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模样的人围着一个官员纷纷道:“本府大人的罪名一旦定下来我等就联名写信拥戴大人您为本府打点的银两也是我们的。”
代理知府笑着也及时投桃报李:“邓掌柜你要的那块铺面地我这里让人准备房契你准备钱。”
“是是。”邓掌柜的点头哈腰。
“钱掌柜的你要的那条街……”
窗外柳云若暗暗好笑真的以为自己能升官?
他把这些人面容说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只听又一个突兀的嗓音出来。
说话人带着极度的不安:“大人本府押解送京已有数月这罪名却还没有定下来咱们还是多商讨这个分铺面的话不着急。”
官员的面色变了变这是讽刺他升不成官?
另外几个商人把说话的人一通讽刺:“咱们罪证人证给他造的齐全你家也出了人证证明本府收受银两十万两银票是大商号某家罪名上面不用担心。”
接着又去奉承代理知府。
柳云若把这一段话又记下来。
不安的人等大家说话告一段落结结巴巴又道:“我不是怀疑大人手段这把我自己也怀疑进去不是?本府在时样样讲公平城外泥腿子有几两银子也能和咱们争热闹铺面。我巴不得他早定罪早好。”
大家点一点头:“这话有理扬州是个生发地就有闲铺面空出来也是咱们几家先分咱们不要才能轮到别人。”
这样的话让那不安的人得到鼓励他大声道:“我的意思是京里刑部柳国舅那里是不是去个人打点一回?这罪名定下来不就快。”
送行贿罪证去吗?柳云若费点儿精神忍住笑。同时也知道京里刑部依然水泼不进轻易泄露不出消息。
父亲柳国舅听审了一堂转头就进宫密呈皇帝说这个案子只怕是冤情。
皇帝对舅父办案深信不疑下旨命重新再查。
除少数人以外没有人知道怀疑来自刑部尚书。尚书在没有洗清白的证据以前也需要保护自己。还有一个小小的好处就是这案子真的冤枉可以坐等有人上门行贿。
这行贿的人还真的打算进京?柳云若无声嘻嘻去吧赶紧的去。除小爷准备好的翻案证据以外你们白添证人倒也不错。
偷听直到这起子人离开衙门四散回家柳云若和几个公差分头跟上把各人的名姓、地址弄得清楚各回各的下处。
夜到这般时候已是凌晨满城熟睡中加喜也熟睡中。柳云若也应该补眠但往加喜身边一坐见到那幽暗烛光下的晶莹面容睡意不翼而飞。
轻俯下身子在那乌黑长睫上亲了亲又怕把加喜弄醒柔的似月华流动。
亲过小夫妻大多情热必然的不满足又往粉粉的面颊上忍不住亲上一亲。
加喜倒没有惊动把小柳大人满身的无名火点了又点。
一声呻吟从柳云若唇间逸出苦恼布满整个面容。他嘟囔着:“没法睡了出去和值夜的人坐会儿啊。”
弄醒妻子柳云若不怕加喜也不会生气是有一点最为重要夫妻也都认知使得小柳大人乖乖下床乖乖披衣乖乖喝一碗凉茶乖乖出门去。
院中的石凳子上见到另一个人尹君悦也在这里柳云若毫不奇怪。
寻一寻谢长林在墙根站着柳云若轻轻露出笑容。
走过去对尹君悦低声道:“小董睡着了?”
