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暗沉的小院里也是暗沉的。随着尖叫声越来越响左右邻居都有开门出去看的独田光不能出去。
他侧耳听外面的动静再就对着面前微微一笑。在他的对面有几个黑衣蒙面人。
田光坐在自家的炕上其中有一个黑衣人手持雪亮长剑没有架到他脖子上面也对着他的胸膛。
内室里是他的妻子家人有两个黑衣人在门口守住。如狼嗜血般的眼神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不许出去!
跟随袁二爷才有功名的田光却没有挣扎的意思。他轻松的跟黑衣人说着话:“是京里的人吗?哪条街上住着咱们认不认识?”
“少废话别打什么主意!你敢动上一动我们就把你家人杀了!”黑衣人对着他亮一亮长剑蒙着的面上有两道绷着的眼光看上去他比田光要紧张。
“别别别啊我又不是不听你们的。”田光对剑光看看露出几分惧怕。
黑衣人哼上一声田光把手放到额头上。这是夏天和他全家人受制都是出汗的理由。
抹一把汗水田光闲不住似的又是几句话出来:“大家都是当差的不是别看我跟着袁二爷一个女人罢了。为了混口饭吃养活一家老小这是没办法。相信你也是。你说怎样我就怎样命总是自己的”
黑衣人似乎听进去冷声道:“只要你今天不出去我们并不伤你性命办完差使就走。”
田光堆上阿谀的笑:“好说好说。”
街道上面尖叫更厉:“救命啊”有人声过来:“什么人这么大胆快放开她!”
……
这是一条并不算偏僻的街道近来夜巡有规模袁二爷的名声在这附近也响亮女子尖声一出来在执瑜执璞带队到来以前先出来的是相连房屋的百姓。
一双双眼睛里出现不敢置信。
一家大门上站着几个歪着衣襟亮出肚腹的大汉流里流气的这里的邻居们没有一个认得他们。
他们斜靠着院门手里抓着一个露出肚兜的女子正在放声哭泣呼救声就是由她发出。
隔壁过来的灯光把女子半裸露的雪白肌肤照得熠熠生辉。
强烈的震撼贯穿到人心头不管是女子的艳引起还是这场面的耻引起。几个老大娘骂了出来:“哪家的不成人东西这里是二爷护着的地方你怎么敢欺负妇人!”
随着她们的话男人们义愤填膺的站出来对着大汉们走过去纷纷喝道:“还不放了她再跟我们到官府去仔细小二爷们就要过来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大汉狂笑一声斜着眼睛反问:“哪个小二爷?”他身后的大汉一起嬉笑:“马上就要袁二爷也没有了”抓着女子的大汉涎皮赖脸:“我的小亲亲乖乖当众玩儿你没试过吧”
“吧嗒”众目睽睽之下在女子脸上狠亲一口。
这一声传到大家耳朵里这一幕落在大家眼睛里所有的人都愤怒地骂着:“真不是人啊这姑娘以后还能做人吗?”
有几个老成的人打听着:“这是哪家的姑娘这院子一直空着老刘家走外省亲戚去了没有人住啊。”
“听说经济帮他租出去老刘又不住落几个租银也是好的。”
“可怜呐这女子……”
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几声惨呼声出来随即人影乱飞“啪啪通……”有人重重地摔到墙上。
这是先行过去搭救的男人们让大汉打飞回来。
夜色像是更阴大汉们的狞笑就更像划开低沉的尖刀随着他们缓步走向人群刀尖上锐利也更逼近。
可以看出来他们是有功夫的人余下的人只能往后退着。
有的人暗自嘀咕田光他们几个去了哪里?傍晚明明看到田光下值回家来。
也有的人低下眼睛不敢看凶神恶煞的大汉亦不忍再看唯一留在院门上的大汉和女子。
别的大汉耀武扬威寻找出头的人时这个大汉抱着女子又是亲又是舔嘴里怪叫着:“香女子大爷玩过你这一回算给你开一回窍你以后的汉子有福了。”
愤怒在人流中聚集但大汉出手毒辣先前打倒的几个男子让扶起来有的一口血吐到衣上暂时没有人再敢上前。
有乌云的夜晚本就是黯淡的人心这就暗无天日。
“让一让小二爷来了!”
