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贝子府的后门口。
贝子府的下人们见是玉柱来了赶紧扎千行礼毕恭毕敬的齐声说:“请舅老爷大安。”
“罢了。”玉柱大摇大摆的进了门。
老十八得报后赶紧迎了出来。
见老十八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玉柱心里有数老十八当真是高兴坏了。
贝子府里已经有了两个嫡子将来的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无忧矣。
“大哥您的小外甥我的二阿哥像极了您这位老舅。”老十八随手就丢了一记马屁过来。
玉柱浅浅的一笑说:“好将来也考个状元郎给你争口气。”
老十八眉花眼笑的说:“借大哥您的吉言状元郎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和您一样的读书明理还是有办法做到的。”
从顺治开始一直到本朝皇子和皇孙们禁止参加科举免得抢占了汉人们的录取名额。
“弘霖请舅父大人大安!”
老十八陪着玉柱往里走的时候恰好撞见玉柱的外甥从院子里边赶了出去。
弘霖生于康熙五十二年今年恰好七岁了。小家伙吸收了父母的强项唇红齿白一表人才。
嫡嫡亲亲的外甥呢玉柱也不管老十八了俯下身子便抱起了弘霖让他骑坐在了肩膀上。
舅甥两个的亲热劲儿老十八早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再说了玉柱疼外甥最终跟着沾光的必是老十八。
弘霖骑在玉柱的肩头拧鼻子吐舌头的做鬼脸显得异常之开心。
自从娶了玉烟之后有玉柱这个大舅哥镇着场子就算是老八他们也轻易不敢招惹老十八。
玉烟在产房里坐月子玉柱便隔着窗户好一阵嘘寒问暖。
问过了玉烟玉柱又叫来了稳婆们挨个问得很仔细丝毫也不在乎世俗的所谓避讳。
怎么说呢玉柱问得越细老十八的心里就越舒坦。
嗨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
坐进正房的炕上后玉柱手捧茶盏和老十八闲聊。
聊着聊着老十八忽然小声说:“大哥汗阿玛的身子骨眼见着一天不如一天了您可要早定主意早拿打算啊。”
玉柱一听就明白了老十八在担心换了皇帝之后他们还能否永保富贵的大问题?
老十八原本就不笨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随着老皇帝的年事渐高原本恩赐给老十八的殊宠已经被转移到了年纪更小的老二十三身上。
玉柱心里明白老皇帝所谓的疼幺儿疼的是毫无威胁的那一个。
老十八选的时机甚好试探的场合也很适合说悄悄话。
所以玉柱并不介意透露一点口风给他。
“一切唯我阿玛的马首是瞻。”玉柱特意把隆科多给提溜了出来。
老十八的眼珠子一转瞬间秒懂了。
隆科多向来只和老四亲近。
玉柱也听隆科多的安排这就意味着佟家父子选定了老四?
老十八皱紧了眉头叹息着说:“我四哥不好伺候啊!”这话说得含而不露却颇有玄机。
玉柱听出了老十八的潜台词却只当没有听见似的淡淡的一笑而过。
实际上若不是玉柱久蓄异志的话想办法把亲外甥弘霖或是刚出生的这个亲外甥扶上大位显然是最优选择。
皇帝的亲舅舅和亲外祖一起掌握着朝廷里的兵权那个风光程度还需要多说废话么?
但是在吃人的皇权之下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把亲外甥扶上了位将来肯定就是舅甥相残的悲剧。
玉柱毕竟是现代人的灵魂不忍骨肉相残。所以从根子上就否定了老十八及其儿子们接位的可能性。
不管是谁当了皇帝都必然想要踢开绊脚石使自己独揽大权。
这个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铁律。
东汉末年外戚专政的后果几乎都是夷三族不可不察也。
玉柱早就看透了规律权臣只有两条路可走篡或死。
另外老十八的话里话外其实隐含着觊觎大位的一丢丢野心了。
一开始因为出身的问题老十八丝毫也没有野心。
但是随着老皇帝的日益衰老京城里的兵权又被玉柱和隆科多轮流掌握着老十八难免就有了小心思。
从法理和血缘上说老十八也是老皇帝的亲儿子。理论上他也享有继承权。
但是在旗人掌权的当下满洲重臣里边大家都不看好老十八的前途也没人主动投靠他。
老十八唯一的倚仗也就是捏着兵权的玉柱了。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只须点到为止。
老十八发了球玉柱没有接招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从老十八那里出来后玉柱正打算回同福胡同却被曹春派人找了过去。
“爷妾有罪没有照顾好福彭竟然让那孩子走丢了。”曹春直挺挺的跪到了玉柱的脚边哀伤的请罪。
福彭其实是个见不得光的孽种。
但是福彭的出身再烂也是玉柱的亲儿子。
玉柱得知了噩耗之后并没有拍案而起而是静下心来仔细的琢磨了一番。
再怎么说福彭也有十多岁了。就算是拐卖儿童的拐子也看不上眼的。
再说了这会子还没有人体器官移植的技术呢玉柱倒不怎么担心福彭的安全问题。
更重要的是福彭毕竟是府里的小主子他的身边随时随地都围着十几号下人呢。
怎么可能说丢就丢呢?
略微思考了一番后玉柱淡淡的说:“那小子只怕是去找他的亲额涅了。”
曹春最恨的就是曹颐那个臭不要脸的姐姐了。
“爷是不是赶紧派人去把他带回来?”曹春强压着怒火小声提议。
玉柱摇了摇头说:“儿大不由爹他既然想去见亲妈了就随他去吧。”
“不过我敢断言肯定是有人在福彭的耳边乱嚼舌头根子了。来人传我的话把福彭的身边人都绑到马棚里挨个细审。”
“嗻。”
(ps:凌晨还有一更早上再看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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