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示意卫氏和红花退后冯尧伦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忽然就无限期待。宝珠你要同我说什么?
如果是冯尧伦再次想开口他很想极力的赞美的是宝珠的美貌。
御花园耸翠环云台榭红妆下宝珠依然是最耀眼的。
她又换上一条烟华裙顾名思义穿在身上好似一团烟华。烟华中有紫色详云有红色霞彩有黄色娇蕊。而宝珠在烟华里面似另一团夺目烟华。
宝珠从来不是过于纤细的骨感美人儿她尚且还有几分嘟嘟圆。但说她丰满她香肩单弱削而往下骨骼匀称又不是丰硕美人。
穿上显高挑的衣裳宝珠就是纤柔的;此时是一团烟雾裹宝珠宝珠像倚住云彩般朦胧而让冯四少心跳不已宝珠今天是一团烟华。
让人看不清楚却又悸动。
冯四少在御宴上也有了酒他出来是散心再寻找母亲姐妹的但现在母亲也不想去找人也醉意更重。
宝珠竟然能出落得的这么好?而再次心痛上来宝珠是跟了别人才这样的好这真让人不能接受。
冯家的教育里最主要的是收敛冯四少年纪不大的时候就开始扮相老成。但热情、沸腾、冲动……谁没有呢?
只有在合适的时候才会合适的爆发出来。
冯四少眸子焕发出神采神采中不乏失去的懊恼他正要唤声宝珠说点儿自己的心情——红花和卫氏都退开了这里没有别人可以说点儿什么不是吗?
他没有别的意思也就是想说说自己的心情。就像余伯南跳墙那天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想亲口问问宝珠你心里有没有我?
此处不是当时的安家宝珠也早心有所属。宝珠让奶妈丫头和退下本就是要问他的。现在见到他带着欣赏就要说话宝珠毫不迟疑抢先开口。
想问的时候百般犹豫决定问出来就很是果断。宝珠轻声地道:“你和我丈夫争执是不是因为我嫁的他好?”
随即并没有扭捏也没有觉得不应该问宝珠诚恳地看着冯四少。她很想这个答案因为她不是冯四少她不懂为什么大家没有缘分你们还要牢记心中?
这种牢记并不是给宝珠带来面子而是在表凶屡屡提到时宝珠每每矮上他一大头。这感觉真是不好宝珠得弄个明白。
为什么你们……还要想着呢?当个知己走动不是更好?
好歹大家也从小儿就认得又全都在京里。
冯四少蒙住!
宝珠见不到回答又问道:“如果我嫁的人没有你好你就不会生气对不对?”这个道理千古不变很多时候甚至与存不存在旧情无关。
离开的人找的人不如我自然是开心的。这算她不长眼。
离开的人找的人比我强完了那是自己不长眼说一点不难过的应该是先一步找到更好的人那种那还是对方不长眼。
人性本来就是你翻我覆我上你下。起初的时候没有人是大海。
冯四少呻吟一声他、余伯南、宝珠掌珠玉珠等人算是两小无猜的长大他不会对宝珠说假话就只能捂着额头叹气。
“宝珠你怎么能把实话说出来?”
宝珠眯眯的笑这个回答是对宝珠莫大的恭维才是。再也没有比说宝珠你丈夫好更让宝珠开心。
人一开心就会宽容也更善良。而宝珠呢是本来就不错。她嫣然道:“你妻子也很好呢我吃酒的时候见过”她拖长嗓音:“珍惜眼前人啊。”
冯四少苦笑是几时倒要你来教训我?
我这读圣贤书的人难道还没有你懂不成?
再看宝珠一吐为快就不肯再停留。女眷的天地出嫁前在闺阁间出嫁后在内宅间。冯家的人在京里当官走动是一定的但男人们管男人们走动宝珠是不合适再和冯四少多说什么。她快快乐乐的摆摆手中帕子红花和卫氏跟上走了。
缓荡烟波中宝珠的背影好似袅袅一缕明光。不管强也好弱也罢总是烙印在人的心上。
直到宝珠走得看不到身影冯四少才扶着山石又咳又笑笑出眼泪来:“咳咳吭吭宝珠你真调皮啊这实话怎么能说出来呢?”
