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风上来说梁山老王体谅萧观要把萧战打发走。而从感情上来说老王妃不肯接受也有她的辛酸。
萧战和加福没法子劝也劝不好只能乖乖的陪在这里。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把年夜饭跟着搅和。老王没吃几杯酒就酒意上涌把豪迈的家声说了又说。梁山老王妃更加生气把她数十年过的日子也数了又数。
眼看天黑下来满京里在这个时辰鞭炮声更震。梁山王妃又一回进来陪笑:“父亲母亲战哥福姐要去陪寿姐了?”
梁山老王夫妻恍然见到窗纸如墨烛光如灯原来已到夜宴时辰。袁训早就知会过亲戚今年都陪加寿守岁。梁山老王对一对孙子抬手:“你们去吧也陪了一下午去玩儿吧。”
陪上一下午的话让老王妃想到夫妻争执足有一下午不由得狠狠白上老王一眼。
老王已没有争执的劲头而平静下来老妻的话在心头萦绕几十年独守房中等丈夫好一幅凄楚景象梁山老王陪个笑脸儿:“呵呵你这眼色难道这一个晚上也舍不得他们不在?”
老王妃又白第二眼本想再来上几句狠话出足心头之气但萧战高举双臂欢呼:“好喽好喽祖父祖母又好了。”
“是啊是啊战哥我们快来敬酒。祖父下个声气儿祖母肯听咱们回家去也就能放心。”加福手快的捡两只温水里渥着的杯子倒上酒萧战接过一杯和加福送到祖父母面前。
梁山老王妃有了笑容对着一对孙子生不起来气只把嘴里的话尤硬梆道:“我是给你们颜面。”
“那是那是等我们不在了没有人劝着您千万别对祖父客气。”萧战嘻嘻。
梁山老王让逗乐:“你这个坏蛋说的什么话?”和梁山老王妃同吃了酒萧战和加福上马回来。
……
前福王府今忠毅侯府的正殿在这个新年的夜晚筵开玳瑁、褥设芙蓉。风雪更疾更迅太上皇和太后肯定来不了。今年他们身体不好也不办宫宴皇帝依然勤政只办初一的宫宴太子殿下乐得往这里来。
为太子正殿摆宴席头一席由太子和加寿占据不让元皓坐这桌他不会答应好孩子跟着也就在这里小十是得意的叔叔也在这里。
第二席由香姐儿带着沈家方家的姐妹占据四五桌。称心如意陪着自家姐妹、韩家常家的姑娘们执瑜执璞就陪着钟阮董等表兄弟。龙显邦带着媳妇老实席外斟酒有事儿就往前面回话。
成年的客人往正厅上去男的由老国公招待女的由老国公夫人招待。袁国夫人乐得和宝珠、老太太在一起既打发称心如意添热闹婆媳掌家带着多喜等人取乐。
瑞庆长公主这个好姑姑不接儿女们由他们也为加寿添上一段热闹。
袁训除去进来和家人说话一整天占据书房。按说大年夜不是有原因比如为陪加寿来的都应该在自家里才是。但侯爷的书房有些人坐着不肯走。
……
四皇叔看看沙漏表情就酸不叽叽:“我怎么在你这儿?”袁训好笑:“我也这样想。”故意道:“您府上王妃候急了吧?”
“我不去她放心着呢。不用担心我看这个妾那个妾。”四皇叔皮头皮脸地回:“跟你这清白人儿不能相比难怪你不纳妾倒还真少麻烦。”
袁训逗他:“那你学我也罢看我这般好的人。”
连渊尚栋等送家里的姑娘们小子过来就便儿留在这里和袁训说话听到这句呵呵笑了起来。
四皇叔也逗袁训:“学不得学你我房里是清静了外面名声上不清静。”这位天潢贵胄说话从不忌讳嘻嘻道:“人家还以为我哪里软下来。”
房中大笑声起关安在外面回话的动静让遮盖下来。雪地晶莹中过来的齐王也不是别人关安请他直接进去。
猩红色带足过年气氛的帘子一揭开见东边椅子上坐着五、六个前太子党也是送儿女们来的。西边椅子上人坐着的、扶着椅背说笑又是一伙儿。书架前面墙上的书画下面也各有人在…。齐王笑道:“还是这里热闹我家也往正殿上添个人让我正厅上去高坐我看过全是陌生面孔那有什么趣味儿。”
“这里这里”窗下榻上挤着的一堆人里伸出一只手臂阮英明高叫:“这边作诗趣味儿浓。”
齐王乐不可支:“你又跑这里起诗社?亏你想得起来。”
“今天独这房里人才济济正厅上全是新来的老老面皮讨诗倒是小事万一不会做不成了挤兑人。正殿上全是玩的我老了唉虽想将谓偷闲学少年也不敢老树比新花。唉这老字怎生忧愁了得?”
