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仗打贵公子兴兴头头赶大集似的来到中军的营门外见到一队人约有上百。
回身见自家的连营一眼望不到头因为离得近而在视线里无边无际。贵公子们互相道:“这个胆儿大约百人就敢到这里。”
萧战在最后面闻言拍马而出冷笑对大家道:“别上他的当了我就上他一回的当这一回不是我不让你们我只先打三锤。”
阮瑛笑道:“战哥你不给别人当上就是客气人还能上别人的当吗?”萧战眉头一耸:“你不想出战是怎么着?难道我连你出战还是一边儿呆着的能耐也没有?”
阮瑛暂避锋芒低下眼光对着地道:“这时候报私仇好没意思。”
萧战听到也装没听到取下双锤纵马出列见对面为首的还是那个布和锤指住他萧战哇哇怪叫:“上一回给小爷当的混蛋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布和狞笑:“我不寻你我只要袁执瑜袁执璞。”
他没见过胖兄弟可能也没打听到这是一对双胞胎头盔压着的胖面庞也有稍微的不同之处布和抬眸越过萧战肩膀在后面出来的贵公子们中间寻找。
萧战晃晃锤锤上反光打乱布和眼光。
“跟我比划赢了才能见我的舅哥!否则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你爹的棺木也休想!”
最后一句扎得布和大叫一声双刀一瞬间出鞘对着萧战策马狂奔。
梁山王和陈留郡王都有心提醒孩子们观战但眼睛望过去见到他们聚精会神并没有大意看热闹的人梁山王和陈留郡王生出满意。
“当!”
场中萧战与布和交换第一招。
锤舞西风冽冽似摧山裂地。刀映银光灼灼似怒火无垠。两下里你搅动锤风如能辗平一切我升腾光焰誓把生机踏平。
看得贵公子眼馋无比按萧战刚才说的数着招数:“第三招了!”
萧战怒吼:“知道了!”
话音落地的时候萧战双臂一振新生的一层力气自手传到锤上猛烈的一锤狂卷而去布和没有防备跟上一次他偷袭萧战一样的身子晃了晃不由自主地对着马的另一侧歪去。
喝彩声中梁山王叫的最大声陈留郡王想到这是加福女婿也扯开喉咙长呼。
跟布和的人怕他有失出来好几个准备护他。萧战没有恋战咆哮道:“小爷上的当也让你上一回!”
一拍马转身准备回来这就把后背给了别人。
梁山王的人马和萧战的先生们不用王爷吩咐快马过去护住小王爷他们缓缓的退萧战早打马回到父亲身边。
贵公子们真诚的翘起大拇指:“战哥这开门红是你的再没有别人和你争。”
萧战也有一些谦虚可以拿出来用把双锤挂好堆个不多不少的笑脸儿出来:“要问我上的什么当?就是这当了!他们总说我们狡诈这个不和气才是狡诈。上一回他瞒着力气胜了我一招这一回我扳直了。上回他不出力气难道我是肯出力气的?下面的没的说你们冲着加福来的自然有便宜给你们。去战吧但是咱们把话说在前面。”
贵公子们踊跃:“你说你说。”
“我舅哥是他的杀父大仇人看他也有三分血性不然不敢索爹。你们战他要小心我已经说过了。还有一条战他的人你要杀不了他就尽力的周旋让他把功夫全亮出来给我舅哥们看在眼里记在肚子里以后把他也宰了这就没有人来寻仇。”
萧战愤愤不平:“真好意思前来!他的爹要杀我舅哥我舅哥才杀了他!现在倒好后面儿子孙子灰孙子滴溜溜全来了我呸!”
陈留郡王听到这里对龙怀城微微一笑:“我越来越喜欢小王爷。”龙怀城也道:“是啊他无微不至对加福又一片真心对舅哥。我也喜欢上他了。”
胖舅哥们面上生出光彩战哥是家里的孩子这没有错看他多会为舅哥们打算。而贵公子对这样的话一呼百应:“成啊我们把他杀了吧算在这里呆一年为一只鱼一只兔子办件事儿。”
梁山王乐了:“儿子哎他们都听你的你有威风!”
