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黄跃的心思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对于萧战的回答梁山老王不用听也能猜出来。但真的当着这些人看热闹的还有看笑话的不是老王得满足这些人。

    看热闹的但让他再看一出子热闹。

    看笑话的老王得暂时的让他今天看足了。

    “孙子你真是个没出息!气到祖父我了。”老王把个身子一抖双手袖子一撸看上去跟要大动干戈似的其实那三个人高高的袁训抱着父亲脖子不松手的加福和走在袁训旁边的萧战在雨中已是追不回来。

    就没有人打算跟老王做对手。

    老王也不着急大手一挥他还能开骂呢。但手刚一摊开多出一个东西来。

    他的贴身小子有眼色为老王着想这就没有人理会您您得有个东西发脾气。

    把一个茶壶塞到老王手里。

    梁山老王眼角瞄到心想来得正是时候就是这茶壶是自己心爱的砸了难免有丝儿可惜。

    但递过来了他就握着。触手觉得不对这东西粗的跟市卖的八个铜板的一个没区别这还是自己那时常的摩挲没事儿喝一口的好茶壶吗?

    认真的看了一看见这东西先不成个颜色跟自己平时用的那上好浆色完全不能相比。再看这东西形状壶口上还裂一块。老王爷忍俊不禁这是哪里来的东西?

    但这就痛快了这一个摔了不用心疼。

    耳边体贴的小子低声嘻嘻:“门房的东西他见您老人家有一个小王爷和小王妃也有一个他也弄了一个来到手没两天两口子打架摔了一个口儿。”

    “当哗啦!”

    一道抛物线出去茶壶落到街上变成粉碎。

    雨中的一行人关安等人牵着马跟上来。分两个小子出来一个为侯爷和福姑娘打上伞另一个为小王爷打上伞。余下的在后面算层层的屏障。

    但也没有挡住这一声。

    加福不安的扭身要看:“祖父在生气呢。”

    “没事儿”萧战耳朵动上一动就漫不在乎:“这动静是街上几个铜板就能买到的东西不是祖父心爱的。”

    加福放下心继续和父亲亲香袁训轻轻地失笑把小女婿握的更紧。这语气一听就是贵公子出身摔贵东西什么声儿他也能分得清。

    当岳父的又心爱他上来。

    萧战感受到这忽然而来的温暖歪着头看过来。这一看就见到两把油纸伞。

    一把高在袁训头上一把低在小王爷头上。高伞上雨水往下面流从低伞滴下来落在自己岳父手臂上把他衣袖早就打湿而他一声也没有说若无其事的走着。

    当岳父的要是不疼小女婿早就松开他的手或者把他的小手往这里带一带雨水就落到萧战的身上。

    这半湿而且还在继续加湿的衣袖正是岳父喜欢小女婿的表示。

    小王爷素来是得寸进尺的人从怀里掏自己的帕子要给岳父擦拭一面问他:“刚才香了加福是不是?”

    脚尖踮起方便用帕子也好也把自己黑脸蛋子送上来。

    袁训笑容满面这小子在祖父和岳父中间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走。当岳父的自然要给个奖励抱着女儿蹲下身子在萧战的面颊上亲了亲。

    一面叫他:“不用擦横竖湿了的回家去换下来也罢。”

    乐得萧战手舞足蹈揣好帕子握着岳父他倒走在前面嘴里叫着:“赶紧走去看小七。我给小七备的还有好东西我要自己对他说是哥哥送的。”