让本主儿好不尴尬。
宝珠没有听到这段话她心里的疑问抒发出来她快乐得不管走哪条路都觉得美景怡人。见这一段桃杏犹繁粉壁如镜正打算仔细的玩耍就见到粉壁上面映出来的自己身后有个人。
那个人一袭白衣——才换的清爽得令人观之忘俗发上簪的不是杏花而是金花带着想捉弄人的微笑正是她的夫君探花郎。
宝珠见到他就心生喜欢哈地一声转回身子咕咕的笑:“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袁训嘴角边有一丝得意还不肯承认:“我跟着你作什么我是走着走着见到前面有人本想上前去看看是不是我那王府的姑娘你就回了头却原来是个你宝珠啊宝珠你看得也太严紧你是怎么知道我走这条路是找我的王府姑娘?”
宝珠立即黑了脸儿:“我看着呢不让你再看一眼儿”为了表示宝珠看得很好宝珠就四下里找动想找一位姑娘来逗逗表凶。
这一看宝珠又乐了哈!
冤家又碰面了。
水波的对面常四姑娘和几位姑娘站着看着宫女们掐荷花。宝珠笑眯眯故意大作惊奇:“看!你王府的姑娘!”
袁训扭头去看他这一看宝珠又乐坏了。“哈哈哈哈……”宝珠笑弯了腰。表凶的眼神儿你往哪里看的?你看的那个人又一次不是常四姑娘。
“你看错了哈哈”宝珠乐不可支。
袁训装模作样:“我的我还能不认得?我看的这个就是王府的姑娘。”宝珠笑盈盈另外几位姑娘她才在御宴上结交过没有一个是王府的。吃了半年多的干醋纯属空穴来风。宝珠继续大笑:“哈哈哈……”
“笑我?”袁训道:“哼哼我这金花可给谁戴呢?”把发上金花拔在手中握着。宝珠扁着嘴儿过来讨要伸出她白白雪雪的手掌袁训就给了她。
宝珠拿在手中端详见金光灿烂的有三层每一层上都刻着花纹花蕊又是黄金打就的小小的托儿宝珠就插到自己发髻上喜滋滋地问自家夫君:“我好不好看?”
“好看”袁训一面回答一面眼神坏坏的对面姑娘们看去。
宝珠扳住他脸笑:“给我看回来。”她明亮的眼眸对上袁训的眼眸都心头一动柔情上来。宝珠的眸子明若星辰表凶的又何尝不是?
宝珠笑涡里装的全是蜜意表凶的笑容里又何尝不是?
卫氏红花在小夫妻玩闹的时候就避开笑容满面的等候着。见御柳如金杏花如云而小夫妻又甜蜜恩爱。卫氏喜欢上来就问红花:“我们玩的好吗?”
“好这是别人几辈子也修不到的福气我红花有了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红花闪着眼神儿看景致。
又怕小爷奶奶使唤听不到红花伸头去看那停在小径上的一对人见他们正挤在一处说悄悄话红花缩回脑袋继续看碧水长天好似一个颜色出来的。
袁训正在问宝珠:“我好不好?”
“好”宝珠娇嗲嗲。
“我哪里好?”袁训再问。
宝珠一下子回想起来不依地问:“你几时跟着我的?”
袁训打个哈哈:“不是说了我是走自己的路……”
“胡说”宝珠绷紧面庞和他眼睛对眼睛:“一听就是假话放老实说你在园子门口上就跟着我了吧?”
“没啊。”袁训不承认。
“你看到我和别人在说话是不是?”宝珠狐疑有三分肯定就有七分。
袁训含笑神色一丝儿也不走样:“谁你跟谁在说话?”提起拳头晃晃袁训拖长嗓音:“放老实。”
宝珠对着他瞅了半天袁训拳头晃了半天。两个人鼻子几乎挨住鼻子尖两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快对成大小眼时宝珠忽然长长松了口气:“你没看到就好想来你也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谢天谢地那我就放心了。”
对着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大夸自己夫君宝珠还是难为情的。
袁训见她轻松反而不乐意。他笑了起来:“我没有看到没看到你和姓冯的在说话”宝珠叫了一声习惯性的她的小拳头也亮了出来晃几晃:“你再说?”