救命似的喊声出来围观的人齐唰唰让出一条通道都带出感激之色看着为首两个胖孩子后面跟着强干的人马热泪哗哗地往下流着。
哽咽声此起彼伏:“小爷们来得好”
“正是时候”
“狠狠收拾这些坏人!”
执瑜执璞在这声音里热血沸腾不由得对视一眼不是骄傲而是谨慎。
在爹爹不得意梁山老王祖父上门来相欺战哥儿这女婿和妹夫翻脸无情的时候胖兄弟的肩头是重的。
兄弟们夜巡不是头一天有些做派自有分寸。
他们对着四面拱一拱手:“父老们放心有我们兄弟在不放走一个贼人!”
赞叹声从四面出来见义勇为而受伤的男子觉得伤处不是那么疼了害怕的人们胆气出来上年纪的人拿衣角揩泪水:“女子你不要怕救你的人来了。有小二爷在这里你尽管放心。”
夏天的闷热在乌云下面的沮丧忽然就变成热烈如火浩浩荡荡的痛快。
簇拥着胖兄弟的人站在两边自家门首的人一起发出强烈的信心。有一瞬间每个人都觉得面庞上明灿的亮起来让这里由刚才的目无王法重新成为有序社会。
执瑜执璞也感受到这个变化更认真肃穆的挺起身子大义凛然、英雄豪气…。统统不在话下此时此刻只有胖兄弟们才叫英雄。
或者说他们在维持着母亲的英雄名声。
这名声是母亲在造反的年月里不容易挣来的。这名声是全京里人人称赞胖兄弟一定要捧好的。
他们就昂扬到了大门前对着大汉们冷冽地呵斥道:“住手!面缚过来随我们去官府!”
大汉们一愣执瑜执璞想了起来执瑜手指住一个人大声地道:“跪下来束手就擒!”
“你们几个自己把自己捆上不然小爷打翻了你们!”
两个人及时想到说话太书面对方听不懂。
他们的胖手指划来划去唯恐不指抓着女子的那个大汉。
天色这么的暗女子异样的白红肚兜异样的艳这样的场景让胖兄弟头晕目眩不敢直视。
大汉们听懂以后不但不害怕反而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小爷仔细他们功夫不差。”顺伯和孔青同时看出来又同时提醒。这笑声中气足的震人耳朵这是练家子。
跟执瑜执璞来的人中今晚有龙显邦龙显昌。龙氏两兄弟怒火双眸但还能知道以表弟们为首问道:“让我们一箭杀了他们管什么功夫差与好?”
大汉们听在耳朵里更是大笑。调谑的反问:“这是京里太平地面有王法的地方你们怎么敢当街杀人?”
执瑜执璞大怒:“这是京里太平地面有王法的地方你们怎么敢当街行凶?”
大汉们手一摊:“谁行凶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执瑜执璞头一回遇到这样无赖的人跟他们比起来战哥儿平时的无赖都是小孩子游戏。
两兄弟不再犹豫抬手指住那女子:“这就是证据!”
抓住女子的大汉也是几声大笑:“证据是吗?”手一推女子踉跄从院门摔到街上半裸身子在地面上拖了几步蹭了不少泥。暗黑和雪白相映是另一种诱人。
她强撑着的模样人竟然不起来就在地上半坐半爬对着胖兄弟马下过来梨花带雨的面上凄美似霜后的小黄花足可以勾起无数男人的**。
她用勾魂夺魄的眸光妖异地盯着两个半大孩子哀哀乞怜:“小爷们救救我的名节他们有一个不死我可没法子活了。”
执瑜执璞脑子嗡地一声目瞪口呆看着这个露出半个**充满风情的女子见过血见过骨头的两兄弟学诗书会武艺却不会对付这样的事情。
顺伯和孔青大声责备:“退下。”
女子可怜兮兮地道:“听说二爷是最怜惜人的人。”
顺伯和孔青闭上嘴哪怕看出这女子有古怪当着人也不能再说下去。
寻对策时想几句稳妥的话时龙显邦龙显达兄弟骂道:“有诈!”一抖手腕弓箭上弦。女子停了下来在地上厉声尖叫:“天呐难道袁二爷的名声是假的吗!”
