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氏兄弟中和袁训宝珠关系最差算都交恶的那个就是龙怀文。宝珠听到龙怀文回来本能的警惕心就上来。
但袁训的话“给钱的多出来一个”又让宝珠心情一松。
红烛之下自己的丈夫永远似高耸山石给宝珠依靠和安全之感。
宝珠吃吃轻笑着用个帕子在手上捏着问道:“你还真的打算找他要钱?”袁训正色道:“过年嘛不给钱他好意思?”
“但那加寿就要拜他想想就不舒服。”宝珠微颦眉头。要说这世上能有几个宝珠不愿意来往的人当有龙大公子在其中。
袁训懒洋洋:“是啊这真让人不痛快可是呢谁叫他是舅父的骨血要怪明天我们去怪舅父再问舅父多讨钱。”
“你今天就记得讨钱”宝珠又让袁训说得面上有笑。
袁训挑挑眉头嘻笑道:“我得了女儿这是讨钱的本钱不讨可怎么行?以前我倒是想讨只是我没有女儿啊。”
他摊开双手活灵活现的显摆着。宝珠对他笑盈盈夫妻同时望向那讨钱的本钱加寿姑娘。
这一看夫妻一起笑出声。
说话这会儿功夫没管加寿加寿带着她的大红包早挪到床角上把两个袋子的糕饼金钱全摊在石榴红的锦被上。
白花花一片让加寿很欢喜。她坐在糕饼中间快乐的举起两只小胖手一下又一下的捶打在身下糕饼上。
米粉碎屑到处飞扬像片小小的白雾扑得帐子上也有。帐上绣的是百子嬉戏图小孩子脸上挂着块吃的别提有多滑稽。
见到父母亲注意自己加寿就笑得更快乐了也捶打得更有劲头。
当父亲满面喜欢一张口就是夸女儿:“我的乖乖你可真会玩是不是?咱们明天去收真的钱不把红包装得满满的咱们就坐那儿不回来了。”
“格格”加寿歪着胖脑袋笑冷不防的一头扎到被子上小帽头上沾得是糕饼这就满头是糕饼。
宝珠瞄瞄别提有多开心的袁训再瞄瞄又开始啃吃的快乐加寿忽然发娇嗔:“我不来了人家有了女儿就不值钱加寿就到处讨钱宝珠呢?宝珠的钱在哪里?”
把个帕子往面上一蒙就开始假呜呜。帕子上露出两只和女儿很相似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左右瞄着父女俩来不来哄自己?
只看上一眼宝珠气馁。
指望她的女儿来哄她的女儿正吃得高兴。指望她的丈夫来哄她的丈夫正对着她大笑:“哈哈和女儿你也吃醋”再打趣她:“你不是宝珠嘛宝珠哪有不值钱的。”
宝珠冲他皱皱鼻子嘟嘴悻悻:“好吧这也算是个台阶值钱宝珠还是下来的好。”说完小嘴儿就噘得更高:“但是我们今天就睡在糕饼上吗?”
对应她的话加寿打出来一个哈欠胖脑袋再一歪又一头扎在糕饼上。
……。
谢氏听到龙怀文回来在被子里也一哆嗦。随即她沉着下来镇定的下床把才睡下来的值夜丫头叫起:“去个人把藏春坞的屋子简单收拾再给小公子穿暖和我们今天晚上往那里去睡。”
丫头会意知道大奶奶怕大公子不是一天两天今天大公子回来大奶奶不愿意理他也是有的就挑灯笼出去一个去叫藏春坞上夜的人开门另一个去给小公子穿衣裳。
没一会儿出门的人回来:“奶奶如今管家说一句是一句。藏春坞的人问也没有问就说收拾。”
“这天还不晚只怕他们也听到大公子回来。”谢氏对着镜子理衣裳见镜中有一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庞不由得轻抚面庞叹气。
凡是这个家里的人谁不知道大公子那暴戾性子也都知道谢氏怕他。
谢氏生出嫌恶来哪天不回来偏偏上赶着大年夜回来这不是搅和人吗?要知道今年的大年夜对谢氏来说与往年不同。
往年龙怀文出征在外不回来的时候也有。但往年他不在家还有那讨人厌的凌姨娘母女谢氏永远过得不快活。
今年凌姨娘卧在床上寻不到谢氏的事情。二姑娘又迫不及待的出嫁去和“从小疼爱”她的表兄凌大成亲。房中没有她们母女寻衅谢氏又管上家心情开朗很多正是能好好过个年的时候龙大公子不偏不倚的在这夜里回来。
我不想看到他也不能看到他。谢氏默默的对镜暗道接过丫头手中出外的厚衣裳先披到身上。
“嗷……。”黑夜里忽然出来的一声惨叫吓得丫头浑身一哆嗦。随即她战战兢兢地问:“大公子在姨娘房里?”
