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素放下帘子:“没什么。老赵去城北永和巷。”
别院的踪迹已经不可寻。苏陌素能想到的旧处便是曾经为了暗中习马方便买下的小宅子了。
她无意将这宅子公示于众到了永和巷的巷口苏陌素便唤停了老赵:“老赵停下吧。”
赵老二利索地跳下来:“少夫人我在这候着还是晚点再来接您?”
“你回府吧。已经进城了我自己知道回去。”苏陌素并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赵老二也不多说话等知画将东西拿下马车他便又坐到马车上赶马离去了。
望着赵老二的背影苏陌素有些若有所思。
或许是苏府仆从多苏陌素身边多是婆子丫鬟的缘故。如今在花府似乎下人们都是十分利索地并没有嘴碎、拖泥带水这些毛病。
因为过去出门常带知书的缘故所以知画对苏陌素这京城内的宅子便很不熟悉。
她见自家小姐轻车熟路地用钥匙将院门打开了又推门走了进去十分好奇地跟在身后:“小姐这是谁家啊?”
苏陌素挥了两下手将扑鼻而来的尘味扬开一些:“这是我自己置办的房子。苏府那边和姑爷这边都是不知道的。”
知画听了便明白过来:“怪不得小姐不让赵老二赶车进巷子。”
她看向这小院子虽然格局并不大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过别院那次的经验后知画对这种收拾的粗活也熟络了许多。
她挽起袖子便去院子里的井处打水:“小姐您先坐着休息休息吧。这院子也就落了点灰我收拾起来很快的。”
苏陌素推开房门她那带来的古琴孤独地呆在琴架上。
与房间里其他的物品不同这古琴上本就盖了一层轻纱。
苏陌素将轻纱掀起古琴便在一片灰尘物品中显得格外干净。
她伸手拨了两下弦听声音有些迟钝便将古琴抱起走了出去。
“知画我们走吧。”
知画正干得热火朝天听小姐吩咐她转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姐我还没收拾完。”
“无妨下次再来吧。”苏陌素并不想在这里久待。这房子里有的记忆基本都是知书的。
没有替知书报完仇她觉得自己不配站在这儿。
“琴音有些不准了我要去买些工具调弦。”苏陌素侧身让过知画示意不必她替自己抱琴。
知画将擦洗的工具重新放回原地又拿起苏陌素留下的钥匙急急忙忙去锁院子的门。
哒哒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知画抬起头望向巷口只见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骑在骏马之上从巷口一闪而过。
她虽有些赞叹男子剑眉星目硬朗气息却是并没有过多回味地赶紧追向苏陌素。
陈隽宁径直骑到了自己侯府的外面门口的侍卫忙跑过来替他牵马。
他将马鞭扔给等在一边的家仆问道:“那姑娘可是醒了?”
家仆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算是醒了可又似乎不算全醒。”
陈隽宁皱了下眉阔步走近府中:“醒了就是醒了没醒就是没醒什么叫没有全醒。”
家仆在陈隽宁身后小跑着追他:“主子您见了就知道了我没骗您就是要醒不醒的。”
陈隽宁根本不信这要醒不醒的鬼话他步子迈得飞快地走进那客房之中。
只见那客房的床上空空如也。
陈隽宁目光往后一看家仆忙答道:“那姑娘已经能起身了或许就在这附近也是未知。”
陈隽宁有些不悦正要说话却是听到身后传来声响。
只见房门口的位置站着一个姑娘。那姑娘额头上包着白色的纱布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陈隽宁走上前“在城郊你和你家小姐见过我的。你还训斥过我无礼来着。”
听到陈隽宁的话那女子十分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她往后退了一退怯怯地看着陈隽宁:“你是来找我麻烦的?”
陈隽宁摆摆手招手示意女子进来:“当然不是。是我救你回来的。”
“你救了我?”那女子满脸的疑惑“我受了什么伤你为什么会救我?”
