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刮出窗户上的灰暗把方氏恼怒而苍白面容衬出多一层的凄凉。她颦起而致低垂的眉尾无力抬起的眼睫都表现出主人的忧伤。不管怎么看有大势已去之态。
她丈夫钟华的世子之位是由朝廷册封。就跟一般家里更换继承人只是请来亲戚们说说不一样除去亲戚们要到场还要有朝廷官员出现才行。
不管这位朝廷官员的出现是反对更换世子还是赞成更换世子都有会有这样一类人的身影。
常都御史的出现也就加剧方氏的不安。
她已经足够不省心旁边的陪嫁丫头更不省心为主人气愤絮絮叨叨添上好些话句句听着都扎心。
“要换下世子爷亲戚间要有商议。这来得可真巧!谁不知道老姑奶奶是老侯爷最关心的手足她没有孙子却有三个孙女儿。文章侯可不就是大孙婿又是咱们府上老夫人的至亲从身份上说是个举足轻重的亲戚。还有阮家还有董家跟老侯爷只是表亲但一位也是老侯爷一位是大学士都不是弱的主儿。他们往一处扎堆世子爷倒不知道我寻思就没有好事情。正心惊肉跳呢又来一位都御史?我倒不懂了若不是咱们家出了大事情这专职纠刻百司的都御史吃多了闲的慌也往咱们家里扎堆……”
“别说了!”方氏本就为南二奶奶龙书慧有靠山而痛苦又想到她发现近来亲戚们扎堆后提醒丈夫钟华不但不警惕反让她少管闲事。对于丫头这充满煽动又自己句句相信的话她没有力气再承受。颤抖着嗓音阻止她。
丫头长长叹上一声见到方氏珠泪滚滚满面的痛不可当手攥紧帕子抚在心口上才把她吓住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
“奶奶要热水吗?”
“要看医生吗?”
“不然让厨房送碗热汤水来?”
方氏都摇头。
丫头最后道:“不然我还去老侯爷院子外面守着吗?兴许送客出来的时候我能听到几句。”
方氏有气无力但点了头。
丫头出来重新往老侯住处外面去心中也阵阵悲凉。当初跟着方氏嫁过来说是侯世子丫头想的也是憧憬无数富贵耀眼。但冷眼看这几年南二奶奶仗着出自袁家竟然是二奶奶能去的地方自家世子奶奶还去不了。
也就难怪在婆婆侯夫人眼里自家世子奶奶的下去。
想到这里丫头又寻出几件证据。自己可没有乱说侯夫人每一回进宫都赐宴什么的在家里不明说托言去梁侧妃娘家。去的次数多在家里总有说漏嘴的时候原来好几回在外面用饭却是在宫里。
进宫这等大事怎么能不带上世子奶奶呢?她可是“世子”房里正妻不是吗?
可见当婆婆的眼睛里真的没有她。
……
如方氏所想出大事情了!
这是房中坐着的每一个人心思。
门帘拉得紧紧的房中的气息似点燃存放有年头的沉香流动中带着沉滞又泛起日久天长的凝重。
寒暄的话告一段落片刻的寂静中老态龙钟的南安老侯面上两道寿眉抖动着他在沉思。董大学士面上的皱纹一动不动他在寻思。靖远老侯半闭眼睛似在养神其实他在沉吟。
他们坐在不同位置上董大学士和此间主人南安老侯对坐阮梁老侯坐在仅次于他们的下首。但不妨碍三个人的神色都对着一个方向大学士和南安老侯中间的小几上面放着几页纸笺。
再往下首是常都御史和韩世拓相对于前面三个人还算稳定的表情来看他们两个人眉头紧锁都有焦虑不安。
常都御史在打量三个人好几眼以后发现此时最好不打扰他们就对韩世拓使个眼色低低而急促的问他:“你怎么看待这些事情?”
韩世拓苦笑中带着气愤沙哑着嗓音回:“我不知道。既然咱们到了这里还是听听姑祖父的意思。”
常都御史和他只能再等着又喝两口茶水南安老侯眉头动了动因年老而虚弱中气的嗓音道:“世拓你再念上一遍。”
“是。”韩世拓起身取过纸笺到手上面上有烧灼似的痛闪过好似他握着的不是纸而是一把子炭火。他鼓起眼睛把心神凝聚才把纸上的话准确的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不然稍有不慎就感觉火星乱迸烫到他的眼睛。
纸下写的话是这样的:“……经闻忠毅侯教唆太子殿下笼络外官结交武将有回京逼宫的话出来……。”
念完韩世拓无奈的停下来舔舔嘴唇干涩地道:“这不是胡扯吗?四妹夫身受皇恩宫里还有老太后加寿以后是太子妃是皇后谁也越不过她四妹夫为什么要急急地在路上教唆太子殿下?”