“我也没听到你说我比他好哈哈”袁训说过拔腿就跑。边跑边道:“生气喽呆子小宝又生气喽”
宝珠跟在后面就追恼羞成怒挥舞拳头:“不许说你偷听了我的话怎么还敢说出来?”
“羞没羞羞死人了……”
红花正小心翼翼从袖子里取出三块点心给卫氏看:“一块给卫大叔一块给青花一块给紫花”
“嗖”
“嗖”
就见到小爷和奶奶一前一后跑过去。红花停住手卫氏反应过来:“跟上。”她先跟上去。红花手忙脚乱起来:“哎哎我的点心我不能跑”跑散了可怎么还给人吃?
托着三块点心红花就后悔上来:“我怎么不把那炸的鱼做的鹿肉带上两块儿倒带着这新鲜酥皮儿一碰就掉的宫制点心?”
……
文章侯府此时算是安静下来二太太睡在床上奄奄一息在掌珠赶到以前房里已收拾干净没有呕吐的味道。但二太太没有血色的面庞掌珠可以断定她吃的和自己梅汤里的是一种东西。
这模样儿和那倒霉灌汤的雀子差不多。
掌珠怒从心头起想四太太也太大胆她也不想想她能给人下药别人就敢给她下药。那大厨房上既然这样的好进……。掌珠暗暗瞅瞅与她同来的婆婆侯夫人本来是想把这件事知会一下婆婆惩治那厨子王大现在看来完全不必要。
留着那王大让他乖乖的听掌珠的这才是掌珠认为的正确解决渠道。
掌珠深吸口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治四太太就全在这个王大身上。
她的婆婆文章侯夫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另有内幕她正担心地在房中打转。她要是不多转几圈就忍不住去和医生说话问病人的病情。
而医生正在把脉又不能打扰文章侯夫人就急得不行。想和掌珠说说话又怕掌珠年纪小没经过这样的病此时房外走进三太太侯夫人面色一喜迎上去后又是满面忧愁:“你可来了你看二弟妹病的把我急得……”
这种女眷句句都断的话是难不倒女眷的。再说三太太也和文章侯夫人差不多平时妯娌们互相猜忌但真的别人生了病有了难处银子钱的忙是不帮的但问候还是打心里头出来。
除非这个人的难处是和她过不去那才例外。
三太太握住侯夫人的手也断着句子说话:“哎呀我听到……这事儿……可是药和病人犯冲?”
掌珠在旁边想让你说着了。
请来的太医就把她们的话收在耳朵里沉吟道:“一直吃的是这一副药啊?”太医也头疼起来。
高门宅第的女眷们生病不是伤风就是头疼。而伤风的病又好治些好歹能找出来一个病根子。
如果是头疼心口疼这可真是为难医生。首先她头疼是不是和妾在生气?再来她心口疼也许是和婆婆怄出的气……
再来猫儿和别人的猫儿打架;
水灵灵的花儿她得到的没有别人的多;
还有买的丫头不趁心了今天的天气她瞅着就肝气疼等等……
治病要先找出原因这种家里新纳了个妾生气要不然就是衣裳上的绣花比嫂嫂、弟妹、侄女儿、外甥媳妇少了一朵主人自己生闷气神仙下凡也没法子治得好。
太医们早就练出一手对付的绝活只要女眷们不是与性命有关的大病顺水推舟就可以了。这位太医前几天才套车接过来给二太太号过脉她不是大病。见一直吃着他开的药忽然病情就反复成大吐大泻太医心想这只能是和情绪上出了问题有关。
肝气疼本来就是让气出来的。三太太才出来一句话太医就跟上:“换剂儿药吧”重新又开药方子。
甘草站在掌珠身后嘴动上一动掌珠察觉狠狠一眼瞪了回去。那件事儿是不能说的就是掌珠不打算用以收伏王大掌珠也没打算说。
她说出来二太太只怕不怀疑是四太太反而要怀疑是掌珠做下的。
太医重新去开药二老爷在衙门里最近他让人查得厉害不敢空下一天不去。侯夫人就让管家陪太医她和三太太围到床前看视二太太。
打心眼儿里侯夫人是不喜欢二太太的。和二弟妹交待这几十年深知道她是个心眼子多的人。
心眼子多用在正当上叫聪明用在占人便宜上那就叫阴谋诡计了。
侯夫人吃过二太太无数的亏最严重的一次管家权也丢了不是不恼她的。但此时见二太太病弱无力侯夫人又心疼起来用个帕子拭泪:“二弟妹你可快点儿好起来吧。”
侯夫人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三太太也跟着流泪:“二嫂没见到肝气疼是这样的病情?你是吃坏东西了吧?”