“我在这里。”增喜的女婿董家的小爷从树后出来边走边系腰带:
“净手。”
谢长林也走来恰好一个石桌子四个凳子四个人各坐一个悄声说笑起来。
值夜的人见到都有会意一笑。
四位娇妻不抱却喝露水的原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约成过亲的人懂一半出游的人懂另一半。
对于四喜姑娘来说这次出游结束多喜去当郡王妃因离京里近闲时可以回京看父母亲戚但再想往北方游历已不大可能。
加喜和柳云若长居京中虽有小夫妻房闱说话柳云若出京办案把加喜带上。但办案紧绷心弦哪有这种出游轻松愉快。
增喜嫁到董家小董是文官不放外官的话长居京中。
添喜随多喜郡主前往封地和多喜一样回京路不远往这么远的地方玩很难再有。
为了这趟出游圆满到底四对小夫妻达成共识此行没有结束以前最好别有孩子。真的有了自然是老实回京安胎。能避免夫妻们一起下功夫。
怕药损伤身体就只推算日子。
姑娘们打小儿日夜相伴小日子大多在一起。推算出来不能同房的日子也相差不离。
这就有了四个女婿半夜一起不睡倒能做个伴儿。
他们说着话就夜景对上几句诗这个夜晚也就过去。
……
缀锦园是近年来本城较为出名的玩乐之地。掌柜的点子足不但有风流之地也有雅致之处。
比如左院中只说唱男人可以来听女眷也可以包个房间吃名菜听说书。
就如包下整个二楼的这位老太爷貌似把全家的人都带来一圈儿的大小孩子个个神气的好似娘娘庙里的玉娃娃。不管是少年还是只有六、七岁的小爷还都会点曲子论点心送吃喝送戏单子的人每进去一回出来就啧舌头摇脑袋:“大户人家我不会看错。”
他的手在袖子里摸着那里又多一块赏银。
就是唱曲子的也留了心从二楼上扔给她们的打赏最多。唱到好处还会下一阵小小的银子雨。
她因为离得远也就没有听到不是大爷们偏爱她扔银最利落的清一色小爷。
是真的小。
萧银、袁征袁律袁晖等六周岁。
这一行人是太上皇一行。
悠然的乐声里太上皇迷醉的眯着眼。
这曲子真是好听虽然不比宫里的音乐大雅但靡靡之音往往更动人心。
唱曲子的娇媚可人儿是太上皇上一回在扬州时一听就不能忘记的那个。
但要说他动了心思……。他往两边看那是两排聚精会神的孩子们。
有人风流会带着孩子们吗?
更别提还有妹妹和表妹也在。
倏地太上皇想到太后送行时说过的话:“到底上了年纪注意自己身子骨儿。”
嘴角微微一勾笑容漫不经心而出。
就是想风流也让这些孩子们和妹妹们看住。柳太后又乱想才是。
“好啊……”
叫好声出来这一曲已终。
孩子们小手在荷包里掏摸着:“我给这一回该我给钱。”
安三爷坐在最侧边笑得见牙不见眼凑到妻子耳根下道:“你看你看书兰也会给赏钱。”
安白氏对老太爷、姑太太们望望有些无奈。
教导书兰是好的疼爱书兰也感激。只是这带出来听曲子看红姑娘这个不太好吧?
但从老太爷到黑加福都乐在其中安白氏不敢说什么。
安三爷偏巧来碰这不满安白氏压低嗓音把他说上几句:“以后这种地方你不许来。”
“大惊小怪这不是大家都在赵夫子听到摇头晃脑等下我指给你看。”安三爷扫兴的坐回去。
还是看女儿最好女儿和黑加福用力掷出银子有跟的人帮着吆喝:“赏。”楼下一片道谢声引的客人们仰望隔着帘子看不到具体是谁打赏但把他们的羡慕留下安三爷再次乐不可支。
荷包里也取出一块碎银子往下扔安白氏变了面色小声道:“别乱糟蹋钱!亲家给这钱不是让你乱抛洒。”
安三爷不服:“老太爷正在打赏你看看数数那是多少银子?我得跟上你也得给。快给快给亲家给的银子你敢不跟着老太爷行事?”
太上皇重游扬州曲美、人依然娟好抬抬手重赏了一笔。
安白氏抽抽嘴角为了老太爷心不甘情不愿的也扔出一块。
“二楼贵人们有赏。”
“二楼贵人们有赏。”
“二楼贵人们有赏。”
此起彼伏的嗓音里都知道这里的主儿是有钱人。很快唱曲子的亲自来道谢。见到一堆小爷们难免露出奇怪神色。小爷们咧开小嘴儿:“嘻嘻……”
听曲子不是晚上就是下午但晚上角儿多老太爷一行离开时天上繁星深邃。
“这位爷请留步。”
有一个小丫头模样的人对镇南王屈了屈膝。
大家一起看热闹见小丫头递给镇南王一件东西涨红脸嚅嗫:“不要让久候才好。”
她走以后一拥而上看是什么?把老太爷和公主气坏。
一个方胜粉红色带着浓浓的香艳味道打开来里面是一撮合欢干花。
喻意是什么除去太小的孩子们别的人一看就能明白。
老太爷把袖子一拂火冒三丈:“明儿再也不来这里听曲子后儿也不来下回也不来。”
瑞庆公主急着请他评理:“哥哥哥哥我扮男人难道不是最俊的?”对镇南王一个白眼儿:“凭什么在你下风口上。”
“我不俊吗?我一身也不错啊。”太上皇瞅瞅自己淡青色夏衣白玉佩清清爽爽的也不差啊。也给镇南王一个白眼儿。
孩子们这下子懂了黑加福跟上气呼呼:“我才是最俊的男孩子。”
“原来你还知道当男孩子好?”萧镇抓住机会取笑。
萧银从来是家里人夸俊的那个也纳闷地看自己衣裳:“没夸我吗?没给我送东西?”