这一嗓子是凌姨娘那边传来的听上去好似地狱里的鬼。这一会儿能叫出这种惨劲儿的阖家大小里面也就只有凌姨娘才有“资格”。
谢氏冷笑:“她的儿子回来她岂有不诉冤屈的”顿上一顿再不屑地道:“可她又有什么是冤屈的呢?”
只把往事回想一下谢氏就愈发的白了面庞丫头也为她叹息好劝着把谢氏哄好又故作笑容只说好的:“奶奶如今也是熬出来咱们家的奶奶们全都熬出来”寻思着找一个苦的人做对比让谢氏开开心看看还有人不如她就把国公夫人想到。
丫头怎么不想凌姨娘呢?如今这府中还有谁惨过凌姨娘?
她和她的儿子的一样同是暴戾的性子。以前房中安生不到一时片刻就要生事情现在睡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事事倚仗她以前亏待的媳妇照料这算强捏性子对凌姨娘这种人来说可谓是苦上加苦。
想想以前她强捏谢氏如今谢氏见她起烦躁时一抬步子就避出去不理她凌姨娘有话也得闷在心里。她对丫头发泄丫头们就敢在她使唤时装听不到任由她溺自己一身脏她自己。
老天如今在强捏凌姨娘的性子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但正因为凌姨娘以前太不好认为她有现在的遭遇全是自找丫头不同情她就把国公夫人说上一说。
“听说国公又歇在书房里姨娘们轮着番儿的去看国公也没有见。可怜夫人是熬不出来了。”今天可是夫妻团聚的大年夜。
谢氏微微一笑:“书房里两个丫头白天让我遇到我认真的端详过肉皮儿都是水灵灵的一把子小香葱。”
丫头的感慨就无端的出来:“奶奶您看做男人倒有多好。国公还算是个好的可说抛下姨娘们就不再去她们房里。横竖的国公是有人侍候的而且不乏人姨娘们全是女人再孤清也只能干守着。”
这些话不适合没出嫁的人说谢氏就让她逗笑瞅她一眼道:“哪里学来的胡扯?就跟着我管家见过几个外面行走的管事就生出这一番话来?”
丫头不自在起来也后悔只为哄劝谢氏就失言。涨红脸垂下头笑道:“我哪里懂不过是胡说罢了。”
“好丫头你倒不用自愧你说的原本也有道理。不过呢你想上一想咱们是高门宅第必得这么样三妻四妾的才行。但一心一意相守的人也是尽有。只是咱们没有这个福气罢了。”
谢氏幽幽道过又展颜一笑:“好在现在府中有咱们的一席地位我觉得日子流水一样的好每天过得快着呢我只看好的不看不好的。我就不信了就咱们这朝代算苦的?依我看呐女人自强自重也就能快活不是?”
“是啊西府里的训大奶奶表公子不就只守着她一个人。”丫头露出笑容。
谢氏听到宝珠的名字就心情喜悦“宝珠”这两个字如今能治心情不好。谢氏嫣然:“弟妹是个好的谁能和她相比?”
