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亲戚帮忙心头暖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掌珠心头一暖有什么在心里拱啊拱的有点儿酸有点儿甜有点儿舒畅有点儿惭愧。这是近半年里时常会出来的情绪每一次出来都让她微润眼眸此时也是一样。

    对着面前几张面庞公公文章侯以前面容经常是懦弱的今天他坚定无比。

    再看二叔二老爷这是个天生阴沉的人城府深自私重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银子似的常年带着审视。但今天他面有执着和坚毅紧抿的嘴唇仿佛在表示他一定去袁家也一定不会坐视。

    能让他这个性的人改变掌珠想真了不起。在掌珠的心里在过去几年里指着她当面骂的四老爷四太太和二老爷相比掌珠更恨二老爷。

    这个阴阴的总在后面出主意的人按主谋先定罪来说他最可气。

    但今天他大变了样子掌珠暗中感叹过再看公公身最后那一个四叔四老爷。

    四老爷是个浪荡不成人的东西掌珠把他的可恨排在二老爷后面是他几乎做不成什么事花钱玩女人倒是天生就成。认为他没有大出息自然也就不放眼中。

    但今天的四老爷满面肃然忽然正经办事模样让掌珠收起以往的小瞧油然生出几分尊敬。

    这是种发自内心的尊敬和假装出来的恭敬不同。

    发自内心的尊敬养人是心头缓缓冒泡的融融先暖的是自己因为自己遇到一个可敬重的人有幸之感。

    假装的出来的恭敬不用说心里骂他面上挤笑没膈应上别人时先膈应到自己。

    掌珠在出嫁几年里过的几全是膈应自己的日子。假装笑容虚与委蛇互相算计背后下绊……岁月未必催人老全是世事在折腾。

    把以前旧事和现在三个长辈面庞相比掌珠回想到安老太太说过的一句话:“你太厉害了但其实呢有谁是最厉害的?秦皇汉武也早化成一捧土。文人中有苏秦张仪但做不成岳飞。孙武厉害做不成甘罗。你掌珠的厉害也一样不能面面俱到。你再厉害只在家宅。你家宅的这些人是你一生相伴你总厉害别人的好你看得到几分?”

    掌珠这会儿没有扮贤惠但也深深感悟到老祖母的话大有道理。

    公公兄弟三人看似来见自己看似为自己而为亲戚出面。其实呢自己的亲戚要是不和气他们怎么肯这个头?

    说到底家里现在是多事之秋还没有过干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是四妹和四妹夫为人和气为这个家出许多力气公公他们才有不缩头之语。

    掌珠感动着重重答应一声:“哎!”

    这就套车备马二门内又走来文章侯夫人、二太太和三太太也要一起去看看。三太太笑道:“我们帮不上忙不过说个暖心话也是好的。”

    掌珠说好正要走后面有人叫:“大奶奶留步且等等老太太。”掌珠等人愕然回身见垂花门里面急急走出的果然是两个出门妈妈陪着老太太孙氏。

    孙氏满面慈祥:“还好赶上你们不然我自己可怎么去。”

    掌珠看看日头离秋天不远白天正是秋老虎肆虐劝道:“祖母在家里纳凉吧何必走一趟?”

    孙氏见到她笑容更深嘴里换了一个称呼。这是自从她的好孙子发奋图强后这是自从她和安老太太见面增多后——安老太太每天来送药给掌珠吃孙氏总要见见——从安老太太嘴里学的。

    “好孙媳”

    掌珠忍笑。

    祖母有个好孙婿这里祖母就有个好孙媳。

    “我还能走动再说想你娘家祖母再说她搬到王府里去我身子时常不好还没有认真去会过。去过一回两回的她留我看戏我却慌慌张张回来。今天正好去看视听听她的好戏。”

    大家不能阻拦文章侯和韩世拓搀起孙氏大家往门外走。

    大门内影墙根下面四太太冷笑连连。

    看着这不出气的一家人四太太是几十年里一贯的恨。阴阳怪气地道:“哟这以前又打又吵又骂的如今舍得下脸子上门巴结?”

    四老爷暴躁:“滚!”他为出门和四太太在房里吵过没多久。

    四太太一跳起来日光把她鄙夷的笑容扬起她尖声骂道:“骂老婆走花街的下作胚子雷怎不劈你!人走运人家不要你进门!”

    掌珠火上来韩世拓也火上来三太太也有些生气文章侯夫人深吸口气都想回话时二太太冷淡地道:“自说自话也只好自己听!”

    四太太怒道:“二嫂!”二太太从她身边已走过正眼也不看她。余下的人全学二太太视若不见的走过去上马上车往袁家而去。

    四太太追出大门内只气得眼冒金星。喃喃骂着回房:“当初我嫁进来时说宫里有人好照应。胡扯!我一天也没享受过就跟着受拖累。现在不听我的又讨好什么袁家。有一天也跟那福……跟他一样也受拖累……”

    她的丫头劝她:“太太何不也跟去逛逛王府好园子?”四太太恨声道:“我倒是不厌袁家人家是和气的人儿。我就是不能给大房里那面子世子奶奶我呸!”

