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你不信我还真的就想当个富贵少爷可是实力不允许啊!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们一声你们说了这么多就没想过那燕阀为何没有找我麻烦?”
傅小官端起茶盏袁祟的视线一凝袁夫人也皱起了眉头。
作为门下右司郎中袁祟的官并不大但接触的却几乎都是虞朝各地的大事。
作为虞朝最高行政机构虞朝各道的奏折都是通过中书门下审核然后递交宰相大人这天下之事除非是陛下的密报否则没有不知道的。袁祟已经在门下省担任右司郎中五年虽然未曾能与宰相燕北溪说上几句话可他却明白燕北溪是个怎样的人。
能够稳居于一国宰辅燕北溪当然不是一个善人。
然而袁祟却并没有意识到一点这朝中之事有那么一小部分并不是从下往上传递而是自上而下的秘密。这秘密并不会传到袁祟这一级别所以他知道的秘密基本没有。
比如长公主殿下去见了董康平。
比如董修谨为何会外放当了一道道台。
也比如长公主殿下和宰相燕北溪曾经有过一次深谈达成了若干共识等等。
这不是袁祟的错错就错在他的地位太低。
所以傅小官这一问他是懵逼的是啊如此强大的燕阀怎么就没找过傅小官的麻烦呢?
而且目前的形势说明董康平对这二人之事是同意的精明如董康平这般的人难不成会因为傅小官的文采而让书兰下嫁?
袁祟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很是疑惑但他依然坚持了自己的看法。
“至于燕阀为何没有找你麻烦这事我管不了。但我是书兰的三舅对于书兰的婚事我还是能说上两句。燕熙文和书兰同在金陵长大也曾经同在学宫求学可谓之青梅竹马。燕熙文是燕阀的长子长孙未来是要继承燕阀家主之位的。可你呢?少年人人贵有自知之明……”
袁祟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门房领着燕熙文走了进来。
今儿个老大初一的燕熙文不明白这袁府为何一大早给自己递了个帖子说着有极为重要的事需要请他来袁府一见。
燕熙文想来想去自己和这袁府都没什么牵扯好吧他就是好奇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他来了。
然后他愣住了。
这特么的!
袁祟这老王八蛋居然这么坏!
董书兰在这里傅小官也在这里这本就是燕熙文心里最大的痛他已经从父亲那里知道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董书兰之间再无可能他一直在逃避这破事今儿个倒好这袁祟居然将这事摆在了台子上。
燕熙文没有表露出来他一脸和煦向傅小官深深一揖这便是行了那弟子之礼。
袁祟夫妇愕然的张开了嘴惊诧的看着就见燕熙文向傅小官走去在傅小官的身旁坐下笑道:“傅兄在西山时候得你厚待知道你来了上京我本来还寻思初三请你去四方楼一聚。这择日不如撞日眼见午时将近中午我请你吃个饭?”
这又是什么情况?
袁祟夫妇本以为这燕熙文一来定然将傅小官碾压成渣他肯定是会向书兰表明心意的只要燕熙文这态度一出来再加以宣扬碍于燕阀的脸面燕师道是肯定会去董府提亲的。
只要这亲事一提可就由不得董康平怎么去想了董康平只有同意因为燕阀丢不起被拒绝的脸。
可现在燕熙文非但没提他甚至仅仅是很抱歉的看了看董书兰然后就这么坐着随意的和傅小官聊起天来还要请傅小官中午去吃个饭!
两人之间哪里像有夺妻之恨的那种仇视!
两人居然像许久未见的老友!
傅小官思忖了一下董书兰一起去不合适还没订婚呢可不能让董书兰和这厮接触。
所以他笑道:“多谢熙文兄美意今儿真的不行我和书兰拜访亲戚呆会还得回董府交了这差事。你何时去瑶县?要不明日我在四方楼定一桌邀约一下方文星他们一起聚聚?”
“初五就得动身本来是不该回来的只是心里有些事情必须回来一趟。那就定在明日我去四方楼定一桌这事儿你得听我的毕竟我可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方文星他们也都补了实缺大致也是初五就要离京奔赴各地上任这以后要想再聚一起可就有点难了哎……!”
