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墟之西宫世昌带着杨岳铭、朱仁恭沿小道而行。忽然杀机四起三人慌忙闪动身形来到一处开阔地带。刚刚站定大批锦衣卫便从四面杀出将三人团团围定。为首之人赫然正是绣刀康居仁与太岁牛恒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绣刀更无二话冷然下令:“杀!”挥刀斩向杨岳铭。杨岳铭一声怪叫挥镰迎上。牛恒金大斧一摆道:“猪胖子来!来!”朱仁恭嘿嘿一笑举耙就筑。牛恒金挥斧招架。四人且战且走只剩下宫世昌与一众锦衣卫遥遥对峙。
“老九”忽然一人越众而出轻拍宫世昌肩头“没你事了。”宫世昌道:“四哥……”丁昼摆摆手:“回去吧!”说完转身离去。宫世昌眼中闪过挣扎之色正要离开。忽听一人喊道:“九哥莫慌我来了!”宫世昌循声看去竟是狗头宗道从后面杀来。锦衣卫为首的三档卫见状怒道:“你们一伙儿的!兄弟们上!”说完杀向宫世昌。宫世昌急忙闪过看眼宗道只觉自己似乎又成了棋子。
山石崩碎草木齐飞。且战且走的四人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密林。四处无人万籁俱静。四人出手间更无一丝的保留与迟疑劲气四射难解难分。“着!”康居仁一声怒喝绣刀之上刀气凝聚猛然劈下。杨岳铭不敢怠慢一个侧身堪堪躲过。“轰隆”一声沙石四起。两人直直盯着对方气息都有些不稳。
另一边斧、耙交击发出巨大的声响。两条人影踉跄而退地上尽是深陷的脚印。牛恒金、朱仁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珠滴滴滚落虎口崩开手上满是鲜血。然而尽管体力几乎都已耗尽功力将尽枯竭。气息刚刚调匀“杀!”喊杀声起战火高燃。四人心中已无所谓立场与仇恨眼中只有敌人。有我无敌!
“斩尽尘缘!”康居仁气贯全身在身前缓缓浮动的绣刀刀身之上光芒闪动迅捷无伦的一刀应声斩出。杨岳铭不敢硬接连连后退。掌中骨镰不断挥动丝丝劲气如雨连绵不绝地打在宏大的刀气上。然刀气终是斩下。
“噗——”杨岳铭倒飞数丈勉强稳住身形口喷鲜血胸中更似有火烧一般。“果然”康居仁道“若非偷袭当日你也伤不了我!”话犹未了忽听杨岳铭仰天大呼骨镰上金芒迸射与他眼中红光交相辉映。庄严中又带有丝丝血腥诡异。“这是……”康居仁瞳孔一缩杨岳铭已一招击出。
没有多余的招式只是简单的一划带出弧形气刃劈向康居仁。“一将功成么?”康居仁心胆俱震后退不迭却终难逃气刃余波。“嗤”的一声又一道血槽出现与胸前未消的那一道形成一个斜十字。新伤、旧创一齐崩裂康居仁胸前鲜血淋漓。朱仁恭、牛恒金被这强悍的一击所摄不由停下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悬在空中的二人。
突然康居仁阴恻恻的笑了声竟是不顾杀气冲天的杨岳铭掉头一刀斩向一旁的朱仁恭。朱仁恭慌忙举耙招架正要反击却意外看到杨岳铭背后一时竟忘了反应。牛恒金见状大喝一声:“死来!”大斧尽力挥出。“八哥!后面……”朱仁恭话未说完已被牛恒金一斧挥为两段尸横地上。
“十二弟——”杨岳铭双目红若流血正要杀二人报仇。风声忽起迅捷无伦的一刀后心入前胸出。杨岳铭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去瞳孔猛然一缩:“是……你……”身后之人阴沉着脸将刀抽出。左手一扬数枚金针光芒闪动尽数没入杨岳铭双眼之中。“啊——”杨岳铭一声惨呼奋起余力骨镰飞旋而出。
背后之人早有防备金针甫出便闪至远处。骨镰飞旋一周后突然改变方向袭向绣刀。康居仁忙就地一个翻滚躲至一旁。他身后的牛恒金不及防备要躲已是不及。被骨镰扎中左肩镰刃透骨而出。“太岁!”康居仁见状大惊要去查看他伤势时那偷袭之人已一言不发挥刀杀来。“丁昼小人!”牛恒金手捂伤处连连后退。绣刀已与丁昼战在一处。双刀翻飞血如雨下。二人战不多时绣刀一个闪身退出战圈。一手抓住猪头的金耙一手拉住牛恒金道声:“撤!”身形闪动须臾不见。
丁昼见二人去得远了轻吁口气正要离开。忽然有人喊道:“八哥——十二弟——”声音渐渐逼近。丁昼见走已不及忙痛呼出声瘫倒在地。果然不过片刻草木响动喊话之人已然寻至。正是宫世昌与宗道。二人乍见如此惨状不由惊得呆了。
丁昼见状低声泣道:“九弟、十一弟四哥无能。八弟和十二弟他们……”他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四哥——”宫世昌亦悲呼一声扑到丁昼身上。宗道没有说话默默地将羊头、猪头尸身收敛。却见阳光之下羊头双目流血血中似有金光闪闪而动。宗道一震回头看看相拥而泣的兔头与猴头神情莫名。
阳墟无名小院。门被缓缓推开正注视着密室的一男一女转过头来。女子笑着在男子身上掐了一下:“让你假冒别人的名字。这下可好正主来了!”男子似乎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原来推门进来的正是虎头杨锡保只听他道:“战前辈晚辈此次前来有事相求。”男子似乎有些惊讶:“何事?”杨锡保将前情诉说一遍道:“六弟始终昏迷不醒晚辈束手无策。只好来此求前辈相助。”男子道:“蛇头在此疗伤自是可以我保他无恙。你呢又有何打算?”