旁边一个低头的人推他:“又胡说太子在正殿呢什么学少年。”
齐王听着耳熟一看却是吏部尚书阮梁明这兄弟们全在这里。齐王有点儿吃惊:“帮我解惑都说您这尚书是不近人情平时不吃花酒不凑热闹今天这是破例?”
阮梁明今天的模样儿不光鲜挤坐在榻最里面耳朵上夹着一枝笔幸好不往下滴墨汁手里握着一枝笔眉头似这房里的热闹薰得微拧歪咧着嘴儿透着狼狈。
齐王看清楚以后大笑:“头回见到这样子哈哈!”
“全怪小二他拖了我来又让人作诗不是一首两首喏以那桌上水仙为题一出来就要十首我是皱着眉头想我是苦着脸儿想就成这模样。”
阮梁明抱怨的小二笑嘻嘻不客气的继续催逼诗债:“兄长就拿这皱着眉头想苦着脸儿想就有两句出来。明儿拿给人看题目就叫诵水仙不得而苦也。”
阮梁明拔下耳朵上的笔就点他额头小二让开齐王笑得弯下腰:“多一枝笔出来原来是这个效用这招儿好……”还没有说完手上让塞进一枝笔小二又塞张纸给他:“这边没空儿殿下您去抢袁兄的案几那地方大。”
齐王真的拿着纸笔就走但是道:“诗等会儿作我没说完话。正厅上来的人莫不是……”
一语未了关安走进来回话。一般这样回的不是熟人熟的人在外面喊一嗓子就能知道。袁训把头抬起来齐王也住了语声。
关安肃然:“回侯爷前康平郡侯送名贴上门着家人送礼物前来。”袁训接过名贴漫声吩咐:“送去正厅上请舅父相见。”随手打开看了看随手一抛准确无误的落到案几边上竹匣子里。竹匣子没有上盖可以看到里面帖子好些。
齐王心中有了底走到竹匣子旁定晴看了看:“果然也寻到你门上今年京里人满为患。”
四皇叔一哂:“消息几个月前满天飞舞近的外省早收到消息都觉得是个机会赶进京来可不是正这个月里?都说京城繁华要我说当京里的人今年那叫一个苦。”
“苦也苦不到你。”袁训笑道。
“谁说的?昨儿我偶然兴起要吃一口街上的市卖酒给家人一百个钱我说尝一口儿就行。结果回来一报帐同样的酒涨到五百钱。全是这些人闹的什么郡公什么郡侯的开国的时候有功又怎么了?没两朝全抹去原因不是摆在那里。如今有点儿风声就鸡飞狗跳的来了闹得我们跟着受屈。”
把手上绿玉大扳指扶扶正四皇叔抱怨:“一百钱的酒卖五百文还讲理不讲?”
袁训对他碧绿水汪的扳指看看忍俊不禁齐王对他晶莹光彩的扳指瞧瞧忍俊不禁。
察觉到他们的眼光四皇叔轮流瞪上一眼把戴扳指的手压在拿着的账册之下没好气道:“快别谈这些人横竖出了十五皇上上朝以后他们才折腾这会儿呢他们最多吃你们家几口酒但人家不空手来的侯爷也好殿下也好亏不了本儿。把心思都收回来看在我不过大年夜还在办差陪我赶紧把大婚的事情再滤一遍。”
齐王这才看到四皇叔今儿不是来胡闹的他主管宗人府太子即将大婚他来和袁训商讨事项。齐王说声不打搅拿着纸笔去小二那边掺和。
坐不到一刻钟又来一位前郡公。齐王正忙着作诗没再多想。
……
正殿里加寿收到父亲送来的纸张送给太子也看一回。哪怕正殿里喧闹再重但大门上扑面而来的风雪也由这纸条中感受得到。没有不透风的墙恢复开国局面的话因为利益的原因将比某位高官让拿传得更快。这些人铺天盖地的来了加上附带关系而出来的人远比抹去的郡侯和郡公为多。
太子和加寿相互安抚的一笑但看出对方安抚的笑时又都有了安抚的语言。
“太子哥哥你看只怕又有人要闹了?”加寿翘一翘鼻子。
“这是个看穿人心的好机会。”太子耸一耸肩头。
就此先抛下去看殿中元皓和韩正经、阮瑛、阮琬扮鱼虾。韩正经把双手在脑袋上团出一个圆:“看我是大鱼看我是大鱼”再一仰脖子把个小嘴儿对着殿顶。
元皓端着一碗水上前含上一口往天上一喷。
“哧……”地一声殿中的人哄堂大笑阮瑛阮琬扮张牙舞爪的大龙虾一下子没收回来让喷一脑袋。
阮琬恼火:“你又捣乱了?”
