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威慑使臣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这当着人把自己心思说出来的人让女儿们已经定下去太子府中的人重舞信心。

    纷纷地骂着这个人:“回家去照照你女儿的模样包你不敢当着我们大言不惭。”

    乱声中张大学士愁眉不展一直到今天他是孤军奋战。还有一个最应该出来和他并肩的人到现在没有动作。

    柳至!

    柳侍郎。

    难道你也不想守祖宗手里的旧规矩?难道你不管太子殿下了吗?

    张大学士举荐的人里面有一个是柳家的姑娘。柳至当时接到话说好好好打发人当晚往张大学士家里送了一块拿得出手张大学士也接受不担心的玉壁说白些就是不太名贵只值些银子罢了。

    但第二天一早天还黑着呢柳至又打发人懊丧着脸把张家的门拍响。

    上房不能直接进去来的人在院子里隔窗回话。

    “姑娘病了”

    “什么病?”

    “半夜里全身起热嘴里说着胡话一动也不能动。”

    “赶紧请太医啊。”张大学士一着急披衣走到窗户前面。

    “章太医宫里当值请不出来。请了别的医生吃下三服药也不醒。她母亲往各处寺庙打门去烧香去了我家老爷让我来回话。”

    自那天开始这柳姑娘就没有好过。第一天见神见鬼嚷着天灵灵地灵灵。第二天裹被子说发汗。第三天…。柳家乌烟瘴气的道士也来作法和尚也来念经太医们一个接一个的请成天门人川流不息也没有见好。

    后来都传谣言就是柳丞相附身柳至又带着家人给他烧纸钱借机不去衙门也不出门张大学士主动去找他共抗袁训——哪怕你跟忠毅侯恢复兄弟情张大学士也有把握祖宗手里的旧规矩你柳至敢跟忠毅侯一样说不守吗?

    第一天柳至出迎搓着手满面焦急:“恕我不能久陪那孩子一天发几回晕我心里这个急啊。”

    第二天家人回话:“老爷往城外又拜老丞相去了这不拜拜姑娘就好些一天不拜姑娘又不舒服”低下嗓音:“爹娘都不认得了不拜不行。”

    后来张大学士就再也没有见到柳至有一次上朝柳至都请假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拜国丈的事情皇帝也不能说别拜了这长辈不尊敬也罢。

    柳至虽然不出来却也算张大学士的一个底气在这让忠毅侯发过脾气的日子里满眼的客人没有一个看着中用张大学士把柳至想起来。

    ……

    北风呜咽着把雪带着舞向宫院的各处。有梅花香也有天地的横威。虽然不能把宫殿的窗户打得撼动发出响声但隐隐的还是能让幔帘中的殿深处惊动。

    当值的宫女们小心留神着银霜炭要不要添暖馨香要不要换。同她们相比独坐的皇后可能是这殿内唯一没有让风雪影响到的人。

    “今年的雪可真大啊。”宫女们悄声说着。

    “今年的收成不好这是老天明年给弥补啊。今年小雪也有雪大雪又铺满天明年一定是丰年。”

    “今年虽然收成不好却有人给咱们上贡不是吗?”

    说到最后的轻轻笑语才让皇后动一下子身子。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独坐时并不禁止宫女们特别是年纪小的宫女们她们有动静不大的说笑或者是稚气满满的小小争执。

    这会让她以寂静为主的宫里在太子不过来的时候也有几分生气。

    在皇后生出这样的想法以后侍候的人很快察觉出来有时候宫女们的说话全是安排好的。虽然在此时算是把沉思的皇后给打断。

    她动一动身子一个宫女有眼色的过来含笑道:“娘娘要什么?”皇后说不要宫女垂手退下皇后重回到她刚才的沉浸中。

    而悄语的话又一次如细雨般出来。

    “要说忠毅侯大人他太厉害了。”

    “可不是公公们来说的时候把我骇得快要站不住。在御书房里放声说话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名啊。”

    “把个寿姑娘护的从来稳稳妥妥的”

