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住把水大人几个扶起来一面又让人往宫里去打听消息。
……
夕阳上来的时候从城门看出去又大又圆挂在树梢头。叶子是新绿并不茂盛的组成风景。官道上行来快马时绿叶在震动中轻轻摇荡。
城门士兵的心情和这绿叶差不多见到又是三、五匹快马一阵风的进去他们避开尘灰的同时也本能避开这段喧嚣。
当值的军官站在城头上和自己的副将低低说话:“还是柳家的人?”副将对着远去街道的背影点一点头:“是他们这一批进去的人里末将也认得出来。”
“柳家出了什么事情跟天要塌似的召集人?”军官浓浓的眉头皱起担心地道:“这是要打架?得让人去告诉兵马司再知会顺天府一声。但是和谁呢?”
副将也面色难看:“不会是和忠毅侯吧?他们一打起来咱们全犯难。”嘀咕的声音轻下来:“幸好我今年在城门上面不是那一年我在五军都督府袁家就在隔壁被逼无奈去管他们的事情这两家人一个比一个凶。”
他的话说出来把军官的心把提到嗓子眼里:“不是和袁家打别的人家不值得这么大的动静。”军官呼一口气喃喃地道:“这两个人小柳和小袁全他娘的是我喝酒的好交情我可怎么办呢?去劝也劝不开。不劝显得不够朋友。”
副将苦笑他也有几个知己姓柳但他同样不敢得罪忠毅侯。军官的为难副将一样的有他就出主意:“不然您让人去问问咱们劝不开也有个劝的姿态不是。”
军官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咧一咧嘴角:“没办法只能这样了。”走到城门下面去叫一个当兵的去柳家探听消息。
……
柳至家里大门敞开门两边有走车马的通道也是畅通无阻。进进出出的少年们全都去了长衫箭袖衣裳背着弓箭卖弄马术似的打马如飞在因为有官宅道路比小巷子宽但实际不是野外不能狂奔的街上奔驰。
住的近有邻居早一个时辰以前就让他们吓得大门角门全都关闭。能不出门的都不出门然后让家人在两家共用的墙壁下面听消息。
听到几个少年咋咋乎乎:“酒不够至哥让再去买。”就有七八个人一嗓子:“好嘞。”然后哗啦哗啦马上挂的銮铃猛烈的响着用急着杀人的劲头儿去买东西。
邻居们都吐舌头也悄悄的自己家人商议:“这是和谁家?”一猜都会想:“忠毅侯?”
都叹气:“这京里又要大乱了!”
柳至在他的书房里他是安静的面前甚至没有几个人。他家里乱嘈嘈好似牛羊急惊风他站在案几前面手执一支笔看似不慌不忙地写着字。
柳垣几个人分列两边正襟危坐都抿紧嘴唇从脸上看不出有愤怒但表情在这三月里寒的似千年老冰窖。
沙沙声从这里唯一的动静直到让门帘响动打破。柳云若小脸上兴奋的紧绷着以他来看都觉得家里今天扬眉吐气。
走进来恭恭敬敬唤一声:“父亲老太爷们说人像是到齐了请父亲过去。”
柳云若一下子对自己父亲景仰备至。
那么多耀武扬威的哥哥叔伯们那么多刀剑和弓箭都在等着父亲去发话。
柳至放下笔他不是写信是为静心在练字。嗯上那么一声端详自己的字写得周不周正却看出一团杀气。
他眉头一紧眼神一寒并不觉得奇怪。把笔放下招招手跟的人送上铜盆和巾帛柳至洗洗手对端坐的兄弟们略一示意率先他先走出去柳云若跟在后面柳垣等人跟在最后面。
整齐的步伐声让柳云若小脸儿灿烂的微红着小拳头攥得紧紧。母亲和伯母婶娘们回来说皇后娘娘在宫里又让那些人冤枉父亲点家人点亲戚这一回好有气势。
脑海里出现两个小胖子柳云若嫌弃的皱皱鼻子暗暗地在心里道。袁执瑜袁执璞我父亲根本不是怕你们家不是有些叔伯婶娘们说的窝囊。