    “行啊”袁训停下脚步似乎这会儿才想到他们有马不骑反而步行。

    回过身子关安跟他多年相随侯爷眉头一动关安就知道心意。接走福姑娘拐走小王爷忠毅侯府算大获全胜关安嘿嘿笑着把马缰送上来。

    几把纸伞在马背上交错打起来把雨水打住袁训先把手臂上女儿送上马背萧战这一回没有着急眼睛亮晶晶等着。

    袁训再一伸手把他也抱了起来双手送到加福后面把自己的大蓑衣给他们围上接过马缰在手看样子侯爷是准备当牵马的人。

    这举动更让萧战喜欢。从后面抱住加福的小身子他手扯过一段马缰后又是一个动作把脑袋伸长了嘴巴噘得高高的对着袁训的面颊示意。

    袁训笑上一声凑上来刚才是自己香女婿现在让小女婿跟自己香上一香。

    “吧嗒”一声小王爷太热烈了老王听在耳朵里。

    马背上高老王从护卫的人肩膀间隙看在眼睛里。

    抖擞着精神准备扔第二个第三个不值钱茶壶的梁山老王他的视线凝结起来。

    那小黑脸儿笑容飞扬高挑的男子满面疼爱……都让老王也涌动出慈爱的情怀。

    早几年在老王弄不回来孙子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萧战对袁训有另一种情意。

    战哥儿把岳父当成他的父亲而小袁这岳父呢对战哥儿也着实的有管教把这个早有主见的孙子收服在手中。

    此时应该继续来火的老王有了一丝笑容自言自语地道:“一份儿心思换一份儿人心这倒不能把他们看成当着人装模作样……”

    手心里又是一冷又一个茶壶出来把老王拉回到他应该做的事情上面来。

    面色一沉又是一寒老王爷拿出战场上的泼天大嚎:“气坏老夫也”

    “当哗啦”。

    又“当哗啦”。

    王府门前碎茶壶今天大开会碎片四溅砸得围观的人省悟过来:“这是私人的街道啊咱们离开吧”

    “再留下来要惹事儿的老王爷气正不顺拿咱们出气怎么办”。

    围观的人慢慢的散去有些太好事跟在忠毅侯后面。黄跃的小子就是其中的一个跟着袁训走上大街。

    忠毅侯英俊的面容锦绣的衣着在今天远不如他马上的一双儿女吸引人的眼光。

    他走到哪里窃窃私语说到哪里。

    “这是侯爷赢了?”

    “这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侯爷家”

    袁训随意地听着这些议论想着这些人免费的给传来传去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对于后面跟的人侯爷更是不作理会由着他们一路跟随。

    直到他们回到侯府的那门前那以前属于福王府的私人街道上后面的人散开。

    接下来的一幕他们自然就看不到。

    还没有到角门萧战跟加福一起叫起来:“下马下马。”袁训看看墙壁原来到了狗洞的前面。

    “怎么还要钻呢?”袁训这样的说却按孩子们说的把他们抱下来。

    萧战乐得不行能在他岳父墙上开个洞小王爷在明白这性质以后——自然有他的好先生给说明白了——小王爷觉得自己可以上天。

    “我是大狗我要钻了。”

    “我是小狗我要钻了。”加福开开心心这事儿多好玩啊哪怕大人不再装相了他们也还玩不够呢。

    几把纸伞早就打在洞口的上方快手脚的小子把洞口雨水拭过萧战哈哈笑着手脚并用进去了。加福跟在后面小胖身子一扭一扭的也很快过了墙。

    侯爷有片刻的默然然后扬起笑容对跟着自己的小子道:“把这洞加大一些。”

    孩子们长的太快萧战钻的时候已经有些缩手缩脚。

    “爹爹爹爹快来啊母亲在这边给盖了一个亭子这里没有雨呢。”加福的嗓音隔墙或者是隔洞过来。

    袁训把衣角在腰带上掖起笑道:“等着不要动啊爹爹很快就来抱你们。”

    “快来快来岳父我们等着你。”萧战也哈哈地笑。

    墙外面“腾腾腾……”的奔跑声过来萧战跟加福坐在小亭子上面手挽着手儿笑眯眯等着。

    他们不认得路吗?自然是认得的。

    但得空儿就撒个娇是袁家孩子的特性如今也是小王爷的拿手戏。

    雨势似乎小了在这绿叶茂密的一角静静的流淌着。把两个孩子的心满意足久久的存在这一方小天地中。

    直到硕长的身影过来小手儿张开欢声笑语重新把这静谧打破。

    “抱上加福背上我”

    前面爬上来一个后面爬上来一个随着硕长身影这才离开这里往内宅里走去。

    ……。

    “好好”黄跃得到回报有几分激动。又闹起来了这是你们自己败坏名声怪不得自己。

    今晚先让街上传一传明天就去见那个人告诉他袁家是依靠不得的。

    ……

    赌场里田光带着周边等人冲进去:“给钱给钱我早就说过有我家二爷在我家侯爷怎么可能会输!”

