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兰折野还想继续说话之时远远的奔来一骑。
“大当户大都尉主子……”这人披头散发哭丧着跑到了系雩难面前翻身下马拜道:“大事不好了汉朝骑兵忽然从要阳南面出现直逼我军的牲畜聚集之地留守的部族骑兵根本无法抵挡请主子立刻回援不然我军的牲畜就要全部落入汉朝人手里了……”
“什么?”系雩难闻言几乎就要站立不住。
这个消息对于他而言太可怕了!
“汉朝人怎么会出现在要阳身后?”须卜当屠也是铁青着脸:“难道他们会飞不成?”
唯有兰折野知道这只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要害的汉朝骑兵是从那里来的。
“是那支先期南下的汉军……”兰折野叹了口气道:“我早说过汉朝奸诈不可不防……”
“他们不是南下了吗?如何可以出现在我军身后?”系雩难无法理解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汉军明明是南下了斥候也亲眼看到他们渡河了。
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
难不成真有鬼神在暗中帮忙?
兰折野却是笑道:“这个简单……渡河之后就逆流而上从要水和濡水的交汇处渡河然后北上五十里自河谷之中绕到我军侧翼即可……”
“以轻骑的速度这段距离要不了一天!”
“那汉朝骑兵是如何渡过那段河流的?”须卜当屠问道。
他曾经去要水和濡水交汇的河段看过那个河段河水湍急激流不断以匈奴人的本事即使是花上一年也没有办法在那段河面架设桥梁。
是以他从未想过汉朝骑兵可以从当地渡河。
“难不成汉朝人果真可以与河神沟通?”在须卜当屠看来也唯有这一个解释可以解释的通为何在匈奴人眼里如同天堑一般不可横渡的河段在汉朝人手里却可以变成大道。【零↑九△小↓說△網】
从时间推算汉骑很可能只用了三到四个时辰就完成了渡河。
这完全是开挂!
“现在再考虑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兰折野说道:“无论汉朝人是用什么办法渡河的但我军现在只能面对这个事实……”
“而且……”兰折野精神抖索战意十足望着远方的汉军军阵道:“现在这一仗就算大都尉和骨都侯不想打恐怕也是不得不打了……”
很显然现在匈奴骑兵后院失火。
他们必须回去救火。
不然的话丢了那些牲畜不止他们后方的单于主力也要断粮也要挨饿。
没有吃的军队一挨饿就不要提作战了。
到时候汉朝人完全可以围而不攻等着包围圈里的匈奴人吃光他们所能找到的所有东西。
围个三五个月包围圈内剩下的人肯定只能跪下来授首。
但想去救火就必须先解决至少是击败眼前的敌人。
不然汉朝骑兵就会学过去两天匈奴人的做法。
尾随着匈奴骑兵保持接触寻找机会就来一发。
若是如此恐怕众人还没有回到要阳就已经元气大伤了。
甚至很可能会在路上被汉朝骑兵一次突袭截断前后分割包围。
匈奴人可做不到像汉朝军队那样可以在行军路上首尾相顾阵型完整。
对匈奴人来说纪律?那是什么?好吃吗?
“汉朝人……”须卜当屠也是叹了口气对兰折野道:“那大当户要如何与汉朝作战?”
其实须卜当屠很不愿意在此与汉朝主力硬碰硬。
但现在的局势就是哪怕他不想打却也不得不打。
打了还有机会赢不打就是等死!
系雩难也是无奈的一笑道:“此战全靠大当户了……”
在心里系雩难也有那么一丝期待。
胥纰军纵横天下未尝一败号称是单于的犬牙撕咬敌人躯体的利齿。
而如今这支可怕的骑兵更是已经全面换装。
他们的战马高大神俊他们的武器锋利无比他们的射术举世无数。
或许真的可以与汉朝骑兵一较高下。
系雩难伸长了脖子远眺汉军大阵没有发现传说中的神骑的踪影这又让他的内心稍微安宁了一些。
没有神骑在此战的把握就又多了几分。
至少有神骑和没有神骑的汉军是两种军队。
前者虽然可怕但不至于让人绝望!