很快到了大厅一堆脚步声出来少年昂首挺胸分列两边出来迎接柳云若也学着挺起小胸膛也就来不及再在心里和二小袁争风。
厅上男一起女一起分左右坐下。论资排座位老太爷坐在最前面年青人和小孩子坐在最后面。
柳至面无表情进去从老太爷们开始都站了起来。男的起身相对整齐女的有些是小媳妇扭扭捏捏半侧脸儿起来的就慢。
有些是过了年刚进柳家门还没有见过柳至。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年青人大步进来生得英俊让人想多看几眼但浑身上下寒气嗖嗖跟冬天储存下来的冰块堆积在一起似的小媳妇们有些微白了面容。
柳至哪有心情注意她们他在正中站住转过身子面对大家面对老老少少看着自己或疑惑或吃惊或愤怒的面容铿锵有力出声。
“今天不是团聚的日子但我要把你们都叫来!从老太爷们开始凡在家的一个不能少不说有几位是新过门的媳妇也叫了来。这是大事情媳妇要担女儿不担所以不论年青也好资历不高也好都给我认真听着!”
他甚至没有请老太爷们坐不知内情的人对他的话嗡嗡有了商议。“出了什么事情?”这些是在城外的亲戚。
“你听就知道。”回答他的人一脸的肃穆。
柳至拿眼睛一扫都慑于他的威风这就安静下来。柳至余怒未息那眸子跟在书房里的强自平静不一样要喷火似的看向自己妻子:“你亲眼所见你亲耳所听你告诉大家!”
柳夫人和几个女眷坐在一起都是脸儿红肿眼睛红肿还在拿帕子不住拭泪水。
认得她们的人心头都是一寒知道这几个是家里诰命最高的命妇。见到她们伤心难耐不明内情的人也心头一紧本能的有一句话出来出大事了!
柳夫人呜咽着说出来:“天气暖房外的桃花开我说约妯娌们来吃茶看花说说清明祭拜祖宗的各项事情。没想到……”
在这里忍不住痛哭起来在她身边的几个夫人身上命妇的服饰还在也都随着哭起来。
随着哭声客厅里无声无息起来一种肃然。这种肃然不是板起脸或是绷紧脸那种而是在人人脑海里蒙上一层坚决和忍耐。
而柳至等已经知道的人眼睛全怒火般红起来。
“宫里娘娘的太监来送信这是个忠心的跟随娘娘日子最久虽不是咱们送进宫去的但旧年里娘娘受难打发走她的旧宫人就他抱着门哭泣不肯走最后留在离娘娘最近的宫殿里洒扫娘娘发还旧宫人他又是头一个回去。让我家老爷赶紧进宫说了不得的大事。偏巧云若父亲不在家我和嫂嫂弟妹们慌里慌张换衣裳进宫想着总是去了人有事情粉身碎骨也挡一挡没想到…。”
在这里一声抽泣噎住话同坐着的命妇们又一起大哭出声。
她们哭的凄凄惨惨好似大难临头似的女眷们也跟着流泪就是男人们也噙上泪水都有一个灰蒙蒙的想法真的是大事情。
“娘娘病好得差不多说寿姐儿病中见天儿送汤水辛苦把自己心爱的两块帕子赏给她用。帕子送到却有剧毒!”
“咝!”厅上倒抽冷气声好似海面波涛骤然。
柳至夫人在这里愤怒起来泪珠断线似掉落语声却没有再停:“送帕子的宫女说送的路上遇到容妃等人她们问作什么差使宫女阻挡不住给她们看了一看!这群贱人!我和嫂嫂弟妹们赶紧去往太后宫里见寿姐儿本想先问上一问把能说的话说上几句。还没有到太后回来太后异常生气说我们见天儿的害她还嫌来不及…。呜……”
柳夫人在这里说不下去在她左边的一个夫人忍泪道:“我们在太后宫外跪了足有一个时辰太后也不能消气让我们离远些不要再害了她。我们去见娘娘娘娘的病又病起来晕的不认得人。”也是愤然的骂:“一群贱人!前一件事情还没有同他们弄清楚这就又敢生事!”