阮瑛取出帕子为弟弟擦拭也跟着火冒三丈:“就是就是咱们又不是真的在水里。”
这一回韩正经也向着胖孩子两个人一起叉腰身:“就是这样没有错儿!不信问加寿姐姐!大鱼是要喷水的。”
元皓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端着小碗又去指加寿的时候忘记小碗在手上水在碗里往外一泼又弄了阮瑛一身。元皓乐了:“谁让你站在我前面?”
阮瑛看看新穿的绯红色袄子上面的绣花精致来以前还显摆过这下子全泡了水。再看看笑逐颜开明显在看笑话的胖队长憋住了气瞪着他。
元皓把小碗一放赶紧地和他瞪起来。萧战进来见到就乐了:“表弟哈哈你占上风没有?”不说要是悄悄坐下还好一些刚说过“腾”元皓跳到他的面前把眼睛对着他瞪起来。
萧战是个没有事情也要添乱的人原因不用问也不及取下沾雪的外衣就和表弟瞪起来。
加福笑着帮他去外衣萧战当众得意极了眼睛鼓的更出来。眼看一个高一个低元皓气势上不敌加寿笑眯眯帮忙:“你的钱袋子呢?”小黑子一溜烟儿走着:“我去取。”
没一会儿取来看见的人笑得有两个坐到地上。萧战也不和表弟再瞪眼睛而是用巴掌丈量着量到最后喝一声:“张开。”
“加寿姐姐战表哥给钱了。”元皓欢欢喜喜回到加寿身边。听到身后笑声更浓加寿抱住他指给他看:“瞧瞧今儿你要赢他不容易。”
殿中的萧战作势往袋子里钻:“这么大的地步儿刚好装得下一个我表弟心爱我所以要拿我当礼物要了去。表弟你看好了等我钻进去你的袋子就满了。”
把元皓气坏了冲回去握住他手臂往外面扯叫嚷道:“出来出来你不能当礼物另给我压岁的钱!”
萧战笑着这才让拿出一个大袋子打开来里面不是好玩的就是金灿灿银闪闪的钱元皓还在气呼呼直到把钱往他袋子里扒拉一半儿出去才重新晃着脑袋得意余下的一半儿让小黑子直接扛走他回到加寿身边再次心花怒放。
萧战看看殿中的席面位置扯上加福老实不客气的跟着表弟后面到加寿这一桌坐下。
加寿撵他:“我只给三妹留下位子你不许坐这里?”
“我们就要走了你好意思不给我们坐。”
沈沐麟在一旁听到他还不知道岳父已答应加福同去以为战哥又是说说取笑道:“你几时走?送行礼儿你也收了只不见你走。”
香姐儿也还没听说父亲的话但却不肯说这样的话。给沈沐麟挟菜让他不要再说心里莫明的浮出一丝离愁。
这是怎么了?二妹花了点儿功夫把这离愁撵走。在她的心里是不愿意萧战带着加福离开也就不忍心催。战哥看似讨嫌其实却是姐妹们从小到大的玩伴。真的去了边城也就等于姐妹们的幼年时光正式结束。
香姐儿只弄了壶酒来让萧战喝:“来晚的要罚酒战哥你吃三大杯可使得?”
换成平时萧战早就跳起来指手画脚理论但今天他老实接过酒杯豪气万丈的道:“三杯就三杯!”
香姐儿疑惑的不行战哥居然不争执了?狐疑地对加福看看再对大姐看看加福轻轻地对着姐姐们笑得不言而喻。加寿和香姐儿几乎同时的明白了面上恍然大悟一闪而过而萧战看在眼中得了意儿习惯性的又来欺负讨嫌大姐:“服我没有?你是不是也要敬我三大杯?”
“罚你三酒缸。”加寿回他。
元皓当不得这一声儿往外面就道:“取酒来。”
好孩子嘟起嘴儿拦下他:“就你无事忙加寿姐姐开玩笑呢三酒缸怎么吃得下去?”
