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留郡王说给小弟妾的事郡王妃也知道他是喜欢小弟才肯给他他们房里的妾可都是郡王妃精挑细选的个个不赖。
但是郡王妃暗道宝珠她能答应?在郡王妃的眼里宝珠已经不是以前她认为的宝珠宝珠就是稀奇宝贝。
今天陈留郡王说稀奇宝贝时郡王妃都知道是在说宝珠。郡王的意思是生个孩子惊天动地如在城门口儿上哭几声弄得一家老少都跟着不安宁。
这不是稀奇宝贝吗?谁家媳妇不生孩子谁家孩子不哭几声呢?就他们家的与众不同兴师动众般动静大。
夫妻都认为宝珠是稀奇宝贝但夫妻的认识不一样。陈留郡王送袁训妾是让他少稀奇点儿。郡王妃却在想稀奇宝贝不是吗?她不答应也就送不过去。
但郡王妃此时没有说。
宝珠和袁训成亲前有言在先不许纳妾这事情宫中姑母处都过了明路母亲自然也早知道。郡王妃心想等一下怕母亲不来找你吗?
横竖母亲要说郡王妃就不反驳郡王闻言后她说声是把这件事情先过去。随即她带兰香去见老王妃。老王妃对闵氏早有不满只为病弱不想和她生气又听说萧瞻峻纳妾是她儿子办的老王妃赞不绝口赏给兰香一件首饰给她莫大的体面并且说不要等今晚就把兰香送过去先让老二有侍候的人另外那个就可以不用着急。
消息传开丫头们都去恭喜兰香兰香的老子娘欣然得意只等女儿生下孩子就可以更加的得意。
当晚开家宴老王妃说兰香虽是丫头却从小养在府里与外面进来的妾不同她亲自到场受了礼家宴上也坐半天和安老太太高谈阔论一番老太太这些人全是去玩的跟着凑热闹。
外面陈留郡王和来做客的将军们城里的亲戚们同样尽欢而醉。
郡王妃亲手操持太忙就没注意袁夫人当天没来和陈留郡王说话宝珠袁训看过热闹袁训不肯再陪到酒醉早早的和宝珠出来看月色携手回房。
……
一夜北风紧第二天骤然霜降红叶更丹珠子似的红通通看得人心头明亮。陈留郡王一早打发将军们出去游玩房中问过两个儿子功课见志哥儿已到年纪吩咐他从明天开始一早习练武艺。
念姐儿养在正房好想和父亲亲近。但当父亲的才骂过小舅子生孩子稀奇模样再加上当父亲的本来只有威严的心不想和小女儿娇娇痴痴就走出来往园子里去逛。
古代的父亲如此者很多陈留郡王不过是其中一个并非另类。
园中清泉流水菊花香飘陈留郡王在这悠闲中边漫步边想心事。
他先想到苏赫明年不会罢休卷土重来时必定和小弟过不去这就难免要为袁训筹划一下明年怎么再重挫苏赫才是。
地理地势全在他脑子里这就转上一遍后又想到一件事要找王爷索要新兵。好歹他算给小王爷面子把人马给他八千……
说到八千陈留郡王忍俊不禁八千人马对上石头城又算什么?偏偏他们就打赢了这一仗折子上写小王爷调度有方但想来京中人人清楚这是小弟功不可没。
想到袁训郡王又要骂他。这小混蛋当上钦差就不认人他和老侯必然藏的有话有心里就是不肯说。
身后有树叶声一响陈留郡王迅速回身。他在内宅里没带一个人往这里来这就无人通报只有自己回头来看。
见一个人笑容满面从树后走出来盈盈一礼:“见过姐丈。”却是弟妹安氏。、
陈留郡王以为自己打扰到宝珠赏玩又男女有别他即刻道:“我就走开。”
见面前好几条路一条通往水边一条通往花房一条通往别的园门还有一条往园子深处陈留郡王本是想好好的逛逛但宝珠在这里他就不便再逛。
宝珠在身后虽然地方大也不便往回走就迈步往另一个园门去。
才走上那路宝珠叫住他:“姐丈请留步!”
陈留郡王人是停下来但身子不转回。宝珠叫他自然是宝珠有话要说郡王一言不发只等候着。
他心中奇怪弟妹叫我能有什么事情呢?你要东要西应该去找你姐姐。家下人对你怠慢也应该去找你姐姐。
总的来说弟妹叫住姐丈姐丈纳闷到底。就和昨天姐丈唤弟妹前去弟妹也满心疑惑一样。
很快他的疑惑就让解开。宝珠在后面道:“我有话要和姐丈说见到姐丈单独前来我特地跟来。”
“什么事情?”陈留郡王还是没有乱想只是更奇怪。
“请姐丈收回昨天的话不要管我夫妻房中事。”
陈留郡王这就明白眸子一寒他想的是什么?好好教训这不省心的弟妹才是。郡王就把身子转过来那脸上寒的像早起下的霜。
出乎他意料之外面对他的冷脸儿宝珠并没有后退一步也没有害怕的神色。她从容的神色充分表示出她有备而来。
再轻施一礼宝珠好声气地试图说服他:“姐丈容禀我夫妻恩爱情深姐丈美意不敢领受请姐丈多多宽恕。”
“嫉妒是七出之条。”陈留郡王言简意骇。
宝珠见他干脆更笑上一笑:“人还没有到我房里我嫉妒的又是什么?”一个空影子吗?