抖抖纸张:“这上面写四妹夫把张大学士也收买只为太子以后房中再无别人这理由谁信呐?”
“没有人信?人家就敢一封密信写到都察院!”南安老侯掀起眼皮子面色薄薄却似晨间起雾看不清他的实际神情。
他只用缓缓抚须的手表达了还在稳定中。语重心长地道:“一出子接一出子这是没个消停啊。”
斜一斜眼神对董大学士望过去:“老董我再想想你先说几句。”
正襟危坐的董大学士面色一动淡淡的一笑出来。令得韩世拓和常大人大吃一惊这位老人别说也看不到慌乱的意思就是半点儿在意也似没有。
信是常大人收到常大人送来常大人也最着急才会不顾官声送来约齐袁训在宫外最重要的亲戚商议。他咽咽干唾:“呃大学士您有好对策?”
“没有。”董大学士慢条斯理。
没有想到是这一句常大人噎住。韩世拓也让口水呛住咳几声顺过来忧愁地道:“没有对策也得想个万全的对策出来才行这是扳倒太子想扳倒四妹夫啊。”
董大学士一哂一字一句地道:“想的美!却未必好做到!”
靖远老侯睁开眼睛这一位更轻松更是微微一笑:“官场上哪一天是消停的?哪一时是消停的?”
闻言常都御史心头一宽稳一回自己带着敬仰道:“到底您几位饱经风雨论年纪我不比阮侯爷差但我书呆子几十年论这纤毫不失我远远不如三位。是以我一见到信就叮嘱收信的人先不要声张我往这里来商议……。”
南安老侯、董大学士和靖远老侯一起看着他。
常大人看出他们的用意把胸膛一挺斩钉截铁地道:“收信的人是我心腹我不回去吩咐他不会在都察院里声张!这信牵涉到忠毅侯又剑指太子殿下我拼着官职不要也不能不来见几位讨个万全主意。”
“那你!”董大学士忽地指住他厉声道:“我们让你扣下来信你敢不对皇上呈报吗?”
“不!”常都御史腾地起身双手把袖子一卷高高的拱起来:“大学士我做的是皇上的官员朝中谣言天天有我能做到的就是袁家有事我决不后退一步!但这信出来了我还是要呈报的!”
韩世拓张张嘴想说一句这信也压不住啊见到董大学士、靖远老侯和南安老侯有了笑容。
“行!对上你有忠义。对小袁你有尽力。你这样的亲戚跟我们也差不到哪里去。”董大学士神色中露出满意。
常都御史错愕住随即啼笑皆非:“敢情您还试我?”
“不是试你!”董大学士认认真真地道:“常大人论公老夫我还是皇上的官员我不得不敲打与你!论私都谣传你的官职出自小袁的裙带老夫我不得不提醒与你。你想想这信为什么先送到都察院不送去刑部不送去翰林院不送去丞相官署不送去宫里?就是你是小袁的亲戚!人家等你自乱阵脚!”
常大人满面沉重他收到信后就知会韩世拓请韩世拓安排往南安侯府里来董大学士和阮老侯出现在这里常大人并没有想到。虽然他只想到请教南安老侯这位在都察院呆过的前上司但董大学士犀利不亚于南安老侯对他的话常大人全听了进去也正打中他的担心和害怕。
接下来董大学士有一番长篇大论常大人听得更认真。
……
“小袁出京没多久谣言是这样的。说张大学士孤身上路让小袁收买又说让小袁胁迫从此不敢出声。这话下面跟的是小袁教唆女儿狐媚惑太子以期达到小袁夫妻的房中没有别人。”
“再说就是镇南王府也卷进去镇南王表面上为小王爷派出军官保护其实呢为他自己胁迫外官权力延伸。这里又有一个胁迫出来。外省弹劾的奏章纷纷到京里镇南王他们动不了这话近来不了了之。新的呢就又出来。”
“都知道接下来谣言张大学士嫉妒他跟太子泰山封禅张大学士的门生儿子直到今天也没有跟这些人把官司打清楚。但好在说张大学士也好说镇南王也好还有过明路的人至少不是沉在潭底的王八找不到。但说小袁和太子的人可是到今天为止一个明的也没有出来就听到张三听到了王三听到了是谁说的呢?这是个人还是个鬼也没有影子可以寻见。”
“好嘛这回新谣言更别致逼宫的话也出来。这回试的水深如果皇上把太子提前召回猜忌之意可就不用圣旨也昭告天下了。”
……
董大学士说完余音袅袅似还在梁头绕时他不客气的把话题抛还南安老侯:“我总结完了你也寻思完了吧?说几句吧这小常一片心思为公也为私你安安他的心吧。”