    接钱在手以后还要骂骂咧咧:“瞎了眼的有我们在呢也敢押梁山王府赢吗?”

    这模样跟偷偷摸摸押梁山王府赢的时候大不相同。

    另一条街道上几个鬼鬼祟祟的人飞快溜进院子里。出了名都知道为梁山王府效力的混混严大扫在屋里笑声震动一大堆的银子从包袱里滚出来在他家炕头上乱动。

    “张七你一百两。”

    “王千让你多押多押你不肯你只有八十两。”

    王千跟押的那天一样还是犹犹豫豫抱着银子在手里愁眉苦脸:“严大哥咱们拿着王府里的钱过日子却押老王爷输这样不好吧?”

    严大扫自然不会明白对他说敷衍地道:“下一回咱们押老王爷赢好了。”

    王千疑虑这就没有捧着银子放心的乐了起来。

    ……

    这是一片古朴的街道受雨水的洗刷白茫茫有什么结成在一起。不管是前街的铺子还是后街不大的房屋及正中老宅院都在白茫茫中有什么相成相连。

    黄跃在这里让住轿眸光透出热烈。

    这老宅院上方有个匾额上书“大学士府第”。大门上贴的报捷条子哗哗啦啦跟雨滴似的前三层叠后三层已是数不明白。

    “张大学士的府第就是与别人不同。”那房屋上方的水润在黄跃眼里也成了张家书卷气对亲戚们的照应。这一片除了张家就是张家的铺子张家的老亲。

    黄跃说着话在他轿旁侍候的人不用侍候冒雨往大门上去递贴子:“我家老爷前来拜望张大学士。”

    门人收到名贴说声请稍候分一个人快步进去。这里黄跃安然步出轿子小子们打伞把他护送到大门上面。

    不等门人请他到门房里坐回话的人已经回来尊敬的一哈腰:“老大人说请。”

    黄跃诧异的端详他的腿脚见黑色绑腿打得整齐把紧绷的小腿鼓鼓的展现出来。

    “你会功夫吧?走得这样的快。”黄跃带着降尊纡贵的神色跟这个人寒暄着。

    回话的人更低下身子面庞就隐藏的有大半。陪笑道:“老爷好眼力小的本是护院这下雨门上回话慢怕前来的大人们久候不恭敬老大人把我派到门上来专管回话。”

    “到底是老大人的慎密无人可以相比。”黄跃说出这一句话来他怠慢主人跟个奴才说话的心思也就完全表露出来。

    他这不急着进去这不是为了恭维等下就要见到的张大学士太子殿下的师傅之一。

    张大学士在书房里对他的到来却没有什么殷勤的心情。

    “礼部侍郎?”张大学士沉吟道:“他最近跟丁前等人走的很近甚至往梁山王府去了一趟他来找我作什么呢?”

    在他的对面有一个跟大学士同样有年纪的人头发胡子也是白飘飘。这是大学士的族兄雨天无事走来跟他说闲话。

    闻言族兄帮着推敲:“几十年你在官场里不是小角色在皇上面前有一席之地在太子府上也能说话。当官的过来看你不是为官就是为权。”

    “这两样我都给不了啊”张大学士哈哈一笑:“公事上升官不用我说私事上要权我不敢美言这一位难道也是那来碰钉子的?”

