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生马蹄急。
皎洁的月光下贺兰长春在纵马飞奔千余部族精骑紧随其后不时有人甩动马鞭在清脆的响鞭声中发出快活的呼喝。
这位一身黑衣、头戴白狼尾抹额的黑狄小王高大雄健周身呈现完美的线条宛如一匹在星光下奔跑的狼王散发着优雅而危险的气息。
在他视线可及的远方无数热烈燃烧的篝火指引着方向。
两侧不远处的小山丘上有人影一闪而逝那是部族营地最靠后的暗哨之一。
马队很快停驻在距离营地五百丈的地方不同于路上的神采飞扬此刻千人极沉默约束着马匹停驻在原地。
如此近的距离对于飘忽迅捷的骑兵来说简直可以一跨而过。
贺兰长春单独纵马奔向营地与迎接他的一百轻骑会和。
“贺兰长春你这整日跟巫人鬼混还拜周人为师的鬼东西来做什么?”
率领一百轻骑的是一位同样年轻的狄人贵族剃了一个光头体型肥硕脸上满是横肉却意外地十分矫健。
他身上袍服佩饰比之贺兰长春要奢华许多远远看去花花绿绿的极其醒目。粗壮脖颈上所戴的虽然也是狄人中常见的白色兽牙却是将大块兽骨打磨成许多同等大小的酒杯骨杯外壁上涂满金粉以金链穿起贵气逼人。
“贺兰金盏我也是父王的儿子还是一部的首领他宴请各部头人我怎么不能来?”
更外围的游骑早就将消息传回贺兰金盏是明知故问他特意带人出来本就是冲着贺兰长春而来。
瞥了眼贺兰长春身后不远处的千人骑队肥硕青年扬鞭指去质问道:“你部族里的精锐战士拢共也不足两千人吧怎么赴个宴就带了这么多人?”
贺兰长春笑道:“趁我不在你属下的部族屡屡侵占我部的草场不多带些人怎么能给你个深刻的教训?”
贺兰金盏哈哈大笑笑声刺耳如豺似枭久久不歇。
他笑了半晌猛地板起脸道:“这笑话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说罢贺兰金盏拨转马头留给贺兰长春一个肥硕油光的后脑勺:“跟我走父王要见你叫你的手下滚远些不要碍了头人们的眼。”
贺兰长春骑马跟上随着贺兰金盏直入营地中心。
大帐前两人下马进帐眼前所见是一副奢靡景象。
一群妖娆舞姬薄纱遮体扭动着纤细而富有诱人光泽的动感腰身那水波般荡漾的曲线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各部的头人们已经脱下昂贵美丽的皮袍手中挥舞着金光耀眼的酒杯任凭葡萄美酒洒落在怀中女~奴赤~裸的身体上口中发出酒酣耳热之际无意识的欢笑喧闹。
正北方放置了一张高大而宽敞的座椅被整张雪熊皮包裹熊头在靠背上正好可以将人的脖颈靠在上面。
座椅里一位须发乱糟糟的老者正在饮酒座椅前的雪狼皮地毯上跪了两名赤身裸~体的貌美女~奴娇嫩白皙的皮肤与身下的洁白皮毛交相辉映。
老者赤着双脚硕大的脚底板分别踩在两名女~奴的背上。
他粗糙干裂的脚趾在女奴光滑水嫩的脊背上来回摩擦刺激得两名女~奴的皮肤上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却死死咬住红艳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有些年轻头人的眼睛都看得直了纷纷大声夸赞王爷实在会享受。
老者哈哈大笑得意道:“我听说中原周人里有个大官据说相当于汗兄帐下的长老每天睡觉都要将脚丫放在美人怀中睡得既暖和又香甜如今一试拿美人背当脚凳的滋味儿也不差!”
他抬眼看到入帐的两人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些:“金盏你是嫡子怎么能跑出去迎接你的臣弟?”
不等贺兰金盏回答贺兰长春已经抢先笑道:“父王怎么忘了您自己就是庶子纵然雄才大略丝毫不比贺兰汗差也只能屈居他之下。”
帐中完全安静下来老者脸上不见怒容脚下女~奴身上却传出骨骼断裂的声响。
其中一名女~奴应声扑倒在地毯上口鼻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雪狼毛皮。
另一名女~奴吓得大叫了一声紧跟着就被一柄蓦然出现的弯刀划过粉嫩脖颈给干脆利落地一刀枭首。
头颅滚落在地毯上满溢着恐惧的眼睛无法闭合。
“贺兰金盏你身旁这个胆大包天的兄弟带来了多少人马?”
贺兰金盏脸上横肉抖动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只有一个千人队眼下应该已经被老东冉的万人队围起来只差下刀宰杀了。”
他话音刚落营地外已经传来厮杀之声弓弦连绵、马蹄如雷。
贺兰长春淡然一笑:“我弟我父恩义深重。汗帐的大人们若是听闻想必也是极赞赏的。”
老者摆摆手:“汗帐?祁连王帐和渤海王帐可承认贺兰汗的名号么?碧眼元帅拥立的那个小孩子才是真正的狄汗血脉!贺兰一姓的汗可真是个笑话!”
贺兰金盏狞笑道:“王帐忌惮咱南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始终不敢动作还不是怕父王起兵。我跟父王说拥戴你贺兰长春的部族不少可莫要咱南原也重蹈王帐的覆辙。”
贺兰长春叹了口气:“既然知道心向我的部族不少就该更谨慎些一个万人队怎么够总该调来三五个也免得发生意外。”
说这话时营地外的马蹄声越发迫近竟似有大队人马奔袭而来,营地最边缘的几座毡帐已经被火箭点燃。
贺兰金盏惊怒交加:“是老东冉?他怎么敢他的两个儿子都事先送来做质子了啊?”
老者一巴掌扇在贺兰金盏的肥脸上:“蠢东西为什么不让老东冉把他的雪雕也送来儿子没了可以再生谁不知道老东冉最在意他那只雕?”
这一巴掌是如此沉重贺兰金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父王的手劲儿什么时候这般大了?”
他一边儿如此想着一边儿伸手去捂住必然红肿了的脸庞同时准备张口辩解两句。
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贺兰金盏竟感觉不到手的存在连忙疑惑地低头看去恰好看见贺兰长春两手成爪正将一具极眼熟的无头尸体撕作两半。
鲜血四处喷溅涂抹在雪白的地毯上洒落在两名死去女~奴的粉背上留下十分娇艳的斑痕。
他甚至还看到残忍无情的父王挥舞着弯刀在大声怒吼帐内的侍卫们冲向贺兰长春要将他乱刀砍死。
再之后他的光头就滚落在雪狼皮地毯上跟那名被枭首女~奴的头颅并排亲密地依偎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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