常御史揪揪胡子瞅瞅对“小常”这话滑稽上来但眼前为袁家的乌云未解董大学士的话又句句惊心这会儿不是笑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笑意径直压到心底。恭恭敬敬的又来聆听南安老侯开口。
……
“我老了不中用了董大学士也快不行了。”南安老侯捻动白胡子言语中不无对年华逝去的感伤。
常都御史和韩世拓糊涂了这话是搪塞吗?不能啊要搪塞不会让大家全在他房里坐着说话不是。
董大学士忍不住一笑:“我比你身子骨儿好我还行。”
老侯对他一瞥嗓音略提:“行也罢不行也罢你我就是一把破烂骨头用个铁架子挂起来也得撑到寿姐儿大婚咱们才能去驾那鹤才能西归。”
原来这是宣战前的誓言?常都御史和韩世拓恍然大悟。还没有等他们也来表个态度——其实两个人出现在这里本身已经坚决维护袁家的态度。
董大学士先出来豪言壮语:“我嘛说不好撑到寿姐儿有孩子。”
“那咱们约好了!这就定下来!”老侯眸子里猛一抖擞人也跟着一抖擞。
他近年来愈发弓腰塌背看上去哆哆嗦嗦的似个乱颤的虾子。董大学士要笑轻拍拍手边小几:“你个老东西你放心吧咱们不是约好了咱们几个”
找一找靖远老侯:“为了寿姐儿多活一天是一天。就是你让鹤接走了我也让接走了小阮他年青他在。再说小袁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别看他天天一脸的笑。”
这样的话让南安老侯眉头再次舒展开来常大人和韩世拓也更放一层担心。
南安老侯接过话:“还有还有!那陈留郡王!他年青!他活得久!他能当寿姐儿的保驾之臣!等齐王大婚他是泰山他总要进京你我跟他好好谈谈好好给他多长个心眼儿!”
在这样的话里情势似一下子摊到成两军对垒虽然对方是谁还在无形中但自己这一方显然强将备出。也是格外重视常大人送来的这消息常大人只觉得浑身一热血脉沸腾似的蒸蔚出干劲来。
“还有还有”南安老侯还没有说完:“还有加寿是太后膝前长大的她也不会是个吃亏的主儿。”
常大人却没有跟着喜欢他拧一拧眉头小心的提醒道:“老侯爷咱们如今说的不是以后保凤驾是眼前有人意欲造谣生事咱们怎么办才好?”
南安老侯挑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眼前?这信是别人吹响了号擂响了鼓!日子长久着呢。”
“姑祖父请明示。”韩世拓陡然的又添紧张。
“咱们一处一处的点点吧自从太子出京所办的事情有半边衙门江强因此问斩。受他牵连拿下的官员不下上百。本科取士比前一科多就是官员空缺还没有完全补上呢。难道这上百就齐全了?远远不止。一方大员不夸张的说把全省的官员连累下来我都不奇怪。那还没有拿下来的太子继续在外他能不战栗?能不玩点儿招数?”
“是是。”韩世拓颔首。
“后面泰山封禅张大学士成了众矢之的。为什么!因为就他跟去了!这件大事的太子随从官员就只有他自己小二和方宏虽是京中官员却是为太子周全典礼才去的。小袁他让拿下官职他在泰山还不能算正式官员呢!”
“是是。”常大人颔首。
话说得多了南安老侯喘息上来韩世拓服侍他喝几口热水继续说下去。
“最近沸沸扬扬的太子又添治水的事情。功绩越来越多还是有一等人没有赶上他嫉妒他眼红。这些还只算是新老臣之争!大学士虽然是皇上面前的老臣在太子面前却成了新臣。到这里还没有逃脱这套路还是皇上登基以后的旧说法旧矛盾啊。”
韩世拓呼一口气:“精辟!姑祖父您说的好啊好似在我眼前拨开云雾见真相。”他把个大拇指翘起来。
南安老侯微微摇头:“还没到真相那儿你听着我再给你们拨一层。”
“上有太后皇上至孝有这两点在是哪个不长眼的敢乱搬弄太子!我虽没去打听张大学士和太子殿下的奏章但老张头一辈子不糊涂他难道不防备有人趁太子不在京中玩点儿什么花样?”
董大学士惊异的张大眼睛:“老张头?”一低头乐的不行:“哈哈怎么起这么个称呼?”
