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一点光景。
洗漱完毕唐朝穿着睡袍站在落地窗前遥遥望着南边酒店的阑珊灯火。千米距离还是在晚上不架红外高倍镜自然看不出来什么但宴会应该是结束了约莫半小时前便不见从那个方向驶离的车灯。
些许杂声传入耳际来自门外的走廊这层住客基本是旅游团成员晚上的集体活动他们没参加听说也是场晚会沙滩篝火晚会还有乐队表演什么的现在大概是陆陆续续回来了。晚会气氛应该还不错门外的议论嗓音略显兴奋其中夹杂着李晓琳与谢薇的对话声断断续续的听着依稀是李晓琳晚上想进谢薇的屋里一起睡……
旅游团的房间安排全凭自愿主要是真的不差钱。当然夫妻情侣亲人什么的肯定是一起的比如谢薇和糖豆就是一间房。至于剩下的单身男女女的有部分是一起住的为有个照应。男的就大多是单间了办些特殊事情来比较方便嘛也因为这个原因无所谓的唐朝同样被分了个单间。
李晓琳自然是不需要被照应的不过也不好照应别人她身上有秘密有外人在旁遇到紧急情况难免束手束脚如今主动住进谢薇房间……呵情理之中的事情。想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男的住在一起实在不方便也会被叫过去一起住吧。
这也就是之前扔炸弹进她包里的真正原因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只是玩笑而已提醒她产生警觉给小姑娘和谢薇加层防身保险才是目的。
只是有备无患至于今晚到底会不会出事……唐朝不知道大概率的判断是没有依据是那枚被拆掉的假炸弹那只是试探而已按照这行的正常流程试探到正式出手间是有段过程的时间可长可短视具体情况而定如眼下南边酒店的防御强度怎么看都不该是当天试探、当天动手。更何况因为他的介入试探结果还很糟糕带点脑子的指挥者都会惊疑不定进而重新评估制定新计划……
这是唐朝想看到的局面明天旅游团就闪人了。我走了哪管洪水滔天。
希望能撑过今晚睡个安生觉吧……真的就是出来旅游玩的拜托别搞我啊……呼了口气摇摇头抬手哗的拉上窗帘。
……
夜色愈深月牙儿不知在什么时候钻进了海上云层好似预知到了什么山野海岸线一片静谧。
凌晨两点半仁见仁基睁开了眼身下所处是个狭窄空间隐隐的海鱼腥臭味充斥鼻端抬手看着轻微震动的腕表上面有些微红光不断闪烁那是联络信号。于黑暗中无声起身拉开道小门猫腰钻出呼呼海风顿时迎面袭来。
原来是艘中量级的运输货船但从船顶上方架设的各种装备仪器来看又着实不像一般货船停泊在一面山崖峭壁下异常隐蔽。
开舱门的动静有惊动到什么黑暗数道警惕视线移来仁见仁基并未理会下意识抬头眯眼看着东方不远处的海面上几艘打着信号灯的快艇宛若离弦之箭般劈开海浪迅速靠近山崖峭壁另一边的平整滩涂。
看了会仁见仁基沿着船舷走去另一段船舱有节奏的扣了几下铁门推开钻进里面灯火通明约莫四五个技术人员在操控着十几台电脑以及其他看不懂的设备屏幕上是各种旋转三维立体图以及唰唰直下的数据流一片忙碌。
“抱歉仁见大人这么晚打扰您。”
不在意摆手仁见仁基温和笑道:“无妨辛苦了诸位是有什么发现吗?”
走来的技术人员点头汇报道:“酒店的防御体系已经基本破解网络讯号方面也入侵成功可以随时屏蔽掉对方信号、接管监控画面直达目标对象所住房间的突袭路线有推演出来三条数据无误且无临时变动的情况下斩首成功率在九成以上。”
“漂亮对方有察觉到你们动作吗?”
“没有。”技术人员极其自信的回道“依照仁见大人您先前的指示我们很小心也很谨慎对方没有任何异动反应。呵就算没有内应相助单从技术水准层面来讲他们也不该有任何反应!”
这就是红果果的藐视了事实上这些技术人员也确实有这藐视的资格因为他们出自于北藤司。就像从这里出来的多位顶级杀手一般自北藤司出来的后勤技术人员同样是精英中的精英。
仁见仁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个莫洛伊呢?他有异常反应吗?”
“仁见大人请恕我无礼。虽然不知道您为何对这位如此重视但请相信我们的技术与判断到目前为止整个酒店防御体系没有任何异动包括内外巡逻岗哨规律我们都摸查的一清二楚……”
“噢别误会我并不是怀疑你们的工作。嗯你继续说。”摸了摸鼻子仁见仁基多少有点尴尬。
稍顿技术人员再道“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变数就是几个小时前那枚被莫名其妙拆掉的炸弹……白狐回报说装在了宴会大厅花瓶里我们方才调取了大厅监控自白狐离开后的五分钟内没有人接近过那只花瓶但白狐刚离开酒店范围炸弹信号便中断不见。不久前内应那边回报对方好似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不是他们出的手。这很奇怪。”
“这事我知道……”仁见仁基话说到一半不远处一名技术人员匆忙摘掉耳机“组长、仁见大人有情况内应那边说他们将采取行动送我们份投名状。”
“投名状……什么意思?”技术组长闻言一愣。
仁见仁基则神色大变:“立刻答复不允许擅自行动!”
“对方切断了联系。”
“混蛋!”