    皇后若有若无的唏嘘着这些话就是她刚才的心思。

    忠毅侯嗓门儿太高据说他气愤的就差打了张大学士——这话是御书房里当值的太监们说的——咆哮得不敢接近御书房的小太监们也都听到。

    但皇帝没有治他的御前失仪之罪为什么不治皇后压根儿不去猜猜来猜去不过是上有太后皇帝心爱他呗。

    宫女们能猜到的不过是这些。梁山王打赢了与忠毅侯出计策有关皇上看在扬我国威的份上对忠毅侯忍让了三分。

    皇后却在初听到的时候脑海里第一闪现出的不是太后是那繁花满枝的一幕。

    太子含笑坐在花下面忠毅侯对着他边扭身子边抹眼泪一定要杀了造这对表兄弟谣言的人当时太子好言劝他:“不是把人打发走了撵出了京再也不许回来你还气什么?”

    没办法太子殿下高华贵显忠毅侯那年不是十二岁的初到府中就是十三岁的第二年如果说他是树那就是嫩芽初抽新绿喜人的年纪。如果拿他比花是春光明媚含苞待放而还没有放的嫩秧秧。

    皇后当年都误会何况是太子府中的别人。

    这一幕一直停留在皇后的心里在以前对忠毅侯抱着偏见在现在则无意识的淡笑。

    皇后在受难后平静的这几年里有时候想一想当年的太子如今的皇帝当年是把忠毅侯当成儿子般看待。给他请先生给他请人教功夫。

    有一回歇息在太子妃房里晚饭后外面送进忠毅侯的功课文章。太子妃嗔怪:“这是紧急军国事吗?一定要这个钟点儿还送进来。殿下您劳碌一天晚上还要为他上心什么。”

    太子说着你不懂的话还是把文章看过亲手批上评语让人给忠毅侯送出去。

    太子妃嫉妒的不行太子往她房中来的时候并不多。好容易晚饭前来一回夫妻携手看了一回花回房中都意犹未尽的有情意太子妃正要好好邀宠却让忠毅侯的文章给打断。

    随后没过两年忠毅侯让举荐去当瑞庆公主的师傅。太子妃闻言后冷笑对着房中人讥讽地说这件事情:“几个师傅从早到晚的跟着他看着他一天看十数本书他的肚子里没有书谁还敢有书呢?”

    在皇帝登基后忠毅侯身世浮出水面这事情也真相大白。当年的太子在忠毅侯身上所花的心血是他对母后尽的孝道。早早地让忠毅侯能在宫门上自如出入让当年的皇后能经常见到他。

    那几年忠毅侯固然是没日没夜的苦读太子殿下也没闲着心见天儿陪着他在他能常入宫门的事情上面。

    忠毅侯咆哮御书房皇帝没有怪罪他皇后听到没有一点儿奇怪。反而想这算什么为他杀人都肯何况是他吼几嗓子。

    皇后在这件事情里跟宫女的羡慕一样。忠毅侯真不错啊他为了女儿遮风挡雨不辞辛劳。

    没有人比在宫里的人更明白嫔妃们在宫里虽然能带给外戚们荣宠。但有本身就荣宠深的外戚却能让嫔妃们在宫里行走无忧。

    悠悠的皇后想到自己最晦气的那两年。如果有忠毅侯这样胆量的外戚只怕自己也就没有这两年的难过吧?

    一角几上的册子让皇后收回抱怨的心思。她不再是几年前的她旧日的心思不相干的出来会在心里反复掂量。

    取册子在手打开第一页里写着:“犀牛角一百根大绿松石五百颗小绿松石五千颗……”每一行字后面写着异邦的文字这是异邦使臣们贡奉上来。

    皇后看着这册子收起对袁训敬佩和自哀自怜的心思是送这册子的人带来皇帝一句话。

    “赏柳至一件。”