加寿也让元皓不要乱取酒来给萧战又罚三杯因他生日那天喝醉再多也不给他。命萧战老实坐着看热闹。
每过一个时辰孔青带着人到殿外放烟火给他们解酒。外面噼驳声响起天空上灿烂出现加寿、香姐儿、加福和萧战都有了恍然。
总觉得那象征小时候光华陆离的玩闹随着烟花的湮灭而结束新的一年新的历程开始了。
……
子时以后鞭炮声雷暴般响起京都似在这雷暴的中心震动着又有无数绚丽的烟花升上天空让驿站里算居于异地的人仰望不已。尹君悦在窗前轻叹一声:“大富贵者大富贵不如意者不如意。”
他看得出来最好看的烟花大多在一个区域而那里是围绕皇宫的方圆离宫中最近的地方住的是称为“达官贵人”一流。
从他们放的鞭炮就可以看出气势非同一般让独在异乡的尹君悦来前怀着的满腹抱负化为乌有把他眼前的境遇和家中数代的不如意想起来。和这“达官贵人”一流做个比较是不是能达成心愿?尹君悦心里发虚可别门儿也难登才好。
今夜当值的老兵们捧着热气腾腾的盘子碗过来:“三十晚上咱们都不能回家爷们来碗热饽饽吧。”
尹君悦谢过他们吃不到两口隔壁已经会过面的一位叫谢长林的人走过来把他的那碗往桌上一放:“我和你同吃你也一个人我也一个人咱们做个伴儿吧。”
“成啊。”尹君悦笑道:“只可惜我没有酒我也还不会喝酒。”心底另有一句话“家里穷”他不方便对外人诉苦没有说出来。
谢长林倒是大大方方说出来:“我也不会喝酒其实呢我也说不上不会喝在学里有一回拔了名次先生赏我一杯酒驱寒我倒是吃得的。”
抖抖自己身上的老黑布棉袄:“家里没有闲钱打酒吃你看这大过年的我也不是新衣裳所以不会喝酒还是没得喝我也闹不明白。”
尹君悦忍不住一笑起了同路知己的心他往自己身上瞧过也指给谢长林看:“我这件虽是半旧绸缎我也实告诉你这是临进京的时候一位亲戚素来疼爱我把他的衣裳送给我。”
谢长林嘻嘻:“所以另外那几个跟咱们一样身份的人牛气哄哄约吃酒叫整桌的一两三钱银子席面不叫我我并不生气。”扮个鬼脸儿:“衣裳先不配一两三钱的席面不是?”
“哪里是你我年纪小他们和我们说不来话吧。”尹君悦知道自己必然是稚气的面容而谢长林也是一样年青。
谢长林就便问道:“那请教下年纪?我们只互道过名姓。就是为什么来的我也没告诉你自己没说出来也就不敢问你。”
这个人年纪不大谈吐却痛快。大年夜里孤单一个人总不好过进京里多个人商议也好。尹君悦利落的答应:“成我今年十二岁你呢?要说进京的原因我家祖先是开国隆平郡公听到消息我往京里谋出路。”
谢长林喜欢的眼睛眯起来:“你信我看来我没有白过来结交你。”清清嗓子:“我也十二岁我和你一样我家祖父是开国富阳郡侯我也是听到消息我娘让我往京里谋出路。”
说完就小声地道:“你有门路吗?”
尹君悦苦笑:“没有。”谢长林报家门的话让他有小小的刺伤他故作不在意的一笑:“我……家里再没有别人是亲戚养大我拿我和他家子弟一样对待几亩薄田供我和他家孩子念了书我随本处一位乡亲学了拳脚但成家难为情再麻烦人家要应试又没到年头儿再进学先生钱等无处着落正要出门学营生这消息出来亲戚把给我准备成家的银子拿出来让我进京”
讪讪道:“要是谋不成事我可没脸回去了。”
谢长林有了同情:“那你还不如我我家里还有老娘针指上月月有进项谋不成事回家去继续进学。而我到京里呢还认识两个人。”
隔壁爆发出一阵大笑出来随后划拳声不绝于耳。酒气也传过来让谢长林皱眉不悦压低嗓音鄙夷他们:“你知道他们什么来路吗?”
尹君悦微笑:“我只知道有来路的人今天晚上都在别人家里送份儿礼吃年酒。”
“啪”谢长林把大腿一拍兴奋地道:“痛快!和你说话真痛快!”察觉嗓音太高压了下去:“这几个我打听明白知道他们出份儿果子盒子礼可以也在这里吃酒的原因吗?”
尹君悦摇摇头。
“你我还上有祖先是开国功臣好歹曾封过爵位。他们可不是。一个是别人的家将主人的爵位没了家里没落来不了他们打着主人旗号来的。怕忠毅侯不认!不敢去。只在这里喝酒罢了。”
尹君悦是个聪明人敏锐的反问:“怎么你认得忠毅侯?”
