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城郡王”宝珠把这个名字反复念了几句低声自语:“这收银子的事他知不知道?”余氏听到宝珠的低语一抹苦笑浮现面上:“好几年了他能不知道本来两家府上就不对”说到这里后悔失言急急的闭上嘴。
宝珠见她后悔也就没有过于逼迫余氏再说内幕。她心中怀疑的本来是管事的人见母子们不在背后乱贪银子。现在新的疑问虽然出来但旧的疑惑却已经解开。别的盘根错节关系自然是再作了解。
当晚宝珠屏退众人请来顺伯。
顺伯进来见红烛下宝珠独坐就是卫氏红花也不在房里就知道宝珠又要听古记儿。顺伯肚子里的故事再说下去就全是水底大石头他先仔细地把房门关好再对宝珠行个礼宝珠手指一旁椅子顺伯坐下沉声问道:“奶奶要问谁?”
这个老人是辅国公府的一块活古记儿。在他几十年的岁月里见证辅国公的兴盛与衰败。
宝珠心中涌起深深的敬意也就不再绕弯路开门见山问道:“说舅爷府上和项城郡王府上不好是什么原因?”
提起这件事顺伯都痛苦。
他久久的叹着气余音似绕在梁头散不开染得宝珠心头也一阵的怪异心想这只怕又是一个伤心的故事。
她就不催促顺伯由着他先大发感慨把陈年的感伤一一抒发。
日子是九月边城风大小镇四边又无高山阻挡秋风由外面来肆意地盘旋在门外把门叩得啪啪作响。
顺伯就在这啪啪响动中缓缓出声带着满腔无奈神思也似乎回到故事的当年变得专注起来。他眸光凝结对着对面的墙:“国公府和项城郡王府本来是亲戚。”
宝珠心头一跳油然的想到舅祖父南安侯和文章侯府。他们也本来是一对亲戚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不会处理事情又有她的母亲又有当年的太妃这些人不但没有告诉她正确的道理和行事方法反而助长舅祖母的气焰。
因为一个人文章侯府气运渐衰;因为这一个人舅祖父数十年在外为官;因为这一个人祖母出京才致祖父早死而宝珠的父亲母亲二叔三叔全都一病身亡。
此时听到“原来是亲戚”的话宝珠难免生出一个想法也是一样的原因吗?是舅母不肯对母亲好吗?
她打算好好的听听原因时顺伯下面却道:“不和的原因我不方便告诉奶奶因为这牵涉到一个尊贵的人请奶奶恕老奴不能背后翻她的旧事。”
宝珠心头怦然直跳问自己是母亲吗?在顺伯心里不会有比母亲更尊贵的人才是。想到姐姐郡王妃的鄙夷:“舅母不用拜。”还有郡王府随行家人的处处如履薄冰……宝珠觉得答案呼之欲出项城王府与国公府的不合与母亲定然有关。
与母亲袁夫人有关的事宝珠这一会儿反倒赞成顺伯不要说哪怕她心里再想知道也和顺伯一样不愿去翻母亲的旧事。
母亲是个多么好的人。
论性子比自家祖母要好的多。
母亲要是这关系破裂的中间人那一定是受了委屈。宝珠不爱听婆婆受委屈的故事就对顺伯点头:“您捡能说的说。”
顺伯见宝珠能理解就有了一丝浅浅的笑容。这笑容随着他再张口转瞬就逝。顺伯回想旧事重新满面愤慨:“我只说一句话奶奶就能明白。如今的国公夫人是项城郡王的族妹!”
这个宝珠还真的没有想到。
她低低惊呼一声:“那那舅父也是夫妻不和?”
也是?顺伯一愣就苦笑连连:“是和南安侯一样。”这个老人因为过于敬重该敬重的人他不能明说故事却能暗示宝珠。顺伯再接一句:“一样!”