萧战把谦虚揣怀里藏好一晃肩头得意:“那是!”
阮瑛等人没计较这话他们在争论谁先出战。由萧战先战一局后都看出不和气的刀法精良都想拔个头筹想着兴许自己杀了他军中美名扬。那多美气。
布和催战大骂:“袁执瑜袁执璞!”
对面来了一个人。
枣红马俊秀脸儿一套价值不菲的银盔甲。
布和热血沸腾他为报仇寻爹而来输给萧战一招不会纠着不放。但见到这人有贵气马有神骏盔甲不凡就以为是袁氏兄弟中的一个。
他红了眼睛:“袁执瑜?”
先入为主以为出来的必然是头一个。
骂着:“袁执瑜我要杀了你!”
对面的少年一摆兵器大笑:“哈哈!听小爷报家门!我的父亲吏部尚书阮梁明小爷阮瑛!”
阮瑛戏谑:“要见袁执瑜先过小爷这一关。”布和怒气冲天和他战成一团。
布和有气力阮瑛就走小巧身法几十招后不占上风但还能游斗。
别的人等不急了对面是敌军干看着跟摆桌子好吃的在饿死鬼面前有什么区别?
凌离把兵器高高扬起:“兄长兄弟们咱们去帮忙啊。”贵公子们回应山呼:“走啊。”下山猛虎似的一古脑儿上去。
梁山王怕他们初战有失让自己的将军们跟上照应。陈留郡王也让龙氏兄弟前往。二位对着少年们的英勇心花怒放都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这话今儿应景。”
……
营门外战成一团马蹄踏的草地黄尘滚滚兵器鸣击遥传四方。贵公子们甩去一开始的青涩越战越有精神。梁山王和陈留郡王从来没有小瞧过他们越看越生喜悦。
战足一个时辰布和人数太少只能是他退去。贵公子们嗥嗥大叫要追赶上去却听到后面鸣金。
刚到军中不敢在正事上含糊少年们回马见梁山王。个个不依:“我们杀的正好一气上去宰了他不行吗?”
梁山王解释的苦口婆心:“小心有诈都给我记住了越是占上风的时候越要谨慎。”陈留郡王也苦劝半天哄得少年们心气平复夸他们英勇善战。但到底没有忘记今天的正日子。
纷纷笑道:“寿姐儿这个生日应该过得好我们为她大捷了。”
这对于军中来说小捷也不算。但梁山王和陈留郡王认可:“大捷。”
……
宫门按时下钥晚宴就赐下来的早。晚霞刚在天边升起百官和命妇们步出宫门。
袁训携家人回家都认为今天玩得好晚饭吃得又早睡还不是时候聚在水榭上乘凉。
头一个上门来拜的客人是文章侯府。
除去老太太孙氏年高在家里歇着文章老侯三兄弟夫妻和掌珠一家三口都过来道谢。帮着正经送上他的赏赐正经给姨丈姨妈叩头:“多谢在姨妈家里长大才又得这些好赏赐。衣料送曾祖母一份儿送国夫人祖母一份儿余下送姨妈一份儿再给姐姐们一份儿做件衣裳。”
闪金织银的宫缎是皇后赏给小哪吒们。最早出来的四个哪吒每人双份儿。
老太太呵呵地笑劝着袁夫人收下来。袁夫人让正经拿回家给自家长辈。小十拉着正经手指着石桌上:“那是我得的东西我送在你前面了。”
正经见果然小十叔叔的东西全在这里。正经就请教他:“太上皇太后赏的东西叔叔怎么分?”
太上皇太后赏出来金子银子。
小十道:“当然九哥九嫂是头一份儿。”
袁训听到微笑:“应当给父母亲头一份儿。”
小十不依韩正经也不依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分派起来。“一份儿给九哥九嫂一份儿给父母亲一份儿给家里别的长辈一份儿给加寿大侄女儿、二妹、加福瑜哥璞哥都得有”
袁训插话:“少一个吧?”