谢长林有点儿自得而且还是不介意对他实说:“我不认得但我娘寻到一个人还有一个旧交是个王府的门路。”
但是眉头又紧拧几下:“不过我那是乡里消息不通我顾着进京路上也没有打听直到住下问上一问这王爷最近背运中。”
“你说的是安王殿下?”尹君悦会意。他也是进京后知道的但这消息在京里很好打听。
谢长林叹气:“初听到我多失望觉得一位王爷也能混成失势?但想想自家也就释然。我家祖先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好好的爵位没过两朝就抹没了。要是还有好歹也有份儿钱粮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公子吧?”
对着碗中最后两个饽饽冷眼旁观模样:“哪似现在在这里吃别人舍的年夜饭?”
尹君悦让他逗笑:“得了你吧驿站全是皇上舍的全天下在吃皇上舍的饭贵人们也不例外这不用抱怨。再说”他好笑:“你的门路还有一条呢?”
话出口后自己一怔忙赔笑:“我没有打听的意思你千万别多心。”
谢长林大大咧咧:“你别放心上我虽年青也不是不看人就来。”神神秘秘地道:“我可是相看好几天独你可以和我一伙儿如今我把另一条门路告诉你要是有用我带上你。但你呢看上去是个精干的人虽眼下没门路以后有好事儿能带上我也带上我成吗?”
“这很合理。”尹君悦伸出手和谢长林击了三记。
谢长林话匣子打开:“你当我两条门路是谁?第一个也不是认得安王殿下是我先祖封郡侯的时候和当时同封的文家认得。后来一古脑儿的没了皇粮大家惺惺相惜有个誓言发达了必照应。我往这里来的消息就是文家对我说的。所以我母亲也放心我来但来到以后一问这位王爷失了势却让我措手不及。所幸我母亲又有一位人可以给我寻我想想那一边儿大富大贵就先没有去安王府上。你说我这样对不对?”
尹君悦认真为他想想:“看明白再去最合适不过不过明儿大年初一你既进京总得去拜个年。”
“等我把另一边儿说出来你兴许不让我去拜年。”谢长林对房门看看冬天门窗俱闭他也不放心凑到尹君悦面前还把个嗓音含糊着低而又低:“忠毅侯。”
尹君悦头一次没有听清再听明白了没有想到是真的不由得目瞪口呆:“那你不去他家过年还在这里坐着?”
进京的日子虽然不久也知道今年将嫁长女的忠毅侯府是鲜花着锦的人家。
谢长林笑道:“看把你吓到了吧?我还没有说完呢。是居住在忠毅侯府的先生他姓范。”又很没底气:“不知道他来了没有?我娘也是听说老国公进京想范先生要是还在的话以他在辅国公府几十年的卖力不会不带上。要是他不在的话我只能厚着脸皮拿他说事儿去和老国公套近乎。”
“在!”
这话传到谢长林耳朵里他没有想到尹君悦也有拿得出手的消息还反问一句:“什么?”
随后明白了谢长林一声怪叫:“哈哈我要对你刮目相看我看出你落了单心想你就不会嫌弃我我才敢来找你看我慧眼识英才你果然不是只依靠别人的人。哈哈。”
尹君悦哭笑不得:“你有两条门路的人还怕我嫌弃你?”他双手一摊:“我可是两袖清风适才对你说过一件好衣裳还是别人送的。除了我腰间这把不值钱的剑只有一个空身子。”
谢长林把碗推开叹气:“你也想想吧两条门路?文家人家是王妃娘家了当年的誓言不认我也拿他没有办法。安王又没得意的时候不肯见我也正常。”
“那你还有范先生不是?”尹君悦含笑:“你的话儿不隐瞒我我也有话对你说。”
“哦哦”谢长林伸长脖子看上去滑稽的像只鹅。
尹君悦和这只鹅咬耳朵:“我这几天可没闲着我也想走老国公的门路我死去的先祖跟老国公的先祖认得我就打听他带来哪些人有没有能说上话的就有这位范先生在。”
咧一咧嘴儿:“花了我十两银子。”是他盘缠的一半尹君悦没有说出来。
谢长林对他保证:“你放心!只要我见到他不会忘记你。”
“你如此仗义听完我的消息吧。”尹君悦笑。
谢长林又把耳朵支起。
“咱们先不能去寻门路”
“那干坐着他们也不来寻咱们?”
“来这些人难道没有一点儿动静不成?我想到了往宫门上打听这一回倒不用花钱原来朝廷已设下六部接待司。”尹君悦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长林纳闷:“什么叫六部接待司?”
“兄弟这事儿是真的!”尹君悦当着人头一回乐开了怀:“恢复开国局面的话虽然还没有明旨但来的人太多宫里已商讨过怕人多生事由六部各分出人手接待。”
谢长林更糊涂:“为什么是六部接待?”