陈留郡王烦恶的皱皱眉头他是不耐烦和女人动嘴皮子冷淡地道:“长者赐不可辞!”
他摆出兄长的谱宝珠也干脆了笑容不改但直接回他:“我不要!”
陈留郡王惊的眼球子快要掉出来在他印象里这算什么事情?给你妾跟送你猫差不多。而且长者赐你不说恭恭敬敬接住赶紧的来道谢你不要?
你特地跟上我?
你还敢跑来找我事情不成?
宝珠嫁给袁训除去袁夫人以外从中宫到太子到郡王妃到郡王都潜意识里认为宝珠高攀他们心爱的袁训。
中宫恼火地时常把辅国公和南安侯痛骂估计最近她不再骂。太子殿下是不干涉只要宝珠能生就行。郡王妃的态度早表现过让宝珠狠狠撞回来两个人最后反而好起来。
郡王呢是还没有见识过宝珠为人。而且从男尊女卑来看他也没打算长这见识。
面对宝珠毫不犹豫的拒绝郡王大为光火眸子一瞪犀利血光浮现出来。宝珠表面上不害怕心里却一直是惴惴的防备着郡王发脾气。
好在她今天是单独跟出来陈留郡王就是发脾气也不会让别人见到不会形成脸面上的难看。按她早想好的见姐丈怒气上来宝珠往后退一步早就站好的位置手恰好扶上树免得摔倒后姐丈扬长而去宝珠想好的话就说不周全。
半边身子倚住树后宝珠坚定不移还抬了抬下颔:“姐丈不要动怒我还有话要说。”
“你说。”陈留郡王面无表情。
“我是他的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律法上规定与夫君一心一意的人。”宝珠竭力笑得柔和一些表示自己不是来闹事的。
陈留郡王冷哼一声:“你既然知道你应该与他一心一意又来找我作什么!”妾在身份上在很多朝代不受保护。
可以买卖甚至一天为妾有的时代还不允许扶正。
“我不相信他!”宝珠掷地有声。
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陈留郡王大为惊奇微微变了脸:“大胆!夫主为大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他知道!”宝珠眸子微转有忍不住的情意出来。就宝珠来看她对袁训在感情上的不信任是相当的明显。
如她早在成亲前就对袁训说过:“宝珠的私房是宝珠的等你以后变心也好傍身。”袁训对于宝珠的铺子一直关照有加而且并不真的想分她钱他也是相当的容忍和理解吧。
“你说什么?”陈留郡王愣住心想这都是什么话。以郡王来看小弟对你算是情意无价安氏你要做的就是双手捧得高高的每天去膜拜还说得过去。
这小弟情深一片你不相信他?这话是哪个老子娘教出来的!
陈留郡王怒了本来还有三言两语就走开懒得和宝珠废话的心现在他脸黑着眼眸不自由主的眯着带足狂风暴雨就要来临的模样眸中三分刀光三分寒光三分火气把宝珠从头到脚的打量着。
安氏弟妹是个很美貌的人这一点儿不用多看。她要是长得不好看小弟能要她吗?但她美貌下面却是一颗与小弟不一心的心肠这不禁让陈留郡王眨眼间就要火冒三丈。
他还没有发火宝珠抢在前面开口。
“姐丈!我丈夫人才一等人品一等聪明一等用心一等”
“哼!”陈留郡王冷笑你还能知道真不容易。
“他再找像我这般的人倒是不难。”宝珠眼前出现她和袁训玩笑时一一看过的那些名门嫡女们她想明白后也没有向袁训求证。
这还用求证吗?不求证也能猜出是姑母曾为他安排相看过的。
宝珠悠悠道:“我要是不嫁给他再寻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却是难了。”
“你倒还有自知之明!”陈留郡王不屑一顾地道:“是难如上青天!”放眼全国你寻去哪儿还有第二个。
让他贬低的宝珠却嫣然含笑就是手把树身再扶上一扶笑盈盈道:“所以请姐丈收回昨天的话姐丈爱妾我们不敢领受。”
下面不等陈留郡王再说什么宝珠滔滔不绝往下言讲。
“律法规定妻妾不等这不是律法也不允许对妾有情意?可人都是有情意的相处久了孰能无情?侍候久了的丫头婆子家人都生出家人一般的情意哦是了”说到这里宝珠屏气瞄瞄陈留郡王的脸:“姐丈特意带您的将士们在家中休养这不也是有了情意?”
陈留郡王觉得耳朵有些疼。
“日子久了山石草根子也能生出情意何况是个人?我成亲以前夫君答应我不纳妾。这事情姑母大人也知晓的。我们领受姐丈的好意夫君就成背信弃义的人。男人呐”宝珠又轻俏地一笑:“怎么能不重信义呢?”
陈留郡王纳闷你在骂谁呢?
“姐丈您名将博学应该听过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宝珠略有得意她能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也算她看的书比一般的女眷要多:“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有出处的。”
陈留郡王打断她阴沉着脸:“这是比江山!”
“我房中就是我的江山!”宝珠反驳!