侧耳听一听夜风谢氏猜测道:“只怕这会儿夫妻守岁正玩得好呢。”
……
龙怀文进来的时候谢氏已把孩子先送走。
一袭过年的大红衣裳把谢氏整个人衬得丰润神采她的面容又是很少有过的镇定自若倒把龙大公子吓了一跳。
他雪夜往家里赶回来——倒不是私自离营而是离家近的人都可以回家过年——龙大公子安排完事情这就回得晚。
大雪天里匆匆忙忙面上清冷带着风霜看上去粗糙又有狼狈。进家门就去看凌姨娘听一肚皮的埋怨话面色又加上黯然的灰和谢氏一比大公子好似雪地里打湿的稻草人般萎靡不振。
夫妻进门后的一亮相四目相对上见到对方这般模样各自心情就都上来。
龙怀文是吃惊的今天的妻子不管是风采也好气度也好都透出笃定安宁和平时那个带着怯色的小妇人相比让龙怀文险些以为走错房间。
是以当丈夫的聪明的人以疼爱妻子为已任但把妻子顶成龙二姑娘那种大可不必。不聪明的丈夫才拿呼三喝四当体面。
女人也是一样。这样的女人一样不可爱。
丈夫是妻子成长的温床妻子是丈夫上进的助力好夫妻总是让人喜悦的。
这里的这一对明显不是好夫妻。
谢氏立于烛下默默地也打量龙怀文。龙家兄弟生得都不错但为人暴躁眉梢眼角带出来的不修饰之感能把人的清秀眉眼掩盖住。
不管怎么看谢氏都觉得龙怀文生得像块不规则山石还是土里刚挖出来的带着泥扯着草根子有种不舒服。
古代女人夫主为大就是从现代的角度上来说尊重对方也是美德。
可以前尊重的就是这样一个人谢氏微微湿了眼眶。
生活对她何其不公平但又对她何其公平。给她这样一个丈夫却又给她自立管家的机会。正因为以前的不公平谢氏再也不愿意过以前的日子她昂然一抬下巴铿锵有声。
“大公子一路辛苦想来您是见过姨娘的有些事儿不用我再说。姨娘现在房里我不曾少过她茶饭和她以前对我相比是书上那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过我也报了。二姑娘的事全家的人都能证明是她一定要嫁。”
在这里:“啐!”不知道是对二姑娘的不齿还是对凌家的不齿也许都有但骂声中谢氏只骂凌家:“不要脸的胚子兄弟两个围着父亲不肯走口口声声都要娶二姑娘。我不答应可又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谁能犟过二姑娘?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嗯”龙怀文从喉咙里滚出来一声眼神儿阴沉下去。
“祝你新年愿你福寿永康。房里出来这么些事起先是姨娘当家作主你也知道就成这个样子。我呢你也知道我一直不敢在你们面前说话”
谢氏本想心平气和说完可心平气和哪有那样的容易往事如雷腾腾而至。谢氏红了眼圈嗓音也尖上几分:“以前你们母子母女全是有道理的人就我一个人没有道理。想来你心情不会好我就不在你面前站着已让丫头去拿酒菜让她们侍候你我和儿子去别处睡明儿一早我还要起来管家我得养着精神。”
说过昂头往外就走。
龙怀文刚进门就听到妻子的一通话还在门内站着。谢氏从他身边走过一眼也没有看他也没有怕他的意思她在心里暗想弟妹在呢怕你吗?就这么从丈夫身边走出外面丫头早候着她主仆一同往藏春坞去。
出这院子丫头才抚胸口后怕:“把我吓得不行。”
“怕什么隔壁不就有训大奶奶如今父亲又在家里真的有事情我都想好我们去西府里借住谁要看他脸色呢?大过年的。”谢氏悠悠说着耳边听到鞭炮声震对天空上不知谁家放的烟花看看那烟花太中看谢氏又离开房中笑容不由自主的出来:“这不是隔壁有人。”
谢氏没有上面有人背后有人隔壁有人她也很是欣喜。
主仆笑吟吟的说笑着径直走去藏春坞。
片刻后在书房睡的辅国公得到报信一个小子轻叩响国公睡房门:“并没有吵闹大奶奶带着小哥儿另住下。”
辅国公无话让他退下。
他人在睡房房里暖身上只着里衣但人并没有睡下。黑漆宽广的大书案上铺开画纸旁边摆着丹红石黄各种颜色碟子还有一排大小画笔。