小十又捧出一份儿放下:“九哥放心父亲常教导我没有九哥在我就不能在京里养着。所以这个给胖孩子没有胖孩子就没有今天的赏赐。”
闻言袁训捧起他的那份到舅父面前笑道:“没有舅父就没有我的今天这理当给舅父。”
老国公笑话他:“傻话不是?没有你母亲我当不成舅父。还不送给你母亲。”
袁训忽然想起来他进太子府以后学的戏水他还得把赏赐送一份儿孝敬皇帝。
正在欢乐元皓捧着他得的东西也来。一样一样分派清楚最后一份儿胖孩子自认为分派的好:“我是坏蛋哥哥这个给坏蛋小八弟弟。”
小十和韩正经乐了:“我们还有留给坏蛋外甥的呢。”
这个难不倒元皓:“已送到太子府上。”
吃了一份瓜果元皓回府。他的父母亲、祖父在乘凉亭子上等他见到他来迫不及待的笑问:“总算回来了是怎么想到戏水这个主张的?”元皓坐下按父亲的问话昂着脑袋说起来。
“父亲问我是怎么想到戏水这个主张?说起来这与好孩子家祖父有关适才我把赏赐已送一份过去。”
元皓回想起前几天:“我让认得的人都出主张好孩子家也不例外。好孩子家祖父说钓鱼我说我们会戏水我们出游的时候坐在苏大人背上游长江。”
老王点头附合下孙子。
镇南王和长公主含笑。
出游的好玩事情太多直到今天元皓也没能说得齐全。信里说过游长江但好玩的事情太多王爷和长公主平时想不起来单独询问。
露出稀罕模样:“你就是跟今天这样坐在他背上过去的?”
“是啊是啊”元皓胖面庞扬得高高的:“那天下大雨舅舅说但幸好不打雷。有这么高这么高的风浪”元皓爬到椅子上站着他的祖父觉得浪还不够高说到出游兴致浓哪管儿媳也在他也站到椅子上再举高手臂。
偌大长江这样的浪在水面上并不算高。但镇南王身居高位长在京中或西山没见过这样的浪。长公主养尊处优但养在宫里没见过这样的浪。夫妻为儿子增长见闻欢欢喜喜为父亲颇多游历欢欢喜喜一起景仰的笑:“哦?倒有这么高?”
元皓扭扭身子小胖子哈哈笑:“我不怕我在水面上游来游去一边儿是坏蛋舅舅一边儿是苏大人有一个大浪过来”胖脑袋往上一顶是个接风雨的姿势再抖脑袋抖身子甩个水吹嘘道:“这浪就过去了。”
镇南老王此时是孙子的应声虫又附合的点头。冷不防他的儿子问他:“那父亲过的浪理当比元皓的大吧?”
老王有点儿尴尬:“你还能不知道我不会水吗我在船上。”
元皓很会捧场:“祖父在船上握着我背后的绳子跟在我身后。划船的人很有能耐总是能避开风浪。见我远了祖父就把我扯回来我才游过去的。”
老王恢复开心但那天的事情他不敢居功他在风浪中颠簸的船上是狼狈的为了孙子才执意跟随。有孙子这句话老王知足。对孙子中肯道:“继续说你的坏蛋舅舅和苏大人他们才是那天的功臣。”
“是啊我过了好些浪每一个浪过来坏蛋舅舅都在我身边他为我挡厉害的浪。苏大人在我下面真不知道他怎么会跑到我下面我累了他从水底下把我顶出来。”元皓大眼睛闪呀闪的露出好些向往。
这不怕风雨的劲头让镇南王和长公主自豪。人的一生有许多风雨而已能看出元皓会是个中强盛的那一个。
他们情不自禁互握着手为人父母对孩子的最佳满意密布心中。
元皓说得手舞足蹈最后也没有忘记回到常家身上:“好孩子家的姐妹平时没有好玩耍不是念书就是写字出门儿走姥姥家也在城里竟然钓鱼也没有玩过。我就想起来戏水她们更没有见过皇舅舅和太上皇太后也没见过元皓戏水。坏蛋舅舅帮我约齐苏大人、柳坏蛋的父亲他们”
柳坏蛋的父亲?镇南王忍俊不禁。
“元皓作主元皓布置皇舅舅给我赏赐的时候说他很喜欢。”
元皓大牛吹到这里结束坐回去祖父给他倒果子露父亲给他送西瓜母亲给他抹汗。
镇南王大手在儿子脑袋上拍拍和气地道:“你还有一个牛忘记吹今天跟你戏水的云若他们也把赏赐分送给你。儿子你这一回算慧眼识戏水人以后他们都承你的情。没让你挑中的人以后都要奉承你。”
胖队长更加得意:“那是!不是全才的能耐人不配跟我。”
镇南王大笑。
……