陈留郡王噎了一下。
“对姐丈来说名将名头是您的江山。对我丈夫来说忠君报国是他的江山。对我和姐姐来说我们的房里归我们所有。”宝珠心想我不是姐姐也不是二太太有错在你手上我为什么要受你两个妾?
“她们也是良家女子在家里也是父母钟爱在闺中也曾盼过丈夫疼爱她们难道愿意过没有情意的日子?姐丈你年年耗费人力物力倒也罢了我也管不着。我的房里我不要这事儿我说了算!”
陈留郡王好半天才气急这才明白:“你在指责我!”
“是!”宝珠这样的回他心想你做错事不能指责吗?你当大将军说一不二那不是刚愎自用吗?
刚愎自用的人是成不了名将的。
同时手在怀里一抽霞光从衣内放射而出无数宝石光染上宝珠手指。
她的手中握住一把短剑陈留郡王认得正是瑞庆殿下给小弟的那一把。这剑相当的快割她自己手不成问题。
陈留郡王那脸色黑的跟深潭似的割我你是休想你打算割你自己威胁我不成?
他很快明白他一意孤行下去宝珠打算和他拼命。
宝珠横剑于身前不卑不亢地再次责问:“姐丈是名将请问姐丈有人占据你的地方你让也不让?”
陈留郡王怕是不怕的只是眉头更紧皱起来。
他不回话宝珠还有一腔话呢。
“乱花迷人眼!我夫妻恩爱正好为什么要送人过来?我为他千里迢迢来府上打扰为的是夫妻相聚从没有做过出让之想!”
陈留郡王又嗤上一声。
宝珠让他嗤之以鼻模样完全惹恼捎带的心里话全出来:“就是姐丈你也要惜福才好!姐姐不好吗?姐丈又儿女双全。为姐丈妾的人我才说过她们也是好人家女子为让姐丈喜欢一时片刻的弄得人终身孤守她们不是人吗?又不是只猫呀狗呀的。为尊者不爱百姓这是哪儿的道理?”
“姐姐对你情深意重你怎么从来不担心伤姐姐的心呢?”
“你自己有便罢了我管不到你这种事情你也别管我们的可好不好?”
陈留郡王一言不发。
宝珠说着说着没有了话握着剑眸子对天上看看寻思一下像是也就这些话。第一是我不要第二姐丈你惜福。第三…。宝珠抿抿唇对陈留郡王欠欠身子:“姐丈你别生气总之我不要!”
说过把手中剑再对他亮亮把自己的决心完全尽露转身慌忙的走了。弄把剑给着人宝珠没耍惯总是有点儿心慌。
她走以后陈留郡王原地怔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不逛了换成另外一个人也没有逛的心情吧。
往自己院子里走去院门上遇到袁训和他一起进来而厢房窗上闪过弟妹安氏的面容多少总是带上一些不安的。
陈留郡王没看宝珠把袁训肩头一拍:“小弟有空没有来比划比划。”袁训正闲他还喜出望外:“姐丈肯赐教我闲着呢。”
先去兵器架上选了一个白蜡杆才握在手中陈留郡王一个进步上前来劈手夺过反手一肘把袁训打倒在地上。
这是自家人比试袁训还没大防备已经顺着地面摔了出去。窗户内宝珠见到正惊慌失措听陈留郡王冷笑道:“拿个东西当我怕你!当我吃素的!这次放过你下回再敢看我收拾你!”
一拂袖子回房。
袁训跳起来莫明其妙:“不是姐丈要同我比”跟上去就要和姐丈理论陈留郡王把眼睛一瞪:“滚你房里去!稀奇宝贝样不过一个鼻子两只眼没看出好在哪里!”把袁训推开。袁训也火了拍拍衣裳上的灰:“你又哪里受人的气往我身上出!”
一气回房里来对着宝珠悻悻:“钦差果然是难当的姐丈还在生气我不肯告诉他我要能说我能不说吗?”
宝珠压压“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安慰袁训道:“姐丈也许外面受了气也不一定与你并没有关系。”她虽然后怕在这里也眉眼儿一弯笑模样出来。
姐丈受气?他早应该受受气不是。
“也是我们不理他。”袁训握起宝珠手:“我们去看加寿好女儿比姐丈好看的多。”两个人携手出房在正房的陈留郡王见到忍无可忍翻个白眼恩爱你们恩爱去吧当我想管你们的事!
郡王自己生气像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的就是自己?
