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破的这一刀很强强在够锋利以聚星上境的真元凝练程度便能破开看似脆弱实际上最为坚固的空间壁垒同时强在应对够妙唯有切割开来的空间才能帮助他超越世俗与神圣之间的深渊抵抗朱洛那带着月光而来的一剑。
浔阳城上空的云依然低沉晦暗边缘依然明亮如银仿佛来到了夜里街上的满天风雨忽然消失变得异常安静只隐约能够听到吸气的声音。那是远处围观人群的震惊叹息。这场战斗已经超过了很多人的理解范畴但人们能够感觉得到朱洛的剑竟似乎真的被王破拦住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苏离这一次没有喝彩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不是因为王破的这一刀不够精彩反而是因为他觉得这一刀太过精妙似乎就在转瞬之间就在两次出刀之间王破便通过这场与大陆最强者的战斗领悟了些什么竟在刀道之上再进一步!
如果这是真的王破的修道天赋真可以说是惊世骇俗而且这等机缘也可以说是千载难逢如果这场战斗后他能够活下来把这场战斗的珍贵经验完全消化吸收说不定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突破至聚星境巅峰甚至极有可能看到从圣境的门槛。
只是王破还能够活下来吗?尤其是在他这两刀已经充分地证明了自己有在数十年后威胁到朱洛八方风雨位置之后?苏离对此不抱任何希望所以神情愈发凝重。他觉得太可惜了。
风雨再起雨落其声如鼓。
……
……
朱洛的剑带来无尽风雨风雨过后会彩虹风雨的背后在更遥远北方的天空里则有一轮明月有光明也有黑暗。那些光明与黑暗绝大多数都被长街上的那些空间裂缝所吞噬威力被消减了很多这也是为什么王破的铁刀到现在还能举在大雨之中的原因。
然而八方风雨终究不是普通的修道强者他们是大陆的最强者拥有难以想象数量的真元拥有难以企及的智慧与战斗经验拥有最夺目的光彩。王破的铁刀终究无法敛去那些光。就像浔阳城空中的阴云无法遮住那轮月云的边缘终究被镀上了一道银边。雨街之上晦暗如夜铁刀斩开的空间裂缝更是幽黑的令人心悸然而那些漆黑的空间裂缝边缘不知何时亮了起来。
那些亮光来自于朱洛的剑。
剑光伴着狂风暴雨来到王破的身前此时他的铁刀要继续斩破雨街维持足够多的空间裂缝数量才能让朱洛的映月一剑不能突破到他的身前直到他身后的陈长生与苏离他没有办法去理会那些剑光。
那些剑光并不如何明亮甚至显得有些黯淡王破堪称完美的刀域却起不到任何阻拦的作用。剑光落下只听得嗤嗤声响王破衣衫骤碎完美洗髓的身体表面出现数道清晰至极的剑痕鲜血便从那些剑痕里缓缓地溢了出来。
剑光不停地越过他的铁刀落在他的身上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铭心刻骨。
每一道剑光便会在他的身上切开一道伤口带出一道鲜血。
王破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在昏暗的雨街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他的神情依然平静坚定只是那双很有特别的眉毛耷拉的更加厉害显得有些垂头丧气要比平时的时候更加酸苦难言是的他这时候的境遇真的很苦。
朱洛的剑光切割着他的身体近乎凌迟如何不痛苦?这份痛苦还在精神世界里在心里做为成名已久的刀道天才他现在更已经是天南大豪的身份然而在故乡天凉郡遇着朱洛依然只能如此凄苦地苦苦支撑煎熬天赋意志再强大又如何终究无法改变实力与境界的差距就像很多年前王家在天凉郡的遭遇一样是那般的令人绝望如何不苦?
除非他这时候收起铁刀离开雨街选择避让才能逃离这些苦处。
然而生命里有很多苦处是无法避让的。
王破自幼过惯了苦日子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根本没有避让的意思。他耷拉着眉毛神情愁苦微低着头紧握着刀站在暴雨中任凭那些越过自己刀意的剑光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水任凭那些血水被越来越大的暴雨冲洗干净。
雨街上的刀意还是那般的直切割开的空间裂缝还是那样的直于是乎暴雨落入其中不见就连朱洛都暂时无法上前他的绝大多数剑意都到不了这边。
王破站得也很直。只是他还能站多久?他手里的铁刀还能握多久?