纸上红梅一枝透春意原来国公正在作画。
他虽不是有意趁大儿子不在家的时候发落他的娘也并不怕长子吵闹。但本着关心谢氏和小孙子国公还是让人去盯着要有事情出来国公本打算亲自前往。
现在不用他去谢氏自己解决得不能说世上第一好也四平八稳大年夜里没有风波出来国公上年纪的人要的就是四平八稳有事心平气和的解决。
他欣慰不已刚才正在作画这就继续作画倒不是谢氏和丫头们所猜测的书房里丫头全水灵。
大家子里的亲侍丫头像是没有不水灵的。
点一点丹红在梅枝上外面又来一个打扰的人。国公让龙怀文打扰因为他早说睡下龙怀文只在院外问小子们一声:“父亲可好”这打扰并没到国公面前。
房外这个却是敲着房门问:“父亲您睡下没有?”是老八龙怀城的声音。
辅国公有些生气有些吹胡子瞪眼睛。手执画笔没好气回答:“烛火通明你看我像睡下来?”
隔着门窗的烛火通明和只有起夜烛火这是能分辨得出。
国公满心里不想给儿子开门但龙怀城嘿嘿着不走:“没睡那我陪您说说话。”辅国公无奈低声嘀咕:“贴门对子打的浆糊也没有这样粘!”
放下笔打开门国公面庞自然是黑的龙八不放心上嘻嘻跟后面进来。往书案上一看先叫上一声:“好!父亲这般闲情雅致我算来着了可以先赏一回。”
再看旁边小几上红泥小火炉上煮着滚水名家所做的提梁壶白玉薄胎小茶碗茶叶透着清香都在上面龙八更堆出笑容:“还是父亲会乐我也吃一碗。”
“你要吃谁拦着你?”辅国公私下里喝茶又让儿子撞上一肚皮不喜欢早倒一碗茶自己在喝。
茶碗在手中时龙怀城还没有转过身子有丝凄凉就此在面上闪过。父亲独个儿过年夜热热闹闹母亲独个儿过年夜却对雪幽幽。
父亲会的琴棋书画母亲也是样样精通。龙怀城暗想你们两个要一处儿过年一处儿作画有人夸有人赏那该有多好。
但他不敢这就提出先来和辅国公说话。
在书案前黑漆楠木镶玉石椅子上坐下把新做的绣松石的锦垫坐得一斜。龙怀城缓缓说自己为什么过来:“听说大哥回来?”
“是啊。”辅国公漫不经心。
“所以我来看父亲”
辅国公一听就瞪眼:“他回来你来看我?他能怎么着老子?”龙怀城忙摆手骇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大哥回来了……”
欲盖弥彰的话忽然断住。龙怀城失声笑上一声索性直说:“这不是您把凌姨娘发落我怕大哥会有怨言。大哥并不敢和父亲吵闹在他房中吵闹大年下的倒不好。我就来看父亲大哥若是闹起来父亲要亲身过去有我跟着您。”
八公子这也算好意但在辅国公面前一钱也不值。国公慢条斯理:“你想得周到不过我倒要你跟去?隔壁不是有阿训有事儿我就喊他。”
袁训和宝珠都成为辅国公府的精神大支柱。
当父亲的有了外甥就不要儿子换成别人家里只怕儿子不会喜欢。但龙怀城没有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容加深:“父亲去叫小弟小弟就是睡下也要即起来的。”
话题到了这里或者说国公提到袁训正趁龙怀城心怀。因为他来以前就想拿袁训当个噱头谁让小弟夫妻恩爱父亲也曾夸过的。
嫡出的公子老八笑嘻嘻:“不过想来小弟和弟妹已经休息父亲您看家家成双成对您一个人在书房里独自作画母亲一个人在房里……”
“滚!”话没有容他说完辅国公就跳起来他手中茶碗是心爱的舍不得摔。而且当儿子的为父母撮合虽然国公不答应但从孝道上来说哪怕国公一辈子不答应这也是龙怀城应该做的事。
国公就把个茶碗对着龙怀城一泼他坐在书案后龙怀城在书案前隔着个大书案小半碗残茶银片似洒出去龙怀城是中不了但书案上画就沾上几点。
龙怀城觑眼睛一看笑容加深:“父亲您这泼的好这上面再加几笔竟然若盘若螭或曲或展又是天然一段梅枝子再添上花这画鬼斧神工绝似天然。”
“滚!”辅国公又吼一声才把饶舌赖着不想走的龙怀城撵得往外去。龙怀城没说服父亲恋恋并不想走。手推房门垂死挣扎模样回身再弯腰:“其实父亲母亲……”
辅国公恼火地道:“算你有孝心行了吧赶紧的离了我这里吧!”