……
辅国公频频的有信来催促没过两天袁训奉请长辈们带着宝珠和加寿又有他的六个跟班儿周何花彭外加蒋德和关安。再加顺伯等人辞别姐丈姐姐往大同府去。
这几天陈留郡王不提送妾的事郡王妃自然也不提。郡王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变成什么肝腑——在当时朝代来说不能说他一点好意也没有——最让他生气的是袁训也不提这事。
袁训本来就不想要他自然不提。
陈留郡王气就气在这一点上他没有想到袁训是不想要他以为宝珠迷汤灌下去一堆把袁训灌得姐丈给人姐丈如果忘记他也不问一句。郡王气得就要倒仰勉勉强强出来送行十分的不喜欢又不能表露就把心思往别人身上去。
北风凛然见老侯不辞辛劳车前车前的照看。陈留郡王也不耐烦他心想这俩钦差滚蛋我还能心里痛快几天也不看老侯。
这样瞄瞄他就没有几个可看的人眼睛只能放在蒋德和关安身上。这两个人顶着个校尉官职却活脱脱是小弟亲兵。
要说这次回来陈留郡王没打算让蒋德和关安同时离营是袁训求情蒋德关安才能跟着。他们是名符其实的跟着袁训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
袁训是担心不让蒋德和关安跟着这两个人要私自离营。他们花钱调到陈留郡王这里的事能干得出来也许还能干出来花钱买通别人帮他们当值的事。
陈留郡王不是梁山王如果知道这种事不会姑息袁训就事先对姐丈打声招呼把蒋德关安正大光明带出来。
见马车驶动两个人紧随袁训不丢陈留郡王嘀咕:“这不是人缘儿这是有古怪。”说过他也懒得管目送马车走远和郡王妃同回。
……。
袁训带着家人到大同那一天项城郡王回到他的府上。一下马就匆忙吩咐迎接的小厮:“让先生们来见我。”同时往他的书房走去。
他要商议的事情太机密不过项城郡王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内书房。项城郡王妃跟在他后面面容憔悴很想追上去解释几句但她再追也没有项城郡王大步流星走得快看着追不上在后面流下委屈地泪水。
回来的路上项城郡王妃吃足苦头。先是日夜兼程项城郡王让老侯吓得魂飞魄散还能强撑但内心有鬼只想急着回来。
又对郡王妃不满路上恨了又恨明知道郡王妃从没吃过这样日夜奔驰的苦也不肯放慢马速。
路上打尖时郡王妃想和他说句话项城郡王也避开不谈。当然他也的确满腹心事。
对着项城郡王绕过甬道的身影项城郡王妃掩面哭泣起来。
项城郡王就是听到也没心思理会何况他没听到。他急急到书房里北风吹不走他心头的烦燥反而让他更意乱神迷。
先进来的幕僚是跟随项城郡王多年的书生叫刘向。随后依次进来的才是别人。见到人全到齐项城郡王粗声问道:“是谁给王妃出主意往陈留郡王府上闹事的?”
大家眼角齐飞向一个人。
那个人生得不高不矮斯文仪表姓雷叫雷不凡。
雷不凡见大家全看他倒不惊慌从容不迫的起身一揖:“郡王妃当时叫去我们等五、六人去的人都在这里。陈留郡王府上欺人太甚郡王妃怒气难压我就出来这样的主意本意是惊闹王府给她们点儿教训。后来听说”
雷不凡面有试探:“还有什么刀剑在内?”
项城郡王心中鄙夷你装什么装你坑老子一把还装不知道有刀剑吗?项城郡王故意垂头丧气:“见他娘的鬼!你们去找事情怎么还弄出几把刀剑?”
把头一抬:“新制的知道吗!新的到现在梁山王还让封存没有一把在外面!”
书房中窃窃私语起来先生们交头接耳不用怎么想就知道这事情不小。
刘向问雷不凡:“这刀剑是怎么一回事?”雷不凡大叫冤枉:“我也不知道啊。”项城郡王面如寒霜再加上一句:“张辛就死在这刀剑下面!”
刘向身子一晃惊恐睁大眼睛这是一出子借刀杀人!他直盯盯对着项城郡王有些话涌到嗓子眼里他没说出来但瞪着的眼睛里完全表现出来。
我以前对郡王说的话郡王你不在意现在全应验!
刘向面色剧变项城郡王则不看他。他倘若看一眼刘向面上就会浮出内疚。项城郡王也在想有些话全让刘先生说对可当初并没认为重要。
深吸口气项城郡王再想就是现在也不能认为他的话重要。说到底自己也从中得到很多好处也没有真的留下叛国证据。
此许的证据当前要赶紧毁了才最打紧。
他静静听着先生们争论。
他的话像在热油锅里浇上一捧水炸得幕僚们言语中开了锅。
“当初说这主意的时候你们都是答应的制订这主意不与我相关你们谁走漏的风声?”雷不凡质问另外几个人。
另外几个人也傻眼:“主意是你出的就不会是你泄漏出去?”
几个人的争论中项城郡王忽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扼住雷不凡的脖子。他的举动把所有人吓得目瞪口呆离得最近的两个先生见到项城郡王面目狰狞吓得面如土色往椅子上面一软哆嗦起来。
雷不凡嗓子眼里格格有声手指用力的去抓最近的东西最后脖子上压力越来越大手指还是渐渐无力的垂下。
他最后的力气抬眸对项城郡王一瞥心头闪过一句话你杀人灭口。手指竭力地想在椅子扶手上写出灭口两个字可他手上没有墨汁只空中急速摆动着直到闭上眼眸垂下手指软软似没了骨头。
足有一刻钟的功夫项城郡王还紧紧握住他的脖子握得他的骨头格格作响也没松手。书房里先生们不寒而栗心头也闪过和雷不凡同样的话这是郡王杀人灭口。
在他们想的杀人灭口却和雷不凡想的不一样。如那唯一的不作这样想法的刘向则沉思着端详面色还是沉稳的。
“通!”