“你说他在路上难道别人也喊他张大学士?不过就是姓张的一老头儿罢了就叫个老张头多贴切。”南安老侯这会儿精神不错说起话来振振有词。
靖远老侯、常大人和韩世拓都有了笑意如果不是刚才的话题过于压抑他们兴许会笑出来。
靖远老侯道:“听说叫他张夫子跟我亲家小二的岳父一个称呼一个张夫子一个赵夫子。呵呵他几十年朝堂也算不错老了老了混成一夫子。”
南安老侯念叨两声:“张夫子?夫子?”有了悻悻然:“要我说还是老张头更合适他。算了。我也管不到他们路上夫子就夫子吧。”
嗓子里有点不舒服轻轻咳上几声再道:“这夫子不是虚的他不会不提醒太子解开这层猜忌。只要皇上没有猜忌逼宫的谣言就不是从圣意猜测上出来而是从宫外来的。”
“本来就是宫外来的不是?”常大人韩世拓一起道。
南安老侯眸子里精光闪动苍老的嗓音不自觉的低下来轻轻地道:“说太子有可能逼宫官员们中伤能受什么好处?这里面可能牵扯到皇子皇叔和皇弟。还有一层柳家早早驾鹤的那老儿一朝得势好一时的嚣张。朝中记得的人可还不少。如现今的丞相席连讳可没少吃他柳老儿的苦头……”
“您是说柳至?”常大人举一反三。
老侯眯起眸子:“柳至如今和袁家要更近一步的成亲戚他又当上刑部尚书眼红他的人还能少了?忌惮他柳家的人还能少了?说太子逼宫的谣言是在柳至当上尚书以后出来的吧?这是有人还是想抓住袁柳结亲做文章而伺机把太子殿下早早逼回京来!这里也许可能说不好有大动作但眼前倒很好解开!”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按小几不用人扶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指上外面嚷上来:“把这引到柳家去!让柳至去接!要定加喜是好定的吗?他不出力谁出力!这针对太子就是有人恨他柳家重新得势就是冲着他来的!与别人无关。把信先呈给皇上再行文刑部让他柳至出面捉拿这造谣生事的人!”
……
上马离开钟府常大人脑海里回荡的还是对南安老侯的敬佩。暗暗的想这位还真不是吹的?分明身子骨儿不能出家门一步家人为他身体平时传给他的消息也必然有限。
但过眼只一看这波子事情就到柳家去了自己也好韩家也好董家阮家也好包括宫中的老太后也好都纹丝不动有人想趁隙插针也难以下手。
这位真不含糊。
……
“送到刑部去”皇帝看过也是这样吩咐。常大人心中石头在这句话里真真正正落了下来。
钟老侯还真的猜中皇上不为所动这事情只要交到刑部柳至是国舅他为了太子敢不尽心?
常大人一身轻快的出殿门回衙门让人走正常接纳密信的手续看看到中午一上午密谈有些累他回家用饭想换换眼前人面庞也换换心思。
常夫人出来迎接笑得合不拢嘴:“老爷我想着要不要请你中午回来一次?”
“出了什么事?”常大人警惕的问她有些草木皆兵。
“您看”常夫人指着桌子上一个盒子:“好孩子送蜜饯回来了这一回跟早送回的桃子一样一家只有一盒里面装的各种各样的好蜜饯一样只有一种但滋味儿不是京里的苏州蜜饯铺子可以相比好孩子他们又逛到苏州了。”
常大人心头一亮轻快的笑出了声:“哈哈原来如此。”他心里明镜似的明白了皇上半点儿不信谣言与太子送回来这些各地名品也不无关系啊。
回想刚才见驾御书案摆的也有这样一个盒子皇上显然是吃上了吃的也很满意。
“这就好这就好啊。”常都御史换上春风得意太子既然有吃的送来那就也有公文送来。那老张头上上心让殿下公文中皇上的意太子殿下就不会提前回京谣言起不来就只能偃旗息鼓。
取一个蜜饯常都御史有滋有味的也吃了起来。
……
今天注定是个多事的日子到了下午又一个震撼性的消息传出来。
常都御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回话的官员又一次询问:“这是真的吗?阮英明大人他真的让国子监官员出巡外省各学府?”
“丞相官署为此紧急在会议翰林院里骂声一片说国子监是最高学府最高却不是现管不能手伸得太长。六部里也骂声一片。”那人抹一把汗水:“都知道这话秀才他是宰相根苗。谁看不出来各学府直接归最高学府管辖除把各省权力架空以外以后凡中的官员尽在国子监意料之中而且只怕都将是阮英明大人的门生别人能不骂他吗?皇帝要是答应这是过了明路的铲除异己笼络学子不骂他才是怪事。以我来看他这件事情难办的很!”
哪怕这个消息震的都御史耳朵嗡嗡作痛但他这一回却不再有惧怕。让回话的人出来他在房中无声地笑了。
喃喃自语:“这个阮英明还真的一把好胆子。老夫我跟他一比让他这后学晚辈给比下去了不成?”
常大人忽然有了胆纠纠似乎面对任何事情都中气十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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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写不出多的但头天晚上能写好感觉上轻松。大好仔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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