宝珠完全愣住就没有过多注意到顺伯的暗示。她觉得自己全明白过来为什么舅父和蔼亲切祠堂里见到的凌姨娘却飞扬跋扈;为什么舅父为人并无差池的地方而姜姨娘凌姨娘全都乱穿衣裳……夫妻不和才致这个家变得鱼虾不分。
宝珠为辅国公暗暗伤心舅父啊舅父我的夫君把舅父当成亲生父亲一样看重他定然是为了你才弃官而往这里来投军。只是表凶他来的具体原因是因为哪个人哪个事宝珠却不知道知道。
宝珠又暗暗问自己宝珠啊宝珠夫君爱你如宝珠你也视夫君如眼睛。既然跟来了就要夫唱妇随能帮忙的地方你做了才好。
我能做什么?是宝珠心思飞转后的最后一个想法。
她这样想也这样的身体力行。把身子坐端正一本正经地问顺伯:“我们能做点儿什么顺伯你千万要提点我才好。”
烛光下的少年妇人唇不点而红眉不描就翠。从表面上看是闺中娇女翠楼贵妇。但她关切亲切的性子却一直的传递出来。
顺伯又有了笑容他不但是喜欢的他甚至起来恭敬地行个礼:“我代国公谢过奶奶奶奶要出手没有不成的。”
这是一句恭维话说这话的时候顺伯并没有去多想宝珠能做什么。在顺伯来看天底下最能干的妇人只有他的主母袁夫人一个。作为小爷的妻子奶奶能为小爷的亲戚有这样暖人心的话出来就足够顺伯感激于她。
辅国公也是顺伯的旧主人。
顺伯谢过起来就把故事说得更细告诉给宝珠:“国公爷有难处难就难在他的内宅里。国公夫人是项城郡王一族没成亲多久就夫妻不和国公纳了本地秀才凌家的女儿生下大公子龙怀文就是在祠堂对奶奶发难却没讨到好的凌姨娘”
“顺伯”宝珠到这里忍无可忍问出来:“我知道舅父难可姨娘们穿大红衣裳生下的姑娘呼母亲舅父难道不知道?”
顺伯微微一笑他似永远对辅国公胸有成竹:“国公既然这样的办理装聋作哑也好装看不见也好自有他的道理。”
宝珠就告诉自己你还是个小人儿家又没有太多的诡异肠子不懂的事情很多。她再听顺伯介绍辅国公府的现在情况。
“凌姨娘有一子一女大公子大姑娘”顺伯在这里一笑颇有得色:“有我们郡王妃在她这大姑娘当得可就没有精神吧?”
宝珠忍不住又插话陪笑道:“那姐姐的亲事是与她有瓜葛吗?”顺伯往地上重重一声“呸”这一声纯出自然。等到顺伯吐在地上才省悟到上坐的是奶奶。顺伯忙欠身赔礼宝珠说不怪请顺伯快告诉她原因。
顺伯傲然地笑了:“郡王妃和陈留郡王的亲事是老国公夫人亲自去陈留郡王府定下的与别人无干!哪个不要脸的非要往自己脸上扯她先问问自己是不是嫡字这亲事是给嫡长女的!”
宝珠放松下来。
“凌姨娘生下大公子后出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老奴我最有数但我还是不能说。”
宝珠表示可以。
“国公就又纳了宫姨娘生下二公子。宫姨娘来历本就独特是定边郡王的族妹”
宝珠抿紧嘴唇舅父内宅像是早被瓜分。
“宫姨娘后面国公又聚了定边郡王的族妹沙姨娘生下三公子。”
“鲍姨娘生的是四公子和五公子;洪姨娘生六生子姜姨娘生七公子这都是本处的小家碧玉”
宝珠又转了转心思本城的小家碧玉就不能让别人收买吗?