“住口!”
另一个怒喝出来另一匹马从后面驶出。马上的人怒不可遏手中抱着一个孩子。他一只手控马缰另一只手把孩子眼睛捂着。孩子手中有一面小旗帜夜风中展开上写着“正经爷在此”。
只要有空闲就护送儿子参加夜巡的文章侯韩世拓怒得浑身都是哆嗦的。
他狠狠瞪着女子:“你是哪里的人你是做什么营生的!”
女子给他一个媚眼儿巧妙的隐藏在泪眼中:“我是良家女子……”
“放屁!良家女子有你这样的!良家女子受到侮辱早就羞得双手捂脸你倒好当街卖弄起风情来了!”
韩世拓气的胸膛快要炸开。
这等风月场所的女子有时候就爱装成良家模样吸引恩客但不管她怎么装骨子里的风月味道瞒不住前浪荡子文章侯。
文章侯一面护着不让儿子看一面忍无可忍地出来阻挡。改邪归正的他有对这女子蒙骗的火有对自己以前的日子恼火还有就是洞察这是一起阴谋的怒火。
袁训不走运常大人常守用并不是亲戚里最揪心的那个是福王母族的文章侯韩世拓才是。
福王造反如果不是他与袁家是亲戚这把双刃剑会让文章侯府战战兢兢直到今天。
忠毅侯的强与衰已经是决定文章侯府的命脉。看出这女子的尴尬韩世拓粉身碎骨也要挡在前面。
他有种种怒火促使他大骂地上的女子:“你要是良家女子你不知礼你不知羞吗?小二爷们救下来你自然会为你作主!你是个良家女子还不去寻衣裳再出来说话!”
周围的人疑心上来:“是啊这是谁家的女子这般的没有道理?”
女子暗暗一咬牙装着羞惭的起了身双手护住身体但大汉们在院门前面她当成个理由就原地站住。
执瑜执璞不再看她对着大汉们一抬手:“拿下他们来!”大汉们一闪身形占住有利的位置纷纷冷笑:“凭什么罪名你敢拿我们!”
执瑜执璞骂道:“当众侮辱女子强入家门这还不是罪名吗?”
“在哪里在哪里?”大汉们笑得哧哧有声执瑜执璞有些糊涂的瞄一眼女子大汉们笑得就更欢快:“果然袁家是霸道的!这里站着个大姐她衣着不整的就与我们有关了。我们还说她衣裳是你们这俩小孩子撕的呢!”
“袁家太横了!各位街坊都亲眼看到!”
“在这里才没有信咱们的话但出了这条街别的街上咱们说去!”
“大家伙儿小心袁家不是好东西他们人多会把咱们当众灭口的!”
这笑声肆意的颠倒着黑白但句句都让执瑜执璞白了面庞。
九岁的他们见过不要皮的这时候才发现以前的那些人还是留体面的。
龙显邦等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韩世拓却黯然没了精神:“瑜哥璞哥要慎重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执瑜执璞僵在原地他们能想得到拿下他们他们到衙门里还是反咬一口即使这里住的人去作证但这里是对母亲最敬爱的街道。
如果不拿下他们……。“这怎么可能!”执瑜执璞眉头一沉怒气带动杀气出来。
夜巡的职责让胖兄弟们不打算放过这件事情这就不再多想胖手一挥准备发号司令。
不远处的女子面上闪过一丝狡猾一拧身子往另一边的街口就跑边跑边大声呼叫:“我让人侮辱袁二爷又怎么样他也不敢拿坏人都来看看啊袁二爷不敢拿坏人……”
执瑜执璞的怒火到了极点与此同时大汉们一纵身子最差的那一个是三把两把爬的墙也没多大功夫都上了墙。
嘎嘎得意的笑声在高处传的也就更远。
“袁二!算什么东西!平白没事冤枉人了!平白没事要杀人了!袁家是本朝第一个奸……”
“放箭!”胖世子往下用力一动手臂。
嗖嗖箭声把“奸臣”的最后一个字淹没在箭雨中。
箭风虽强大汉们不弱也早有准备取出刀剑来左挡右支。龙显邦两兄弟在弓箭上狠下过功夫震得大汉们手臂酥麻但也挡了下来。
夜风呼的更响大汉们更放开喉咙:“都来看看啊袁家冤枉人了袁家……”
呼声传到田光的院子里看守田家人的黑衣大汉可以见到黑巾下起了笑容。
田光还能笑出来但手指紧紧攥住。他提醒自己不要动怒还是再套他们的来历是要紧的时候一阵寒风在这夏天的夜晚悄然而至无影无踪来到肌肤上。
黑衣大汉们一凛桌子上火光也随着一闪似灭不灭时外面呼声顿止弓弦声跟刚才响的不一样每一声都似开山填海另外还有一个断玉般的悦耳嗓音但一字一句压上心头:“什么人敢在这里诽谤我?”