    在皇帝的心里对柳至依然看重。这是皇后和太子可以依靠的外戚柳至也曾经拿出泼天胆量为给皇后鸣不平带着全柳家的官员们在金殿外长跪不起。

    皇后要是细想下去那柳至不为她出头的两年是她误会柳至甚至不愿意见柳夫人的两年。那是皇后满心里重视柳明柳晖的两年她怨自己才是怪不到柳至身上。

    细细的看着册子皇后有细雨微风般不容易看出的笑容。她发现静下心来她的丈夫像是也还过得去。

    长陵侯世子接待异邦使臣呈上异邦所献的见面礼。皇上先送到太上皇太后宫里请留下需要用的东西以后。再就自己还没有挑送到皇后宫中。

    没有单独交待给太子是太子已出宫有府第太子也会单独挑选就只把柳至一个人吩咐出来。

    这是中宫独特于六宫中的荣耀别的嫔妃除非恰好在皇帝面前否则不可能有这单独送来册子的举动。

    皇后品味着耳朵里听着宫女们说忠毅侯今天的威风一个心思回想柳至为自己的胆量不比忠毅侯少一个心思想着皇帝最近也算有回心转意的意思。

    那两年或者是以前的夫妻不和随风而去也罢不然多想也没有益处。

    但是谁把皇帝带回她身边的呢?是太子吗?不是。

    是她还没有大婚的儿媳袁加寿。

    皇后微颦眉头也对张大学士有些看法。这黄家的女儿分明是个疯癫症这个人挑错了。

    ……

    瑞庆殿下面上是少有的不嬉闹都说她就要临盆她难得老实的在房中不去袭扰丈夫也在今天难得的是忧愁上眉梢。

    “加寿好不好?加寿害不害怕?就要过年这黄家是有意死成这德性的吧?”

    听过丈夫说太子府上的事情瑞庆殿下如此回答。

    按道理来说镇南王不应该对就要生产的妻子说这种惊吓的话。但长公主不是普通人家的妻子她有她的消息来源也就罢了她还和加寿特别的好好到元皓鄙夷一切兄弟姐妹可以把执瑜执璞也不放在眼里却很会说:“我和加寿姐姐最好加寿姐姐生得第一好除此就数元皓最好。”

    镇南王知道封锁不住消息就亲自来对长公主说。他的妻子看似稚气顽皮其实并不是那经不起消息的人。比如黄家的女儿摆明是花房里养大花房没了出来吹点儿风就夭折。

    对黄家女儿这样的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会说受辱比命大。

    对黄家女儿这样的人说你还有母亲要照顾她从小到大受人照顾父亲出事落差太大她会听不进去。

    对黄家女儿这样的人说冬雪总会过去。她会说苦寒难熬难等春天。

    镇南王眼前浮现出断垣残壁中经过乱兵烧杀的巷子里大红嫁衣的公主带着小加寿四处给伤病的人送药安慰他们担架马上就来分发食水下去。

    娇柔的公主和同样养在深宫里的加寿都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害怕。当时福王和定边郡王造反也容不得太多的人表露害怕唯有面对是最正确的法子。

    反而随同当时太子避出城的女眷们身在安全地面上却有不少守着炭火晕倒还指望看个太医吃几两银子药的人。

    镇南王只有一任正妻活得正滋润却办了两次喜事。第一次就是那年让乱兵搅和的那回。

    嫉妒他跟他争驸马的人不在少数暗中起谣言说这亲事不会和谐。但第二次成亲福禄寿喜同进门把这谣言击得粉碎。

    是以公主是一手带大加寿的人她和加寿好。镇南王也有他的理由不能隐瞒太子府上这在袁训嘴里完全是针对他家长女的事情。

    哄着妻子:“送点儿什么过去哄哄她吧她在袁家呢。战哥儿越大越懂事体跟加寿抢东西吃她出宫后就急急忙忙回家我细看了看倒没有让吓住的模样。”

    瑞庆殿下鼻子一翘说不好这姿势是她教会加寿还是加寿跟着她学。鼻子里再一哼:“加寿才不会让吓到”抿抿唇还是犯愁:“但是她会不开心这事情多影响她的贤淑名声不是。”

    镇南王愕然过暗暗放心。公主还能想得这么不靠谱可见她也没有让吓住。

    这黄姑娘是让太子殿下撵出去的不是吗?再说寻死往上污在官场上对不到哪里去。

    正要说几句话劝劝妻子外面有人回话:“回殿下回王爷寿姑娘和元皓小王爷自侯府里打发人送东西来。”

    夫妻们一起道:“快快送进来。”