陈隽宁望向身后家仆他有些明白什么叫要醒不醒了。
家仆冲自家主子坚定地点点头。
陈隽宁皱着眉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疑惑地望向陈隽宁她想要回答却又不知道怎么样回答。
“我是谁?”女子越想越头疼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头蹲了下去“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陈隽宁面色有些微变他摆手让家仆找人将那救回来的女子送回房间的床上休息又吩咐将那诊治的大夫请来。
大夫探完脉搏后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仍然与他自己先前的诊断一样:“这位姑娘之前脑部受过伤可能会引起失去记忆。对于这种受伤导致的病说实话你们单方面刺激她回忆也许并无益处。”
陈隽宁有些不赞同:“那难道就任由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大夫一脸已经尽力的模样:“我开的方子里已经包含了活血化瘀、凝神静气等药材。到时候如果姑娘的伤势愈合了或许能想起过往也不一定。但是若想不起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大夫这样的话显然无法让陈隽宁满意。他看了看床上已经又睡过去的女子面色郁郁。
家仆跟了陈隽宁多年自然明白自家主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待大夫走了便提议道:“要不我再去打听打听其他的大夫这不是个寻常病说不定找找那些奇奇怪怪的方士就能有办法了?”
陈隽宁摆手拒绝了家仆的提议:“失忆之事我在军营中也听说过虽然鲜少但总还是有。所以不用去找那些方士我明日依然找军营中的大夫问问就是了。”
这一日的陈隽宁也好还是家中与四皇子下棋的花清越也罢再或者是才与佳人幽会回来的二皇子都没有想过第二日的朝堂上会是这样热火朝天的样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这日的金銮殿上对陈隽宁的军队提出质疑官员不止一个。
有提出兵粮去处问题的有提出将士带回来的人头真假问题的有提出……
总之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了这位圣宠优渥的陈侯爷身上。
陈隽宁静静地站在群臣百官之中任由他们的嘴一张一合水不管干净与否一盆一盆地往自己身上倒。
“众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朱帝亲自问道。
这句话虽然语气听起来十分平常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对陈侯爷的偏袒但只要细细嚼过朱帝的心思便不难猜到了。
陈隽宁是直臣这谁都知道。
动摇陈隽宁这些所谓的流言根本不足以让朱帝同意查北边。
魏泓涵和魏泓章都有些煎熬两个人都是想让对方先开口可是偏偏对方就是不站出来。
“臣有本要奏。”
说话的人是季应承。
魏泓涵和魏泓章一齐望过去只听季应承先是请罪之后便将苏平安的病情禀告了出来。
说的虽然是一个小小官员的身体状况但那病因却足以让朝堂都有些震动。
其他人或许无法清楚但这金銮殿上的哪一个不清楚这几年朱国打仗的是哪个国家?
青国和擅长巫蛊的陈国扯上关系了?这是大部分官员的第一想法。
当日陈侯的兵到底是打的哪儿难道是陈国?这是小部分官员的想法。
难道陈侯和陈国有联系?将在外虽然军令有所不受但是莫名其妙打其他国家总不可能吧?这是剩下的更小戳官员的想法。
令魏泓涵和魏鸿章高兴的是这个消息跑出来后朱帝思付真的要动陈家军的想法。
“爱卿们说得也言之有理。清者虽自清但悠悠众口难堵。既是如此隽宁你举荐个人去查查吧。”
朱帝这话开口引得众人的目光又再次望向陈隽宁。
也许其他人要认为朱帝是在表明自己绝对不会怀疑陈隽宁可是在魏泓涵看来这却是他父皇已经起疑了的表现。
因为起疑才会试探。
不管朱帝如何想陈隽宁还是毫不在意。他上前启奏:“陛下体恤为臣为臣亦相信陛下。为臣清清白白不害怕任何人去查陛下尽管指人去就是。”
魏泓涵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父皇周云端周大人一向公正不阿儿臣提议他为此次的钦差大人。”
魏泓涵的话才落音就又有一个不同的意见响起:“启禀父皇周大人虽然正气远扬但他年纪毕竟尚轻。儿臣提议苏瑞文苏大人。”
说话的这一个正是二皇子魏泓章。
听了二皇子的禀报苏瑞文自己都十分诧异。
他与这位二皇子素无交集二皇子为何会推荐自己?
“父皇儿臣认为还是王枣林王大人更合适。”大皇子举荐的这一个表面上看上去似乎与他自己毫无关联。但实际上在喜宴那边这位王大人支持的是谁就已经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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