杀气!
黑衣大汉们骤然一惊这样的想。
刚才侵入进来的不是寒风乃是浓洌的杀气。
“二爷到了!”
田光一喜大叫出来。
柜子门箱子盖一阵的乱响房梁也跳下来两个人。田光一跃而起错身让开剑尖把一个黑衣人按倒在地。
让田光怕死模样糊弄住守在里间门外的两个黑衣人知道上当吼上一声就要往房里去拿人质。
两把刀舞动着把他们逼退出来。
周边闪身跳出护住里间的门看一眼田光:“田大哥你没事吧?”田光大笑:“你我兄弟瓮中捉鳖有你们在我怎么能有事情!”
黑衣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田光转过头:“不服气?你们一进到我家里我就对兄弟们示警。”
指指窗户:“从这里看出去就是我这周兄弟的家我这里进只耗子他也看得清楚几根毛。”
嘲讽地道:“怎么样你们去拿我兄弟一个人也没有找到吧?他们在我说话的时候全进到我家。”
对柜子和箱子看看田光大笑:“这后面是两道门笨蛋们!”
“官人给!”
田光的妻子把他的兵器送出来田光接在手中大吼一声:“拿下这几个送给二爷去!”
……
街道上面目光的焦点由刚才的大汉们变成现在的罗袍青年。
宝蓝色的夏衣是袁二爷示人经常穿的一件。而这里的人也都认得这出现的是如假包换的袁二爷。
刚才的闹剧里对小二爷们有所怀疑认为他们办事不得力的人也露出敬服的神色。
这神色也对另外一个人。
袁二爷身前长身挺立的青年英俊的像云端宝树。他手中一把铁弓箭几乎从地到他的眉头。杀气正源源不断的从他的弓箭上发出。
这是忠毅侯。
最近在京里风云最多的侯爷袁训与妻子并肩来到儿子们面前。
见到父母亲到来执瑜执璞并没有太多的喜悦也没有过多的自责。严肃的对父母亲见过礼执瑜回道:“父亲母亲不来我和二弟也不放过他们!”
袁训点一点头眸光没有离开过屋顶上还有一半的大汉。另外的一半大汉倒在他的弓箭下面鲜血在瓦上流动这会儿缓缓流到边源滴到墙壁上绘成一幅血的图画。
宝珠面无表情但眸子里闪过喜悦的光泽对儿子们道:“做得好!”她略提嗓音四处正在寂静里这就传得很远:“我袁家不是任人污蔑的人家!我袁家也不是由人欺凌的人家!瞎了眼的敢来糊弄我儿子!”
余下的大汉们还有负隅顽抗的心:“袁二你敢乱伤人!”
宝珠似笑非笑:“你看这是什么!”
抬手一指另一边的街口上一个中年黑衣人稳稳过来手中提着艳红粉白的一个……人。
那乱叫着跑开自以为她半裸身子没有人敢拦她至少袁家小爷们见到她不敢直视是不敢拦她的女子让万大同提回来。
宝珠把大汉们一通大骂:“当我是好惹的!亏你们还敢来!总是有人指使想当趁火打劫的人!我袁家没有不忠心爱国的人拼着自己名声不要也不受这愚蠢伎俩。识相的给我滚下来老实就缚去衙门里供出主使人来不老实的哼哼!”