“八公子是国公夫人所生。”
宝珠又疑惑了舅父不是夫妻不和吗?像舅祖父终生不进舅祖母的房。大姐掌珠悄悄告诉过宝珠:“咱们的舅祖母我和你姐丈的姑祖母到死还是完壁之身。”
顺伯在这里尴尬的却肯解释:“国公爷那晚有酒。”对长辈的亲昵事情宝珠微微红脸。但她又诧异顺伯在别的事情上全保密这句话可以不用对晚辈说他却一句话干干净净说完。
这舅母该有多不得人心。宝珠摇了摇头。
“就是这样国公和项城郡王不好项城郡王一直想和国公再好一步他丧妻后一直试图求娶郡王妃到他房里”
宝珠嫣然姐姐的命格不错跑不了是个郡王妃。
“他没有娶到和国公就更不好还好有陈留郡王帮着国公还能坚持到现在。”顺伯唏嘘。
宝珠不用再问由这个关系也就能猜出项城郡王一族没有掌控辅国公府所以摩擦刁难是必然的。
顺伯仰面见她灯下沉思觉得没有话要问就悄悄往后要退出去。“顺伯郡王妃姐姐的亲事是外祖母定的如今姐丈很能帮舅父一把外祖母高瞻远瞩让我打心眼儿里敬佩。”宝珠又悠悠地道。
她已经想了一圈就想到如果没有姐丈辅国公府已经变成项城郡王和定边郡王合伙的内宅。不管事的舅母几个小家碧玉的姨娘她们只能干瞪眼看着。
顺伯却笑了:“我忘记说了实在是说来话长。奶奶不知道离国公最近的就只有项城郡王和陈留郡王定边郡王离得还稍远不过大家地界上挨了个边。历代国公府上的亲事不是陈留就是项城不是项城就是陈留。我们老国公夫人本就出自项城郡王一族。国公孝敬接下来又娶项城一族。唉这就娶错了所以我们老夫人重拾旧盟亲自往陈留郡王府上定下亲事才重新和陈留姓郡王结姻亲。”
宝珠骇然:“那那……。”她半天才说出来:“那舅父的其它女儿亲事全要定在项城郡王家?”顺伯理所当然的点头:“这是当然的。再不和项城郡王成亲事他早十年就不耐烦一个总要给他。”
直到顺伯走了有半个时辰宝珠还对着红烛发呆。
“唉”她叹气。
“唉”旁边有人叹气。
宝珠醒过神见红花和自己一样支肘坐在旁边。宝珠失笑:“你为什么叹气?”红花忠心耿耿:“奶奶为什么叹气红花就为什么叹气奶奶叹气红花怎么能不陪着?”
宝珠的满腔心事就此溜无影踪。沙漏放在一角长几上天色在二更后。宝珠唤红花:“换水去洗洗我好睡了。”红花答应着却不肯走还仰面对着宝珠打量。宝珠嗔她道:“我不烦了你只是看我作什么?”
“我在想奶奶是不是要出去看看月亮今天的月亮还没有圆却圆得差不多看了月亮心情就好些吧?”红花献着殷勤。
宝珠让她的小心意体贴得不多的伤痕也消失见房外月光姣洁的确过人的明亮。宝珠就瞅了瞅就道:“不看了再烦事情也这样了我还是早睡明儿早起想想怎么帮忙才好。”
帮忙?
红花又不懂了但是她也聪明的不追问出来打了热水送进来再告诉卫氏和梅英:“奶奶好了眼珠子会动了不再那么着”她学个宝珠模样直勾勾魂飘天外的瞪着某一处。卫氏就念佛:“这我就放下心顺伯一进去准是说正经事。”
梅英也念佛:“我也放下心顺伯说的事从来是大事。”
厨房就在隔壁静夜无声宝珠全听在耳朵里一个人格格笑了两声。大事?宝珠好好呆在这里风生水起才是大事。
才能帮助到人呢。
……。
同样的月色照在军营里。
“小弟”
袁训回身见龙怀城踩着月光小跑着过来。从白天袁训出父亲帐篷就让人找走直到现在龙怀城总算单独找到他。
这里没有打仗袁训身上还是便衣就方便戒备的双手抱臂。他比龙怀城小但个子可不比他矮稍一不留神龙怀城总有袁训居高临下的感觉。
这一会儿龙怀城又是来求袁训的这感觉就更强烈。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芥蒂没有芥蒂竭力地在脸上堆出看上去真心的笑容。
龙八公子为父亲的事急糊涂了。
他忘记真心的笑容不能假装就是假装上当的也是对他不了解的人。面对袁训他怎么装也像贴出来的笑袁训更加要琢磨一下八表兄哪天转的性子?对我客气起来?