    二丫进来送进一个不大不小的食盒微笑道:“小王爷和姑娘让送回这些来给长公主和王爷尝新鲜又说这府里有好牛肉片羊排骨还有各种奇异的冻肉片姑娘说我回不上来说长公主知道小王爷和姑娘等着吃让我就便儿带回去又有冻梨要一大筐。”

    镇南王失笑:“一大筐这是要闹肚子吗?”长公主已让人去取。把食盒打开热气腾腾扑面全是香味儿。

    有烤羊肉片有烤牛肉片有烤鸡有烤地瓜苹果等各种能采买到的水果。

    长公主喜上眉梢对二丫道:“加寿很喜欢这样很好。”二丫笑盈盈:“姑娘说东西送来长公主自然知道也就不另外带话了。”

    长公主放下心即刻恢复她的伶俐扭脸儿就取笑丈夫:“看看这盒子你就能知道为什么元皓不跟你回来。你呀什么时候肯这样陪我们玩。”扮个鬼脸儿过去:“等这个孩子出来你不陪他他一样要去舅舅家淘气。”

    “去舅舅家淘气回家来正经。最好不过。”镇南王见妻子又能淘气不由得笑容满面。

    很快东西取来二丫谢过一大堆东西她捧不了她也不是一个人过来。长公主府上的家人帮她送到外面车上二丫带着东西回来。

    ……

    “好喽又好喽给我!”

    喧闹声中袁训纹风不动还是蹲在宝珠膝前把个耳朵轻贴在她肚子上。

    “有了没有?”宝珠说的很小声。

    袁训抬起一只手摆一摆让宝珠不要打扰他。就在这时候一记胎动出来宝珠是个袄子袁训也清晰的感受到。欣喜的对着肚子说起话来:“加喜乖乖爹爹在这里。”

    “萝卜给我红萝卜也给我白萝卜也给我!”大叫声把袁训两耳朵灌的满满的他对闹声那边看去抽抽嘴角小声埋怨着:“吃着东西怎么还这么吵?”

    宝珠忍住笑。

    他们在里间隔壁那间原本是三间正房中间的一间。摆着特大的一个薰笼不但可以坐人还不止一个。

    这一个是单独给孩子做的像个小炕那么大。孩子们围着中间的小桌子两头是床档头那么高不会摔下去。两边空下来各有丫头奶妈站着侍候也方便送东西。

    下面已经是薰着足够暖和上面小桌子上放一个加了铁丝罩的火盆边上摆一圈儿是水果冬天水果上运输不易但富贵人家里样样不缺。花房里甚至能培育出黄瓜等这个季节没有的东西。

    看铁丝罩上黄瓜切片摆着两只小胖手拿着小木罐子往上面洒一层什么就有扑鼻的香气出来。

    萧战说烤地瓜远远不止。加寿说加个桔子就很满意也远远不止。

    光薰笼上摆的就有十几样进门的地方门帘高打窗户也打开另有四个丫头照顾烤肉。

    小胖手两只一个是常巧秀她抢到盐缸子另一个是萧元皓余下的辣椒、酱等调料罐全在元皓的面前摆着谁也不敢抢他的。元皓手里洒的是当时难得而又珍贵的胡椒。

    小六、苏似玉、韩正经、加福萧战、香姐儿执瑜执璞全在这里加寿坐在元皓旁边帮他照看调料罐子也喂他吃东西。

    大些的孩子们手里各有一双筷子帮着翻。小些的孩子怕伤到小六苏似玉韩正经没有调料罐子只吃外带看着嚷嚷。

    “元皓胡椒洒太多。辣说胡椒就这些长辈们用极少的这么些全给咱们你就不要钱似的洒。”小六拿帕子掩鼻子抱怨。

    元皓要不是另一只手上拈着东西吃恨不能左右开弓的洒调料哪里还听得进去话。把最后一句摄入耳朵里小王爷满不在乎:“我给你钱元皓有钱。”

    小六嘟囔:“有钱也难买到再说这呛鼻子的味儿。哎好孩子你也洒多了等下咸呢。”

