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湖下湖面冻结的声音清晰可闻。羽杉正与倾城、华裳交言甚欢将内城之行忘在脑后。却见她们二人一齐起身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前研究着什么。只听华裳道:“姐姐那人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水晶湖冻住我们就能出去?”“也许吧”倾城不是很确定因为当年她只是说“要想出去除非水晶湖冰封。”她以前也是用来安慰自己和华裳的。没想到那句话在今日竟然实现“她应该没有骗我这个后辈的理由。”
羽杉奇道:“倾城师姐这里还有比你辈分还高的前辈吗?”可不是嘛。以倾城的资历在当年的确是小辈中的小辈。但世事无常倾城虽然被困在这里却也躲过了仇杀、劫数。当年的人物一一羽化作古之后放眼当今江湖之中比倾城辈分高的还真没有几个。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这也是为什么羽杉对她的称呼从“前辈”变成了“师姐”。连带着还多了个便宜师姐——华裳。
倾城未及回话忽然响起一阵诡异的笑声:“噫噫噫噫嘻嘻嘻咿呀——终于可以出去了吗?二位美人好狠的心居然都不告诉我一声!”随着话音阴风闪动间宫室内的灯火熄了大半。羽杉还没反应过来又听来人大喝一声:“这小子是谁?”掌风接踵而至。羽杉剑才拔出一半已被击中飞撞在墙上。羽杉喷出一口鲜血暗忖要不是剑在胸前挡了一下自己必死无疑。又不禁暗暗惊诧对方的实力自己竟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血蝙蝠?”倾城惊怒“你我本相安无事。但今天你自找死可怪不得我!”轻叱一声:“倾城锦簇!”她脚下似有繁花盛开又转瞬不见剑已挟漫天风华当头劈下。“哇哦——”血蝙蝠怪叫一声黑色斗篷扬起一只枯瘦的手伸出。手上黑气弥漫将剑托住。羽杉见二人胶着正要拔剑出手华裳已冷然喝道:“兵销梦断!”冷紫闪动一剑横空片刻间已穿喉而过。
“嘻——”血蝙蝠另一只手刚刚伸出一半就僵在了半空徒劳的挥动着仿佛要抓住什么却只能随着主人砰然倒地。羽杉这才看清他的样子:干瘦如柴眼睛周围描着诡异的血红两颗獠牙从嘴里伸出背后还长着一对蝙蝠的翅膀。“他是——”羽杉倒吸一口凉气犹如记忆中小时候刚见到萧翼铎般。这般模样的还能算是人吗?
“幽都魔物血蝙蝠十年前进来的。”倾城道。“不错”华裳道“当年我还听过他的恶名。”“很厉害!”羽杉挣扎着站起。倾城道:“这有什么他兄长血鹦鹉比他强上百倍”她说到这儿顿了顿“无论是武功还是变态!”羽杉无言。华裳拍拍他肩膀:“强中自有强中手。以后多在江湖行走吧年轻人。”羽杉不由翻了个白眼:这时候不嫌自己年纪大了?
三人不去理会血蝙蝠的尸身聚集在小门旁。羽杉道:“刚才倾城师姐说的前辈是谁?还有我们真的能出去吗?”倾城答非所问:“你很想出去吗?”羽杉一怔。华裳道:“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有点舍不得了呢!”“那就留下呗!”倾城笑道。“才不要!”华裳鼓着腮帮不过还是又环视了宫室一遍流露出些许不舍。
“好了。”倾城侧耳倾听湖面上再没有任何声音显然已经完全冻结。她用力推了推小门门却纹丝不动。“嗯?”倾城加重了力道还是没有反应。倾城气急运起掌力狠狠拍在小门上。“砰!”墙壁都晃了三晃门却依旧紧闭。“我来!”华裳上前推了又推门还是紧闭着。“什么破门!”华裳“啪”的一掌拍在门上“姐姐你是不是被骗了?”倾城本来就有些不确定听她这么一说支支吾吾地道:“赤雪城主应该不会骗人吧。”“那个——可不可以让我试试?”羽杉弱弱地开口。“你行吗?”华裳并不看好他。羽杉呵呵一笑上前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拉。门开了。
倾城:“……”
华裳:“……”
门外是一条隧道周围都是冻结的湖水。偶尔还能看见巨大的水泡和水泡里冻僵的人。“吱呀”一声小门缓缓关上与寒冰融合在一起再也寻不到了。三人虽然被这小小变化惊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激动与兴奋取代。“走吧!”倾城深吸一口气压抑激动的心情。三人借着隧道中微弱的幽蓝光芒摸索着前行。