他冷冷的等着龙怀城说话。
求人这事情大家见面不是一上来就说的。总是先有几句套近乎的话再转入正题。龙怀城面对袁训炯炯却不和善的眸光压住心里的不快手臂一伸就想去揽袁训肩头。
袁训身子一晃毫不掩饰的把他闪开。带着厌烦:“有话说话!”少动手动脚!见也是俊秀的龙怀城脸憋成猪肝色袁训忽然想恶心他一回故意道:“我名声儿好听别让人看到你不正经把我带累。”
这种话对哪一位取向正常的公子们来说都是侮辱。龙怀城气得一跳多高:“你!你胡扯!”
袁训斜斜睨他:“这就是你要说的话?”扭身就走。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实在没兴趣和你废话哪怕一个标点符号。
“你不管父亲了!”龙怀城耐心用完终于暴怒。
袁训告诉自己绝对为了舅父看在这表兄的话里是为舅父打算才停下来。他才一停下龙怀城就走上来让袁训一冷再冷他的表情失去自如带着几分尴尬。见袁训虽然留下但还是双眸斜飞往银河上去根本就没正眼看自己龙怀城更是难堪吞吞吐吐道:“家里拿不出来钱粮自己的那份儿都难何况是……。”
袁训黑着脸:“那你有主意?”
“小弟!”龙怀城热烈起来:“姑母的嫁妆都知道富可敌国姐丈手中也有他们眼里都只有你我父亲眼里也只有你”
他花言巧语不花钱的出来袁训听着好笑冷笑一声:“舅父眼里没有你你跟谁学的功夫你怎么长这么大谁给你请的先生念书”再大笑三声讽刺道:“不过你们可没人中得比我高!”
“小弟你要讲理!父亲拿你当亲儿子看你打小儿顽皮不肯念书父亲可是陪着你一个字一个字地背书如今父亲有难当然他这大话也过了头可我是儿子你是外甥我们不管谁管!”龙怀城激昂起来。
袁训默不作声他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他忽然猜出舅父说一举把国公府数十年的亏空全补上是什么含意。这个主意流星追月般在他心头出现后对面站的虽然是他最烦的表兄弟袁训也嘴角噙上笑容他发现他清楚舅父在今天说这大话的原因。
他暗暗埋怨辅国公舅父还瞒着我?你也太不相信我了。不过舅父你真是计策高。
月光打在他面上把他笑容展现出来。龙怀城心头一喜以为袁训让自己“苦口婆心”的话打动他再加上一把火:“我没有打姑母嫁妆的意思不信你打听去打姑母嫁妆主意的是大哥二哥他们可没有我。我母亲的嫁妆就不少。小弟这是你该帮一把的时候姑母的嫁妆放在那里又不用权当借的吧我们慢慢的还你看可好不好?”