外面又进来一个人邵氏进来把手中一个小盒子放在床前:“我来晚了我想着我有点儿人参并不是年头久的但补多了不也是不好我这个正合适就找到现在我才来二太太你好点儿没有?”
二太太再对这个家不满意又觉得邵氏是当着人拿一枝儿小人参出来不值什么钱却做给别人看的。可别人的确来问她的病她活了几十年还不会笨在这里就虚弱的道谢:“多谢想着费心了不是请坐倒茶来。”
掌珠也就随着一起坐下。
但要她去问候二太太她还记着二太太冷笑的面容。掌珠人到了就算礼貌周全掌珠可张不开口去问候。
二太太心中暗恼你就问一声儿又有什么?这分明是眼里没有自己更把邵氏的殷勤也看得淡下来。
又见到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四太太到现在还没有过来。二太太就气上来右胁梢下面更疼得厉害。
现代人都知道肝上没有痛觉神经过去的肝气疼也不是真的肝疼。二太太就是气郁结不通气上加气更加的面色腊黄让人看着至少邵氏和三太太好不难过而掌珠暗暗趁心。
侯夫人这个时候也就想了起来不悦地道:“老四家的呢?”
女眷们都往房外面看似乎这样就能把四太太看出来。
这里面只有邵氏是真心的;三太太关切病人是真心的但是盼着四太太不要出来和二太太继续斗下去也是真心情;掌珠就更是装腔作势就差拍手称快。
以前这一对联盟是多么的好呀居然也有今天?
“去个人给我请去!”侯夫人沉下脸。她也喜欢二太太和四太太不和可再不和也是一个家里的妯娌这与虚伪无关是闻病而关切的一种心情哪怕你们病好了再战三百回合呢?也没有人理会你们。
没有多久四太太步子蹬蹬的进来。二太太听到她来先恼了一抹脸色又阴又沉。四太太头一眼见到先险些笑出来。
该!
让你乱花公中的银子吃药?
侯夫人狠狠瞪住她:“四弟妹你是有事儿才来晚了是吧?”说过就下意识的扫扫邵氏自己的亲家来住了两个月倒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她来得晚是给二弟妹找人参。
“我有事儿呢大姐儿说明天走舅舅家衣裳不好逼着我现开箱子给她找这不我就来晚了。”四太太说得得意洋洋。
邵氏暗暗叹气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就不行吗?
她有些怀念安家她和张氏算是个性不和可彼此有个病啊痛呀的都是热热心心的去看视。邵氏想四太太年纪小看上去不比掌珠大上几岁她不懂也是有的。
邵氏为了女儿十分的把四太太往好处想。
四太太就偏偏的扛不住这希冀她心里头喜欢能不笑出来已经算是难得。见侯夫人用眼光逼着她上前探病四太太摆出我不是情愿来的那表情腰身一扭一扭的走到床前见到二太太死气沉沉的面容四太太忍不住笑了。
“二嫂这药不是好吃的药吃多也不好平常对你说你未必信这你自己经过一回该知道我的话对……”四太太的探病话就是这种格式。
邵氏为二太太难过就帮着打圆场:“药是不能乱吃的可病了还是得吃药四太太您说是不是?”
“这病了才吃药不病吃药就只能吃出毛病来。”四太太得意的接上话再一扭腰肢回头她今天是一件新衣裳上身自觉得比平时扭得好看就这么扭着对侯夫人等人道:“我还有事呢有大嫂三嫂在这里”
又对掌珠撇嘴:“还有我们的小奶奶在”
又看邵氏早看出来那人参应该是这老奶奶送的别的人只会装出来她们来探病没有一个是这样的好人?