“唰!”
以袁训为首一把子弓箭全抬起来。
执瑜执璞也在内但宝珠柔和的吩咐:“儿子们夜巡是你们当家你们来处置吧。”
执瑜执璞面上绽放出光彩响亮的回答:“是!”把弓箭放下仰面把余下大汉的方位看了看毫不犹豫地道:“行奸骗之计!”
“又当街污蔑!”
“以儆效尤!”
“一个不留!”
今天出来的有几十人会弓箭龙显邦兄弟更是恨不能射穿他们成刺猬一手扣出好几枝箭弓弦齐响大汉们只惨叫一声就全倒下。
有父母亲在底气大增的执瑜和执璞大大方方的看向那个女子笑得坏坏的:“你是个活口。”
女子双眼一翻打算晕过去时几个欢声出来:“二爷这里有活口!”
田光周边等人送出几个黑衣人兴高采烈地道:“他们先困住我们我们就知道一定是打算引出二爷来先没有动手也怕惊动他们反而不能看穿他们的坏招儿。闻听二爷到了这就一举拿下。”
田光腿上带着伤走路一瘸一拐:“他们的功夫倒不错。”
宝珠不动声色往儿子们那里示意。田光等会意把人送给世子和二公子。
执瑜执璞得体的夸奖了几句让跟的小子接过来人即刻送去衙门。
围观的人这就全明白有人主动的问田光:“难怪你们不出来原来你家里也进了贼?”
田光认一认:“五婶儿您跟着二爷逃过难二爷的为人您还不不清楚?这是有人给二爷和侯爷脸上抹黑大家不要上当!”
“二爷您受苦了。”这样的话也就出来。
宝珠换上笑容跟他们寒暄起来。小子们带着几个黑衣人来到街口上。
衙门在左就要往左拐时。闻讯而来的人堆里几道乌光打出黑衣人头一垂瞬间没了气息。
“万大同!”宝珠高呼一声。万大同抢身出去三步两步上了屋顶在下面的惊呼声“他会飞”中把就要离开的一个人拦截下来。
袁训带着龙显邦兄弟迅速占住三个角把他们围在中间。
“你是谁!”执瑜赶上来威风的喝问。
看一看这个人面容普通。他要逃走没走成这会儿在墙头上也下不来。
他也是一个腔调:“袁家你们也太横了!”都是以为说句话就迎风飘的远。
宝珠这一回不要儿子们出手厉声道:“犯律法者死!”
“袁二你敢杀我!啊!”那人中箭一头栽到地上。
四下里更无人出声宝珠怒色不减大声似呐喊天空:“我不管你背后的主人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横竖他有这样的心他会再出来!我蒙皇上赏赐竖起袁二大旗在我面前犯律法者当诛不饶!”
这喊声不仅入云霄也如水往低处一般自然渗入到人心底。
“对!”执瑜执璞身子一震齐声接话。
“对!”夜巡的人精神一震齐声附合。
“对!”田光等人喜笑颜开二爷还是二爷她倒不下来也不会倒。
“对!”围观的百姓们明白过来的也振臂呼出。
“对!”韩世拓鼻子一酸泪水流出两行。这一段时间里袁训是看书、写字、会人带骂梁山王日子算是悠哉。文章侯就不一样他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掉个树叶也砸头。
积留的憋屈在宝珠的话尽数释出。四妹还在妹夫也在太后也在加寿在加福在执瑜执璞在……他们都在呢韩世拓想自己的忧心真是可笑也像是不信任亲戚。
韩正经也跟着大喊虽然他是个不懂。偶然回头见到父亲在哭韩正经吓得一怔:“父亲您是害怕杀人吗?”