不等太上皇和长公主继续拿镇南王出气孩子们把镇南王围住:“把花分给我们我们最俊。”
他们不知道合欢花的意思这就讨要。镇南王把花当众扔了怕孩子们以为玩乐而捡拾踩在鞋底子下面揉碎。护卫一行人回去大笑了很久不说把这件写在给袁训的信里以为王爷此行的得意。
“大坏蛋舅舅出游想来没这光彩?”
……
这个小插曲让太上皇对听曲子倒尽胃口亏他几年里不忘记那个人虽不打算欢好但赏赐不比恩客少却这般无情无意有眼无珠。第二天长公主不服精心换了衣裳要再去太上皇一挥手:“天热避暑去。”
……
船停下时山青叶明的小山村犹有一半隐在花树中。安三爷喜欢的手舞足蹈:“这是怎么寻到?不是跟着老太爷出来做梦我也想不到这水里面有这样幽静的村落?”
没有夸到姑老爷和姑太太们对着他们再哈哈腰。
赵夫子凝眸重回故地让他嗓子眼里堵着什么满心里有的感慨出不来。
“是先生吗?”水边有个人唤他是个青年男子。
赵先生认了认展开笑意的眸子里微有湿润:“是我你是张学?”
先生对张学没有过多的感情他为能再次回到这山村泛起泪花。老了老了出游一回又是一回感动和开心滚开汤水似的沸腾。
张学听到回应一蹦多高表示喜悦扯开长呼声悠扬数里。
“村长村长胖小爷的人马来了……娘娘烧的开水凉了没有赶紧摆出来记得放糖……梁康周全把新摘的果子洗干净……”
瑞庆长公主对太上皇翘起鼻子:“哥哥我们都是元皓的人马呢。”没等太上皇笑又疑惑:“张学?这名字听着熟悉。”
“只怕姑太太忘记还是我这来过的人回话最清楚。”赵夫子微笑:“张学是胖小爷给他起的名字让他勤学上进。他的小名儿原叫个四驴子。”
“噗!”太上皇喷出口水。
“噗!哈哈哈……”镇南王夫妻大笑不止:“原来是他。”精神抖擞来看这个元皓的玩伴他们都耳闻过大名的四驴子。
见生得五官端正带着水乡里长大的清秀举止也不粗鲁穿的是秀才衣巾。
镇南王心痒难搔等船靠岸的功夫不耽误问话:“你后来一直念书吗?”
