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来号的强盗其中还有出名的大盗其实不够太上皇这一行怎么打的。
太上皇这一行里主人的人数在三十出去每位带两个随从就另加六十多这就有一百。再加上赶几十辆大车的小子这就有一百出去。
而太上皇怎么可能只带两个随从他的暗卫在这里侍候他的还有四个贴身而熟知他脾性的太监。另外还有一干子侍卫和打前站收拾客栈、准备打尖的好馆子这等人马。
不算上镇南王沿途以公文调动保护的就地驻军等人马不算殿后防范跟踪和打前站等不在这里的人太上皇的人数也不次于强盗。从能耐上说又远比强盗精良远比强盗训练有素。
为首的那个人还没有恨完这架已结束。柳云若带的也不止两个随从另外还有刑部里的几个公差在。他一面就地审问试图在本地衙门接手以前问出什么功劳想当然也就算小柳大人头上一面打发公差往就近衙门报案让他们带衙役来提人。
小十踱步过来柳云若审案的中间在带犯人下去和送犯人上来的空儿对他笑一笑:“十叔这两个大盗算你名头儿上。”
“都出了京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你要继续如在京里一样对我客气我统统都笑纳。”小十笑着道。
柳云若摊开手装模作样的叹气:“不讨好你不行啊。没出京是胖队长的地盘柳坏蛋想翻身不寻帮手哪成。这出了京胖队长虽不在了但咱们会遇上战哥。前有战哥是狼后是胖队长那虎我得在见到他们以前把你照旧笼络在手心里。”
点点纸上写的另外两个大盗的名字放悄嗓音:“你也别不好意思这两个最出名的算在老太爷名下算老太爷拿下。”
老太爷可一点儿难为情也没有他一仰面庞发出一长串子呵呵笑声既没有说不好也没有说好这事儿就这样定下来。
老太爷的想法反正公文到京里皇帝不会相信是他拿下来的反正真相有人知道他不介意出个假风头。要知道他一路惦记着和元皓、袁训争风假的也满意。
小十也应下愿意收这个人情。一旁地上几个影子过来袁征、袁律、沈晖、萧镇萧银过了来。
柳云若自以为懂了他们的来意笑道:“想是来分功劳的你们太小了这些强盗都是早报到京里的狠角色每人分一个可好?”
回答他的是五双小手一起摆动。
头一个萧镇好生傲慢:“不是我拿的我不要。”
萧银身上没有长子的压力总是笑眯眯的跟长姐和长兄相比俨然一个没有压力的孩子如果黑加福和大弟争风头儿也叫压力的话。
银哥也道:“我拿的我才要。”
袁征小胸膛挺起斜睨山河:“我不要。”
“我也不要。”袁律、沈晖跟上。
一个一个的都说完了五个人异口同声:“我们是来商议商议的为什么没带上我们就办这活计了?如果不答应以后带上我们我们就是来威胁威胁的。如果威胁不听从的话我们就是来绝交绝交的。”
公差带了要审的强盗过来柳云若笑道:“我选择绝交我有正事儿呢没空拌嘴咱们绝交到明儿早上。”
五个孩子撇了嘴儿。
小十跌足大笑:“碰到小鼻子上灰了不是。”
袁乖宝羡慕的看过来。
他走去黑加福的车外:“书兰你醒了吗?”这么闹腾想来应该醒了。
“在这里”车帘子动一动下面有两张小面庞。原来黑加福和安书兰用帘子半遮住脸趴着早就看好一会儿的热闹。
在自己安全无忧的情况下旁边还有知心玩伴黑加福陪着安书兰小脸儿洋溢兴奋:“哥哥你看到没了柳家四姐丈很会耍刀。”
这两个看戏的心情。
袁乖宝敷衍地道:“看到了四姐丈是家传刀法。”清一清嗓子进入他过来的正题:“书兰你看征哥他们去讨商议去了你也去吧。”
“我?”安书兰先往旁边看一看:“静姝没有去呢。”
黑加福指指:“大弟二弟去了就有我的份儿。”
“是啊书兰我的份儿指望你讨到手。”袁乖宝拖长嗓音。