兰折野听了却是哈哈大笑他道:“两位与我白狼勇士密切配合就可以了……”
他扬着马鞭指着远方的汉军阵列说道:“请骨都侯率领黑鸦军从汉军正面发起突袭不需要贵部突破汉军的防御只需要吸引汉朝弓弩手的火力即可……”
“而大都尉则率‘逼落’勇士从汉军的左翼骚扰游射使之不能集中力量就可以了……”
“若汉骑出击两位自可撤军……”
兰折野也清楚指望现在已经被汉朝人吓破了胆的这两个家伙去跟汉朝人拼命甚至去冲击汉朝人坚固的大阵那是痴人说梦。
他们可以吸引汉朝军队的火力和部分骑兵就已经很不错了。
也不能奢望这些被胆怯的懦夫能起到什么作用。
关键还是得靠他的胥纰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第一的白狼骑!
他伸手从自己背上取下弓箭。
抚摸着这柄西域工匠所造的角弓弓身之上雕刻着一只双头白狼在弓身亲吻了一下兰折野祈祷着:“伟大的狼神啊我将再次用敌人的鲜血和头颅作为祭品献祭给您!请您接纳胥纰军的奉献!”
然后他就策马而出拔出腰间的鸣镝将之吹响。
当他策马从山坡而下在平原上在山陵中在谷底里在树林内。
无数个正在休憩的匈奴骑兵听到鸣镝的声音他们纷纷露出兴奋的神色癫狂至极的仰天长啸。
胥纰军是匈奴第一支也是现在唯一一支不靠氏族和邑落的血脉联系纯粹靠着志同道合或者臭味相投而走到一起的军队。
他们残忍而血腥在过去三十多年横扫世界镇压万国。
哪怕是折兰人在凶名之上也不如胥纰骑兵这支自称是白狼的子孙的军队。
他们曾经五入雁门三进北地烧杀掳掠无恶不做。
他们也曾经踏破金山将成千上万的康居人和塞人像狗一样的拴着脖子拖回匈奴。
他们更曾经在大宛境内当着儿子的面杀死其父亲当着母亲的面弓虽女干其女。
而在大夏在康居在月氏人眼里这些白狼骑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恶神的仆从阿胡拉的死敌。
他们是灭国者他们是灭族者也是文明的鞭笞者。
大夏王称他们为‘宙斯之鞭’认为他们是奥斯匹林诸神来惩戒他们之中的不信者的!
康居人对他们又敬又怕称为‘黑暗中的毒牙’‘白色的狼人’。
在康居人所信奉的拜火教之中恶神安哥拉会化身为毒蛇潜伏在黑暗中吞噬人心传播恐惧和灾荒。
而这些匈奴的白狼骑就是安哥拉的仆从。
是来自地狱的可怕恶魔!
而胥纰军们从来都是骄傲的。
他们自认为自己是无敌的。
在这个世界上不该有军队比他们还强!
“我的弓可以射出一百步我的刀足可斩碎一切……”一位胥纰军的骨都侯翻身上马对着他的部下大声喊道:“我曾经梦见伟大的不朽的白狼之神祂在梦中告诉我——你应该杀死一千个敌人用他们的血来愉悦我!这样我允诺你死后进入我的神堂……”
“伟大的狼神从不毁约!”他高声叫着拿着一柄小刀直接刺进自己的脸颊将肌肉分开让鲜血流下:“狼神的子孙也从不失信!”
“勇士们让我们杀光汉朝人吧!”
“美女、财富、牲畜、地位……”他拿着弓说道:“还有狼神的垂青都可以靠杀汉朝人得到!”
“狼神说了杀一个汉朝人抵得上十个西域奴隶五个大夏人!”
“吼!”他的骑兵们纷纷撕碎自己的上衣露出胸膛的狼形纹身这是白狼骑的标志也是他们所信奉的狼神给与他们的赐福。
对胥纰军来说死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尤其是战死这是唯一可以升入神国成为神的战士的唯一途径。
萨满祭司们也趁机鼓舞士气将一盆盆的血酒拿到这些骑兵面前播撒到他们身上为他们赐福和祈祷:“伟大的狼神在注释着你们杀死一个汉朝人就可以得到狼神的赐福所有的战死者都将获得狼神的救赎他们的灵魂将与狼神同在!”
“狼神说:你们应当去杀死你们的敌人割掉他们的首级将他们的脑袋供奉我的祭台上如此我将赐予于他让他的牲畜兴盛让他的家人平安让他的阳、句永远勃起……那些战死者将来到我的国度我在天堂陈列七十二族的美妙处女她们永远只有十八岁日日夜夜可以侍奉那些勇士让他们永享快乐……”
这样的祷词虽然简单虽然毫无逻辑。
但对胥纰骑兵们来说这简直就是最好的兴奋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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