袁训对他古古怪怪地笑着:“好啊”
龙怀城欣喜若狂:“小弟我就知道你有恩必报”
袁训随意摆摆手止住他下面乱吹捧的话心想我还有仇必报呢。对着他最不喜欢的表兄之一袁训也难得的一再有了笑容:“这样我有主意为舅父解难关!但是呢这好人我得认真的当。”
“你的意思?”龙怀城谨慎地问。
袁训对他笑出一嘴的白牙活似这对表兄弟关系不错似的。他笑嘻嘻:“你把怀武他们全找来当众我把主意告诉你们。准保的帮助舅父过这一关你要是能找来他们我就帮你。不能找来那当我没说。至多舅父过两年支撑不下去国公府就此玩完。舅父对我有恩眼看着你们不能养活舅父我接走自养老。你们呢王孙公子从此沦为看人眼色咱们以前不好我可管不了你们。”
龙怀城心想我听出来了这小子是有仇要报。他想只要能解父亲这一关由着他报仇去吧。再说把怀武等人全都找来这小子一次报完不是单独冲着我也免得兄弟们以后知道我一个人脸上难看。
索性的让他一次把兄弟们全骂过也罢。
龙怀城满口答应而且帮着袁训筹划:“我说去见你他们肯定有不愿意去的。你看借用姐丈的大帐怎么样就说姐丈找大家去说话他们一定全到。”龙怀城对袁训不无羡慕地道:“姐丈拿你也当眼珠子看你借他肯定答应。”
“行!”袁训不用问陈留郡王就可以答应。龙怀城就颠颠儿的走了边走边觉得自己是帮父亲的大功臣。
这主意可是我想的来找小弟的人可也是我我不领功谁敢父亲面前去请赏?
他几年没见表弟表弟由以前小蹦豆长成现在大好青年。龙怀城就没看出表弟笑的坏而又坏明显肚子里有把表兄们一把收拾的主意。
龙怀城才走开袁训就笑得更加的泛坏。他只顾着笑去了就没见到一旁有人对他招手。陈留郡王无奈这小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平地里捡到银子不成?
地上的影子让袁训才发觉他正要找姐丈这就大步过来。陈留郡王还没有问小舅子小舅子还是那坏坏的笑先道:“姐丈你帐篷借我用用”
“我晚上要和军官们开会你用了我去哪儿?”
“就一会儿哦对了姐丈你赶紧的回帐篷去”袁训把陈留郡王手臂上一推。陈留郡王就动了一步但不肯再走:“你用我帐篷让我回去帮你把门不成?”
袁训嘿嘿几声凑到姐丈耳朵下面:“我约了龙怀城兄弟说舅父过这一关的事怕他们中有人见到我就不肯留下。姐丈先去安抚住他们等他们人到齐我进去你就走我有人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走了一个。”
“我还的给你把门了”陈留郡王心想这是件正经事难得的小弟肯和怀城兄弟几个联合商谈他还真的让袁训指使着回自己帐篷。
这里袁训拔腿就走。
白天梁山王才会议过郡王们离得都不远。袁训上马先去叫了定边郡王手下的尚栋告诉他:“帮个忙儿也许有架打。”又和尚栋分别去叫了别的太子党们一共十几个人会合一起在陈留郡王帐篷外面下马把马丢给士兵袁训当先头一个进去。
帐篷里正在热闹。
陈留郡王肯找龙氏兄弟说话从二公子龙怀武开始都喜出望外。龙怀武正和陈留郡王大谈特谈行兵布阵见一行人突兀的进来其中有袁训在龙怀武的话噎在嗓子眼里其它的人也嗓子眼里一干。
龙怀城看着好笑。
自从袁训高调返乡以今科探花、太子党等身份龙氏兄弟知趣的不敢再招惹表弟。袁训也不愿意和他们起争执更没有话说。大家难免遇到总是一个走到别的路上去实在避不过去大家一定走个顶面也是两个人同时把脸扭往一旁都当对方是个空气。
见过面都是这种模样相对更别提袁训进来目光炯炯转过来大有攀谈的意思让龙氏兄弟都不自在。
二公子龙怀武头一个不肯再留对陈留郡王躬身一礼:“姐丈我想到我还有事改天再来讨教。”
“我们也走了”余下的几位公子也随着站起心想不走在这里看小弟神采飞扬实在是难过。
陈留郡王淡淡却提起嗓音:“慢着!”
他大步先出书案越过龙氏兄弟在他们的目光中走到帐帘子旁才扭头道:“小弟要和你们说岳父出粮的这事情他有法子解决你们一个也不许走这帐外我看着呢走一个我不答应!”