安书兰不明白也有些知道四姐丈办正事儿书兰去岂不是胡闹?她细声细气地问个明白:“哥哥你去比书兰去要好呢。”
“我大了去讨四姐丈会笑话我同征哥一例你去正合适你还小四姐丈不会不给你。”
安氏夫妻的马车停在黑加福的马车旁边因为黑加福爱乖宝舅母而及乌让自己带的护卫帮忙照看安氏夫妻。
孩子们的话就听在耳朵里安三爷忍俊不禁安白氏也掩口窃笑个不停。
乖宝女婿真聪明他不好意思讨的就让书兰去。
越想越好笑安氏夫妻甚至没有想到这半夜三更的外面刚闹过强盗会不会还出来强盗。他们在这一行里早就没有害怕的心情。只觉得孩子们太有趣。
安书兰最后也没有去讨因为柳云若就地夜风里审案小十把袁征等送回来打发他们早睡。袁乖宝也只能回去睡觉准备第二天再打主意。
这一夜就在这里度过直到第二天一早附近衙门的人赶到一百来个人不是小数目并且都有名头儿怕中间放跑几个柳云若亲自跟着见本县再陈以厉害。
加喜翘首盼望长公主和郡王妃暗暗笑着她对太上皇说等上半天大家一起赶路的好。
太上皇也看出来吩咐马车靠边留出给行人的道路。江南处处有别致一捧水一棵树也能看一看他和赵夫子原地走了走吟了诗酝酿词而没有成柳云若回来一行人重新上路。
扬州、苏州尽皆富豪地。按说剪径劫道的也应该多。但路途中集镇小城多繁华地行人也多这一行人多单个强盗不敢出现此后直到苏州平安无事。
能看到城门时黑加福带着头嚷:“到了到了我们到了你们也到了。”
对她的左右看看不难明白什么是你们到了和我们到了。
一身男孩子衣裳的黑加福雄纠纠在小马上。左边不是爱争执的大弟是两个陌生脸儿的孩子。右边也没有出现形影不离的乖宝舅母是另外两个陌生脸儿的孩子。
孩子们的家人在太上皇的车旁。太上皇坐到赶车的旁边和他们有说有笑。
在黑加福的叫声里太上皇抬抬头:“哦真的到了齐老哥咱们要分手了。”
镇南王忍住笑齐老哥?这称呼绝妙这人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这辈子有一声太上皇称呼的“老哥”。
齐老哥白发飘飘自称有七十出去。他带着结伴的人作揖:“有劳老先生庇护一程呵呵小老儿贩货常走这路但最安心的就这一回。”
他们是两天前跟上来夜里也跟着走也跟着这一行人一样不害怕。
太上皇说声不谢齐老哥又约太上皇进城后到铺子里坐坐:“只不要嫌小老儿铺子小只得一间门面就行。家酿是厚的老婆子做的菜也干净。有空来说话。”
马车进城麻烦些齐老哥一行背着货先进了城。
太上皇对着他的背影油然羡慕:“我到他这般年纪能有他的康健就行了他倒还背一路子的东西。”
瑞庆长公主笑吟吟:“哥哥说哪里话来您没看到张大学士吗?他回去的那年是什么岁数和董大学士相比足的年青十岁面相。您再走这一回啊准保变成年青人。”
这种善颂善祷的话太上皇百听不厌。苏州本就是闻名的好地方哪怕他来过一回呢也如初到般兴致高涨遥指城门道:“去也。”
“发兵去也”孩子们跟上来。
“大将军兵发苏州跑马虎丘狮子林留名儿太湖螃蟹怕。”这一句是镇哥说出。
“哈哈哈前面几句都听懂就后面一句不懂。什么叫太湖螃蟹怕?”太子也跟着笑问。
萧镇神气活现:“我们一来就要往太湖吃螃蟹螃蟹已经知道了它就怕了。”
太上皇心领神会的自以为懂了:“你们这是讨螃蟹的来也来人季节也合适今儿就备下好螃蟹没到中秋也可以赏月咱们赏上一回。”
柳云若等都是大人也凑趣的跟着欢呼数声簇拥着老太爷进城城门有人接直奔下处安顿下来开始太湖螃蟹怕。
……
秋风起矣。
京里的七月黄昏时已有冷意。夏日酷暑再没有流连飒飒西风满园飞窜。
袁训带马从角门进来就闻到扑鼻的桂花香带的他欲往花香处去又见到树下转出几个亲戚停了下来。