    族兄笑着起身:“是什么来意一说便知。”一揖转过屏风往后门去了。

    小子们进来收拾残茶张大学士踱步到廊下黄跃恰好进院门。大老远的黄大人毕恭毕敬地招呼着:“老大人这秋凉了您身子骨儿可好早就想来问候来迟了来迟了。”

    礼下与人必有所求。张大学士腹诽着但面上礼节不失苍老的面容上亲切的笑着:“有劳有劳这让我怎么敢当大人快请进来咱们烹一壶好茶与你度此半日之闲。”

    “老大人赐茶却是甚好。”黄跃肚子里也暗道这个老家伙在大学士位置上多年。大学士的官阶不算太高而且远比黄跃要低。但等于是皇帝的伴读皇帝的笔杆子他是皇帝的高级智囊团在这个上面本朝除去宠臣以外就只有丞相才能与之相抗衡。

    他要是不从正道上说话黄跃暗想你这官只怕要当到头因为对不住你大学士的名声不是吗?

    黄大人太过紧张哪怕给自己疏导再疏导也还有这样的杂乱心思出来。

    两人落座还是各自心思。张大学士不知道黄跃的来意黄跃揣摩着怎么说才能让大学士行使自己想要的正道。

    不过黄大人认定他想要的正道也应该是素有刚正之名的张大学士心思。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这就是个大的正道。至于学的人怎么时习之坐着习趴着习也是不离开正道他总在习。

    三纲五常这正道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也得按着三纲五常来。

    黄大人心思转动的太快眼神里难免有些泄露。他眼珠子溜溜的冒着光看在张大学士眼里好似两汪邪火张大学士又小心的把个紧张表现出来。

    以大学士几十年的官场见过的人不会少不会轻易把心思放在脸上。但黄大人既然以面容相示张大学士也回一回不然他认为失了主人之道。

    黄跃见到以后知道是自己不对在先。见小子们送茶上来黄大人打个哈哈说声香把面容恢复回来。

    茶过一次添换黄跃步入正题满面堆笑问着大学士:“街上的新闻您怎么看?”

    张大学士滴水不漏:“街上的新闻太多了一天几个样儿出来黄大人说的哪一桩。”

    “最大的新闻为了争个孩子忠毅侯府跟梁山王府又打了起来。”黄跃愁容满面深深的叹着气:“果然这权臣是人人要当皇上稍稍爱重忠毅侯他就立马冲到亲家府上这也太离谱不是。”

    哦原来还是为了他跟丁前等人合伙扳袁家的事情。张大学士以为自己窥视到一些眉目对答上就能自如心放下来至少一半儿从容而又含蓄地回答道:“这算是私事吧说不到朝堂上面去。”

    “带不动朝堂上的风气私宅里风气总是能带坏。”黄跃故意装得很平淡话像随意而说出来。

    “说起来忠毅侯回京这几年京里的风气一里一里的跟着他转。我原本不放心上是他们两家打过来打过去皇上不予理会但本司礼部官员们着实的不安。认为这有违圣人礼节。请教本司尚书方大人也请教到我面前来我想不到好的解答所以当个重要的事情前来打扰老大人大学士您学识渊博您定然能为本司解惑啊。”

    这就来了张大学士这样想着但面上摆出不谦虚的老夫有才华模样笑道:“好说好说大人请说。”

    黄跃不客气不然他来是做什么的。淋着雨抹着自己面皮来求人总不是白来的。

    一声叹息跟忠毅侯扎着他痛脚至今没放似的黄大人娓娓道来。

    “自从皇上把福王府赐给忠毅侯逾越的事情就多出来。小的像忠毅侯为笼络人把两个小儿媳妇养在家里引出来别人家里两亲家大闹都跟忠毅侯府攀比比过年给的首饰比按月给的衣裳。这个只能是一时的风气总是有人还回到按部就班。再说夜巡这事情”

    张大学士在这里笑了笑打断黄跃道:“听上去你跟忠毅侯的仇还挺深他家孩子也招惹到你。”

    黄跃苦苦地笑着:“我不为官我不想这些。现在有一件大事情摆在我面前迟早的我们要弹劾忠毅侯不如从小到大一一的对老大人说一说请老大人给我们做个指点也算我没有白来这一回。”

    “看来我要是不说点儿什么我就成了白当官的。”张大学士对他话里的意思理解一下也是个明白人。

    张大学士挥挥手:“黄大人你接着说。”