帘子士兵见到为他打起帐帘。陈留郡王出去以后果然是吩咐守帐篷的士兵:“我也在这儿站会儿去让张将军他们等会儿再来见我。”
他果然是站外面守着去了。
龙氏兄弟没有办法又见袁训本身就武艺精良又带来十几个武艺精良的人比他们兄弟人多他们只能重新各寻位置坐下心里都在打鼓。
姐丈不让我们走他把着门我们打不过他。
可小弟又弄一堆人在他要是不说事情只报前仇兄弟几个得在这里挨打没商量了。
二公子六公子最先想到这一点就赶紧的去和兄弟们对眼风等下万一动手大家要一条心才好。
袁训不容他们再多作暗示走到帐篷中间一站朗朗开口:“舅父今天慷慨为成国公出钱粮但你们都应该知道舅父的那一份儿他出的都艰难。”
表兄们忙着打眼色。
“我有个法子。”
表兄们才看了看他有些听的意思。
“你们全是舅父的儿子!身体发肤一衣一食全出自舅父!二表兄”
冷不丁的袁训有礼貌起来龙怀武打脚心开始发冷颤一直哆嗦到心底。人家在叫他他总不能还低着头本能的和袁训眼睛对眼睛袁训坏笑一堆:“几年前我还没有走就知道大同府东大街一带的铺子全是你和你姨娘的这些全是舅父赏赐下来你和你姨娘受用这些年现在是你表孝心的时候到了!”
陈留郡王在帐篷外面险些没笑出来这小弟有两把刷子!
也是的!
岳父府上田产也好商铺也好历年让分得差不多。二儿子和姨娘要间铺子不能不给三儿子三儿子有了小儿子又不舒服。等到小儿子也到手那大儿子难道是吃素的?这里面有争宠的意思在也有平均的意思在。
索性的不管哪个姨娘哪个儿子女儿要东西辅国公大手笔八个儿子几个女儿全有。国公府上的东西再多也架不住这样的分。
陈留郡王这就不再为岳父发愁见月儿渐近圆满让人神情气朗。陈留郡王悠然起来岳父有八个儿子呢就我和小弟为他上心也不对他的儿子们也应该站出来才是。
里面龙怀城让袁训说得目瞪口呆而袁训现在已说到六公子龙怀无:“你那一房最会哭鼻子要东西你光银两就存的有十万两我没有走的那年你就号称十万雪白银公子你敢说你没有?”
龙怀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暴风般对着袁训扑过去吼道:“我宰了你有你什么事儿!”陈留郡王微微一笑他知道小弟功夫不错心想这就可以看个全套的吧。
耳朵里听着啪啪拳风响等他凑到帐帘缝里去看见龙怀无重重摔在地上袁训单膝跪倒紧扣住他的腰眼龙怀无挣了几下这就动弹不得。
在袁训的外围跟来的太子党们不是刀在手就是剑出鞘团团对外指住龙氏兄弟都在大骂:“不许动手!放下把兵器全都放下!”
他们嚷着别人放下自己手里刀剑明晃晃放出数十道白光。陈留郡王笑了自言自语道:“好刀好剑!”
陈留郡王兴趣高涨继续看着。
变故忽起从龙怀武开始都面无血色都在心中想小弟终于动手!在他们的心里从听到袁训的名字开始就直想欺负他。又知道袁训有帮手先是他背后是太子殿下不能招惹再来太子党们来了二十多个以后总是要分开的但再像以前欺负小弟人单势孤没有兄弟就难上加难。
欺负不成的心就转变成人人惴惴。
说起来他们八兄弟养伤在家的一个念书在家的两个还有五个人在这里。以辅国公家传的功夫辅国公家传的血性拼一拼又有什么?
可因为有“旧事”因为早把惧怕小弟报复的心藏在心里见到袁训动手少年们拔出刀剑吆喝最强悍的二公子六公子倒下去一个别的人就此不敢动哪怕一根小指头。
龙怀文不在二公子龙怀武就成最强的那个。最强的那个此时吓得最狠面上“唰”白了!