“是是。”龙怀城这才没有办法的走开在院子外面仰面看深邃雪空自言自语地道:“我就不信这辈子弄不成。”
此时隔壁的袁府辅国公府上现叫“西府”的门房里万大同在孔青对面坐下吁一口长气:“我打听了大公子房里已经睡下没闹事儿。”
孔青今天夜里当值新年夜里是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又是家人们都想玩会儿的时候孔青也不放心别人与其回房睡不安稳按着钟点出来看视倒不如他就今天上夜。
万大同也没有家又有宝珠赏下来的酒菜孔青叫上万大同做伴现在知道东府里今夜无事孔青让人往里传话后和万大同继续饮酒。
鞭炮声震如雷一般烟花遍地璀璨星空在这个热闹时辰里项城郡王也没有睡。他在书房里还有心腹的先生们在。
“总算钟老侯心思放在混混身上不只盯着我。”项城郡王余怒未息:“查案子也要走正道盯着我没有用!”
他满面的黑黑得先生们有一会儿不敢和他说正经事。拿南安老侯的注意力转移把项城郡王的怒气也转移一部分以后一个先生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道:“那我们才刚说的封赏事情?”
项城郡王刚才就为这个在生气现在他就更生气。
七窍生烟模样项城郡王怒气冲天:“上折子当然上折子!这不是欺负我们吗!三品将军我帐下一个也没有东安郡王和定边郡王帐下才各有一个原先的全战死老死后面的还没升上去。凭什么陈留郡王帐下就要出来一个!”
帐下有多少建制的将军这也是郡王们体面上的相争。就像内宅里老太太用几个大丫头到太太房里就减一等但凡是太太都得一样。再到奶奶房里又减一等。
如今陈留郡王是太太的待遇项城郡王成了奶奶待遇他收到军功赏赐的消息后怎么忍得下气?
“砰!”把书案捶上一拳项城郡王吼道:“皇上也不是心里没数!陈留郡王这里多出来三品将军给梁山王即刻补上一个把服侍梁山王多年的家将坐地升官。我们前面打的时候那东西跟着梁山王在太平地方安稳呆着为什么给他升不就是怕梁山王不舒服!王爷能不舒服我们呢!”
他脸憋得铁青对先生们吼道:“折子写好新年里就呈上去!”
新年里有夫妻恩爱抱女儿玩的也有单独一人赏画品茶的还有压不下来火气的这一位。
……
三品官帽在头上已稳稳悬的袁将军他就没有项城郡王的忧愁也压根儿不去想别人对他升官的心思。
想来不痛快的人能占一大波儿。
大早上的早起的人放头挂鞭炮把他从睡梦中吵醒正要睁眼面上一温有什么拍过来。睁开眼袁训大乐:“哈哈你倒先醒了?”
