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耳中仿佛听到了一声虎啸平地风起一头罡气化形的猛虎从天而降飞扑空中那道身影。
地上的少年踢出一脚把正提刀上撩的那名什长蹬飞了出去同时双手一分手上镣铐立时打开竟是没有锁实。
少年随即向天探出一爪爪风大作比什长那一刀的威势强出何止十倍!
这一连串变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少年轻描淡写就将自身的危局消解还反客为主教那道黑色身影陷入了被上下夹击的险恶局面。
黑色身影斜斜飞出一脚踏在一名红衣军卒头上。
咔嚓!头骨碎裂声中黑色身影倏然转向横飞了出去。
罡气猛虎轰然撞上刘屠狗瞬间崩散成无数道灵气继而以他为圆心冲向四方吹起了满地烟尘。
那看似威力绝大的罡气猛虎竟然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黑色身影横飞进了人群里这时众人才看清楚他的真容是一个穿黑色皮衣的短发青年头上围了一条白狼尾制成的抹额目光如鹰隼般慑人。
他甫一落地立即顺势伸手一把揽过一名军卒的右肩双爪一撕就将军卒整只右臂扯了下来。
抹额青年顺手抽出还被断臂攥在手中的长刀紧接着身形一矮回身横扫干脆利落地将断臂军卒连同一名罪囚腰斩。
两人的肠子瞬间流了一地血腥味儿弥漫全场。
直到此时高子玉才堪堪扑到刘屠狗身边挥动竹杖就是一记同样凶猛的横扫攻击的目标赫然是刘屠狗和剩下的两名军卒!
这一下变生肘腋就连刘屠狗也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勉强挥出藏在麻衣长袖中的屠灭刀。
铿!火星四射!
刘屠狗只觉一股巨力从刀身上传来人已经不由自由向后跌飞一股甜腥味从喉管蹿升出来直冲口鼻。
那两名军卒都是初步筑基的修为搁在军中也算好手此时青光一闪竟然瞬间就被切成了四段儿。
一柄长刀猛然破空而来裹挟着刚刚斩杀过两条性命的凶威直指骤然遭创的刘屠狗。
刘屠狗心中一惊不待落地自胸中强提起一口气把屠灭刀尖往地上一点身体再次变向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夺命的长刀。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诏狱派出的赭衣副使竟然是内鬼还另有一个身手高绝的抹额青年里应外合再联想到之前冒死引走许逊的南天竹许多人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凉气。
谁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手如此情势实在凶险至极!
刘屠狗一着不慎差点折在高子玉与抹额青年精心营造的杀局里心中不免有些羞恼。
怎么着二爷这是成了螳螂了?这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黄雀?
当真是他奶奶的好大一只黄雀呦!
从一开始就瞠目结舌的沈大公子终于回魂突然一脚踹翻身侧一名军卒大叫道:“大伙儿快逃命哇!”
喊罢不等众人反应他已经如一只发狂的兔子般抢先一步窜入了道旁密林之中。
一众囚犯如梦初醒如鸟四散很快就与意图阻止的军卒们纠缠在了一起把原本敌我分明的厮杀变成了一场各自为战的疯狂乱战。
场中情形之混乱竟让高子玉与抹额青年不能乘胜给刘屠狗致命一击。无奈之下两人扑入人群大肆屠杀无论囚犯还是军卒一律斩杀毫不留情。
一片混乱之中刘屠狗一把提起陈洪玉边挥刀开路边向密林的方向艰难退去。
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北方官道上突然扬起了大片沙尘地面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不等杀红了眼的众人反应过来一支着大周边军袍服的马队已经冲到眼前。
红袍如火、骏马如龙雪亮的刀锋狠狠劈斩进血肉骨骼轻易抹杀掉一条条鲜活的性命。
仅仅几个呼吸几名差点儿就逃出生天的囚犯就被尽数砍翻在地。
诏狱军卒绝处逢生纷纷欢呼起来已经退到密林边缘的刘屠狗停下了脚步他带了陈洪玉这个累赘很难逃得掉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想逃跑。
至于高子玉与抹额青年早在骑军开始冲锋时就已经警觉跟着就奋力摆脱了诏狱军卒的纠缠毫不犹豫地逃窜进了迷狐谷中。
一场突如其来的血战又因这支神兵天降的边军轻骑而迅速平息。
大周的边军体系十分复杂但主力历来是由轮值戍边的京师禁军充任是以正规边军的军制与禁军相同而有别于地方郡军。
那个曾追杀二爷数百里直到渭水之滨的薛渭臣其所在的阳平右卫虽然也号称边军其实只是作为边军补充的地方郡军。
不同于薛渭臣所担任的百夫长正规边军的小旗称作百骑长修为也要普遍高出前者一头。
刘屠狗轻易找出了眼前这一旗百骑的首领与薛渭臣一样这位百骑长腰间同样别了一枚令旗只不过郡军是红底银边儿的木质令旗边军的则是黑底金边儿若是最最紧要的亲卫或斥候旗队则一律是可以传讯的玉质令旗。
这位百骑长腰间赫然是一枚玉质令旗!
他年纪不大约莫有二十五、六岁红袍铁甲、手握长枪眉宇间英气逼人尤其一对长眉斜插入鬓、翩然欲飞。
他勒马枪朗声道:“我乃剑州云骑校尉麾下、百骑长张鸢尔等隶属哪一卫领兵者何人?”
战马急转停枪尖尚滴血。
从边疆沙场中磨砺拼杀出来的百骑长自有煞气威严远非薛渭臣那类更像文官政客的地方军官可比。
诏狱军卒群龙无首一时无人敢应答。
陈洪玉见状走上前道:“老朽乃是原相州别驾获罪流放这些都是诏狱押解罪囚的军卒。”
张鸢闻言眸光闪动眉宇间显露出一丝厌恶问道:“既是诏狱所派押解使者何在?”
陈洪玉苦笑一声答道:“正使入谷缉拿逃犯副使包藏祸心意图不轨为小将军的军威所震慑已然连同帮凶一并逃遁入谷。”
刘屠狗咧嘴一笑谁说连权相都敢弹劾的陈老头只会刚正不阿?
瞧瞧这马屁拍的。
百骑长张鸢被陈老头尊称一声小将军面色果然和缓了许多点头道:“诏狱果然是乱七八糟什么牛鬼蛇神都敢收。”
他扫视全场很快盯住服饰特异、气质出众的刘屠狗狐疑道:“你又是何人?”
刘屠狗从袖中掏出一块小巧令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道:“诏狱押解副使混在罪囚里以防不测。”
他环视全场故意不去看陈洪玉的复杂目光心中不免有些悻悻然:“明明二爷才是黄雀来着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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