雷不凡摔到椅子上早就气绝。项城郡王拍拍手像他刚才不是杀人不过是掸去灰尘很是随意。
重回座中项城郡王沉痛地道:“我以国士待先生先生们却误我让本王好不寒心。”素来阴鸷的面庞上伤痛很是明重。
“我出征在外王妃又是女流之辈留先生们在家以为制约劝导不是犯下滔天大事……”要说项城郡王刚才的伤痛是装的现在就是真的。
回想最近发生的事项城郡王好似让装在鼓里出不来。他一桩桩一件件的想先从陈留郡王军中反水开始去的人是他的不假个个面孔全是他军中的可那刀剑是谁给他们的项城郡王一样稀里糊涂。
最让他担心的还不是那些人是他的而是梁山王至今没有发难。
军中死了大将张辛在押送过程中死在大同郡王们虽在战场上也先后得闻。问过以后项城郡王才完全清楚他军中少了人。
打起来各将军们分开又有溃散的兵迷路的兵他得重新点回兵这才有数。
是他的人就是他的人吧刀剑与他无关这只能说明他的军中也有奸细。项城郡王做好硬抗的准备时的确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梁山王居然一个字没提。
他们大同府相见的时候梁山王满面春风备细地夸奖战绩别的事一个字也没有说。项城郡王正认为这老狐狸又有损招时果然出来一位钦差把他的王妃拐走在太原候着他。
项城郡王暗骂难怪梁山王老混蛋他不找事找事的另有其人。
项城郡王边回想边捡能说的说出来。他的幕僚全傻住眼挑动哗变又私盗刀剑又擅杀大将又陷害陈留郡王府或者说与陈留郡王摆明撕破脸……。
“就是这样看看你们有好主意再来告诉我吧。”项城郡王说完已经有气无力。打仗是件劳心劳力的事他身心疲惫只想回来休息结果头顶上乌云滚滚隐含雷声像是哪一个雷都让项城郡王接不住。
先生们告辞刘向没有走。他陪着项城郡王苦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历年已经是疑心重重又有太子殿下长成权势在握更对各家郡王猜忌已久。就没这样的事日子已经不好过。”
“哼哼好过的好过不好过的不好过。我看陈留郡王日子就不错弄个钦差在他府中好吃好喝管着我……呸!”
忍无可忍又无从发泄的项城郡王对着地上就是一下。
刘向闪闪眼皮迟疑地道:“您有没有听说钦差是两个?”
“是两个!”项城郡王面皮抽搐着骂:“我问的梁山王我想他不找我我就去找他看看他心里怎么想没话说就问他钦差的事。”
“王爷怎么说?”
“他承认是两个也承认钦差已出京。但另一个是谁他就不肯说。不过这老东西说的话能信吗?依我来看钟老大人才是正的那个另外有暗访副使好几个也说不定。”
在这里项城郡王吸气牙疼模样:“伍掌柜的太想弄钱不分时候就动手这正好撞上去不说还把凌家给带累下来。又有我房里那位没见识只想着出气出气我也想出口气我这不是还在忍着。”
对项城郡王的牢骚刘向没认真去听。他只看着雷不凡刚才死去的地方雷不凡让拖出去椅子空着在那里。
“您把雷先生杀了钟老大人能不查他吗?”刘向担心雷不凡的来历他慢慢的也曾了然。
“我管不了许多!让他查吧。查出来我都不管我现在应付陈留郡王和我打官司还来不及谁拖累我我就把线索往谁身上引!”项城郡王焦躁。
刘向犹豫一下:“可若是查不到他身上南安侯还是要和王爷您说话?”
项城郡王狞笑:“我白看着不成?我给他指指路让他还回京里查去别在这里搅和!”刘向完全明白:“难怪您杀他灭口。”
“杀他灭口其实是指一条路给钟老大人雷不凡是从哪儿来的他就让哪儿查去吧。”项城郡王拍拍脑袋大冬天的上面有一层细汗心累出来的。
“不杀雷不凡我纠缠不起啊。”
“可雷先生死了送他来的人可让您得罪?”刘向担心地道。
项城郡王骤然又火了:“我都快让他连累去京里蹲昭狱我还怕得罪谁吗?”袖子一拂冷笑道:“夸口什么大计说什么擒龙手翻云掌让我看看他怎么应付这件事情!”
天边乌云翻腾中细细的雪珠子簌簌下来清冷中带着阴沉阴沉中泛出严寒。今冬的头一场雪这就到了像在昭示这个冬天不会那么暖和。
……
辅国公倚在窗前看雪景在项城郡王那里是雪珠子在大同则是雪花漫舞。风若精灵雪若魂魄席卷天地扫去风尘。
在这颠覆般的自然之美中辅国公有身心整洁的舒畅让他深深吸一口气和往年不同的居然生出无所事事的心态眼睛在最近的书架上寻找一下弄一本古人诗篇来破破俗。
他自语道:“不是征战就是勾心老夫满身俗气自己都闻不得。”撑起偌大国公府非容易辅国公想到儿子们你争我夺的哪一天交给一个让自己来试试看。
才把白玉壶中泡上香茶小火炉烹上茶水——世家公子茶酒件件来得自己弄乐趣更大——国公老爷真的是在享受浮生半日闲又把诗经握在手中。
诗文之美最美者还是诗经。当然这个见仁见智各家不同。
信手翻开就是美丽的一篇: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辅国公完全渲染在诗篇中时来了一个打扰的人。
“父亲在吗?”龙怀武在外面问侍候的人。
“进来”辅国公略提嗓音龙怀武走进来二公子挤出个笑容:“父亲说小弟今天到了是不是?”