“砰!”
“啪!”
“砰砰!”
“啪啪!”
拍桌子打板凳的动静此起彼伏的出来随后是阵阵的出来。大叫声吼声咆哮声可以冲破房顶。孩子们也跟在里面大叫:“这口气不能忍!”柳云若放开小喉咙叫得也响亮。
嘈杂中间柳至摆了摆手。一大半的叫骂声停下来还有零星不听的让周围的人呵斥:“噤声听至哥有话说!”
蜡烛早就点燃起来厅外的天色也暗黑入夜。柳至的身影站起时随着红烛的摇曳铺满全厅高大而又凶猛。
这个英俊的人在今天好似随时吞噬人的怪兽一丝不乱的发髻总给人狂风乱舞的震撼。
他面对来的所有人铁青着脸一字一句把话送到他们心底。
“我要不把这些人扳下来我随他姓!”
嗜血的咆哮声好似冬夜最凶猛的风声震得春风里烛光也停下摇曳好似在躲避他的滔天怒火。
客厅的人也让震撼住有的人在这热血铮铮中含起热泪有的人充满敬佩有的人恨不能呐喊附合柳至刀锋似的眼光一转“唰!”到了女眷堆里。
这眸光好似重兵压境吓得有几个媳妇把心口一捂。而柳至直直看向的只是几个人。
冷笑一声不等她们躲避柳至喝道:“柳明家的柳晖家的柳……”让他点名的全是和柳明一起赴死的遗孀。
颤颤巍巍站起来其实都有些不明就里。柳明家的甚至在想你柳至总算发威你早威风啊?你早几年威风我丈夫也就不会死。
抬眸碰上的是柳至冰寒入骨的眼神和他森森似冰的话语。
“现在总该明白过来吧!别人巴不得娘娘和太后不好。巴不得我柳家和袁家打斗!”
柳明妻子眼前一黑身子摇晃几下颤声道:“这这这与我未亡人有什么牵连?”
一指柳云若柳至狞笑:“你几次三番挑唆我儿子在外面也败坏我的名声你要知道这个家是我在当你等眼里没我去吧!”
最后一声厉喝好似一个炸雷没有征兆地打在几个寡妇们头上。柳明妻子哆嗦着:“您让我们去哪儿?”她在心里固执的不肯去想真相虽然她听得懂。
因为问话她不由自主在柳至面上看一眼把他的狞笑收在眼中。狞笑?这个年青的一直让柳明不服的家主他是狰狞面容。
柳明妻子呆若木鸡柳至根本不给她多说多想的钟点再次厉声:“把孩子留下孩子是我柳家的骨血。收拾嫁妆滚回娘家!”
滚回这两个字把寡妇们伤得重重的。有一个泣声道:“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欺负我们没有丈夫……。”
“我呸!”柳至怒啐。接下来大骂起来:“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柳家有多少寡居的人!我当家主这几年什么时候亏待过!过年分东西全是上上份儿!独你们吃着拿着护着还挑唆我的儿子在外面造谣言生是非!你们是女眷我是外面行走的男人。我不和你们理论就罢和你们理论再没有客气的道理!”
柳云若糊涂了在他的小心眼里因为和袁执瑜袁执璞对打过一直认为就是袁家不好。但今天他让父亲的话弄得不知该怎么去想挑唆?这是不好的意思。
这些婶婶伯娘们见到自己就塞点心就哭着说可怜难道她们是坏人?
老太爷们纷纷出了声柳明的祖父也是一个口径。
“放心我们不会亏待孩子有祖父在的祖父母养着。没有祖父在的叔伯兄弟们养着。同枝叔伯哥哥都没有的家里养着。你们想他们了随时可以回来看看。但你们在外面肆意败坏家里名声这是商议过的留不得了。”
柳明柳晖的妻子走到自己婆婆面前跪下泣不成声:“婆婆我们曾说过不改嫁难道你也背弃前言?”
