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娼妓业历史悠久且不分民族肤色也不需文明传播想来是人的本能创造但也和普通商品一样有档次之分有上下品之别走卒小贩去花街柳巷找些粗鄙的解决生理需求而走高档路线的却烙上文化品位加些琴棋书画的调调附带解决某些上层男人的心理需求但若说卖艺不卖身那是断断不可能的干上这一行区别只是价钱。
李清是第一次来青楼按骷髅的说法这海中天常在君归楼出没但时辰却不定只有碰碰运气了李清下得马车命老余将车停到一旁候着他径直向这座唐朝的青楼迈步走来。
君归楼算是一家中高档妓院据说也有些官府背景它占地面积极大被一道白墙所围里面花木繁茂小楼独院俱全但最主要却是一座五层高楼名字就叫君归楼此时夜幕初降君归楼灯火璀璨客人穿流不息楼内隐隐传来娇嗲声、爽笑声挠得路人心直痒痒。
“公子可有相好的?”
李清刚到门口早有招客的老鸨迎上来她长有一双毒眼见李清鲜衣怒马一副有钱阔少的打扮但却脸生还有几分犹豫显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便低眉顺眼笑道:“我们君归楼在成都不敢说第一但前十名是进得了的公子若赶时间白腻纤瘦样样皆有;若有雅兴听歌看舞、吟诗作赋倒有几个上品姑娘。”
她又上前一步在李清耳边低声笑道:“若公子有什么特殊的调调也包公子满意只是价格要贵些。”
李清突然闻到一股浓郁之极的俗香斜眼朝这老鸨看去只见她脸涂得煞白不时往下掉粉末一张血红的嘴唇上下翻飞露出半颗黄澄澄的暴牙李清心中一阵恶心急向后退一步且离她远些方道:“我是海大少的朋友不知他今晚可在?”
“海大少?”老鸨立刻想到那个自命风liu的冤大头既然是他的朋友想必也是个有钱没地方花的主“来的!来的!这几天他每晚都来只是现在时辰尚早他还没到公子先请里面坐姑娘伺候着喝杯酒再听首曲总比站在这里干等强。”
李清犹豫一下道:“那好我先进去等候。”
老鸨大喜急唤过一名小茶壶道:“快领这位公子到大堂去叫满月来伺候。”
满月是君归楼的头牌公关小姐最善把握客人的心理让她来留客正是她的拿手本事。
李清被领进大堂里面坐满了人这里面地方极大中间有一座金色木台木台上铺了块名贵的大食地毯想必是做表演用的在木台周围放置一大圈梨木雕花长椅或独椅或三五围成小圈面前再放一张配套的桌几大小不等每张长椅都相隔一丈椅背高耸俨然象个半封闭包厢所谓大堂说白了就是给客人挑选小姐的地方但也有象李清这样等朋友的小憩或事后疲劳休息。
木台上有两名品箫的乐女箫声呜咽、婉转悠长可台下的长椅上似乎没有一人有雅兴聆听*荡笑声早将箫声淹没‘小茶壶’将李清引到角落这里有一张空椅却没有走的意思李清醒悟急掏出几文钱打发了他这才坐下这是一张短椅只容二、三人坐面前有一茶几小婢很快给他摆上一壶酒、几碟下酒小菜。
李清刚坐下突有所感一抬头身边不知何时竟站了个娇艳女子笑吟吟地望着他秋波流转、幽怨多情她长相俏丽脸庞晶白细腻不着任何粉黛身着一袭白纱罗裙裙薄如蝉翼隐隐透出里面的肌肤。
这就是那老鸨所说的头牌公关小姐满月她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李清是个有钱而无经验的阔少兴趣陡增可又见李清目光冰冷浑不似其他男人色鬼一般暗思此人得多费一些心思施些手腕才可擒来最好成为自己的老客她打定主意轻轻给李清施了一礼道:“公子妾身可以坐下吗?”
李清瞥了她一眼微微笑道:“小姐请但坐无妨不过我是来找朋友的可能会让小姐失望。”
满月哪肯轻易放弃她说坐却不坐只盈盈半蹲伸出两根青葱一般的玉指浅浅给李清斟了半杯酒羞笑道:“妾身满月见公子才俊想和公子谈些风月之事还望公子垂怜。”
李清哈哈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却又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放在几上一大一小他指着银子笑笑道:“一只五两一只十两若姑娘要陪我喝酒谈风月那这五两银子算是酒资若姑娘现在肯离开那这十两银子请拿去算是我买个安静请姑娘自己斟酌。”
满月听李清此言是又喜又惊又恼又忧喜的是自己没看错人此人当真是阔少;惊的却是他出手阔绰竟拿出十两银子;恼的是此人不解风情竟不懂得含蓄让自己如何拉下脸皮;而忧的却是若他真没兴趣自己陪他喝完酒不就白白损失了五两银子吗?