辅国公故意略带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我让小子们在城门上看到小弟奉着姑母马车进城。”龙怀城迟疑过还是直接说出来把笑容再挤大些。
辅国公反正闲着没事拿逗儿子玩。他更加奇怪:“你这是关心他呢?还是又想寻他事情?”龙怀武满面尴尬上来听当父亲地道:“他现在不比以前太子党新探花升三级后官职比你高我要是你我躲着他。”
龙怀武让这话挤兑得无处容身涨红脸就着父亲的话道:“我寻他事情做什么我不是闲打听闲打听。”
“哦那你太闲了。”辅国公暗笑把眼睛继续放在书上。他等于什么也没有说龙怀武也不能就走见火炉上水开主动上前洗杯子重放茶叶就势的又讨了一杯茶喝品品笑道:“还是父亲会享受这茶水香。”
辅国公又觉得好笑但面子上微微紧张:“我就这点闲功夫要和古人论短长。”把手中书给龙怀武抛抛示意自己说的不虚假。
“你喝茶就喝吧不是打算喝到底吧?”
龙怀武面子上实在下不来干笑道:“我给您泡茶还不好吗?”停一停不问出来难过还是问道:“小弟进了城怎么还不到家?”
从城门到这里三个来回都足够龙二将军也没见到袁训的人。
辅国公这才悠闲地道:“啊他回他自己家去了。”过袁家小镇从大同城外绕路也能过去但冬天野外风大从大同城里走路近些两边有房屋风也小些。
加寿在车里必定是珠围翠绕但能少走风路袁训自然是少走。
他奉母和祖母婶娘带着妻儿相请着老侯蒋德关安诸家人跟随这就直奔袁家小镇龙二将军听到失声吃惊:“他不到家里来吗?”
紧跟着就嘀咕:“他竟然不来看看父亲?就是他不来看姑母难道不见父亲吗?”
他嘀咕得实在有趣辅国公忍不住一笑解释道:“他过几天才来呢你姑母自有家当然先回她的家再来做客。”
“哦原来是这样。”龙怀武无话可说。在他是知道的这个家的人都知道辅国公兄妹情深姑母进城回来住也无不可。但小弟不来住二将军自然能想到与他们兄弟以前不和有关摸摸鼻子上像是这就碰的有灰带着这灰灰溜溜出来。
原来今天不进府?
二将军失落后又松口气他打迭起来的对袁训的客套中又不讨好热情中又不温暖的心思这就可以放下来。
试试双肩人轻松不少。二将军在雪中回房在清冷雪中越来越放松原来今天不回来那就不用等着他。
少拿多少精神少费多少神不是?自己养着也是好的。
书房里辅国公没有让儿子们打扰继续看书。一碗香茶还没有下去第二个人又进来。七将军龙怀朴进来。
“父亲在家吗?”
听到外面说话声辅国公暗道自己糊涂。
外甥现在今非昔比而且嘛除非良心坏到根子上——辅国公在这里寻思自己有这样的儿子吗?兴许是有的但余下的良心还在根子上长着——儿子他们得袁训才有一场军功石头城之战注定会被津津乐道好几年他们对外甥表露出关心也属正常。
辅国公就往外道:“进来。”见龙怀朴进来毫不掩饰满面关切:“见过父亲听说小弟已进城他就是走也到家这会子没到想是贪玩在哪里正逛?”
“也许是吧”辅国公先装个糊涂不明白儿子用意。
龙怀朴接下来道:“让人去催催他家里都等着他他这么大了不懂道理不成?我们都候着他他在外面逛个什么呢?”
“你们是谁?”辅国公暗乐你们?等着揍他还是等他揍你们?
老七是相对老实的人在兄弟们中相对而言。就像文章侯府的韩三老爷坑蒙拐骗无一不能但在兄弟中算相对老实。
龙怀朴笑道:“有我有八弟有三哥有四哥五哥六哥”辅国公又窃笑你就说你们全等着不就行了?
龙怀朴特意一个一个地说是对他来说还少一个人。他嘿嘿:“二哥像是不在意我才见到他在亭子下面赏雪说打仗时欠的觉太多他一会子回去补觉。除去二哥我们全候着小弟和姑母。”
“你们也回去睡觉去吧”辅国公心想这不是打搅我吗?全怪我把你们良心没坏到根子上忘记竟然忘记知会你们。
这里还少一个人龙大!
龙大伤好后在梁山王回边城前返回军中陈留郡王就让他留军当值龙大不在家中不在兄弟们之内。
不堪儿子们一个一个来问话的辅国公对龙怀朴道:“别等了他早回他家停两天才来呢。”把手上书翻过一页想我这看会儿书容易吗?让你们搅和到不行。
龙怀朴比龙怀武还要失落原地呆若木鸡:“回家去了!这……”辅国公板一板脸:“这什么?”