而六公子龙怀无正在袁训膝盖下压着姿势很是狼狈。龙家的血性总在龙怀无要是刚才没有出手此时只怕也和别人一样心中转圈儿觉得还是不动的好。
但他动了还动得一出手就输龙怀无索性不服气到底。挣挣身子腰上好似有千斤巨石袁训压的是地方用一份力好似百份力。龙怀无掀不翻他就破口大骂:“我呸!把姑母嫁妆拿出来全山西省可以吃几年父亲白养大你这个白眼狼如今他有难你一份银子也不肯出”
闷响一声是袁训一拳捣在他脸上!
龙怀无眼前一黑随即金星乱转又骂上一句:“呸不要脸!打人不打脸!”
袁训反而让他提醒不用拳头改巴掌一个大耳括子煽在六表兄脸上“啪”这一声清脆可听换个地方比如在清泉水边这必然是让诗人陶醉的白石流水声。换成在密林中这也许是鸟儿鸣叫声。可这里不是!
四面兵器椅子沙盘外还有一个大地图。颜色不灰就黑不黑就白肃穆得好似松柏事这是将军大帐血杀之气到处盘旋。
啪地这一声都好似打在龙氏兄弟脸上。龙怀武紫涨着脸手不由自主的放到佩剑上来。他这是打仗的习惯听到警情先摸兵器。刚才摸了一下让太子党们喝住此时又去摸连渊怒了一个箭步到龙怀武面前当胸一拳喝骂道:“放老实!要我说几遍你聋了听不懂话不成!”
这一拳又打得别的龙氏兄弟慌乱起来。他们身子没有动肩头先耸动起来。才这么一动太子党里又跳出三个人一对一看住余下的三位龙公子。
他强我弱自然是不乱动的好。但龙八觉得威风就此扫地这话要传出去兄弟们从此不能做人。他嘴唇嚅动忽然急了眼一推面前站的葛通起身对着袁训就骂:“小弟我找你是为父亲解难关的不是让你报前仇!”
袁训又一巴掌煽在六表兄脸上满意的看着其它表兄们身子抖动一下。袁训觉得压着六表兄打的姿势舒服极了他那张俊脸就在面前打着又顺手又畅快“啪”又一巴掌煽在龙怀无脸上对着龙八笑得邪气:“我这不正帮舅父找银子!”
龙怀无让他压得起不来胸口着地憋闷无比脸上总吃耳光憋闷无比。闷到不能发泄时龙怀无大叫:“我出我把我和母亲的私房银子全拿出来……。”
袁训立即对着龙八坏笑你就不用我多废话了吧?你晚上来找我商议不是亲口说出来“我母亲的嫁妆就不少”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没有人逼你。
龙怀城傻眼在当地。
这这这这话是他娘的我自己告诉他的!
就为了给小弟做个对比看看我娘的嫁妆就一堆何必你的娘我的姑母大人那更是富可成山的嫁妆。
龙怀城此时后悔的恨不能自己一顿嘴巴子。
他的意思是说小弟你和姑母用不着你们用不着啊。和我们一比那嫁妆完全是白放着的。龙怀城绿了脸。
陈留郡王好笑得身子都颤抖见火候差不多小弟正拿眼珠子一个一个的瞪着表兄们大有你们不答应我不介意一个一个打一遍陈留郡王掀帘进去装出来一脸的诧异:“咦?你们这是做什么?小弟不要对你表哥无礼快起来快起来。”
袁训这才使过坏的小子机灵劲儿永远不少往后一跳打个哈哈也就罢了。最无耻的是他也装出来才看到对着地上一瞧满面吃惊:“咦六哥你什么时候睡到地上去了?”
陈留郡王差点儿没笑出来你膝盖下面垫个人打了半天你还敢装不知道?他怕龙怀无面子上太难看亲手把他扶起。再看向太子党们示意他们也和气一些。他不看过去还好这一看过去陈留郡王没忍住。
“噗!”
