纸扫了眼脸色一变忙起身冲出茶棚。却见人迹渺渺红衣人已不知何处去了。天空之上红衣人血鹦鹉俯首看着颓然走回茶棚的方一生嘴角含笑。肩上的鹦鹉扑扑翅膀:“血!血!为什么教他们?为什么教他们?”血鹦鹉抚摸着它道:“闲来无事找点乐子罢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突骨戈突一行缓缓走回骨突族牙帐。一行人皆是神色沉重戈突手捧父亲炼出的胎骨利默抱着父亲的尸身。二人所经之处留守的族人无不惊呆随即痛哭失声。

    二人木无表情。走入大帐大祭司突骨阿一已等候多时。戈突将胎骨双手奉上。阿一接过细细地抚摸着嘴中念念有词。胎骨内红丝流动忽然放出耀眼的红光。阿一猛然抬头脸上老泪纵横:“天命!天命!此骨身具王血乃是天命之主啊!”他说着将胎骨高高举起。“烈汗——”帐中之人纷纷跪下泣不成声。

    戈突一夜没睡与阿一大祭司、诸祭司、诸长老秉烛而谈。突骨烈生前交待之事也在整个骨突族高层之中达成共识。天亮戈突走进了利默的帐篷。正跪在父亲灵位前的利默转过头来面容憔悴双目一片血红。

    戈突以骨突大礼祭拜灵位低声道:“叔父的胎骨呢?”利默声音沙哑的道:“没有。生机尽绝炼不出胎骨的。”戈突想不出安慰的话叹息一声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托你去办。”利默闻言抹抹红肿的双眼:“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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