正经在父亲身前抚一抚:“正经就不害怕。”
“父亲没有哭父亲哭正经很能干”韩正经把儿子抱着紧紧的含糊不清的说着话泪水流得更凶。
……
大部分的家人都睡下往内宅里看暗下来一多半儿。除去上夜的还有烛光就只有客厅上文章老侯在唉声叹气。
他脑海里转动着一个又一个的面容有前太妃的有福王的还有去世的姑母前南安侯夫人。
闷热让人烦躁回忆更让文章老侯心起波澜弄得他人热气腾腾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寒。
“跟着福王殿下没有享家运亨通的福却招来家运败落的灾。”文章老侯叹气不止。
“父亲您不能天天不睡啊”韩世拓进来。
文章老侯攥住他的手不放跟儿子是失而复得似的:“世拓你回来了正经好吧袁家好吧?”
换成昨天的韩世拓他会心酸。父亲这种状态从四妹夫让暂停官职开始。
而且不仅是老侯二老爷、四老爷都开始睡不着吃不下弄得全家的人都跟着担心跟着睡不好不想吃担心有人利用福王的事情对付韩家进而去波及袁训。
袁训也许能扛住但文章侯府可扛不起。袁训正在不如意上面韩世拓让掌珠不要告诉袁家说这是添乱。这就全家人关着门自己烦。
文章老侯担心到不能自拔韩世拓一早去衙门他上午下午各找个借口去看一眼儿子还在才放心。
晚上就等到韩世拓回来亲自再检查一回。
此时父子相对老侯心思不变含泪交待:“世拓啊如果有人拿福王说话你就把父亲交出去把二叔四叔交出去我同他们说好我们保下你一个。”
韩世拓却变了心思回来的路上宝珠和袁训交替在他面前闪动。想到袁训还敢出来杀人想到宝珠的话“我不怕任何背后主使的人”韩世拓今天充满了底气。
他用力摇晃父亲的手文章老侯也觉出不同有诧异的神色等着韩世拓解释。
韩世拓没有明说四妹夫妻还威风着呢他怕父亲听到更害怕要说“此时不能得罪人”这样的话韩世拓铿锵有力地道:“我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谁敢来动我看我咬死他。”
“好好”文章老侯像濒死的人注入新的生气跟着儿子的意思不住答应说了几句把自己的精气神提了一部分上来老侯作个甩头咬人的姿势:“咱们一起咬死他!”
韩世拓认真的笑了。
……
话虽这样说第二天韩世拓去衙门忐忑不安不可能完全下去。他暗自鼓励自己要有四妹的胆色但走进门看门的人一句话把他不多的底气打倒在地。
“韩大人您要小心昨天晚上当值的周大人约来几个人说话我看夜呢听到几句与你有关。”
韩世拓谢过他回到自己公事房再次失神。
周大人是早好几科的老状元对小二早有不满。小二文才也好家世也好周大人撼动不了韩世拓就成了软点心暗自欺负他好几回。
韩世拓能在处处有文章的国子监里对得上他文章侯之名他满意之极。又有小二照顾他他不吃大亏。小亏他全忍下来本以为周大人动不了他分毫没想到四妹夫又出了事情。
这姓周的果然也不想闲着。
定定心打算把四妹昨天的话回顾一遍好壮壮自己的胸怀。小二打发人来叫他韩世拓忙就过来。
除小二外还有一个人在这里。韩世拓抬眼一看这不是周大人吗?对于小二叫自己来韩世拓就心如明镜。
心里恨得不行但表面上还是客气的见过他:“大人。”周大人还了一个礼勉强僵硬的跟骨节不会动似的。韩世拓心头更冰冷一层知道这姓周的只怕下了狠手。
一份奏章送到他面前阮英明面无表情:“韩大人你看看吧。”
没有接以前韩世拓开始颤抖。哆哩哆嗦他眼神强行按在奏章上面第一行字让他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现我司官员韩世拓系前福王母族!有指证其年节之即吊祭福王……”
下面的字从这里开始乱晃写的是什么韩世拓是看不见了他只看见一堆刀子在字里乱迸出来对着他的眼睛扎过来。
“大人冤枉啊。”韩世拓转身就去寻小二说话阮英明面色难看的转转脖子去看沉默以对等着自己发落的周大人。
“你有证据?”小二问他。
周大人欠身子:“韩家每到年节就拜祭祖先福王是他家收殓专有一卷纸钱是烧给福王这事情的证人是他家看坟山的邹二他亲眼所见。”
“你怎么认识他家里看坟山的人?”小二冷淡露出你一当大人的倒挺能耐的跟个看坟山的会上知己的面容。
周大人回答的滴水不漏:“邹二与我家看坟山的人本是内亲。”
“还有呢?”小二还是淡淡。
“韩大人在春天做的一首桃花诗颇多凭吊春风的意思阮大人福王是皇上正月里登基后明旨所杀。韩大人作诗的时候福王刚过祭日不久。”
“还有呢?”小二面色再沉。
周大人又说一些事情。
“还有呢?”小二像是打算问到地老天荒。
周大人终于无话可回干笑道:“阮大人这些还不足够吗?以我之见请阮大人行文到刑部让刑部来查。”
韩世拓几乎瘫软在地时耳边传来一阵风声随后一声惨叫:“阮大人您发的什么疯病!”