杨锡保道:“目下门中内忧外患不由我不回去。”男子道:“哪怕凶多吉少?”杨锡保叹息道:“情势所逼身不由己。”男子道:“既如此我不再留你。孙湘大寿之日定有变故再有就是你们十二人中怕也是会起波澜。”
杨锡保奇道:“掌门大寿从来没有平静过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我们兄弟之中会有什么波澜?”男子道:“你也说了细柳如今内忧外患。外患摆在台面上内忧是谁你也心中有数。而那内忧定也想杀你而后快。什么人杀你最有把握?自然是你身边的人。”杨锡保笑道:“就算如此这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连累不了兄弟们的。”
男子亦笑:“你想的太简单了。你能推测出那人身份为防不测定然告诉其他人。就算你对谁都没说在那人眼中你们也都是祸患不除不行。所以要杀必不只杀你一人。”杨锡保眼中一沉不知想到了什么:“若真如此杨锡保就是杀人修罗!”
积石山乱石小径上有意拖延的痛苦龙诸人终于被铁拳追上。“只有一个。”洛虎丘低声道。痛苦龙若有所思皱眉道:“事情怕是不妙。”洛虎丘奇道:“为何?”痛苦龙道:“穆敬文身份败露锦衣卫不全力追杀我们灭口只能说明在他们看来还有比杀我们更重要的事。而且说不定那更重要的事已经迫在眉睫。”
洛虎丘明白过来:“虽然迫在眉睫仍有余力追杀咱们。说明在他们眼中咱们仍是不小的威胁。咱们意在牵制他们也是。”痛苦龙抽刀在手:“没错!你的伤要紧吗?”洛虎丘一笑:“放心自保足矣!”痛苦龙又看看洛虎婷。洛虎婷晃了晃手中双剑示意自己没事。
几人说话间铁拳朱国珍已率人包抄而来。见四人并不惊慌朱国珍道:“你们倒是镇定!”痛苦龙道:“凭你有让我们自乱阵脚的资格吗?”朱国珍哂笑道:“早先不知是谁落荒而逃!”痛苦龙不为所动:“是谁会逃刀下自见分晓!”朱国珍厉声道:“找死便成全你!”一拳轰出。
痛苦龙后退数步闪开此招。长刀顺势劈下。朱国珍硬架一刀双拳连环击出。痛苦龙不敢怠慢全神贯注见招拆招。二人奇招迭出难解难分。另一边洛虎丘兄妹二人伤势未愈铁镜玄功虽奇也难同时对付锦衣卫众多人手。三人陷入苦战。
就在此时诡异的箫声突然响起。草木丛中沙沙作响。朱国珍一怔随即面露喜色喝声:“众人退开!”虚晃一拳人已退开数步。一众锦衣卫正欲尊令退开刀光忽闪数人尸横地上。却是痛苦龙趁机出手但见他一击得手并不追击返身与另外三人聚在一处与锦衣卫人马遥遥对峙。
而草木丛中沙沙声愈响。倏然数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如离弦之箭自草丛中疾射而出直指被困在垓心的痛苦龙四人。“什么人?”痛苦龙长刀疾挥将毒蛇尽数斩杀喝道。“第十铁卫于文禁!”阴柔的声音响起一人自草丛中缓缓现身手执木笛正是蛇蝎于文禁。
“娘娘腔你来了!”朱国珍笑道。于文禁并不理他木笛斜指痛苦龙四人:“束手就缚可留全尸!”铁镜呸了一声:“杀了你们挫骨扬灰!”“很好!”于文禁不怒反笑木笛再次吹响。朱国珍咽了口唾沫悄悄后退两步。
然而这一次却是万籁俱静林中没有一点声息。“嗯?”于文禁眉头一皱正要凝神再吹。草木声响远远行来两个樵夫模样的人。但见二人手执铁叉叉、手齐动不时从草间、树上擒出毒蛇恶蝎好似囊中取物。
“什么人?”于文禁又惊又怒厉声喝问。那两人却是波澜不惊左手边年长之人答道:“捉蛇人。”右手边年少之人道:“诸位这里毒虫聚集实在不是解决争端的好地方啊!”痛苦龙道:‘江湖人一向都是哪里碰到哪里算的。区区毒虫又何足道?”
“唔说得好说得好”年长之人道“你很不赖跟我学捉蛇吧!”年少之人道:“不好。大哥你已经有好几个徒弟了。这个该让给我。”年长之人道:“那可不行。如此好的徒弟一个顶十个。要不我那十个徒弟让给你你就不要跟我抢了!”年少之人道:“不行不行。大哥你也说了好徒弟一个顶十个。能收一个好的谁会要十个不好的。”年长之人道:“唉!你怎么如此不知尊老!”年少之人道:“嗯!是大哥你不知爱幼!”二人就这么争执起来全然不顾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
铁拳、蛇蝎面面相觑朱国珍耐不住怒气正要喝问。于文禁一把拉住他:“这二人绝非寻常不可轻举妄动。”此时兄弟二人吵了一会儿似是发觉不对。年长之人道:“哎呀——光顾吵架打扰诸位了!见谅!见谅!”一边说一边向路边退去。年少之人亦陪着笑脸:“大哥咱们走吧……”话音未落只见二人四手齐扬无数毒虫雨点一般射向锦衣卫众人。铁拳、蛇蝎大吃一惊忙将毒虫驱散。再看眼前哪还有半个人影?“可恶!追!”朱国珍气急败坏不顾于文禁急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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