笑喷了。
连渊正在拂龙怀武胸前那是他打过一拳的地方。连渊笑口大开:“老龙哈哈你我兄弟切磋哈哈你功夫不错你功夫不错”
龙怀武眼前一黑才起来的六公子眼前一黑。这群不要脸的!你拿着兵器我空着手这叫切磋吗?
我挨了一拳你说我功夫不错!
真不要脸的太子党!
随着连渊后面葛通正在拍龙怀城肩头哈哈打得不比别人低:“老龙哈”龙怀城恨不能一拳塞住他哈哈的嘴看你笑得难看的亏你笑得出来!
陈留郡王好容易把笑憋回来为了让龙氏兄弟脸上好过些对太子党示意:“我们这是家事请出去偏帐用茶。”
连渊等十几个人往外面走边走边丢下话:“我们就在隔壁啊有事小袁你就喊。”葛通则扮个鬼脸儿:“老龙们不打不兄弟一打就兄弟了啊小袁不动手你们可别乱动手”陈留郡王都无奈了:“走吧”
没看到我“正牌”的小舅子们脸上青了红了白了紫子绿色儿也有你们在我这里开菜园子不成?
只有袁训兴高采烈:“下回还来啊记得还来。”
陈留郡王不得不瞪眼他:“嘘!”你少说两句吧还想着下回。
老龙们全身子冰凉木呆着脸一动不动。
“好了好了自家人全是为了岳父不是。”陈留郡王轻飘飘地把他们怒气拂到一边儿去犀利眸光一扫打在龙怀武面上。
这是这里最年长的。
龙怀武深吸一口气可为父亲出钱他无话可说又知道家里拿不出这笔钱。另外还有小弟那白眼儿狼盯在旁边。
说起来袁训又不是忘恩负义怎么就谈得上是白眼狼呢。可表兄们要这样的想他就一定要把这名声安他头上。
这不是白眼狼的白眼狼没事儿就白着眼要报仇。
“我出!父亲待我好我的私房拿出来让母亲把私房拿出来实在不够我把妹妹嫁妆妻子嫁妆一起拿出来!”
让逼得没有办法兄弟几个人全都拍胸脯表态度都表示出尽私房银子也得保住父亲。袁训心中得意但还是没忘记又坏坏加上一句:“舅父要是不保这国公爵位可就没有!”
“小弟你呢!”龙怀武转向他怒吼。
袁训也一挺胸脯:“你们全出了余下的是我的!”
“我们全出完了还用得着你出!”龙怀无鄙夷他横竖你是个不出银子就是。
袁训嬉皮的讽刺:“你也知道你们能出得起!”龙怀无立即闭嘴。
当晚不待见他们的姐丈和他们以前不好的表弟加上龙氏五兄弟商议完毕决定派嫡子八公子龙怀城兄弟们中最强的老二和老六回家去讨钱。
八公子是用来说服国公夫人出嫁妆的。
而家中还有长子龙怀文老二和老六不回来老八一个人说不动他。
一把热火这就贯穿龙氏兄弟们的心田。走出帐篷后挨打的龙怀无捧着脸嘟囔道:“这小弟如今能耐起来。”龙怀武很想狠狠瞪他一眼可却变成长叹一声悠悠出口。
龙氏兄弟们五味杂陈嘴上不承认的也不得不承认袁训这一手儿算是厉害把辅国公府历年亏空的要害给拿得一丝儿不差。
世代的老国公府后代子孙没出浪荡人怎么就能亏空到年年都有。是兄弟们各自搂钱入口袋才是真的。
这真病让袁训揭了个底朝天。
他们走以后陈留郡王手指袁训似笑非笑:“你呀你呀你”袁训却还不放过他:“姐丈你出多少还没有说?”
“哈哈!”陈留郡王爆笑不止。
袁训嘀咕:“你笑什么笑当着他们我没好意思问你你以为你能躲开?”
陈留郡王冲着他忍俊不禁岳父你真是没白养小弟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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