“哈这个你自己想反正我自家的事我自己知道。我家的先祖当年抹去爵位的罪名与刑部有关我得往刑部去报姓名。”
“啊呀”一声谢长林想了起来:“不错我家的事情与兵部有关这么说我要往兵部报名?”
“是啊我这消息千真万确明儿初一咱们就去寻当值的大人说话。别等他们年假结束只怕咱们要排到最后。”
谢长林皱眉:“我不是怀疑你的能耐只是想请问你的消息从哪里来的?千真万确?”
往床上一扫就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包袱也不沉重。谢长林小心翼翼地道:“呃看上去你没有多少钱了不是?”
“别提了话说到这份上不怕你笑话全说了吧。我家亲戚听到这消息把我叫去对我说悦哥儿你的机遇来了要么你翻身要么你还是过这样日子。如今家里存着自家孩子和给你成亲的二十两银子你全拿了去拼一回吧。”尹君悦沮丧:“买剑五两进京置办东西等上路花了三两忠毅侯府打听十两外面乱打听一两”
谢长林张大嘴:“啊?这么说你没有钱了你的千真万确从哪里出来?”
尹君悦在这里笑得畅快手往胸膛上一拍:“胸中有诗”再一拍腰中剑:“这里有剑”挤一挤眼睛:“好男儿怕没有挣钱门路吗?”
“对我说说我请教你。”谢长林下个礼儿。
尹君悦倒不藏私:“进京路上三两哪里足够?我仗着有三两下拳脚又为安全计跟一队镖局商议我不认得路随你们后面走进京请顿酒饭只别当我后跟着是贼点眼的就行。他们答应了路上遇强盗我帮了小忙后面食宿全归他们又带我一路上京。”
谢长林瞪大眼睛:“佩服这才是男儿本色好男儿从无困境。”
“也就提醒我遇事儿不用愁别人也有用到我的地方。偏巧刚住下来对面住那人到处张扬国子监的诗社他有份我问他有彩头没有他说有我自己跟去的。”尹君悦嘻嘻有点儿自得。
“哦哦后来呢。”
“结果彩头没有酒菜却足。我胸中有诗阮祭酒英明大人同我说了几句我拜了他请他若有相中的地方指点我一二。他说的还不是千真万确?”
谢长林大笑一声再次作揖:“认得兄台是我的大幸兄弟我也胸中有诗腰间有剑却想不到这样的法子。既然这样明儿初一咱们办正事儿去。”
……
太上皇兴许是头天话说得干净当夜睡得很好。一早起来让把年节供奉给他和太后的东西取来一箱箱一匣匣打开在殿里等孩子们来拜年。
昨夜陪加寿守岁孩子们一起到来。这里面只有好孩子是头一回经这个场面但再次沾在袁家长大的光彩好孩子不怯场也不左瞟右看。
太上皇让等到瑞庆长公主到来由长公主先挑。
“红宝石、绿宝石…。珊瑚、金刚钻……”长公主看一样宫女在旁边看册子报出来。
这些是每一年到年终各省敬奉由孩子们先挑是在加寿进宫后成例。原先只有瑞庆长公主全是她一个人的。
长公主挑过是元皓扯上加寿。小六等一一挑过才是好孩子。好孩子知趣只挑一样珠宝。太上皇和太后说她拿的少了再赏也不过赏一对玉的盆景。
尊卑亲厚其实在袁家就是一个小小层面。好孩子也就不会难过而且还有元皓过来告诉她:“等回去我的东西给你挑。”好孩子谢过他大家在这里承欢说话。
有人说定过亲怎么不当自己孙媳妇看待?就太上皇和太后来看还早的很。已经定下亲就是给好孩子和常家的荣耀而一里一里才能得到太上皇和太后的欢心还需要瑞庆长公主和宝珠的心血。
有人说好孩子会怀不满?那她就不适合在权势之地当王妃。尊卑亲厚无处不在先学会再说别的。太上皇不着急太后也不着急。
期间不断有请安的命妇宫宴前半个时辰的钟点儿上皇帝让人送来一个匣子。
“这是今天记名的人家皇上说请太上皇帮着斟酌。”太监放下来。
太后关切地问:“什么大事儿皇帝要来累到你。”
太上皇打开来见里面是登记清晰的一些人家世。拿起一个给太后看:“是我问他要的我想最后帮他一把恢复开国局面是件大事情我还能帮他看看就帮着看看。”
上面也有年纪也有当年的家世。太上皇电光火石般脑海里通透把手中看过的放到一旁抓起几个又看了看有了兴奋:“我说……”
太后正来听殿外有人奶声奶气:“多喜欢回来了。”
“加喜欢也回来了。”
“增喜欢回来了。”
“添喜欢回来了。”