    “夜巡的的事情上忠毅侯府更是不应该。我打听过袁二爷的确是知会过镇南王但这里我们更要当心。镇南王允许是看着太后。所以忠毅侯府的一切其实出自于看着太后。这句话要不是在你老大人府上我还真不敢说。”

    张大学士皱皱眉头低语声道:“这话有道理。”太后的偏心在有些地方是让有些臣子们不安。

    “你老大人素来是诗书渊博只有董大学士方能跟您会会诗文。您难道没有看出来看着太后颜面袁家的家学董家也去奉承阮家出个状元也一脸巴结相在董家的心里难道没有用袁家跟您抗衡的心思?”黄跃见缝插针来个挑唆。

    张大学士眉头更紧但还不肯就此上当不悦地道:“黄大人说你的话就行老夫的事情老夫自己料理。”

    黄跃回到原话题:“三纲五常夫为妻纲。忠毅侯夫人有名气与市井中人往来先把她的孩子们带坏。这京里是个重要的地面上镇南王看着太后一味的纵容把京中的治安分给一帮毛孩子巡视。这难道只是忠毅侯府早早磨炼孩子这难道不是忠毅侯夫人压过丈夫内心不安用孩子们固宠的手段?”

    “嗯”张大学士慢慢地道。

    “接下来就引出一件老大人和我都应该内心忧愁的大事情。忠毅侯夫人妻纲大振难道太子府上她的女儿加寿姑娘那里她倒不交待不成?”

    这个才是正题张大学士听到这句话以后有种大彻大悟的心思贯穿全身让他的神色也凝重更多。

    黄大人是一片私心但他说的这话也是张大学士忧虑在心的地方。

    “自从皇上登基从全国选送一批人进宫侍候。按旧例会为成年的殿下们也做准备。这中间太子殿下入主东宫按例要给殿下选人但皇后娘娘赏了两个这事情就先放在一旁。但没过多久娘娘所赏的那两个大学士您不会忘记吧让忠毅侯之女加寿姑娘借着大天教的事情一一给杖毙了。袁加寿今年才十一周岁入主太子府占据太子妃正房时是七岁的年纪。这里又是妻纲大振难道不让你我不安难道不是忠毅侯府带坏的风气。”

    黄跃苦口婆心状:“老大人呐这马上选送宫女日期又到有司跟我们交涉时您看我们倒为这未来的太子妃挡着人不成?还有太子府上纳宠也能安老臣之心现在全然不管老臣的辛酸难道这老臣之怒我们也能为这未来的太子妃挡住?”

    他起身深深的揖到地面上去:“这事情萦绕于心有数年随着选送日期将近我没有对策不敢瞒老大人本司尚书方鸿大人也与忠毅侯有交情问他也等于事先提醒忠毅侯方便他请出太后反而压制我们。因此来见老大人请老大人指教。”

    “这事情……”张大学士牙齿似张不开。

    “太子师们当数您老人家最为正直。跟忠毅侯府既不交恶又没有过深的交情。要是找别人如董家大学士他只怕早就让忠毅侯府上有太后的坏风气带坏只能找您您再不出面眼看着礼记让败坏吗?”

    张大学士眉头紧锁。

    “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黄跃叹气说过:“这等礼法从我等臣子们折损史书上我们只能是个骂名。后世看我们也是满朝不守礼法的大奸臣。”

    “只是我不能面呈太子殿下罢了我呈太子殿下也未必肯听明哲保身之道倒不可不修。所以此事请您老大人定夺。”

    ……

    黄大人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院门外的雨帘中时为了避他而进入到内室的张大学士族兄看看天色还早还出来跟张大学士闲说家事。

    张大学士一改刚才的沉谨唤出小子们换上新茶又说肚饥打发小子们去取点心来吃。

    族兄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敢打听几句笑道:“礼部的大人同您说什么说得您倒带出笑模样”

    “他说了一大堆我就听到一句。”张大学士微微地笑着。

    族兄也笑:“我能不能听上一听?”