    常巧秀倒听话对于养在宫里时常不在家的六表兄有敬畏好孩子乖乖住手。

    水灵灵的红萝卜有一盘洗干净的这是夏季才有的鲜吃东西。种的好比水果还要中吃。

    元皓说着:“再给我两个元皓很会烤。”

    香姐儿抓两个给他也送两个给加寿:“大姐吃鲜的这是咱们家的花儿匠种出来的难得的大雪寒天却有这个。”

    元皓跟香姐儿抢提前送上一片肉在胖手指上摇动着。丫头不给他用筷子小王爷也觉得用手更方便:“加寿姐姐先吃我这个。”

    萧战负责照看旁边一圈儿的果子捡个喷香的桔子也送给加寿小黑脸儿上难得的诚恳:“给这个你也先吃。”

    “大姐青菜是我和二弟烤的。”执瑜执璞也把好吃的给加寿。

    “大姐”称心和如意从外面进来薰笼拦在房正中称心如意先见到的就是他们。到加寿面前笑靥如花:“回过我们家里今晚我们不回家执瑜执璞说也都不看书陪你玩一个晚上。咱们堆雪人去好不好?”

    加寿开心异常今天她是家里从长辈到弟妹们都小心呵护的人。长辈们呵护她一直如此弟妹们不跟她抢总是那开天辟地似的一回。

    这都是为了加寿受了委屈弟妹们一下子全体贴上来。

    连声答应着又要过小食盒把烤好的水果亲手包好菜也作一盘子放进去让人给太子送去。

    在加寿心里太子哥哥也是受委屈的人虽然他很不客气的在皇上面前告了加寿的状但加寿会慢慢的跟他理论体贴他也是要有。

    丫头们笑吟吟回话:“亲戚们小爷来了。”

    “加寿”

    钟华夫妻钟南夫妻钟卓等兄弟过来也是闻讯过来安慰。加寿一见到乐了:“快来吃东西。”

    虽然门窗大开但烧烤总有热气弥漫。孩子们快乐的笑声中钟华的妻子世子奶奶不敢相信的张大眼睛这是表叔侯爷的正房这应该是个肃穆的地方拿这里当厨房了吗?

    龙书慧也一乐:“给我留一些。”并不忘记世子奶奶轻推着她:“大嫂咱们也上去吃这个好吃。”

    世子奶奶对她还是嫉妒在心但当着人压在心里满心不痛快的走上去孩子们挤一挤让出两个座儿丫头放下座垫请她们坐下。

    “给”香姐儿筷子挟过丫头刚送过来的肉片。

    “给”常巧秀快快乐乐送过来一片青菜她的小手上沾住一片菜叶子往自己嘴里一送看来她毫不介意。

    世子奶奶虽不是爱洁成性但看看那沾满调料的手指再看看自己面前盘子上的青菜和肉片觉得这就饱了。

    “给”又一个用手的过来韩正经送来一片橙子。放下来时嫩黄果肉上貌似刚才他吃烤肉时的调料他的手指往下滴着果汁。

    龙书慧说着谢谢正要吃让身后站的丈夫钟南一筷子挟走。龙书慧气的哇啦哇啦的:“这是正经给我的你不会自己拿吧。”

    钟南挤眼睛笑:“正经不会生气的。”

    韩正经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我不会生气的。”

    世子奶奶这才想起来这是龙书慧的娘家她寡居的母亲现在还住在这府里在今年跟随坐在隔开三个位置的那禄二爷救治疫病有功如今是亲戚中谈论到的红人儿其中的一个。

    隐隐的火气从世子奶奶心头升起。她回身寻找丈夫钟华把盘子送给他斯斯文文地道:“你离得远给你吃吧。”

    故意的把粘着孩子手指调料的那一处对着丈夫。钟华看了出来龙书慧也觉察出来。

    自妻子过门后存在南安侯世子钟华心里的不满又一次浮上心头让钟华对龙书慧歉意地看了看。

    二弟妹书慧是曾祖父定下的亲事家里长辈偏疼她些是有的世子觉得很正常但妻子总是若有若无的别扭总是让钟华觉得难堪。

    龙书慧却没有发现柔声地问正经和常巧秀:“擦手没有?拿几片就擦擦手别弄脏衣裳。”

    世子奶奶一阵怒气上涌满心里憎恶又上来暗暗地骂道谁让你假好心!