暴雨苦寒狂风渐骤。
客栈废墟里的算盘上的算珠重新被拨动发出啪啪的脆响仿佛在打节奏。
更远处的侧街上梁王府的乐师们早已逃跑各种乐器扔的满地都是此时被大风吹的到处乱跑锣撞在墙上墙上崩落石头石头落在鼓面上笛子飞到空中空气灌进笛子的孔洞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还有一把古琴琴弦纷纷断裂……
铮铮铮铮。
好一首急促混乱的曲子。
风雨何时止曲声何时终?
没有人知道。
……
……
雨街后方人群站在那里死寂一片。梁朕站的最前神情莫名平静。梁红妆站在街的另一边似乎不想与王爷远房堂兄站在一起又不知为何他看着远处风雨里的王破神情有些怪异似乎想要哭又似乎想要笑总之很是复杂。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没有人想得到随后会发生的事情。
阴云遮天白昼如夜浔阳城里的普通民众紧闭着门窗或躲在床底或藏在缸里哪里敢出来此时还在街上的都是修行者而这些修行者都是来杀苏离的。如果是平常时刻像朱洛与王破这样的强者在战斗的时候他们绝对不敢有任何异动万一触怒了对方谁知道自己以及身后的宗门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但今天很多人顾不得这些他们踏进浔阳城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付出生命代价的准备。
梁王孙和梁红妆还有薛河都没有想什么那些人却想了很多。
苏离这时候骑在那匹黄骠马的背上在满天风雨里看着非常醒目。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已经等于是个废人而且先前林沧海成功地逼出了他的最后一剑。而陈长生先前为了抵挡肖张和梁王孙的攻击又付出了多少现在应该很疲惫。至于王破这时候被朱洛的剑镇压的难以动弹。那么如果这时候攻击苏离谁能救他?谁还能替苏离挡枪?
很多人在这样想于是他们开始这样做他们借着风雨声的遮掩从街巷里走了出来向着雨街上那个骑在马背上的男人走去。梁朕和梁红妆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那些人感受着他们身上的寒意与杀意沉默不语没有阻止他们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黄骠马的缰绳垂落在地面的雨水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种的缘故还是苏离的原因朱洛的剑带来的异象、十余丈外那恐怖的战斗气息波动竟没有让这匹骏马受惊奔走而是老老实实地低着头。
陈长生也低着头看着雨水里的涟漪沉默不语。
龙吟短剑与剑鞘终于相连还是在离开西宁镇旧庙后的第一次。当初在西宁镇余人师兄也只是在去后山猎杀那些强大妖兽的时候才会选择这种组剑方式。今天他这样做是因为知道今天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也是向王破学习。
忽然间他抬起头来然后转身。
那些修行者没有想到他原来一直注视着后方。
陈长生和这些修行者对视沉默不语。
不远处那道狂暴而神圣的剑意已经变得越来越强。
陈长生不理会那边那边有王破。
他现在只需要理会这边。
他已经想明白了所有事情所以很平静。
他的眼神很平静纵然落在脸上的雨水再如何暴烈都无法扰动。
一名修行者暴喝一声身形骤然化成三处向着苏离袭去。
陈长生双手握剑向着雨空里斩落。
剑落处在数丈之外只一剑却同时斩向雨空里的三道身影。三人。
这不是慧剑也不是燃剑这是离山剑法里的一招梅花三弄。
是三天前苏离无意间说给他听的。
擦的一声!
紧接着又是一声。
仿佛同时大雨里响起三道剑声。那三道身影同时停滞在雨空里。然后两道身影消散那名修行者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倒在了雨街上!
龙吟剑在他的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不过数个回合那些准备偷袭苏离的修行者便纷纷倒下。
便在这时他在余光里看到王破……似乎也要倒下了。
瞬间他便做了一个决定。
……
……
(朱洛出剑陈长生出剑观众出剑接下来还有谁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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