太上皇和太后面上掠过一丝微笑刚才想什么先抛下都在想好孩子要是不好好孝敬瑞庆韩家要是不好好当差只想着现在没有把好孩子看得和元皓一样这才叫没道理。
韩家还敢想着他出游反而有功这才叫没道理。
有人说岂有此理不公平。这公平已经足够。
慈爱的笑为多喜和加喜而出顺带的也给了增喜和添喜。多喜扑到太上皇怀里:“拜年讨东西。”加喜扑到太后怀里:“拜年讨东西。”增喜和添喜娴熟的行了礼儿拜大年。
太上皇太后手指偏殿:“喏喏去那里都在那里给你们留着呢。”自然的也有增喜和添喜一份儿。
面前没有别人的时候太后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太上皇笑得乐不可支:“我的太后你看你看这里面好些年青子弟。”
太后一听就懂气的脸儿一扭:“多喜怎么能在这里挑女婿?”拿添喜说一句:“就是添喜在你我面前长大不能忘记她是韩家人可给这些人我看也委屈。”
太上皇卷起袖子:“你细细听我说。”往匣子里翻出头一个:“这石家来的人一个三十五岁这一个只得十一这点儿年纪敢报名姓总得有点儿能耐拿出来。我记得另外有一家姓尹我没事的时候查过他们的卷宗说起来那个时候还没有你奏章看的我发闷不知怎么的想到他们就想看看爵位是怎么抹去的有几家完全是冤在里面。”
太后留了心:“那你纠正没有?”
“当然纠正了两家但纠正后面的人家呢不能白纠正吧?一点儿不平事就打倒了我可不愿意扶。而这尹家因为冤枉我特意查过但当时家中男子已不念书书都不念我还扶什么?”
太后打断他:“那你现在说尹家可不许给多喜。”
太上皇又捡一张纸给她:“他也来了尹君悦他是这个名字。年纪十二岁无父无母。这要不是受人撺掇来的就是有志气来的。有志气的孩子你不就扶起来一个?忠毅侯要不是有志气你再扶他也不行。封侯最后也不过是个文章侯。还是个没和安家定亲的文章侯。”
太后和他多年夫妻不用解释到透转了过来吃惊地把太上皇看看太上皇会意的笑容满面问:“怎么样我的主意可行吗?”
太后思索好一会儿展颜道:“你打的主意是多喜的女婿不好挑这里面也怪咱们多喜的女婿只能比她身份低你我又眼光太高所以直到今天没定下。所以你想白手起家一个但皇帝答应吗?”
“开国十大国公十大郡王?现在还存留的只有几个?你我不打这主意皇帝也会挑出新的国公和郡王你看他会不答应吗?”太上皇胸有成竹。
太后有点儿嫌弃:“国公和郡王?”她嘟囔道:“竟然还不如好孩子嫁的好?”
太上皇踌躇:“你的意思是异姓王?”太后冷笑:“怎么不敢答应了?平时说疼多喜全是假的吧我敢把我的侄孙女儿许给太子许给亲王你却不敢为亲外孙女儿筹划?”
索性的身子也扭到一旁装个不想理人。
太上皇把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你别生气也罢我可以答应你让这难题到皇帝那里但我要是答应也得保证皇帝能答应。不然岂不是我负了你?”
太后转嗔为喜:“这话我爱听。”把个匣子也细细地看起来:“咱们多看看咦你瞧这里有好些年青的孩子们十二岁的有三个这里面不可能一个没志气的没有?”
“还会再来人呢。”太上皇说着也扒拉着纸张看。全都看完太后有了主意:“这些人我得相看你也得相看。这日子还长着呢我们多喜今年四岁到十四岁定亲也不迟。这有十年这些孩子们倒二十出去万一相看不好……”
“相看的好!你我眼力还能差了?皇帝反正要给他们机会你我也多相几个多给几个人机会。等多喜长大二十出去的难道没有福气小成过亲的……”
太后笑了:“是了那最后有缘分的以前没有同人攀扯过的最后才是多喜的女婿。”
“还有一个”太上皇瞄瞄偏殿。
太后肃然起敬:“论起来城府深当数是你。添喜也给她定上一个什么官儿都行。你我养出来的给人也是嘉奖。”
闻言太上皇只是寻思:“这韩家烧的什么香?居然这般好命。”太后嫣然:“你也跟有人一样糊涂这是韩家烧的香好吗?就算文章侯反过福王又怎么样?他在朝中为官并没有表面上的歧视。这是你好你只管这样说话有人要跳起来跟你理论韩家一堆的功劳。”
“在我面前他哪有功劳。”太上皇淡淡。催着太后:“怎么相看咱们看完了孩子们不错再给皇帝来道懿旨怎么样?”