韩世拓一惊去看时见桌子椅子全是响的。他们的同一个上司阮英明手里是接过的弹劾韩世拓的奏章当成打人的工具追着周大人没头没脑的乱打。
周大人是中年文人跟文武比全的阮小二相比打也不行跑也不行就在桌椅后面躲避。
总有让撵出来的时候抬手要挡小二一奏章打落他的手狠狠煽在他脸上。周大人跑时小二没几步就追到他前头一回身子周大人收势不住正撞在他手中的奏章上面。
噼哩啪啦又是一通乱打周大人回身再跑小二轻松地又追上他。
总算周大人想到往院子里跑阮二大人毫不为难亮开身形手中的奏章一张也没有丢——周大人写的太多厚度打起人来不比板子差追到院子里。
“不好了阮二大人犯病了快请太医来。”周大人狂叫。
“打你个居心叵测打你个陷害同僚打你个以为我好蒙!打你打你打你!”阮小二打得就更凶猛。
来来往往的有办事的官员有求学的学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办事也忘记求学也忘记。
阮二大人才名出去官职又高没有人敢拦。
这就两个人围着院子转圈圈直到韩世拓恢复心情走出来看时还没有结束。
“让你坏让你害同僚!再有跟你一样的人我是一样的打!打得你以后认得我不敢在我面前乱搬弄…。”
骂声中文章老侯箭似的冲进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再一看自家儿子没事人一样的一旁站着文章老侯冲向韩世拓询问。
韩世拓勾起嘴角笑了笑轻声把事情对父亲解说一遍。文章老侯打个激灵头扭向院子里还在奔跑的两个人:“这样也可以?”
“看来是可以的。”韩世拓对着父亲一笑父子两个相对默然一下忽然一起痛快地大笑出来。
“痛快!”文章老侯对着挥舞奏章的小二翘起大拇指。
“啊……”
周大人发出杀猪似的叫声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往国子监门外跑去小二停下步子在他背后冷笑:“以后再有这样跟我生事情的这就是例子!”
摇着手中打得半散的奏章阮二大人嚣张的回来。
文章老侯推一把韩世拓父子两个到小二面前跪下老侯老泪纵横:“谢谢二大人谢谢……”
小二眉间戾气不改把个奏章对着韩世拓一摔:“拿回家烧锅!别再让我看到。”
随后对着老侯也是一通的炮轰:“以后少往这里来又不是真的有事找儿子!别人唯恐天下不乱你就跟着凑上来凑趣好玩吗!”
按辈分来算文章老侯是长辈但唯唯诺诺把小二的话奉为至宝连声称着:“是是我记下了。有二大人在呢……”
“书办呢!给我进来两个我要弹劾人研墨!铺纸!执笔!”小二又是一声咆哮传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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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仔的新贡士lnpfcq1961亲恭喜侯门又有一位贡士亲。么么哒感谢一路支持。
今天又准时了仔先感到幸福极了。
另:把作者绕进去的时候是有的但这一次作者不上当了哈哈哈。
注:求票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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