“念呢。学里先生说我下一科可以赴试侥幸能中秋闱进京春闱去我就能见胖小爷了。”张学流露出思念:“胖小爷说中了才能再见他我一定会中的。”
太上皇、镇南王夫妻齐唰唰对赵夫子望去太上皇悠然道:“顾念到他对元皓的这片心夫子你帮一把吧。”
安三爷帮忙卸船无意中把这句听到老太爷都对赵先生有这种指望安三爷的心更放在妥当处。兴许因有赵先生在下科自己能中。不由的满面的喜笑颜开。
“胖小爷中的一定高吧?”张学欠身。
太上皇和镇南王夫妻都是一愣元皓中了?他不是早就中了这都哪一年的事情了。
再一想元皓的身份这叫张学的并不知道元皓进京后的事情张学也一样不能知道。
镇南王偷摸打量下二十岁出去的张学尽量说的轻淡:“他十一岁还是十二岁那年已中。”
张学呆若木鸡随后长呼声又出来:“梁康周全……你们听到没有胖小爷早就中了人家十岁就中了。”
“知道了!我梦见你们都不信。”不知是梁康还是周全回话。
张学欢欢喜喜:“那我要抓紧了自从那年胖小爷给我开蒙我苦读这些年……”
“什么什么?”陈留郡王妃太诧异抢了应该是太上皇和镇南王夫妻的问话。
太上皇和镇南王夫妻就扮个回话的人一起笑道:“给他们开蒙的先生是元皓啊。”
“天呐不会吧!”陈留郡王妃呆若木鸡:“元皓那年多大年纪?”要问这个赵先生最有回答资格郡王妃看赵先生。
赵先生的得瑟又拿出来一用胖队长不是他的儿孙他为什么要得意呢?反正他是得意了。
“呵呵那年小爷五周岁。”
陈留郡王妃瞅瞅张学的青年模样再寻个六岁的萧银等孩子们望一眼在脑海里比划下五周岁的孩子是什么形容一声失笑出来:“哈”她也乐了。
五周岁会认多少字都有限居然给人开蒙?陈留郡王妃平时不爱俏皮但这会儿把规矩得体全丢了的缘故对着太上皇施一礼好笑道:“恭喜您有好外甥。”
再对镇南王夫妻道贺:“恭喜府上有幼年好先生。”
说完银铃般的笑声又一回逸出。太可乐了五岁就敢当先生而还真的教出来发奋求学的。
太上皇和镇南王夫妻容光焕发连说大家是亲戚同喜才是。张学又犯一回呆小心翼翼道:“请教您二位是胖小爷什么人?”
赵先生介绍:“这位是胖小爷的父亲这位是胖小爷的母亲我们出来行走方便上姑太太扮成男人。”
张学对这不奇怪胖小爷来的那年好孩子姑娘、称心姑娘等都是男孩子衣裳。他结结实实的震惊来自胖先生的父母就在眼前。
膝盖一软往下就跪跪下来就叩头:“胖小爷是我先生二位是我的师爷师奶奶。”
太上皇捧腹笑的弯下腰。镇南王夫妻也笑赵先生碰碰张学:“哎哎别乱认。胖小爷不是一般身份。”
张学是上过学的人知道尊卑。欢喜的急了才行这个礼让提醒后讪讪的难为情叩上几个头不再提师爷的话请太上皇一行赶紧去村里歇息。
镇南王派出有打前站的早几天来到这里周围查看过屋子打扫过村里人热情的送来瓜果蔬菜太上皇命招待来到的这一天尽情乐到晚上。
……
竹帘子晃动碰到门框上“啪啪”声里夹杂的还有安书兰的小脚步声。
“父亲母亲”她进来在安氏夫妻面前仰起小脸儿。
安氏夫妻在女儿不在面前时羡慕她有好婆家。女儿到了面前堆笑的眼睛都是细缝争着问:“什么事儿好乖女儿。”
安书兰笑盈盈:“静姝说带我游荷塘姑姑说好但要我先来问过父母亲。”
扭一扭小身子:“可好?可好?”
安白氏为难地道:“静姝姑娘玩的自然全是好的。只是书兰啊姑娘戏水不体面你还是别去了吧?”
安书兰懵懂。
黑加福玩就是好的?书兰玩就不好?
安三爷对妻子不悦:“哪里不好?你也才说过静姝姑娘玩的没有一样不叫好。都好。”
对女儿笑容可掬:“去吧说麻烦姑太太麻烦静姝姑娘你小心些别淹到。”
安书兰伶俐的纠正:“还要说麻烦老太爷麻烦姑丈麻烦哥哥们也麻烦镇哥、征哥他们大家都去呢。”
反身就走到门前转回小脸儿又是甜甜一笑:“母亲不来吗?姑母也戏水这是得体的。”
安三爷乐不可支:“看看她如今会说得体的话”对妻子挤挤眼:“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安书兰见夸她小心眼儿里飘飘然又出来一句灵巧话:“静姝说老太爷喜欢就是得体老太爷不喜欢才叫不好。姑母也这样说。”
说完眨巴大眼睛屏住气似等待父母说赞成又似怕他们有别的话要说。
这几句话让安白氏也乐了。
“你说的很好你眼里很有老太爷老太爷没有白白带你玩耍又把母亲和父亲也带出来。”
“嗯就是这样。黑加福从不说假话姑母也是一样。”
母亲说好安书兰放下心迈开小步子跑开。房外有人接住她送她去荷塘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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