他们昨天夫妻加上女儿玩得很晚就把女儿放到大床来睡加寿很喜欢这待遇睡在那里推推父亲肩膀再拿脚蹬蹬母亲。
这一会儿她又先于父母亲醒来一个人坐在父母亲中间笑呵呵的拿个小胖手按在父亲面上整个胖身子这就一起压过来把父亲面庞全盖住。
宝珠还没有醒让袁训轻踢一下袁训并不推开女儿反而是很得意的让宝珠来看:“快看你女儿欺负我。”
睡意朦胧的宝珠睁眼一看睡意这就全飞走握住嘴笑了一声并不来救。宝珠支肘对加寿大加鼓励:“我们加寿多能干啊会叫父亲起床。”
加寿对母亲“呵呵呵”把个胖身子更对着父亲压一压。袁训在下面假意大叫:“去叫你母亲起床”
这样玩了一会儿才叫进丫头给加寿收拾小夫妻梳洗已毕宝珠抱起加寿袁训捧着大红包喜气洋洋中一同来见长辈。
袁夫人已起来在正厅上才端起热茶打算温温嗓子就见到加寿大笑脸儿过来还有儿子在旁边高举大红包笑道:“给母亲拜年。”
一口茶喷地上袁夫人素来端庄的人也放声笑了两声接过大红包在手上仔细地看愈发地要笑:“这红包儿好等下去找舅祖父要钱不装满咱们就不回来。”
宝珠忍住笑答应心想表凶是母亲的儿子所以母子才说得一模一样。不装满不回家。
袁夫人话音才落外面传来老太太的声音老太太人没有到嗓音中的笑意可以胜过遍地梅花香。
“来了来了给钱的来了我的加寿呢快来给我叩头”邵氏张氏扶着老太太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再一眼见到那大红包。
婆媳三个人全停在门槛上哈哈大笑出来。
“这必然是宝珠弄的弄这么大你是看着亲戚们多不是?”老太太笑得不能自持寿英给她捶着腰把她扶进来。
婆媳三个人和袁夫人见过礼坐下来要过大红包来研究。“这针脚儿好”老太太赞道。宝珠忙道:“给加寿的活计嘛”下一句“自然要好”还没有说出来老太太抬眸对着她笑:“我是说这里装满钱也不会漏出来”
宝珠扑哧一声也笑了。
当下老太太给过钱袁夫人给过钱邵氏张氏也给过红包只盖住一个底。安老太太端详过道:“我有一个好主意余下的只等着曾祖父来填满。”吩咐丫头:“老侯平时都起早今天想赖我们的钱吗?去请对他说哪怕明儿才起这新年钱是不能赖的。”
“来了来了我来给钱。”老侯从外面进来把安老太太的话全听在耳朵里。老侯是件新衣裳衬得精神抖擞袖子里沉甸甸的进来笑道:“宝珠那矿分我不少孙婿又孝敬我好玉扳指妹妹只管放心我准备好些新年钱一定填满。”
所有人都对着他笑老侯也恰在此时见到那红包。
“喂哟这是红包还是襁褓?”老侯错愕对袁训:“你拿错了吧?这是小加寿的小襁褓吧?”
众人大笑声中袁训是一定不会脸红的把红包送到老侯前面宝珠是涨红面庞抱着加寿过来作揖抬起两只小胖手:“给曾祖父拜年。”
加寿很喜欢的动作拱她的小手笑得很大声把胖脸儿对着老侯乐。
老侯的钱再加上一个底子还是不满。老侯抚须:“我也有主意”往国公府里瞧去这就乐了:“国公说大年初一跟着他吃饭我们赶紧的用早饭就找他去要钱。”
这就人人赞同催早饭上来用过袁夫人自己抱着加寿老太太在旁边瞅着曾孙女儿乐开怀别的人跟在后面说笑着往东府里去。
宝珠把袁训衣衫一扯让他落在后面埋怨道:“舅父会不会笑我?”袁训捧着走一步就哗啦响的大红包笑道:“你不是担心舅父笑你是担心别人笑吧。”
“是啊表兄们会不会笑我们还有表嫂们她们能会喜欢?”宝珠苦起脸儿:“丢人不是?”
“我走前面就是不用你晚上分钱也不给你可好?”袁训先玩笑过再算笔帐给宝珠听:“他们以前对我不好应不应该有点儿罚钱?”
