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国教学院门前的对战还在继续代表国教学院出战的还是那些新生。
那些新生都已经洗髓成功当然不能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哪里能和天海家及青藤诸院那些真正的高手相提并论?
新生们很清楚自己的水准按照陈长生的指点上场便把自己来得及展示的东西全部展示出来把想要体会的东西都体会一下然后认输。有些像浅尝辄止也可以说是见好就收。
总之出剑二三然后干脆认输变成了国教学院门前最常见的风景。
直到最后天海家和青藤诸院的普通高手都已经胜过了一轮只剩下了一些真正的强者。
这时候来到场间的便是宗祀所的一位聚星境强者他是位苦行教士本来正在西北肉身修道竟也被两位圣堂大主教召了回来。
这位苦行教士戴着一顶笠帽纵使盛夏酷暑天气依然穿着粗布棉衣被笠帽阴影遮住的脸上只能看到那双散发着肃杀气息的眼睛。
他看着唐三十六面无表情说道:“今天陈院长应该会亲自赐教了吧?”
从称谓其实便能看出这些挑战国教学院的高手们的真正归属那些名义上属于青藤诸院实际上却是天海家的强者基本上都是直呼陈长生姓名而那些真正青藤诸院高手哪怕对陈长生的观感也好不到哪里去却必须要严格地遵守国教内部的神圣序列尊称他一声院长。
“很抱歉陈院长他些天心神损耗过大正在院内读书养复。”
唐三十六看着这位自己在汶水便曾听过大名的苦教士微笑说道:“贝教士您今天的对手另有其人。”
那位苦教士的视线刺破笠帽的阴影落在唐三十六的脸上郑重说道:“听闻唐公子在天书陵里连破三境若能领教也算不虚此行。”
从遥远的西北回到京都确实是一段很长的旅程。
由此也可以看出司源道人和凌海之王这两位国教巨头其实早就已经开始准备对国教学院的打压。
对方的目光落在脸上唐三十六竟觉得有些隐隐生痛眯着眼睛想道像你这样强大的对手我可没有信心赢你就算能赢只怕也要受极重的伤。
“您的对手不是我是他。”
他看着那位苦教士郑重介绍道:“他是我国教学院这一届的学生里修行天赋最高的一个人。”
随着他的手势一个年轻的学生从石阶上走了下来。
那位学生确实很年轻太年轻更应该说是位少年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神情紧张本来很灵动的眼睛现在也显得有些呆滞。
看着这少年那名苦教士怔住了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孩童应该才刚刚洗髓成功?”
唐三十六赞美道:“不愧是苦修悟道的贝教士果然慧眼如炬您没有看错这孩子就是在三月之前洗髓成功这次入京准备参加大朝试预科试试运气。”
国教学院门前现在已经不复前些天的热闹但还是有不少人先前看着赫赫有名的贝教士亲自出场人们吃惊之余正在议论纷纷忽然发现国教学院为贝教士安排的对手竟然是这样一位少年场间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心想国教学院这是在弄什么玄虚?
“你的意思是……我的对手就是这位孩童?”
贝教士的声音理所当然地变得愤怒起来沉声喝道:“你这是在侮辱我!”
唐三十六面不改色微笑说道:“教士此言差矣诸院演武之意除了相争而前也有前辈指点晚辈的意思这孩子确实是我国教学院最具修行天赋的新生虽然从来未曾与人切磋过很是紧张却依然勇于出列请前辈指点这如何能称得上是侮辱?”
一道极其威猛的气息顺着笠帽边缘向外散出贝教士强抑怒意说道:“请你尊重我。”
唐三十六缓缓敛了笑容看着他平静说道:“教士这两句话听着有些耳熟很像清吏司那些自诩为廉洁奉公的官员。”
贝教士盯着他的眼睛厉声喝道:“你居然把我与那些虎狼之吏相提并论!”
“我以前是很尊重您的。”唐三十六顿了顿看着他继续说道:“但您这次回京都实在是没有办法让我再尊重起来。”
贝教士的视线在他与那名国教学院少年之间来回说道:“你明知道我没办法向他下手。”
唐三十六说道:“因为您是位君子。”
贝教士说道:“所以你专门选这个孩童来对付我?”