    丫头就出来自己私下里说笑:“四老爷和太太吵架说什么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倒是有理。”

    ……

    不多时车马到忠毅侯府。主人都不从大门走那大门一般只开一间做做样子文章侯府的车马往角门里去但不妨碍他们再看一回这大门。

    文章侯府倒了运自己都怕连累亲戚往袁训这里来屈指可数。见大门的时候不多就每回必认真打量。

    把朱门看过把铜钉看过兄弟几个热泪盈眶这是由想到自身而激出来的泪水。文章侯在马上取帕子拭泪:“这是小袁自家挣下的。”

    侯爷联想他的侯爵由裙带出来。

    二老爷翘一翘拇指:“文是探花武有大捷真功夫。”二老爷官场混迹多年深知道木秀于林才能出头。

    木秀于林风虽摧之但木秀于林这是别人夺不走永属自己的真能耐。

    四老爷一个字不说只张着眼睛看满面羡慕满目斜睨声声叹气。人不能和人相比呐。

    角门里有家人迎进去女眷们进二门男人们去书房。

    书房里几乎坐满文章侯等人到来小子们又搬几张椅子安置。没有坐时文章侯先用目观看。见来的人跟他进门前猜的一样。

    董大学士也有告老之意但皇帝不许。他本就是大学士一职专门辅佐太子这就还在太子府上把别的官职辞去。但又揽一件事情是老侯在太后面前举荐亦辅导加寿看书。

    加寿姑娘现在开蒙算早功课不重大学士身体还能负担也就有功夫往这里跑。

    第二个靖远老侯阮老爷子。

    这位老侯还在中年他的两个儿子长子阮梁明代吏部尚书次子阮英明在国子学仕途上已无遗憾把爵位给长子他早早的休养身心算亲戚中最会舒服的人空闲多就往袁家来。

    第三个老侯他一场大病本想辞世让三兽头打乱可以说是为三兽头中加兽头激起生志袁家有风吹草动他都要来也在这里。

    余下还有亲戚们但这两个苍老的人加上一个中年人往这里一坐房中光彩全到他们身上。

    文章侯兄弟们见礼落座兄弟们又不约而同要想换成自己兄弟们有难可没有这些人来。但随即眸光放到袁训身上再有难小袁他倒不袖手旁观。兄弟四人只有三个坐在这里有一个还在任上不就是袁训之功?

    这就笑容更亲切殷殷问袁训:“你有什么主张用到我们兄弟的地方只管交待。”

    听到这样的话老侯不用说要腹诽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这兄弟几个改好的时候老夫造化不小。

    旧心结总不时翻腾出来让老侯随时不痛快。但他会排解早预备下良药。只要看一看袁训那神采出众的面容老侯就抚须对文章侯兄弟们笑容可掬。

    他是这样的想头没有你们家能有这亲事?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侯总能挑出坏事的好处好事的当注意处这就对着这兄弟们也心情不错。

    都是来看视的一起来听袁训有什么心思。

    袁训笑笑:“母亲早上问过父亲说这是孩子们讨人喜欢哪个要拜就随意送东西来吧。只是半夜三更的怪吓人的见到就要撵的。还有元宝这东西难道是祭祀我父亲不成?”

    “呵呵”老侯头一个笑着目视董大学士:“小袁这东西倒会劝解自己。”大学士也笑:“这样就好你我和小阮就能安心。”

    阮老侯低他们一辈虽早早告老在两个老人面前也是以小阮称之。

    当下大家说说笑笑颇有其乐融融之感。外面还有别的人候着有一个人等不及见一个小子出门办事跟出去塞块银子给他商议道:“我还有事又有几句要紧的话告诉侯爷等亲戚们散了是不是头一个让我进去?”

    他满面正容小子眼力又好见是以前来过的先答应他办完差使回来借换茶告诉袁训。袁训就问:“是谁?”

    “对侯爷进言过的外官王恩。”

    袁训忍不住一笑他又来了。上一回他来指点自己凡事收敛有人多提醒总是好事不能说他错。但他是由容妃娘家出来这就另当别论。

    侯爷没有官职也两耳谨闻窗外事。欧阳容因太子拒礼又失了宠宫门又车马稀袁训早就知道想来欧阳家失势王恩也不再上门。

    那他今天上门必然又投靠别家。十二岁就在太子府上当差的袁训深知道外官京里无人的苦无人将是寸步难行。

    袁训本就不是不见张三不见王二的人听听别人嘴里的话并无坏处。就对小子颔首应允小子出去告诉王恩王恩感激不尽。

    见没一会儿里面亲戚们出来笑容满面的往内宅去自然不是备酒就是会女眷。有人带王恩进来门槛内施礼袁训让他坐下。

    欧阳家虽倒但王恩却是有机会就来讨好的人并无生疏之感。袁训就笑问:“昨天哪里去玩?”