    继过门后总是看不惯龙书慧世子奶奶这就更烦她。

    陈留郡王二位小郡王成亲福禄寿跟着进门让世子奶奶的娘家女眷也啧啧称赞。她们中有和世子奶奶在闺中就不对盘的故意在她归宁时提醒:“你们家的二奶奶成亲的时候也是福禄寿都在不是?”

    这给世子奶奶更添一层恼恨也总无端的惧怕龙书慧要对付她钟南要抢钟华的世子位。

    凡是龙书慧出彩而世子奶奶不能的地方世子奶奶都会恨怨更多。就像此时这分明不是忠毅侯女儿的人却是这个家里的人。

    世子奶奶暗暗生气。

    韩正经和常巧秀齐声解释:“擦过了手的。”把手边的帕子给龙书慧看但用手吃烤东西的时候再擦也是一手调料原地存在。

    钟南不易觉察的对大嫂投去鄙视的一瞥心想她又找别扭来了。钟南是在龙书慧进门不久发现大嫂总跟自己妻子比拼。

    钟南曾暗暗嘲笑过她这有什么可比的?大哥是世子我比不了他。书慧在表叔家里长大全家对她好你也别比了。这就没有可比性不是。

    钟南也暗暗生气又怕孩子们多心赶紧把自己盘子伸得长长的:“擦什么耽误吃。我们没有座儿快给我放上来别让别人都吃完了。”

    那个别人萧战把一堆吃的放到面前慢条斯理的给加福在剥地瓜皮。

    表弟小王爷占住调料自有威风八面的感觉。表哥小王爷就占住吃的。

    钟华也怕拂了孩子们他们两个是好意。对妻子笑道:“想是你不习惯不过劝你玩上一玩儿过了年又大一岁咱们是愈发没得玩的人。”

    把妻子盘子里菜挟过来还不满足又问韩正经讨两片水果。

    满室的欢笑似对世子奶奶万般针刺过来她紧紧抿住嘴唇抿得身子微微颤抖也就没听出丈夫话里的劝解。咱们不是孩子不跟着他们一起玩回家上有长辈不能这样的玩乐。

    二丫进来原来她去了两家。带回来的有长公主府上的东西也有太子府上。

    孩子们欢腾:“快烤吃一个长公主府的冻梨……”奶妈们笑劝:“冰牙齿可不能吃烤一烤喝汁水吧。”

    世子奶奶的面色愈发的灰白起来。

    她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坐在这欢乐之中又不能就此抽身下了薰笼外面又进来一些人。

    阮家的阮瑛阮琬董家的董贤等兄弟还有柳家的柳云若也是来看加寿。进来一看瞪大眼睛:“你们吃这样的好东西。”冲上来要位置。

    世子奶奶借机下了薰笼整理好面容对丈夫说要先回家时把倚立在里间门上的一对人看在眼中。

    袁训扶着宝珠夫妻依偎着心满意足看着这房中升腾的炭火味儿、食物味儿和果子清香味儿。

    “加寿就坐在那里最合适。”袁训对宝珠咬着耳朵。

    宝珠柔和地笑着也在想像着薰笼上有一个多出来的孩子他或她叫小七。

    ……

    当一行人在官道那头出现时雪地还是白的不过多出来几分肃杀。

    长陵侯世子方鸿介绍:“阮大人、马大人到了。”

    使臣们还是谨慎的不过多出几分怒目。

    这位汉人的正使名叫阮英明的从使臣们到京外驿站以后他是一面也没有来过用汉人的话来说是怠慢。

    高南诸国来的人中有人通汉书。早就分析过礼部应该接待但视对使臣国家的重视程度出来的不一定是尚书。

    高南正使叫窝儿贴傲慢地道:“咱们是送财宝来的尚书他应该过来。”