两个中年妇人冷冷淡淡显然也是早就知道这事情。她们各自对自己媳妇道:“真的你们要守在娘家守吧。按月我的私房银子送给你们。但害群之马是不能再留。留下你们也是总有鼓动太后和娘娘不和的话出来。如今你们看看娘娘因为不得太后欢心什么贱人都敢欺负上来!”
柳垣亦生气地道:“也让和你们说得来的妯娌们劝过你们总是不改。总是忠毅侯不好总是太后不好。我们如今欠下袁家寿姑娘好些人情过年过节总是她出面为娘娘说话你们有能耐倒是去皇上面前帮着说话去啊仗着是我们家的人就胡说八道回去吧在你娘家爱说什么说什么再也不会有人劝你们。”
“小袁那东西是我的!别人都不要动我揍他!”柳至横插一句目光炯炯不再看柳明等的遗孀在厅上男人堆里一扫沉下脸唤一个人的名字:“柳堂你父亲怎么不来?”
“柳埻你哥哥怎敢不来?”
柳堂柳埻不敢怠慢红着脸赔不是说今天晚了明天一早就回家叫他们去。
柳至这才放过去让遗孀的自家公婆没有公婆的让自家妯娌们带她们出去女眷们也退出去男人们商议到深夜。
柳夫人送上夜宵柳至正要说散了吃东西去柳至的父亲叫住儿子。见到儿子在家里威望重柳至的父亲满面欣慰。心疼他说出下面的话。
“和忠毅侯的事情算了吧我先骂他的丞相欺负他也不对他打我一巴掌你丢下来。”
柳至面色一寒:“不行!您是我爹他就不能打!骂他?他不能丢下来!”
他一定坚持别的人没有话说反正这一回是大家对袁训的陈年怨气下去许多至于柳至一定要打他也说了是他自己的事情。
…。
春夜在诗人的笔下时常是多情的是适合夜采香花把石径踏。于是袁训总坐在窗下对着月亮出神宝珠就一会儿看看他过一会儿又看看他。
看风的缘故烛光染上他高挺的鼻子随后月光染上他的面颊。自己的丈夫还是让人心醉的飘逸出群。
宝珠放下手中的活计是个水红色绣水鸟的肚兜给加寿的。把袁训叫上一声:“一个人悄悄的笑怎么不说给你面前的宝珠听听。”
袁训转过脸儿来嘴角上扬更是笑眯眯模样慢条斯理:“啊是宝珠在这里啊”往她手上瞅瞅:“你不是在讨好女儿。”
宝珠笑盈盈反过来打趣他:“侯爷你难道想的和女儿没有关系吗?”袁训一笑宝珠竭力地提醒他:“这发生的事情全是为了争宠不是吗?”
她眉开眼笑复述着:“为争宠”希冀地对袁训嘟起嘴儿:“请侯爷去对太子殿下多说几回为争宠呢。”
袁训含笑:“让你猜中我想的正是这个。但是呢我先不说柳至会去说的。他说没意思我说只怕生出多心觉得有含章。”
宝珠侧侧面庞在月光下的她颇有点儿顾影自怜味道轻咬起嘴唇像在遗憾。
袁训笑容满面欣赏着妻子娇态悠然道:“但是你放心我也会去说的。”
宝珠欢呼一声从榻的另一边起身坐到他身边去讨好的给他捶了捶肩头不过就几下也就丢开和丈夫相视而笑。大大的夸奖他:“表兄是最好的父亲。”
“是表兄还是表凶呢?”袁训带着懒懒把妻子搂到怀里:“自从你对我说明白我总觉得吃了一生一世的亏看我什么时候对你凶过是你对我凶还差不多。”
宝珠一本正经:“王府的姑娘哦虽然你没有凶但你有王府的姑娘。”
袁训微乐把宝珠额头敲上一下:“你又来了那王府的姑娘到底是什么鬼到现在我也没见到影子。”
宝珠娇滴滴呼了一声痛唇角噙上笑容:“明天兴许你就能见到明天你去阮家。”
袁训敲敲自己额头:“是了你不再说一句我明天没准儿真想不来。”笑容满面道:“全是让宫里这事情占住心。”往外面叫一声:“谁当值?”