“都等他呢八弟弄出来一坛子好酒说谢他带上我们去打石头城进城的人军功不一般往年就是不一样今年梁山王又亲口说过……他不回来那酒怎么办?”龙怀朴傻眼。
辅国公翻眼看你笨的。你弟兄几个全精明……过了!就你一个吧又忒的不精明。相对而言。
“酒还能坏吗?放几天就是。”
龙怀朴陪笑:“如果没热的话是不怕放坏。”
辅国公忍俊不禁:“既然备下的有酒就应该城门上拦住他让他喝完再走。对了你怎么知道他进城你也弄个小子在城门上盯着他的?”
“是啊。”龙怀朴想我没打发人去怎么知道他回来。
“那你让人拦他啊?”辅国公心想还是一个“笨”字如何了得?
龙怀朴干笑:“这不是以为他进城能不回来听到他进城就让人烫酒现在酒都冷了再说已经热过不喝再放着味儿也变了”
辅国公没好气地哼上一声谁叫你们办事不周全没个准信儿这就热酒的!“这个人真是的他不来看父亲姑母也不看父亲不成?”龙怀朴和二将军一个腔调也一样的来怪袁训。
辅国公鄙夷他:“他不想看你们兄弟吧!”龙怀朴让骂得无话可说讪讪又说上几句说得口渴也讨一杯茶喝没精打彩的出去。
辅国公心想这下子没有人打搅看书吩咐小子们再换新水把新下的雪水换上亲手添上银炭手才把书摸起来又来一个。
“父亲在家吗?”
听一听是老八龙怀城的声音。
辅国公叹口气我这书别指望今天能看成。走到书架前把书放回原位。背后门帘子微动龙怀城进来。
“见过父亲小弟不回来了?”
兄弟几个全一样的问话辅国公觉得耳朵快生茧。他回身抚须在儿子面上瞪一眼:“我让老七去知会你们他倒不说不成?”
“他说了的我才过来再问问。”龙怀城笑容可掬。
“那你还来作什么?他过几天才来现在抱着他的宝贝千金祭祖去了。”辅国公说起加寿就有了笑容。
外甥的孩子还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但一定是光彩动人就像阿训和阿娴小时候一样生下来就是漂亮孩子。
龙怀城同样有这样的意思随着一笑:“侄女儿生得一样好弟妹和小弟全生得不差。”他在这里闲话的劲头辅国公看着烦。
“还有话没有?”当老子的今天只想清静。
龙怀城一愣道:“有。”怀里取出一个小小包袱包袱太小只有他的一个手掌大小不过他是男人大手就是。
辅国公不知道他弄什么玄虚就瞅着。
见打开来还有一层的时候珠宝光泽透出。全打开来里面是三块血红的大红宝石还没有镶过是原样的经过雕琢皆大得有鸽子蛋般。
宝石不过手心般大小外面裹得里外三层。
“母亲让我把这个给父亲”龙怀城笑嘻嘻。
辅国公糊涂了:“给我做什么?”龙怀城闻言还以为父亲才从战场上下来人还没清醒。他小心提醒:“给您变卖好过年啊。”
“啊?”辅国公怔住。
当儿子的笑道:“您不记得了我们家没有什么了过年田庄子上收成还没有到军功赏赐也没有下来我这几天在帐面上看过平时是委屈不到我们但姑母和小弟到来还有加寿是叫加寿吧?您不给见面礼吗?”
狠狠的往自己母亲脸上贴金龙怀城笑道:“这是母亲压箱底的了本来是打算留给我儿子现在拿出来给父亲使用父亲我母亲可一片心思全在您身上您看看这满府里谁有我母亲想的周到也只有我母亲心里只有您…。”
“你啰嗦完没有!”辅国公怒目而视顺便的又在宝石上怒瞪一眼。龙怀城赶紧闭嘴才闭上嘴见父亲有迁怒宝石的心思又张开他的大嘴巴:“您可不能说不要这是我母亲的心意不是我自夸从您回来后有谁这样想过只有我的娘”
辅国公怒喝打断他再次废话:“我有!”
“有也不行!”龙怀城顶撞道。
“你什么意思!”辅国公怒容满面。
“有这个也不行就是您有也得拿着。这是心意一个女人对您的心意”龙怀城嘟嘟囔囔全然不管辅国公就快让他膈应到吐。
辅国公只想早摆脱他烦道:“你丢下来你放这儿!”
“多谢父亲”龙怀城欢天喜地还躬身一礼谢完了不走对着辅国公再次张嘴:“父亲”
辅国公几乎要发火:“又有什么!”
“姑母归宁那天您总得让我的娘出来待客吧”龙怀城无比讨好地说完再十分底气地道:“不然小弟家的弟妹不愿意!”
八公子说得得意洋洋我家弟妹不答应。
辅国公心想这真是笑话我让谁出来待客与客人晚辈有什么关系?
“她凭什么不愿意?”辅国公鼻子里出气。
“您不信听我告诉您弟妹说我们府上姨娘不像姨娘正室不像正室”龙怀城说到这里“砰!”