唐三十六没有否认说道:“不瞒您说绝大多数的对战名单都是陈长生定的唯有您这一场是由我亲自确定。”
贝教士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说道:“如今这世间果然是小人当道吗?”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便准备离开。
唐三十六本来不准备再说什么但看着这位闻名于西北的苦教士有些萧索的背影忍不住还是开了口:“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这当然不见得是对的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但您这位曾经的君子既然被小人所用行非君子之事那我自然也只能以小人之道应之。”
听着这话贝教士如遭雷击身体微僵片刻后才重新抬起脚步走入人群里。
看着远处街上渐行渐远的身影和那顶越来小的笠帽唐三十六平静不语。
“记下来这场是我们国教学院胜了。”
不等围观群众发出喝倒彩的声音他平静说道:““下一个。”
……
……
不是所有对战都有故事不是所有故事最后都能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结局。国教学院门前的对战持续着没了鲜血也没有死亡的阴影自然少了很多刺激变得越来越沉闷。对那些普通的百姓们来说如果没有这些没有那些山倒天破的画面踏进神圣领域的那些大陆强者打架与街头那些顽童们的打架能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不过就是力气大些。
只有看得懂的人才能看得懂这些对战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代表国教学院出战的新生除了情形特殊的苏墨虞和那位少年其余的新生虽然至今没有获得一场胜利甚至连胜利的可能性都看不到但在时间极为短暂的对战中他们却经常能施展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剑招与变化虽然人们知道那是受了陈长生的指点可是这些新生能够实现出来已经展现了某种可能性。
这些来自州郡乡野的孩子这些青藤诸院没人理会的差生忽然之间变得不一样了。
来国教学院门前观战的除了看热闹的民众也有很多换装前来的青藤诸院的教习与学生。他们看着石阶上那些国教学院新生他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就是自己曾经教过的无比顽劣的魏橦?那就是天天只知道睡觉的初文彬?
国教学院新生们与以往相比身上仿佛多出了一道光泽关键就在于他们现在的精神不一样了自信而且平静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他们即便看似无穷无尽的失败也不可怕依然坚信自己能够获得最后的成功所有这些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种叫做从容的气质。
因为从容所以淡定才可以在人群之前谈笑自若绝不会再因为他人的嘲笑或是无视而紧张自卑。
如果说去年陈长生成为国教学院的新生接着落落、轩辕破、唐三十六、折袖陆续加入国教学院意味着新生那么今年国教学院可以说是重生了——就像这些年轻的学生一样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的到来。
这些年轻学生们的改变当然源自国教学院最重要的两个人便是陈长生和唐三十六。
唐三十六暂且不提陈长生的重要性谁都能看到如果不是他每天夜里指点不辍耗损大量心神去研究那些高手的功法与弱点国教学院的新生们哪里会有胆气去直面那些比自己足足高出数个境界的强者们?又哪里能拥有这么多自信?
从国教学院招募新生之后陈长生便再也没有在对战里出手甚至都没有去院门外看过一眼但整座京都里的人都知道他一直在国教学院里看着外面他通过这数十场对战尽情地展露了自己难以想象的剑道天赋与才华。
那种剑道天赋是如此的强大那种才华是如此的夺目以至于整座京都再次被震动。
从去年夏天相同的时刻开始他已经给京都以至整个人类世界带来过太多震惊。青藤宴、大朝试、天书陵、周园、浔阳城……很多人本以为自己已经被陈长生震惊的快要麻木无论他以后再做出任何事来都不足为奇然而这一次他们依然再次被震撼。
以陈长生的年龄能够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剑道修为是非常难以想象的事情。更难以想象的是他还能够指点旁人学剑要知道这并不是教孩童写字那般简单——传道授业解惑这是师。
现在的陈长生竟然已经隐隐有了宗师风范——因为他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人们每每生出这种想法时都会自己摇头否定掉。但谁也不敢否定如果再给他更多的时间比如再给他十几年待他真正成熟起来之后或者真的可能成为名实相符的国教学院院长。
在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国教学院为陈长生的剑道修为震撼赞叹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依然不以为然。
“不过就是胡闹罢了。”
莫雨看着娘娘的背影有些无聊地弄了弄手指上的草环说道:“也不知道朝上和离宫里那些人为什么要在那里大惊小怪。”
……
……
(请你尊重我这句话是自然写出来的但当写到第二句你这是在侮辱我时我才发现自己很受那个广告的影响啊。离二十五号还有三天会很自然且认真地做到的大概二十七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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