红云走出来欠身子。
“去书房里告诉关爷明天我去阮家让他提我一声儿。”
红云答应着出去。袁训扶起宝珠:“咱们睡吧加福今天晚上像是不过来你我还在等着。”
宝珠轻笑揭穿他:“你是为加寿才坐这里半天不动不是为用功的加福。”
袁训不否认:“是啊为了寿姐儿在想心事。”和宝珠到床前解衣裳宝珠先上床去袁训坐床沿上脱鞋丫头们回话:“福姑娘来了。”
宝珠好笑袁训好笑。
加福拿着书进来当父亲的先和女儿玩笑:“祖母没把你哄睡啊?”加福眨动大眼睛:“祖母听我背书曾祖母说睡了我想起来我就过来了。”小手把书一展:“爹爹今天我要学到这里还要比战哥儿多出来才行。”
袁训认命而又幸福地笑着答应点着头说行行行把女儿抱到床上去。
父女两个一人一句的念着兵书睡下来的宝珠心思飞到宫里去。加寿今天不回来太后说凡有出格的宫务要让加寿学一学虽然她今天受到惊吓但也没让回家里来散心。
这话是太后在事情出来后怕袁训和宝珠知道后担心特意打发个太监出来说的。
但受惊吓?宝珠对这几个字不往心里去。
她知道这件事情是袁训接回加福时说的。太后打发人话只告诉袁训。袁训说的一脸平静吃完饭就独自带着笑意出神看月色。宝珠本能里也没有觉得这事情吓人在见到丈夫全然不放在心上宝珠也没有过多的担心。
人的直觉一般不骗人。宝珠心里想着加寿的侍候人都不含糊的同时还是想着那个意思。
太子殿下你知道这事情的源由是为争宠吗?
真的应该好好想上一想也为以后他和加寿的日子做个打算。
……
一早靖远老侯步出二门问了问柳家昨夜有什么动静?是拆了别人房子还是杀了人放了火?
回说都没有叶家水家欧阳家等都平静。靖远老侯反而沉思扯住自己胡须眉头微促:“全京里都知道他们家召集人手倒没有打?柳至比柳老儿强换成柳老儿那老东西就如同那一年对小袁一家只怕昨夜就打起来了。”
自言自语让后面走来的小二听到小二嘻嘻接上父亲的话:“昨天不打那更不妙那是酝酿大事情呢。”
靖远老侯笑道:“也是好吧咱们先看看热闹。等事情水落石出那真正和寿姐儿过不去的人浮到水面上再给他迎头一击。不要脸的东西为争宠跟个孩子过不去!”
小二也在父亲的话语里表露一下鄙夷然后问父亲:“今天商议事情是在哪个客厅上面?”
“你大嫂说你办的是大好事情造福子孙万代给你收拾出来蟾宫厅让你多教出些折桂的人。”靖远老侯收到对谋害加寿的火气转而对小儿子满意的笑着。
小二说行就请父亲先过去。没一会儿阮梁明过来:“我今天晚去衙门我也来听听看你们要什么我也算一份儿。”
阮小二更加的得意催着吃早饭还要催着问人怎么不来让父亲和哥哥笑劝住说他太心急。
头一个到的是年青的南安侯钟恒沛。他带来一盒上好人参一块做印章的好石头一本古书。
见过礼亲手呈上:“祖父说人参给阮伯父印章石头给梁明弟古书是收到这府里的话说办家学祖父和伯父、父亲叔叔都称赞不已连夜从家里找出来的。”
这是最投小二爱好小二接过翻翻见年代久远字有格局道了谢。
接着来的是董大学士带着几个孙子。靖远老侯亲自出迎相对肃穆问:“丁忧不敢打扰昨天媳妇还说清明就要到来和您府上定下哪天去祭拜老夫人没想到小二一时的兴致把老大人也惊动。”
董大学士把个拇指翘着一气说上几个好字。和老侯往厅上去道:“说起来我们家本有家学但不齐整。自家的人管自家的孩子遇上几个顽劣的难以约束倒把全学里的人都带坏。小二说咱们几家联合办家学我听到后一夜没睡好有状元公当老师咱们几家的子孙们还愁吗?”