辅国公捶了桌子他下面的话不说也就能明白辅国公心想我还用听吗?不听也就能清楚而且家中发生的事情早有人写信回给我。
国公大人带着要掀桌子的劲头把儿子怒斥道:“滚谁敢来教训老子不想好了吗!”龙怀城所有底气尽皆粉碎这就应声是抱头鼠蹿的跳出去。
出去以后大雪袭身寒冷让人清醒八公子回想刚才的谈话他还是喜悦的。母亲对父亲的情意他不要也得要。弟妹是说过这话父亲不认也…。说过了。
八将军这一回来算是满意而归要办的事办了要说的话也说完。
他走出去后辅国公装着生气坐下来看着自己的一壶好茶全让自己一拳震翻。茶水在桌子上横流好在桌上没有重要公文信件不过是绕过砚台又浸到笔架上去。
那由儿子硬丢下的宝石和小包裹也浸上一半茶水。血红熠熠的宝石添上水珠雾气横生像美人颠倒众生的眼眸一见可以*。
辅国公只随意看上一看动手移开的心都没有。见小厮们拿着布进来收拾国公起身走到里间怔怔对雪足有半晌才自语而笑:“姨娘不像姨娘?倒要你这小混蛋来说!没出息的东西自己不敢说借着弟妹的话来说真真是个混帐行子无赖小混蛋!”
在房中踱步几上那几块宝石又闪眼睛。小厮们收拾桌子送到里面来安放。辅国公正眼也不看一扫就过去等外面收拾好继续出去看书喝茶。
虽然让搅和好几回国公今天半日闲的心半点不改。他要是不半日闲就得去想心事。选择一下还是半日闲比较好。
等他看完书用完茶袁训一行也离袁家小镇不远。
……
北风寒冽中白杨树木参天般高。高低不等的房屋前方有一片火红枫林后面又隐隐山丘。土地收割后烧成灰黑油油的现出肥沃。
老侯先感叹道:“好地方。”
安老太太张氏邵氏分别在两个车里听说到了往外面去看也都赞赏不绝:“这全是自己家的?”
“是自己家的。”卫氏如今更受老太太眷顾和老太太坐在一个车里解释着。红花和邵氏张氏坐一个车也为她们指点地方。
宝珠同坐的是两个奶妈方便加寿随时吃奶。听说到了宝珠笑对奶妈道:“总算可以不用坐车我们加寿可以安生睡炕上。”
蒋德关安对着这镇打量几眼问道:“这里原是个防御工事?”袁训大乐:“不是”他扬鞭兴致勃勃先指镇口上两边高楼给他们看:“那里原先并没有。以前也没有这么些的人不过是个一百来人的小镇子因为要去卫所所以过往的人倒多我父亲生前祖母在这里开了个杂货店卖油盐酱醋等东西。”
蒋德和关安迅速在袁训身上瞄瞄袁训长笑出声:“看我做什么?我不像杂货店少东家吗?”别说蒋德和关安要这样看老侯也跟着乐:“不到这里来亲眼见到真不相信你这探花郎是少东家?”
“我会认字的时候就会看秤舅祖父你这般看不起我不能继承父业?”
袁夫人带着另外两个奶妈坐车听到儿子毫不以父业为不好有了笑容。
蒋德道:“好吧我信你是少东家不过您这父业盖的跟个卫所似的我看过了抵御几倍的兵力不成问题令尊大人倒好见识。”
“不是才说过我是少东家吗?我父亲体弱多病终生没有应举闲在家里书看得却多我虽中探花却不敢说书看得多过我父亲。”袁训深吸一口气对着另一个方向看去那里就是袁父的坟墓所在地。
把眼神儿收回袁训又笑:“这地方是我外祖父先辅国公所建。喏喏那边杨树是外祖父带着我亲手所种。”又叹息一声:“种下这树时我还小我不记得事只记得我挖了一锹土没多久外祖父就去世我只记得我挖了土。”
遗憾地垂一垂面庞总是有客人在不能多伤心袁训又对客人们介绍:“两边高楼镇子四角全有安几个弓箭手在上面抵挡不时问题。”
又指远处目力所及处的地方:“那边是卫所这几十年算安生的以前常有进犯外祖父就把镇子修成防御工事。说起来一回也没用上梁山王爷确有功劳。”
车马往前行进见两边树林也种得密切里面可以藏人。镇前又有一道大沟有点儿像城外的护城河。
在关键地点房屋大多是石头砌成也有木板泥砖房但和石头房子相比是后来才盖的。
没有等袁训多加介绍镇口上出来一群人。
余氏等管事们满面春风大老远的行下礼来:“恭迎夫人小爷奶奶大姑娘回来”余氏等人由信中得知满面笑容对马车寻找着猜测哪一辆才是宝珠的车。
还没有猜中又急切地问:“大姑娘可好?”
响应她们的话是车中起来的哭声。“哇哇……”
袁训心疼得不行凑到车前问:“乖女儿怎么了?”
“她醒了”宝珠嗓音传出来。袁训放一下心又问:“只是醒了?”袁夫人从车里下来见状道:“你才回来不成?她醒了总是要闹的你又白担心什么。”
袁训依然不走在车外面等到宝珠送出来大红的襁褓不难抱袁训抱在手臂上喜滋滋儿的送给余氏看:“余妈妈这就是大姑娘。”
加寿撇着小嘴儿泪眼汪汪地左看右看还算给面子没有再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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