宝珠眸子微微地亮出来:“像是应该。”
“大捷有我才有他们的军功要点儿谢礼不为过吧?”
宝珠梨涡浅笑歪脑袋:“对哦。”
她的丈夫在外面是平静处世此时对着宝珠就摆出满面趾高气扬:“以后军功只怕还要我带上收点儿心意这有什么?”
“不知羞还要你带上这话也能出来?”宝珠把袁训好一通取笑但心里的难为情不好意思什么的全让袁训的话引开。
小夫妻追上长辈们有一只手相握住有滋有味的讨论等下怎么要钱。
……
“这是……哈哈哈阿训你这个淘气孩子”辅国公笑得快坐不住椅子左手接过加寿坐在腿上右手扯过一段大红包对着上面的摇钱树笑个不停。
加寿很喜欢小手往处一搭这感觉又加上她是大厚锦袄袖子微长随意一拱就像在作揖更惹得辅国公大笑:“你倒是招财进宝来来快给我们装上钱。”
他都出来国公夫人不敢怠慢也早在这里。闻言就见到国公的侍候人捧上两盘子金钱。比比那红包这钱像是还不能满。
国公夫人微笑:“国公给的是国公的我还备下的有”对丫头一个眼色她果然早备的有。就不是为了加寿也要为这府里的小孩子备下来。
她不敢看袁夫人袁训见到她在意料中事但也不过来现在是宝珠捧着红包。
“哗啦!”国公把一盘子钱倒在红包里宝珠咬咬小白牙有点儿捧不动。幸好红花有眼色上来和宝珠一起捧上。
袁训看在眼中也忍俊不禁。他不上来帮忙只对舅父道:“你先别再给了等叔叔们全给完还没有满的再同舅父来讨。”
“啊?”辅国公故意夸张的微张着嘴:“你这是等着我给你包圆不成?”手中正端着第二盘子钱国公这就放下道:“有道理全给完我最后再给要是给满了我可就不用给了。”
这就吩咐人:“请公子们来过年不想给钱吗?都还不出来!”
公子们还没有过来先来几个孩子。
八个公子房里有超出十个的孩子倒数谢氏的那个最小还得抱着。别的有几个步子还不稳就只有会跑的先过来。
他们是听到消息说祖父正在给过年钱。都穿着新衣裳兴高采烈过来。到厅上以后过来的几个孩子一文钱没讨拔腿往回就跑。
二将军龙怀武在路上遇到自己儿子叫住他皱眉:“没个大家公子模样乱跑什么!”他的儿子五岁刚到见父亲骂站住嘻嘻回他:“父亲”
又让龙怀武骂一句:“你是街上讨饭花子吗?嬉皮笑脸的!”
“加寿也这般笑加寿在讨钱呢加寿有个大红包”当儿子的一肚皮话全出来对父亲比划着就笑得更厉害:“这么大红包父亲我要回房让奶妈给我缝个更大的!”
龙怀武才不相信按他儿子那手式比划出来的那红包可以当加寿被子盖。把儿子再骂上几句说他胡扯带他来见父亲。
还没有走到厅上当儿子的得意了。手指住笑道:“父亲你看那个就是加寿的红包。”龙怀武瞪直眼睛这个叫红包?
叫红口袋还差不多。
他嘟囔道:“竟然能装得下个加寿?”他的儿子就更摇头晃脑:“父亲您看不是我说假话吧我还是得回去让奶妈给我现缝大红包。”不等父亲答应一溜烟儿的跑走。
他的父亲没功夫理会二将军深吸一口气身后跟的有个丫头。他吩咐道:“回房去准备多多的金钱要是问就说表公子拿着个口袋似红包在这里讨钱。总算他肯收倒是好事。”
丫头忍住笑回房那红包是太惊人。
二将军站的地方是厅外松柏树后面另外几处樟树后面亭子后面常绿灌木后面龙三龙六龙七龙八全停下脚。
也是吩咐跟的人:“去准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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