“表叔回来了。”几个男子殷勤的问候他。
袁训的眸中浮出笑意日子过得多快啊。仿佛昨日寿姐儿还在桂花下戏耍同战哥争桂花。而今时在家里借住念书的人已是下一代。
这桂花让他想到出游治水灾后在苏州游玩时的桂花香。他本打算往桂花深处去多多的出来些回忆。
勾出他旧日的游思出自于他今天收到征哥等的信件他们还在扬州没有动身按信上的日子算他们此时在去苏州的路上或者初到苏州。
有晚辈们在这里侯爷看桂花的心思断掉转而想起来就要到晚饭时而宝珠在房里等着自己。他问了问晚辈们的功课可好就要打发他们去用晚饭而自己也回房去见二门的方向走来老国公。
老国公穿一件老蓝色的锦袍上绣如意纹在秋风里精神抖擞有如老菊芬芳。
袁训含笑出来问上一声:“舅父夜巡去?”
这个钟点出门只能是元皓有约。
老国公秋霜气节里满面春风:“是啊。尚书回来了容我告个假今晚本想同你吃几杯胖队长说今儿他去诗社又同人斗诗文兴许也比功夫我不去怎么能行?”
最后一句说的好生自傲但是从袁训到晚辈们都笑得合不拢嘴。也有奉承老国公的意思也有奉承老国公的话意。
不是老国公无事摆骄傲实在是人老了就应该被需要。精气神才能出得来能怯病也能防病。
而他也没有说假话胖队长走了赵先生把老国公看得更重。他去大营老国公要带上。他同人比试不论文武老国公要带上。老国公虽不是才子名也能诌几句诗是胖队长的好帮手。
“我走了呵呵明儿同你吃酒园子里菊花开得好咱们要赶紧玩起来。不然小十他们写信回来又是吃了这里又是玩了那里好似就咱们是不会玩的人。我现在知道你出游为什么许多人不顺眼睛这本就是扎人眼的行程。”
老国公半开着玩笑摆摆手走的飞快。如今他的步子越来越顺当。
袁训扑哧一乐打心里也为舅父喜欢。目送舅父出去二门上把马交给小子交待道:“去见璞哥家的对她说库房里有几坛好金华酒前儿我说好的那个搬一坛子送去诗社。”
小子答应着侯爷袖着信往房里来。
一路上秋花结实异香弥散染的侯爷衣上也似香了。
房门在即烛光透出来无端的内心就有了圆润。家在秋天的感悟由一段香一烛光、数句家人的闲言语开始而到夫妻见面时圆满。
夫妻相守已数十年但袁训还是如新归的游子似的有了希冀。那就要打开的门帘内虽是一早离开见过的摆设但也会有新意浮沉。
更替人内心新意的是长久不变的恩爱。维持长久不变恩爱的是一家人和和美美。保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是互相给予对方的融洽。
几十年的夫妻不但有用不完的融洽那每一步对着烛光门帘而去的脚步都有情意。
“啪”。
打断这情意脚步而并不见得煞风景的是一个小胖子推动门帘撞在门上他从能钻的地方敏捷的出来。
嘻嘻的露出小豁牙:“舅祖父回来了。”说过一遍是对着袁训。又往门帘内说一遍奶声奶气:“舅祖父回来。”
袁训大乐:“智哥儿你特特的来接舅祖父吗?”这也是他家的一分子这是元皓的儿子在夫妻房里过了明路占一席之地的萧智。
他生得胖脑袋胖身子偏又穿一件黄衣裳活似个大元宝。平时凡是见到的人也没有不喜欢他的。
萧智没抢到回答。
“啪”门帘子又一响又钻出一个小胖子雪白脸儿直鼻梁儿韩正经的儿子韩彻也走出来。抢了话:“我特特接。”
萧智顿时恼了腆肚子:“我的舅祖父。”
“我的。”萧智今年两岁小他一岁的韩彻话还囫囵着能回就不错但回的丝毫不慢跟的严丝合缝般。
韩彻也学着腆肚子但人小腿软一挺胖身子平衡没有了坐到地上。
“格格格……”萧智还小但幸灾乐祸的动静不小。
袁训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先笑话萧智:“你是哥哥你怎么能笑弟弟?”