    “你听好了就是不要外传就是。下个大雨他跑来对我说他家里有一个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今年一十八周岁琴棋书画无一不能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就是还没有婚配他心里着急。”张大学士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虽然不是黄大人那满嘴冠冕堂皇的话但张大学士对着他的苦口婆心听来听去全是这一句废话。

    他满心满口的私心还把个旗帜打得高扬这中间还对张董二学士的关系小小的做了一个挑唆张大学士只能当他是个废话。

    族兄也啼笑皆非:“跟他没有来往过倒不知道他家里有这样一个年纪的女儿倒不成许亲事。这当父母的该打。如果是男孩子亲事上尚且不能疏忽岂不闻一女百家求为的就是求一个贤妇。更别说是女儿的亲事这是从小要细细的挑起细细的鉴赏方能过了门子不让父母担心。就像忠毅侯府把个儿媳妇早早拘在家里以后不管是婆媳之间还是夫妻之间脾气性情早就知道媳妇过门就过的不为难。还有梁山王府的小王爷也是早早的在岳父家里让拘着所以跟加福姑娘两小无猜……”

    不说袁家还好说到袁家张大学士想到黄跃刚才的话忠毅侯带坏满京的风气就更哈哈大笑起来:“有理等黄大人下回再来我不妨对他说说哈哈”

    说着这玩笑话点心送上来两个老人吃着闲聊起来。

    ……。

    轿子走到角门里去停下来时黄跃直接走进内宅。

    雨声中悠扬的琴声似天籁之音带着动人韵味儿飘来。黄跃面上涌出骄傲更匆匆在游廊下走着。

    正房里黄夫人接住他也是满面的喜悦:“老爷你听女孩儿的琴弹的越来越好你不在家时候我几回听得醉了过去好似喝了陈年老酒。”

    “我听到了”黄跃笑容满面。

    换上家常衣裳后黄夫人送上来一张纸笺简直雀跃兴奋:“老爷请看这是女孩儿今天做的诗字也愈发的好了。”

    黄跃接过来看了一看他不夸字他夸诗里的意思:“这诗做得方是大气风格咱们这样的人家以后她要去的地方不敢说大风起*也要一直像这诗一样胸中有沟渠才好。”

    黄夫人的脸“呱嗒”一下差点儿沉到脚底下。怨气是陈年的跟陈年老醋似的一出口可以薰死人。

    “她要去的地方她要去的地方老爷你不提还好提起来我来问你你把自家女孩儿耽误到今天一十八岁的年纪你再不给我们母女一个说法我和女儿跟你把命拼了!”

    刚才还恭敬殷勤的黄夫人在黄跃说出话以后眨眼间就成河东狮子。

    黄跃哎呀一声把女儿的诗放下把夫人气汹汹的势子拦下来。黄大人面有得色:“夫人呐你今天不应该跟我算帐应该跟着女儿感谢我才是。”

    黄夫人半信半疑的眸光把自家的老爷上下看着忽然一阵惊喜:“难道太子府上给了您回话这就要抬女孩儿进府?”

    往太子府上去这就是黄姑娘养到十八岁没有亲事的缘由也是黄侍郎跟袁训过不去的原因。

    黄跃在京里族人不多但底蕴有些。他们夫妻生得好生下女儿玉色晶莹。

    从小就给女孩儿盘算着这一条路。这十八年里为什么不想着给前太子当今的皇帝。是这十八年的前十年里柳丞相还在任上他黄大人有几个脑袋敢跟柳老丞相撞去。

    当年如果打着长成了凭着年青美貌送给前太子如今的皇帝府上跟当时的太子妃柳氏必然要有一拼黄大人他没胆子。

    算一算年纪黄姑娘正好大了太子殿下英敏两岁。说这话那一年英敏殿下还小还不是皇太孙但却是太子妃嫡子而柳丞相还在。黄大人京里为官对柳丞相的手段总知道几分对英敏殿下将成下一任皇太孙毫不怀疑。