    “回侯爷最近不敢出门。”

    袁训听话里有话眸子向他面上扫上一扫。王恩露出苦笑:“京里来许多定边郡王的人有几位将军与我相交。早让他们骂上一顿说我既有勤王好名早有京里却不帮忙。侯爷您想郡王是谋反我一个图官职的人怎么敢多话?”

    袁训回想那天晚上那个嗓音不错的人说的两个故事。陈胜也好刘邦也好全是不能等死的意思。袁训来了兴趣他正愁无处打听眼前这个人正好和那些人认识就探询道:“他们是什么打算?”

    “有两个是忠心的但不算定边最看重的人!他看重的不是就地斩首就是锁拿进京。皇上对亲族们没有明确旨意但对将军们却有严防的话。刑部里刑讯死两个想来侯爷您也知晓。”

    袁训拧拧眉头这和柳至无关就是柳至刑讯死的也不是他的意思。

    “那两个忠心的也想寻死但还有一丝良知想以死请皇上放过其他的人正踌躇没主张倒是和我有往来。”

    袁训一乐:“这主意是不错但他们有什么分量能担当这事?”

    “他们知道定边郡王的一些私财和定边郡王一个儿媳是亲戚想保女眷。”王恩叹气:“这诛九族的事情人心惶然。”

    袁训微笑:“那以你之见呢?”

    “卑职官职卑小不敢对皇上进谏。如果能见天颜拼着武将一身胆也敢进言几句。女眷们唉不全是死罪吧?”

    袁训何等聪明再问他:“你和哪个女眷是亲戚?”王恩乐了:“卑职没这福分和定边郡王不沾一丝儿亲戚。”

    “那你是关心。”袁训象征性的点一点头同时心里疑惑还不能解。一刻钟后袁训端茶碗王恩知趣辞出。出府门后一个小子不紧不慢地跟上他。

    到下午才回来:“他从咱们家出去以后中午酒楼上和三长公主家鲁驸马用的酒”袁训轻声声笑骂:“难怪我家的酒鲁驸马不用?”

    “到下午他回下处最近不住驿站换一家小院长租的模样住着。奴才以为他总要午休但不放心守在街口茶馆他换衣裳出来往马丞相家去一个时辰后出来回家去这半天没出来奴才就回来。”

    这小子是跟袁训的老兵说是老兵不过打仗年纪有几年年纪才只十七岁口齿伶俐回话明白袁训赏他银子让他出去。

    独自在房中时抱着头思索。

    丞相本有两位柳丞相太厉害把另一个人挤得没地儿站直到挤走余下的人也没能上去好些年就只他一位另一个有人暂代过也是虚衔总呆不长久。

    柳丞相去世皇帝登基恢复旧制。把柳丞相以前的政敌叫席连讳升为左丞相右丞相是相对年青四十出头的马浦以前在礼部任过侍郎。小子说的马丞相就是指马浦。

    官职当到一定地步皆是人精疏狂错会多都是谨慎和稳重。袁训以前和马浦往来并不多印象也一般。只寻思王恩见他作什么?马家并没有嫔妃在宫里这与加寿毫不相干。但皇帝无家事太子亦一样加寿的事情放大说算是国事与马浦也好鲁驸马也好真要扯也扯得出千丝万缕。

    三长公主驸马鲁豫的想头袁训自认为知道。鲁豫年青时风流自许浪荡虽不如韩世拓也有个名声出去。

    他和三长公主的亲事内中有纠葛太上皇不喜欢他认为他不是钟爱公主是为皇家好有官一直不肯许给他好官职驸马都尉直到今天。

    这换一个皇帝换一朝臣鲁驸马活跃袁训能理解马浦是丞相见王恩也就应当了不是?

    这样想并不能让袁训安心。总觉得有什么看不透取一张纸提笔写下三个人的姓面容淡淡。

    王恩想面圣这是自然从他去欧阳家再往自己家里来又会丞相见驸马这就一目了然。但他面圣要说什么呢?

    放下笔袁训哂笑。

    这个人能钻营再看几天再下定论。

    ……。

    日色西暮王恩走进一桩小院子里。

    这正是倦鸟归林的时候人也纷纷往家里赶他夹在人流中在院门前停前后看了看并没有异样门外唤一声:“我的衣裳可曾补好我取衣裳来了。”是大大方方进去。

    一个婆子半掩门门头上有织补衣裳招牌。半扇门足够外面看不到里面往正房的路掩在半扇门中。

    王恩进去一个年少的妇人从里间出来面上带着气使性子往地上摔一捧东西:“你总算来了我们娘儿们活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

    说着她呜呜的哭起来房内有孩子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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