又对韩彻道:“我是你的姨祖父记住了。你这么小能不能记住?”韩彻稀里糊涂点脑袋萧智也跟着点。
走进房内满室温馨晕红色的烛光下宝珠眸飞笑意手中已拿好替换的家常衣裳。两个小的见到她就争着咧嘴儿笑伸出小胖手:“舅祖母”
“姨祖母。”
萧智又不痛快了小嘴儿里起劲儿说着:“舅祖母舅祖母舅祖母”他的父亲萧元皓说话快的能耐智哥近几个月颇有神似。
袁训大笑出声里韩彻竭力抵抗:“姨祖母是姨祖母……”他年纪的原因小脑袋瓜子还不利索想上一想说一说再想上一想但轻易不放弃不会上来就认输。
袁训放下他们见各伸出一只小手扶着榻面对面的又争起来。
袁训一面换衣裳一面好笑地问宝珠:“一天能吵多少架?”
“舅祖父不在家他们为谁吵?”宝珠打趣他。
袁执璞和小六走进来请去用晚饭。萧智这个有着父母都爱占上风遗传的小家伙锲而不舍的和韩彻一路争到饭厅。
如意和苏似玉各接下一个笑着说的一样:“智哥儿你又不让着弟弟弟弟小呢。”
萧智听得出这话不好胖脑袋一耸拉面上很委屈。
袁执璞忍不住地笑:“你大些回回是你先挑头最早受足气的也又是你。”
正中的座位上老国公夫人带笑起身她不完全因为胖队长而偏疼萧智因为正经也是家里的孩子。但是呢萧智往家里来的早住的时候多老国公夫人不忍听他挨说哪怕执璞是逗乐子萧智也没听懂正眨巴眼睛寻思这是好话还是应该表现的更委屈。
老国公夫人接过萧智欢欢喜喜地道:“又胖了彻哥儿也胖了这是祖母心爱你们是不是?咱们以后不拌嘴了。”
萧智只在她怀里一会儿就推开她往袁训怀里去。霸住舅祖父萧智今年已更明了。以前他醒来床前有舅祖母陪着就很满意。近几个月愈发长进他醒过来见到舅祖母亲香一回还要套车往衙门里寻袁训。
吃饭的时候贴住袁训是他常干的事儿。
好在韩彻不同他争争也争不过韩彻赖在宝珠怀里。有萧智在前韩彻就成了不霸的好孩子。
袁国夫人和孩子们分批离开老国公又时常不在家用晚饭袁训常觉冷清。他不是为添自己热闹而是由已推人老国公夫人也有冷清。
都住在一起了有些事没有释怀也释怀。自袁征等离家后由宝珠出面邀请阖家常在一起用晚饭。
萧智只要坐在袁训怀里就是乖宝宝。给他一个咬得动的糕点或一筷子菜他吃得自己一身落袁训一身但是不耽误袁训用饭。
韩彻也是一样有个东西啃着就行。
老国公夫人知道自己的眼眸又湿了因为视线里又有了模糊。这有老——是她自己有长辈——袁训宝珠夫妻有晚辈们——执璞和小六夫妻留在京里的龙显邦等。还有孩子们——两个占据舅祖父母和姨祖父母房间跟呆自己家一样自在的胖小子。
虽老国公不在。
虽小十不在。
虽秋风在饭厅外起呜咽声。
但是圆满。
大家里圆满的一顿晚饭有说有笑愉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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