两个人在这里大笑进客厅坐下也给小二备的有礼物。
没多久又到了城外的亲戚们。袁训是最后一个到的进门就让小二抱怨:“你当将军的时候校场点兵来晚了怎么罚?”
袁训笑道:“你罚梁山老王爷去他先点的兵点我们加福女将军去念书我先把女儿送去再过来就这个时辰。”
字也不会认的加福最近念书是亲戚们中间的一段佳话。大家笑上一回让袁训坐下都来听小二说话。
小二清清嗓子:“咳咳。”
他的哥哥和袁训先不捧场嘻嘻笑着。落小二一个大白眼儿小二才开始说。
“我粗略地算过咱们几家加上亲戚里的孩子总有数百。”
这话没有人异议小二说的是加上亲戚们的孩子。如宝珠的亲戚掌珠玉珠明珠也有孩子。玉珠府上还有好几个。这样的把姻亲也算进去是有好几百。
“该进学的总有几十个进过学又遇上糊涂先生遇上管不住先生的又有一批。上个月有人为他们家孩子来请教我吹嘘说是天才让我单独教他。我想这样的事情以后越来越多有教别人孩子的功夫不如自己家里抓起来。”
董大学士和老侯颔首南安侯袁训说好。
“想来没有人不答应不答应你说不来好了。如今是把几件子事情说好就可以办起来。”
大家聚精会神。
小二扳手指:“一是地方。不能只看眼前要想到以后来的人比现在算的多这么大的地方是另买房子另起一处这就要大家出银子。还是放在我家里还是南安侯兄长家腾出地方还是董祖父家里还是袁兄……。”
“我家地方大。”袁训接话大家一起同意。
“这二是有了地方茶饭炭火可不能全由一家出。学里中午都有一顿饭不然城外的学生不能回家吃饭就是自己带也得有个炭火炉子能蒸能热。这炭火也是钱管炭火的人和扫地的看门的人也要有月钱。学里还要有茶水这也是钱。这是大家对份子出来?还是各家轮流转?”
董大学士看看坐这里的人也是有一些城外的亲戚不能算很有余钱。他就只看阮家、南安侯和袁训。
“说起来你我几家都出得起一年不过数百两银子。这样吧咱们认下。”
阮梁明、南安侯和袁训都说行。
小二平时是个只钻在书里面的人但真的考虑起事情半点不少。闻言他就银钱上面还有话。
“议定咱们几家出但这钱是事先估出来数目给学里支领着用短少的时候再随时各家支用还是哪一家先管起来到月中到年中再分摊下去?”
董大学士笑道:“小二你不应该在国子监为官你应该去户部算钱粮。看你想的多周到当个管家绰绰有余。”
小二咧一咧嘴:“多谢祖父教导等我国子监里吃不下去饭我就去管你的家。”
笑上几声靖远老侯慢慢地算着:“小二想的是不错如今咱们事先不能知道去多少个人?这茶水炭火午饭要费多少钱米这事先预估出数目呢就会有不足或是富余出来。富余出来还好当月不足学里就为难。是往我家里要还是去小袁府上要?依我看不如轮流的一年一家的管起来到年底的时候再分摊这一年不管学里缺什么只管他家要去你们看怎么样?”