参与戏水的人都有赏赐赏赐代表宫中的赞赏这一晚上大家就都睡得很好。连渊一早醒来也和夫人说着赏赐分一份送给胖队长虽然胖队长昨天抢功不像话但没有他出这点子就少这一回的荣耀。
当丈夫的露脸妻子也喜欢。连夫人连声答应说等他出门就送到长公主府上。昨天晚上没有跟柳云若等孩子们一样着急的送是大人办事从容连夫人也想再办两件新鲜果子是她的感激。
果子已买来连渊看过新鲜度不错夸上一声用过早饭前往衙门。
走的还是平时走的那天路昨天走过前天也走过。但今天有些不一样。一个巷口上停着的青色马车帘子微动一个东西砸过来。
连渊伸手接住好笑京里地面还敢有人白天撒野胖队长知道不会答应。一缕幽香扑上鼻端。
诧异地看手里的东西不知虚实隔袖接的手感就差上一些。这时候觉出来柔软展开袖子见一个帕子上绣鸳鸯戏水题有诗句。
脍炙人口念书的人貌似都会背。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有那么一刻连渊挺喜欢。他知道自己还年青可比少年他知道自己俊秀还过人他知道……他也知道三十有几有妻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喃喃自语:“这是犯相思的人送错了地方?”同情地道:“可怜。”看帕子挺精致用的香也不便宜本着同情鸳鸯的心打算还回去却见到青色马车已经离开竹帘内有一双眸光盈如春水内中神气专注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连渊吃惊的下巴快掉下来:“真的看上我了?这是哪家的小姐偷看过我?”
马车没有标记认不出来连大人也不能再娶妻纳妾哂笑一个把帕子倒没丢准备拿到兄弟中当笑话看炫耀自己桃花运开。
本以为这是突发事件没想到下一个巷口又接到一个荷包。这一回连渊认出马车是谁家的吐了吐舌头暗道姑娘我是你的父执辈你相思错表。
这个荷包让连大人避无可避想说她给错人也不行。里面写明连渊的表字也有一句表露相思的话露骨到入骨三分外加十分。
连渊纳闷今天怎么了?一定有哪里不对。接下来的路走得小心翼翼也又接了三个帕子四个荷包。里面裹着戒指和相思诗句的是五个另外两个直接问:“西厢何在?”
西厢是幽会的地方会看书的人看西厢记不会看书的人可以听戏。连大人是又看过书又听过戏。外加认出姑娘们身份把他吓的前面的路不敢再走打发小子去见当值官员说声衙门晚去换条路去最近的衙门刑部里见柳至商议。
一进门见柳至呆呆坐在公事房里面前也有一堆粉红浅紫不是女人用的帕子就是荷包。连渊扑哧一乐走过去翻看着骂:“你这个没廉耻的你全摆出来给人看是怎么的?小心坏了别人名声。”
柳至让他看自己的脸:“我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我这脸上估计又红又青。你猜怎么样?我倒是不想坏人名声这东西是正大光明送到门人手里我瞒也不行整个刑部的人都已经知道。”
抓起一把来国舅恼怒万分:“我让别人调戏我管她名声坏不坏!”
连渊同病相怜把自己得到的送出来:“我也有我来找你这刑部尚书要个说法帮我查一查这犯的是什么病?”
刚说到这里尚栋和苏先气呼呼进来:“老柳你这刑部尚书是怎么当的?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行刺我们!”袖子里抖落出来也是帕子、荷包、戒指、簪子和相思诗句。
柳尚书第一个结论:“这是一伙出自大家的女淫贼结伴调戏我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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