……
酒店一楼一间形似办公室的地方同样摆有数台监控屏幕但数量比楼上某间屋子里的就要少上许多了监控范围也没那么大只是酒店一楼以及周边区域。
办公桌上不知转了多少道手的假炸弹被再次拆开玫瑰精油瓶自然是没了发送信号的电路板也没了就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而已基本没有检查价值。
屋内人倒是不少散开坐着均是一副怒气冲冲、不堪受辱模样。
“昨夜十点发现的情况隔了四五个小时才通报过来。这帮外国佬分明就是没把我们神象放在眼里!”
“这里是泰国芭提雅是我们的地盘。先开始就不应该答应他们联手布防应当以我们为主!看看现在我们都成什么样子了?看门狗吗!”
“没办法正主不同意。人家带着能源来的你能怎么办……”
“咦……他怎么来了?”
讨伐声中不知谁惊咦了声众人不由将目光投向正门大厅的监控屏包括坐在办公桌后主位上的两鬓微霜老者身上有着浓重的久居上位的威严。
监控视角下在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带领下一行十余人成品字形大步踏过大厅虽然隔着屏幕但依然能令人从毫不拖泥带水的行走间感受到凛然气势。
脚步声很快传至门口房门打开为首的中年男子踏步走进约莫三十五岁左右身着粗布麻衣菱角分明的脸庞卖相倒是不错但因为面上没有一丝一毫表情色彩好似被冰冻僵住的死肉似的因而显得煞气十足瞧来不免令人心惊肉跳。
然眼眸却极其平和甚而带有几分禅意行至房间中央双手合十对着两鬓微霜老者低头行礼。
老者眉头微皱:“普帕你来这里做什么?”
“有些机密事情需要当面传达有关于组织的某些决定。”如果能换掉那张煞气满溢脸庞的话这唤作普帕的中年男子应该会很有魅力嗓音也颇具几分低沉磁性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舌灿莲花般令人闻之不禁信服话落扫眼左右示意。
老者见状没想太多挥挥手屋内一行人鱼贯而出。
“说吧什么事情?”
普帕缓声道:“不急听说在我过来之前有人往酒店里安了个炸弹?”
“你怎么知道的……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老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面色沉肃训斥道。
“接下来就该由我关心了。”
“放肆!你什么意思?”老者勃然大怒。
普帕眼角眯了眯应该是想露出微笑表情奈何那张脸还是毫无波澜:“组织决定由我接手这次保护任务你们可以回去了。”
“不可能!”老者下意识拿起桌上电话未等拨出耳旁话筒里毫无动静再看向固话显示屏一片漆黑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瞪来大声怒喝“普帕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些正确的事情。”普帕语调依旧舒缓“神象存在这么多年在地下世界的地位却一直原地踏步甚而逐渐落后是时候该变变模样了。我们身处亚洲活动范围也在亚洲那为何对亚洲区地下世界的庞然大物北藤司一直视而不见呢?”
“混账!那是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你们想把神象拖入深渊吗?没人会支持你们这么做!”
“神象的宗旨立场不会变只是有限合作而已主要目的是为了中止争端避免无谓的损耗伤亡。”普帕摇了摇头眼神怜悯“事实上我们已经得到了军方的支持。另外无需高声示警了不会有人冲进来的。”
话音方落呼的风啸普帕高大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好似带着幻影般瞬间出现在办公桌前一手托举扣住老者拔枪手腕轻轻一转啪小巧左轮手枪掉落桌上。
“你太冲动了。”
老者半边身子无力斜躺在座椅上怒目圆瞪:“叛国贼你们不会成功的!”
许是这称谓刺激到了什么普帕双眸微凝不过随即又恢复平和“只是斗争……”一带老者手腕宛若在操纵提线木偶后者上半身不由自主的前倾过来抬手轻轻横切老者喉骨咔“……你死我活的内部斗争而已。”
松手看着无力趴伏桌面的老者普帕摇了摇头退后半步双手合十低头行礼。
定了定转身开门而出。外面廊道上同样躺着数道身影从手法上看均是被人从后面锁喉勒死面庞犹带茫然显然都是在措不及防下遭到致命攻击。至于身份自然是方才从屋里走出来的人并不是全部还有约莫三分之一的人站着和十余名神情冷漠的年轻男子站在一起围成个密不透风的圈子。
尸体很快被搬至房间里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几个黑色大手提包拉开里面是各式武器装备弹药普帕并没有拿周围人依次沉默俯身捡起自己最熟络的武器很快瓜分干净。
挥手语调依旧平和:“按照制定的路线计划强袭九楼沃兰克生死勿论速战速决。出发——”
与此同时酒店外围百米开外跳海涉水紧赶慢赶的仁见仁基提枪杀到当然不只他一个人身后还有七八名临时聚集赶来的突击手大腿以下的裤子都是湿的滴滴答答的落着海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时间太赶狙击点位什么的是没法提前落位了只能先行组织突击手强突。
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啊!
深吸口气强行压下心中郁闷:“检查通讯枪支记住强突路线……总之随机应变吧。”这大概是最简洁也最不负责任的战术指挥了但实事求是的讲这真怪不得仁见仁基他这完全属于被迫操作……
瞧着不远处巡逻有序的岗哨安静晦暗的酒店大楼一名杀手挑了挑眉:“没什么动静嘛那帮蠢货失败了?还是没开始行动?”
“我管他们去死!”仁见仁基难得发火“我最后再提醒一遍我们的第一目标不是沃兰克他跑不了先解决掉莫洛伊他……”
话音未落激烈枪声陡然从酒店大楼方向传来在这寂静夜里好似扔了串鞭炮似的清晰异常。随即就是动静更大的爆炸轰鸣声大概是五楼的位置隔着距离听不清细节但能瞧见整扇整扇外墙玻璃争先恐后下坠火光照耀下炫彩漫天……
混战夜幕就此拉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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