燕熙文一声叹息端着茶盏喝了一口“那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啊其实我真希望过了正月十五再走。”
“想在上京多呆一些日子?”傅小官并不惊讶因为回来一趟着实不易这一去恐怕又是一年了。
燕熙文摇了摇头。“倒不是留恋家里而是因为正月十五兰庭集上元诗会。我想要赢你一局啊中秋诗会输了我心服口服可上元节诗会我不一定再输给你对吧?可惜了这一局恐怕难以扳回你若在上元诗会上作了什么好诗词到时候可记得去一封信说给我听听。”
袁祟夫妇就更加迷茫了我请你来是为了你和董书兰的事你们居然借着我这地方叙旧!
是不是搞错了方向?
而且看这两人的聊天似乎二人之间还有友谊存在!
这特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祟也不敢问啊哪怕燕熙文仅仅是个小小县令他也依然不敢去问甚至此刻他只能听着。
董书兰倒是觉得燕熙文似乎变了许多这人确实是个好人希望他以后能够找到喜欢的人吧。
傅小官倒没有料到燕熙文想要留在上京的目的是这样他摸了摸鼻子笑道:“熙文兄啊要说治理一地我估计不如你可若是论到诗词文章……哥哥不是和你吹牛你真的拍马也赶不上。”
燕熙文气鼓鼓瞪了傅小官一眼然后泄了气又一声叹息:“你知道吗?其实我本可以直接去任一州知州的可爷爷不允……”然后他又高深莫测的看着傅小官“说来你恐怕不信爷爷对我说的原话就是这样:论诗词文章你不如傅小官论治世之道你也不如傅小官。那么你就和你父亲一样从一县之地开始吧。”
“听听我特么都怀疑那究竟是我爷爷还是你爷爷!哪有自己的爷爷夸别人损自己的孙子的道理!”
傅小官乐了这小子当了两个月的县令一身痞子气息重了不少。
然而这话听在袁祟夫妇的耳朵里却如一道惊雷炸响什么?这傅小官居然得到了燕北溪如此高的评价?
他凭什么?
就那篇赈灾策论?
“熙文兄你得相信你爷爷说的话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对吧。”
“滚!”
“哈哈哈哈哈……!”
外面阳光灿烂此间两少年谈笑风生。
哪里有什么仇恨哪里又有什么争风吃醋狗屁倒灶的破事。
燕熙文生于政治世家是明白政治这两个字的。他喜欢董书兰这没有错可他在知道一小部分背后的真像时就已经明白自己和董书兰没有可能了。
他也不知道傅小官为何会被长公主殿下看中也不明白傅小官为何会被尚贵妃看中他不需要知道其中缘由只要有这结果他就已经能够判断出不少的事情。
这一次查办贪墨之事燕家也有损失但比起其余五阀燕阀的损失算是最小因为燕北溪干脆利索的断腕并在背后与尚贵妃达成了某些协议。
而作为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傅小官燕熙文已经开始足够的重视他。
傅小官是一枚棋子这他很清楚以前他以为在查办贪墨之事引发之后傅小官这枚棋子就会被舍弃可随后的事情看来他非但没有被舍弃而且极有可能过了那条河变成了能够横着走的卒子。
因为那份赈灾方略也因为随后他要去出使武朝甚至与极有可能在年底随三公主殿下去荒国任那和亲使节一职。
这些看起来似乎不重要但敏锐如燕北溪这种老狐狸却嗅出了其中不一样的味道。
“这虞朝的朝廷官官相卫盘根错节看来陛下是不想再忍了。这小子倒是应了局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只怕……到那风云际会之时这小子会一朝化龙啊!”
这句话是燕北溪对燕师道说的就在昨晚燕熙文自然也听见了他明白了爷爷的意思只是他还是没看出来这小子凭什么就能够化龙。
“你在这上京要呆多久?”燕熙文问道。
“恐怕时间会很长。”
“那瑶县投资那事呢?可是说好了的你别忘记了!”
“这个你放心赚钱的事我记得最清楚我已经写了家书给父亲开了年父亲就会和张管家去你的地盘看看。不过咱俩丑话说在前头该缴纳的税赋我一文都不会少你的可你千万别干涉我的经营方式。”
燕熙文笑了起来“你当我闲得慌?好了明儿中午四方楼见。”
他说着站了起来对袁祟说了一句话:“你呀我看你就是闲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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