几家都不缺钱用这一条也都赞成。
袁训就盘算地方把园子里划一处安上角门用来念书还是在家里分出来。
董大学士就和孙子们说曾孙们哪几个可以说下安置好就每天过去。
南安侯也和阮梁明说着的时候小二又开了口。
他的意见得到响应小二摇头晃脑有得瑟:“慢来慢来且慢商议我还有话没有说完。这先生的事情咱们还没有议定。”
袁训道:“你说请谁就请谁你相中的人不会有错还商议什么。”
小二继续晃脑袋:“非也非也这请先生也是我要说的大事情。”
他的爹听过都不以为然:“先生你当家做主说是。”
小二露出不满轻叹:“哎哟看来我这件事情办得就没有别人先想过。”
袁训笑骂:“说你的吧不是都在这儿听着又贬低人就不好。”
小二没好气:“那你听着从去年我就遇到本家的念书人秋闱落了第的春闱也一般的殿试屡屡不中没思绪的。我抽考了几个文章通只怕是时运不通。有些家里没有一直赶考的钱我看着可惜。有心帮忙帮不了许多。不如都请来袁兄和南安侯兄长出题考得过去的就到学里当先生按月给些钱米也算帮人一回。”
客厅上哄然大笑出来董大学士恭喜阮老侯生了一个又一个好儿子袁训和南安侯则一起笑骂:“你出题不好吗?偏偏要我们出题目?”
小二严肃认真:“得罪人的事情不要找我。有再落这第下来的他能不恨我?二兄承当也罢。”
袁训和南安侯合起来把小二骂上一通但是答应出题。
这就散了回去袁训打发人去告诉宝珠让她把地方先捡几处说出来等晚上自己回去慢慢选定。宝珠听过也大喜说这是好事情赶着去告诉长辈们一起把房子商议好几处先备下。
袁、董、钟、阮几家热热闹闹的开始办家学一面盯着宫里的热闹。
……
“什么?”水大人打个激灵对着回话的家人茫然起来。
家人愁眉苦脸:“老爷您赶紧看看去吧今天不上朝柳家的人也全在金殿下面跪着要为皇后娘娘论清白。”
水大人着急慌忙地换衣裳出来在轿子里一路眼皮跳个不停。宫门外面下轿子一溜快步进去见前面还有几个一溜快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大人、叶大人等。
几个人再走几步瞬间一步不敢动弹。
金殿外的汉白玉桥下面黑压压跪着一堆人。他们身着官袍按官职大小排列。为首的那个本来是看不清的他让挡住。但他忽然抬头扬声大声朗朗:“臣柳至率领全家官员恳请皇上查明内宫之事还皇后娘娘清白!”
官袍上的图案震眼睛柳至的话震心。好似乾坤里无端扯动的惊雷在宫殿上方飘扬。
他们跪地的身姿是谦卑的柳至的说话是愤怒的。那带着山崩地裂般的怒火好似无数利箭好似无数火药好似无数摧心毁肝。
柳家的人是不会放过的水大人等都知道必有动作。约有几天里他们家天天人流不断但凡出来的男人都是负着弓箭佩着刀剑杀气腾腾活似要吃人。
但没有想到他们是这样的大动作。
袁柳两次争斗柳家屡屡败于下风。水大人等一些人因此把柳家看低。但眼前这全部官员逼迫在金殿外面讨要说法让水大人等都不知所措有什么隐隐的带着疼痛出现在脑海里让他们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再看那个个官袍的身影。
品级的高或低人数的众多在今天给水大人等迎头一击。柳家出了全力那是一个势不可挡。
水大人蹑手蹑脚地往后面退他现在只想退回家去好好想想像是哪里不对像是随时要出大事。
许大人等也和他一样面对柳家齐唰唰的人心好似一整场遮住眼睛的烧红大烙铁扑面而来再不走就能把他们烫死在这里。
柳家的人没有一个回头也根本不去管身后有谁来看过。他们在柳至的带领下隔一段时间就高高的回上一声:“臣等愿以性命保娘娘清白请皇上明查!”
威严的金殿里有了一个人走出来。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