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万民气运,汇聚成神!
天地间,一片寂静。
即便如此情势危急之刻。
眼前的一幕也略显滑稽。
牧者脸色并不好看。
其中还带着一丝掩藏极深的惊愕。
大绣衣的声音缓缓响起,“夏阵,可不是源自你之法,若非要说,应当是习自天庭古阵。”
“不过是天庭用香火信仰驱动阵法,而此阵以大夏万民气运为基罢了。”
“万万百姓之气运,凝聚一处,成大夏之神明!连一品存在,也可瞬杀!”
“不受古老之约所束!”
说话之间,大阵也没有闲着。
无边金光汇聚而起,一尊以整个大夏为基的庞大半身虚影,缓缓抬起头颅。
它通体以金光铸就,背生四十九圈浩然神环,身绕八十一朵无薪之火!
其目为日月,撑起天地!
无比伟岸!
只是,这尊神明的面孔,模糊不清。
但眼见之人,仿佛都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面孔。
下一刻,这属于大夏的神明抬起巍峨的拳,带起地火水风无边灾劫,一拳又一拳轰向牧者。
后者再也不敢拖大,荡起无边黑暗,化作漆黑的洪流,迎向金光神明!
一次又一次恐怖的碰撞,于天穹之上掀起狂暴的风暴!
京城底下之人,只能看见天空弥漫黑金二色,相互倾轧!
天摇地动,浩浩荡荡!
牧者冷哼一声,
“天庭乃人道宿敌,为了对于我,竟不惜借敌人之法!也是符合尔等的卑劣秉性!”
面对嘲讽,大绣衣却是不以为意,
“人生来孱弱,但最擅长学习模仿。”
“远古时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此阵既为刀,能斩敌之刀,便是一口好刀,出处何妨?”
说话之间,无边黑暗与金光神明已经交战了无数次,战得风云碎裂,世间颤抖,天昏地暗!
而一开始还高高在上的牧者,如今却是隐隐落了下风!
夏阵以整个大夏子民为基。
数百年前,先人大兴工事,划分疆域为十道,没一道都是一条阵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夏子民的气运顺着十道,涌向京城地底汇聚。
以养神明!
只为今日,一朝爆发!
牧者冷酷的面容上,一丝深沉的怒意缓缓蓄积着。
他大喝一声,京城之下,无数黑暗军团便化作洪流冲天而起,涌入他的身体之内!
补全其所受伤势与损耗。
见这一幕,大绣衣冷笑一声,
“你也有资格指责人类卑劣?”
“这些傀儡,无数面前哪一尊不是活生生的生灵?”
“他们无比敬你,尊你,最后却落得神智湮灭的如此下场!”
“牧者,你才是最大的卑劣!”
这话一出,所闻之人,皆是大惊失色!
原来方才与他们厮杀的黑暗异形,竟是由远古的人类所炼化而成!
“我助人道推翻天庭,助人道立于上元之巅,取舍一点,有何不可?”
牧者声音冷酷,“你们人类不也是如此,饲养牛羊鸡鸭,最后不也是为了吮血食肉?”
“既然家禽如此,人类又为何不能如此?”
大绣衣不再多说,牧者不是人类,自然不会把人当做人来看。
在他眼中,人与待宰的家禽无一区别。
如此,便没有必要再说了。
这是立场的相峙。
有时候,立场不同,比滔天的仇恨更加彻底。
仇恨尚可化解,但立场不同,唯有……你死我活!
金光神明怒吼,其中仿佛又万民的声音!
双掌伸出,金光汇聚,对准牧者,悍然合拢!
誓要将其,一举灭杀!
隆隆轰鸣之间,仿佛天地相合,其中有雷霆明灭,天火浩荡!
牧者亦是展开领域,无尽的黑暗从他体内疯狂涌出,凝聚成一漆黑的原点!
那原点之中,一切虚无,比之过多的虚冥还望空寂!
连光芒都无法进入其中!
落在众人眼中,就仿佛视野中缺失了一角!
这是他们连理解都难的力量!
下一刻,金色的双掌与漆黑的原点碰触在一起!
一切朽灭!
恐怖的余波无情地宣泄,充斥着整个法阵!
人们望着着灭世一般的天灾之景,被压迫在地上,难以动弹分毫!
他们身上三尺,有一层浓郁的金光覆盖!
大阵,在为无数禁卫与修者,抵挡毁灭的余波!
否则,在这开天辟地般的厮杀下,他们与整个京城,都将化作乌有!
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
金光神明略显黯淡,但那繁复的金色阵纹又涌动起来,整个大夏疆土,仿佛都是一震,无数气运顺着阵脉涌来,以作补充!
而反观牧者,却是浑身迸发细密的裂痕!
气息,也是愈发微弱!
“你败了!”
“远古的旧孽……终将被镇封于地底万丈!”
大绣衣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京城!
人道,胜了!
无数欢呼声,冲天而起!
牧者脸色无比难看。
他如今,远远非完整之姿。
仅是核心镇封于宗人府下罢了。
如今,他更是被这大阵封锁,无法调动阵外的黑暗力量。
所以面对汇聚了整个大夏之气运的夏阵,他斗不过!
但是……
牧者望向远方的皇宫,目中露出狰狞之色。
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其中!
“不得不承认,尔等布局百年,却是有所成效。”
“但……你们犯了一个大错!”
“那便是……留皇室血脉于此!”
江南脸色一变,急道:“大绣衣……”
却见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在身旁,正是大绣衣季柯!
他望着牧者冲向皇宫的背影,毫无慌乱之色,喃喃道,
“他以为他抓住了破绽。”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初六圣将他分尸后,他便为六圣刻下诅咒。”
“一丝力量潜藏在六圣的血脉之中,蛊惑他们的后代,夺舍其躯壳,意图借六圣后人之手解封。”
江南恍然大悟。
怪不得大夏皇室之人,下场皆不太好。
怪不得数十年前,先帝要释放牧者。
怪不得二皇子什么失踪后……会出现在宗人府!
原来,一切都是这牧者在其后做乱!
“而如今他伤势甚重,恰好帝血正浓的陛下又在皇宫,自然成了他的目标。”
大绣衣继续道,
“若是他占据了陛下的躯壳,以大夏万民气运为根基的夏阵,便无法镇压天子之身。”
“而我修儒道,来源于他,又无法伤他。”
“如此,他在大夏,便再无威胁。”
“啧,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那一瞬间,江南看向大绣衣,只感觉浑身发冷。
他很清楚,一早便将诸多皇子送往大夏各地的煕元帝。
不可能不知晓自己乃是牧者的容器。
但他却在这关键时刻,留在夏宫之中。
——除非整个朝廷和煕元帝的脑子一起进了水,否则绝不会留下如此大的破绽。
排除不可能,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大绣衣,你们这是……请君入瓮?!”
大绣衣望向远方巍峨的皇宫,脸上有惆怅与欣慰之色,
“牧者非人,他亦不知晓,人除了学习模仿,还极擅……诡计!”
紧接着,他看向江南,
“江南,继圣人以后,我的事也做完了。”
“接下来,便交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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