风夜风冷冷地吹着。步月归与付舞驹从藏身的大树上跳下在暗夜中缓慢前行。“小心!啊——”惊呼声未绝付舞驹已一脚踏空跌落下去。“舞——”步月归想也不想飞身而下抓住付舞驹的手。另一只手挥动间闭月杖凭空而出正卡在山壁上。“没事吧!”步月归大声问道。“没事”付舞驹定了定神脸色一变“可是要怎么上去?我的修为被限制了没法御风!”“什么?”步月归忙急忙运功。果然满身修为似乎被什么东西限制住了发挥不出分毫。“月要不你放手吧。应该可以爬上去的。”付舞驹道。“不行”步月归断然道“我不会放手的!让我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夜风中看看卡在山壁间的二人随风摆动仿佛即将飘落的枯叶。付舞驹凄然道:“月我们是不是很失败?主人死了我们没办法报仇只能躲在这里。却还每天纠结在无谓的感情中。月放手吧!我突然没了活下去的理由!”“我不许你这么想!”见她心生魔障步月归大声喝道“我们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好去报仇吗?还有你不想纠结在无谓的情感中。那好等出去了我娶你!”付舞驹红晕满脸不知是羞的还是被夜风吹得:“月可是我们——”“傻瓜!我们只是器灵而已。哪有什么性别之分。你要不愿意你娶我也行!”步月归见她心绪归于平静调笑道。
“扑哧——”付舞驹被她逗笑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绝代风华的月姐姐而是俊美无双的步月归。“月——”付舞驹看呆了。“呵呵我有这么迷人么?”步月归坏笑道。付舞驹脸上更红正想说些什么忽然觉得身子向下一坠。她再抬头看见步月归正吃力地朝她微笑额头汗珠滚落。“月放手吧!”付舞驹朝他笑道有些凄婉。“好我会放手的。”步月归亦朝她笑缓缓松手。只不过他松开的不是这只手。
夜风吹动枯叶终于随风飘落。
不知名的某个石室内。笼中的蝙蝠忽然不安地叫了起来。阴影中显现出一个人影:“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你的主人死了吗?”蝙蝠上蹿下跳撞得笼子吱吱乱响。“真吵!”那人手一挥石室亮了起来显出那人的真容。只见他衣衫破烂还算俊美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浅浅的血痕。左侧长发披肩右侧头发却好似被刀截断一般只盖住了右眼。他肩上站着一只鹦鹉血污遍体翅膀上的飞羽也被人用刀截去了一半。此刻正轻蔑地看着笼中的蝙蝠。
男子上前几步将笼子打开:“去吧!去给你的主人报仇吧!”蝙蝠吱吱怪叫展翅飞出须臾不见。男子看了眼空空的笼子唤道:“血奴!”一个人形蝠翼、臂长过膝的异形人应声而入恭声道:“参见鹦鹉!”男子道:“摆驾云千山本座要会会萧翼铎!”“诺!”血奴答应一声下去安排。
男子抚摸着肩上的鹦鹉道:“鹦鹉啊沉默太久是会被人遗忘的。该出去走走了。”鹦鹉眼珠一转:“血!出去!出去!”“你也兴奋了吗?呵呵……”男子浅笑眼睛瞟向窗外。好多年了江湖上有什么有意思的变化吗?
荒野之上。徐标、徐孝用随处可见的荒草伪装着自己缓缓前行。徐孝道:“二哥咱们不会被认出来么?”徐标道:“认出来又怎样?咱们这次只是拿钱杀人又在闯城之后并未违反他们的规矩。”徐孝道:“早知如此就不接这笔生意了还害得大哥他……”徐标拳头紧握:“放心大哥的仇迟早会报的!”心中暗暗发狠:赤雪啊赤雪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
外朱雀门外。天未明这里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名甚是俏丽的女子在门外徘徊很久了引来人群指指点点。有些通晓旧事的纷纷猜测这女子这般行为是不是会变成第二个吴仇雪。那女子对周围人视若无睹仍在来回度着步子不时往城门内张望一眼仿佛只是来闲逛的。
内城。天垂之下棋局将尽。毕失旌、柯天蓝从天垂上溜了下来在一旁打着瞌睡。赤烈雪拈起一子看看初升的朝阳道:“今夜怎么过的这样快?”国殇笑道:“只怕很多人不会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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