心中千思百转竟僵在那里脸上笑容略略停滞李清见她表情复杂知她的心思遂笑笑道:“姑娘将这钱拿去就是不必难为情我还有事想请教姑娘。”
满月无奈伸手在桌上轻轻一勾十两银子便没了踪影。
“公子有事请说!”
“姑娘可认识海大少海中天公子。”
听到这个名字满月的嘴角微微一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公子此人我们酒楼的姑娘无人不晓我怎会不知。。。。。。”
“满月!可是你么?”
一声惊喜大叫打断了满月的话满月慌忙回头见是她的一个老客出手大方得让人怀念心中大喜风一般旋过身去含笑轻施一礼道:“原来是张公子几时到的成都?”
李清却惊喜交加跳了起来“张仇!还认识我吗?”这个张公子竟然就是张仇。
张仇一楞他并非忘记了李清只是他印象中的李清穿得向来寒酸真的很难与眼前这个富贵公子联系起来再加上这个角落灯光昏暗竟一时没能认出李清但这一楞只是瞬间他听出李清的声音猛地认出了他。
“哈!原来是你你发大财了吗?”张仇大笑与李清拥抱李清是他的西席不过老师和学生竟然在妓院里久别重逢这似乎有点滑稽。
李清见他腰间别着县尉的令牌知他是特地来妓院显摆微微一笑问道:“怎么?做县尉了?”
张仇得意一笑“老县尉死得凑巧所以我上个月被补上。”他又上下打量一下李清又斜眼瞟了一眼满月突然用胳膊肘拐拐他暧mei地笑道:“我说哪有男人不爱吃腥的以前邀你去却装清高现在怎样露馅了吧!”
李清老脸微红急道:“哪里?我是来找人。”他心念突然一转这张仇是老嫖客不定认识海中天帮他牵牵线急笑道:“你可认识海中天海大公子?”
“呵呵!海大少我怎会不认识我在这里就是在等他喝酒如何?一起去别再推说学业忙没空去。”
李清大喜一拍鼓囊囊的腰包笑道:“你看我副德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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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天约三十岁身材肥硕脸庞扁圆如南瓜眼似一线天引得一只朝天鼻崇敬瞻仰两个大鼻孔幽黑深遂直挺突出总让人恨不得给它们做两扇窗关上。
张仇见他进屋急拉过他给李清介绍道:“这是我的故人过命的交情李清现在在成都做—”他话说不下去转头望向李清。
“在下在成都做点买卖久闻海大少文才风liu今日相识李清三生有幸。”
海中天听李清说话得体也急忙客气还礼他从不问家事竟不知李清与他海家的渊源。
众人坐下各有一妓在身边伺候话题自然是风月谈到性浓处皆哄然大笑羞得身边的美人捂耳不敢再听。
李清便坐在海中天的身旁虽有满月伺候但他的心思却全在海中天的身上他使尽十八般手段与他套交情时而与他附耳低语时而举杯劝酒两人哈哈大笑看得一旁的满月暗自愤恨自己是店中王牌几时被这等冷落过满月正在怨恨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慢慢摸上了她的腿眼微微一斜却是张仇满月想起他鼓胀的腰包春心荡漾便悄悄向张仇身边挨去。
身边女人跳了槽李清却浑不知觉他又敬了海中天一杯酒叹道:“我以前也见过那李太白总以为他便是世间谪仙人今天见了海公子才知道人外有人我从前真是井底之蛙了。”
话虽说得无耻露骨但对这种人却是最管用若太含蓄了他倒未必能理解李清说罢心中又暗暗给李白告了声罪:“老李对不住了!以后到长安我请你喝酒。”
海中天却听得畅快虽也知道这比喻过了些可心中着实受用他和李清认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被李清拍得昏昏然早视他为生平唯一的男知己。
他将李清敬的酒一口干了方才笑道:“身在大唐盛世不会写诗怎行李兄虽是商人但若有时间还是要读读书的好若李兄有什么学问上的不解只管来问我好了。”
“大少有心李清感激不尽我平日只认铜钱白银书却少看无以为报若大少短钱用李清理当奉上。”
海中天大喜此人又会说话出手还豪爽当真是个冤大头不好好和他结交一番人生当无趣得紧了哈哈一笑道:“明日我请客喝酒李兄可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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