    他们虽然战败却还骄傲的不行。

    方鸿三天里早就烦了想总算熬到小二出现这一堆眼里没有人总是夸他们弓马更好言下之意梁山王这一回赢的不公道的人这就可以交给本朝牙齿最尖利的小二处置。

    他率先露出笑容跟随他的人随后露出笑容。

    小二出现在眼帘中时却是黑着脸跟他不满意这差使似的。跟随他的人也就差不多从马浦开始都是满面的不耐烦。

    “这是阮大人这位是马大人。”方鸿只介绍这两个就不再说。

    使臣们见到小二年青对马浦倒多看几眼。

    小二好似没看到盯了盯一位使臣佩的弯刀露出钦佩的神色:“可惜我们的礼节里不许带兵器不然我也有剑给你们赏。不比你刀差不信你敢给我看看吗?”

    马浦翻译了话使臣哈哈大笑:“不是我夸口中原没有这么好的弯刀!”解下来往小二面前一送。

    小二对天看看没有接使臣骤然怒气上涌时两个官员一溜小跑的上来一个接过刀另一个为小二卷了卷袖子。

    使臣欺负小二听不懂话冷笑着用他们国家的话说了两句:“中原最拿手的只有胆小和好听话。”

    “那我们用胆小和好听话打败的你们吗?”小二迅速回了他的话是他们国的语言字正腔也圆。

    所有使臣们齐齐后退一步看出眼前年青人不好惹时见刀光闪动如雪冰飞舞。时而成圆时而如击冰迸寒。

    弯刀在这小白脸儿大人手里舞的飞快好似他身体的一部分。

    使臣们大惊失色把手放到自己佩刀上时。刀光一收刚才好似天地欺凌这会儿阮大人微微一笑好似春回大地到人间处处又有了暖意。

    就是阮大人的话不太好听他说两个字:“好刀!”把刀送还回来。

    尾音砸的不重常年以武力示人的诸国也接出下面几个话好刀往往是英雄所佩。

    他说着好刀分明是在说刀不错那人呢打败了想来一般。

    还没有交谈只吃了这个瘪使臣们愤怒的揪着胡子按着兵器小二权当没看到。

    又两个字:“上马。”

    冰冷着脸一跃上马好身手不再隐藏。嗓音淡然眼光没有着落点的在使臣们脑袋上扫一圈儿轻描淡写:“进京有酒奉上。”

    窝着一肚皮火的使臣跟在他后面估计心里骂个不停。方鸿好笑追上去和小二并骑悄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当然我算着钟点儿不会错。”小二对他洋洋得意。方鸿不再说话一行人虽有花花绿绿的旗帜却沉默的行进。

    进了京门出去一条街行人忽然稀少一个宽阔的路口四通八达出现在眼前。

    使臣们正在纳闷心想这中原怎么没有人在街上?见到正中一座高台台上一个人银盔银甲闪动寒光。

    头盔下的人容长脸儿秀气眉一双眸子英气逼人隔着老远杀气重重让看他一眼的人仿佛置身于战场上。

    “陈留郡王!”

    有人惊叫出来是离得远看不清是陈留郡王也曾以银盔闻名。

    使臣里惊呼出来有人胯下马匹也不安分的乱动着。三声炮响“咚咚咚”两边推出无数囚车。

    高台上的人是也以俊秀出名的镇南王。高举手中一道圣旨大喝一声:“杀!”

    这一声让使臣们安定下来。陈留郡王是山西人说话中有他的口音存在。镇南王是京里的人是圆润的官话。

    他们刚想到这个人不是陈留郡王的时候就见眼前糊满血光。

    囚车飞快打开押下车中人跪伏于地刽子手把脑袋一扳鬼头刀一刀下去就是一个人头飞起落到地上滚出去。

    “阿赤将军!”

    “这……”

    使臣们在人头中找到熟悉面容这些有他们的奸细是他们常年安插在这里做生意的商人。

    也有他们不熟悉的如远处哭的肝肠寸断的忠勇王夫妻他们看到常棋倒下来也看到黄跃倒下来。

    鲜血把这一片雪地染的好似天上下的是血血腥气顿时成为这里唯一的气息。

    当使臣们明白过来时他们的人一个不剩的全没了命。耳边只有正使阮大人缓缓的解释:“对不住今天是杀人的日子我忘记了却走了这条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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