“让宝珠去办。”
……
宝珠叫上媳妇们到房里。
“开国局面的消息只怕要有明旨下来太后也让惊动说为太上皇散闷看个新鲜让咱们家办。你们说说看男的怎么请?女的怎么请?”
称心欠欠身子:“我和如意正要回母亲太子就要大婚旧风气又要起来。出京以前母亲办的做媒那事儿顶顶好有明白的已求到我和如意的家人面前不明白的还打着往太子府中去的主意。不如咱们办一回请女眷们游春恰好在大姐大婚前面堵一回路也提点一回人。男人由公公和瑜哥璞哥下贴子请请来会文论武。请阮二叔也请张大学士也请舅祖父出面。”
苏似玉认真听着。
出了十五梅花大放雪犹寒冷忠毅侯府的帖子雪片似飞了出去。
……
安王闻讯在家里气的快要看太医。安王妃进来对他冷笑:“你恼有什么用?这热闹您赶不上您闭门思过半年。”
“滚!你能去你赶紧去吧。”安王跺脚大骂。
安王妃并不生气只是遗憾的眼光:“您竟然没有话要说?真是可惜我本来呢还以为你有话要往外面传想帮你带上一带。”
意味深长的一瞥安王妃往外面走。眼看着袅娜身影安王差一点儿就要叫住她。但最后还是忍住。但安王妃看不见时安王心头蒙上一层忧郁。
他还真有话要和外面通消息他和东安世子通信以后请东安世子在军中准备的有动作直指京中。如果世子准备的快那正月里发作也有可能。而后面的事情他没有想到“猜忌”扣到他的脑袋上他不能出府门无法接应后面如何不敢想像。
但他太讨厌自己王妃不敢想像又不在眼前随时会出现安王可不能相信她。
他在房中踱步叹气想的还是怎么早出府门的好。
……
早上去客厅以前老国公先往范先生房中。范先生叹气捶捶双腿:“怎么办夏天我风湿天寒冷我更不行。国公我愧对你送进京中真怕我不能辅佐世子。”
“那你就养老。”老国公笑一笑开解他:“凭你在我家几十年父亲和我全倚仗你不少养老你有资格。”
范先生似笑非笑:“文人手中笔如刀没有腿还有手没有手还有嘴您这是看不起我吧?”
“那你还担心什么?”老国公坐到他身边对榻上小桌子上努嘴儿:“而且你还有人你告诉我这些让抹去爵位的人你是怎么认得的?”
范先生也看过去:“这一个谢家是我母亲娘家的邻居。有一年我还乡去在他家吃过一顿酒如今家里没有男人他母亲当年还是个小丫头居然记得我在辅国公府听说您进京以为我跟着您一起来让儿子寻来就是这样。”
“另外一个呢?”
“尹君悦是跟他一起投的名贴他只字不提但其实呢这个小子不但我认得你老国公也应该认得。”
老国公认真看几眼:“我看着眼熟。”
“他十二岁十年来您睡在床上他长的年纪怎么会认得?”范先生取笑着:“是他的祖父跟您见过面。还是我带到您面前如今也没了。唉这人走的可真快。”
“那他怎么不提呢?”老国公笑道:“昨天一天我见十几个人个个扯着亲戚邻居来见我我一个也没想起来。倒是这个你一提我觉得熟悉他却敢忘记?”
“他小他不知道也是有的。”范先生打趣:“也是居然敢忘记你老国公虽养老了外甥却是如日中天。就是没亲戚也要扯上根头发丝儿怎么敢不提。”
“有志气我喜欢。要是装相弄计呢我就烦了。”老国公把几个名字记在心里邀请范先生道:“走吧咱们一起见。侯爷躲闲我来了他就轻松了。他跑去园子里跟人逛去了我带上你去。别怕你虽腿不行坐着当泥菩萨就行。”
范先生随他出去两人全是行动不敏锐软轿抬起前往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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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常驻文中这样清静
多喜郡主和添喜女婿出来。鉴于权贵之家现出来无人可选再出来以前没见彼此陌生
效仿袁训精明强干接近白手起家。开国局面重置会有异姓王侯出来。仔这一直的亲妈从不亏待自己孩子
以后疑问作者解释相信你想要写得圆满作者不一直这样做?
作者的设定作者的文偶然出来一个情节没理由怀疑走偏而且永世不回
作者对你解释对你保证都没效果了?反而成了作者不通顺。讲理不讲?
纠集几个跟风的能反作者的水吗?白忙一场。
再不要拿一些初出来情节不丰满的人物就影响你到九头牛拉不回。
再不要闹到这个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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