    但当年还有另一个心思柳家难道不给英敏人吗?黄大人在英敏殿下的内宅里难道就不再怕柳丞相了。

    再算一算年纪等到黄姑娘长大成人到现太子府上站稳脚跟柳丞相不死也老而不中用了黄大人不必再怕他。就敢让自家的女孩儿跟柳家的人拼上一拼。

    皇后的性情那时候喜奉承爱浮夸京里的人都知道黄大人不怕她。

    这大两岁的年纪实在不错。随着太子府上不断有人---这在哪个朝代都是正常事情如今天的太子府上袁加寿当家只有皇帝赏的四个姬妾还沾不到太子身这才在他们眼里才叫不正常---黄姑娘不会老得太快而大两岁的年纪又可以很好的关怀殿下。

    如果柳家的姑娘年纪小几岁那肯定是黄姑娘先到英敏殿下身边。正妃未娶先有皇孙的事情这例子也不是一件两件。

    这就是黄家的如意算盘更让他们把黄姑娘从小就教导的诗文琴曲熟悉在心是以后技艺争宠上的本钱。

    黄跃为了这件事能成那几年甚至好生讨好柳丞相。柳丞相估计到死也没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不能因为别人家里有个小姑娘就乱想一通不是讨好他而家里有个小姑娘的也太多。

    柳丞相只以为这是常例上的巴结。

    让黄家没有想到的是太子英敏七岁那一年黄姑娘九岁那一年都还没有成人不到两周的袁加寿天雷动地火似的大摇大摆进了京轰轰烈烈定了亲一发不可收拾的大旺特旺养在当时的中宫娘娘膝下好运道的跟瑞庆长公主相伴。

    把黄侍郎气的几乎大病一场把黄夫人着实的气病骂着丈夫没算计。把黄姑娘懵的好一阵子蔫巴巴她在懂事的时候就接受的人生方向受到打击虽然她才九岁她如何能不失落?

    袁大将军即刻就成黄跃的眼中钉不比当年柳丞相父女的恨意浅。黄跃也想过法子谋害加寿但加寿在宫里是跟中宫和公主一桌子吃饭出宫去只在信得过的亲戚家里吃席面。

    那一年亲事定下。南安老侯、靖远侯、董大学士都不是糊涂人对他们各家都有利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

    黄大人没有下手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看着袁加寿在宫里欢欢乐乐的长大她的爹身世暴露身份来个大变样儿稳稳当当的入驻福王府袁加寿随后入主太子府有模有样的当起小主母来。

    要说黄大人主意背晦到这种地步他自己却还是看不出来。

    太子一出宫黄大人还没有送人皇后娘娘赏下锦心和绣心。让加寿杖毙以后黄夫人吓得说时气不正缓一年再送。

    黄大人还指望着皇后娘娘把袁加寿打下来但后续的事情飞流直下皇后娘娘倒了霉。

    黄大人还没有醒过神皇帝赏下四个人。钟家、阮家和董家有意散布太子府上姬妾已足至少这两年不能再收。太子殿下当以熟悉政务为主这些话把跟黄大人一样心思的人堵了回去。

    所以陆中修一招手黄大人跑得快出力也足。为了让梁山王府跟袁家撕破脸头一个力主送老王东西的人就是黄跃。

    他为的是什么?为女儿前程为全家的前程。别说区区几千两如果能办成他预备的不下十万两银子算家底子都张罗出来。

    过了这个村再找忠毅侯这般不得意的好机会可让哪儿去找?

    他准备的是真充分在太后都表现出对忠毅侯失望他们正要大获全胜的时候侯夫人有了喜黄跃也没有气馁。

    他还有张大学士呢?

    这位太子殿下的师傅本着职责是不能坐视太子殿下拂顾曲礼不按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来的。

    你袁加寿以后有能耐专房专宠是一回事情但太子也好天子也好必须有几个人这是必然的。

    这跟一个衙门里有上官有书办有衙役一样。如果只有上官这上官很厉害他一个人把书办、衙役的活儿全干完了那编制上也得有这些人。

    这个就叫旧例和定例有时候说句响亮的祖宗手里就是这样的这话拿出来可以压死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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