四太太皮笑肉不笑:“老奶奶也在这里用不到我我可先回去了。”
侯夫人等人早知道她是这样的没有人搭理她她能来看就算给长嫂面子侯夫人想赶快走了吧病人也能清静清静。自己见到就生的气也少生一会儿。
就邵氏送了一步。
回来女眷们又坐了会儿就各自告辞。
邵氏回到房中对紫花叹气:“你看四太太不懂事儿问个病也没有人交待她要好好的说话这也不能怪老太太老太太忙着老老太太的病就已经够辛苦。也不能怪侯夫人侯夫人管一大家子人不容易。也不能怪三太太……也不能怪掌珠她小人儿家她不能去指责长辈……”
紫花耐心的听完小声地问:“那应该谁来管呢?”
“唉这事儿简单有个长辈去对四太太说说再对二太太说说让她们好了也就完了。”邵氏摇头。
紫花弱弱地问:“别说您要管这件事情?”
邵氏眸子一亮:“你说行不行?和你家姑奶奶商议她不会让我去我就和你说说吧。这个家呀以后全是掌珠的一家人不和气侯夫人才管得这么辛苦你看我们家老太太说一不二谁敢对她说个不字?”
紫花想想都好笑:“老太太是刚硬的人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她呢也太刚硬了!”邵氏能把四太太往好处想但想到自己和婆婆的一出子一出子过招邵氏缩缩脖子再对紫花道:“我得帮着掌珠以后掌珠接到手里也是这样的辛苦一家子吵吵闹闹的把我的掌珠累到可怎么好?”
邵氏出神:“到时候也许我闭了眼我在天上看着着急不如我现在先帮一把的好。”紫花忍无可忍她虽没有红花管铺子经验多;也没有青花跟着三姑娘看书多;她是冷眼旁观这两个月有她的一番见解。
“依我说您不去的好。”
“这话怎么说的?”邵氏嗔怪。
“这家里的太太们心里都没有您去说又有什么用?”紫花苦着脸儿:“您还没见看出来吗?您送东西去她们有哪一个是喜欢的?您见到她们总是和和气气的问候她们全是冷眼您就没有看出来?”
邵氏笑了:“紫花丫头你对我一番情意这我知道。”紫花道:“老奶奶你这个人忒好了。”紫花说的是心里话。
紫花没跟邵氏以前如果让紫花挑选紫花是不会挑中邵氏的。她也一直和家里的人看得一样二奶奶过于软弱跟着她要受气。
可真的跟过来以后紫花才发现受气的人就二奶奶一个她对下人极好。她对别人极好。她对什么人都好除了对她自己的婆婆有微词。
这么样好的一个人对周围的人没有任何潜在的威胁、剥削……永远只想着对你们好对你们好在紫花来看应该让所有人掬在手心里才是。
可是别人过的日子全都是一来一往的过招老奶奶这样的好只会让别人当成好欺负。扛不住好人的人占大多数。
紫花跟着邵氏受气都不是邵氏给的反而是邵氏对别人太好别的人给她的。紫花再不明白也旁观者清了好几分。
“这个家又不是您的家您白白地为着她们操心姑奶奶还感您的好儿但别的人可不管您是个可以相交的人。她们好也罢不好也罢别人都在看笑话呢。”
邵氏觉得感动但她这辈子都是这样过来感动并不能打开她的心结她还是温和地道:“为了掌珠我对她们忍让些好一些她们也会对我的掌珠好些。”又劝紫花:“你不用烦恼总算我们跟着大姑奶奶住着我喜欢呢你凡事儿把别人往好处去想。”
紫花心结她不认得字没看过书不懂得大道理只在心头迸出一句话把别人往好处想也得分个人是吧?
也得有个度是吧?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刚才的话邵氏没听进去紫花觉得再说也白说而且又像和邵氏在争。说到底她是个下人和主人争论总是不好。
紫花对能在邵氏身边侍候也是很感好运的。
……
帐帷低垂小小烛光把帐上精致草虫映到另一面帐帷上去宝珠咬住唇正出神看着。
但她的耳朵却在倾听袁训说话。
“怎么会这样?”是宝珠先问出来。
她可以在宫里不问装出一脸的欢喜;也可以在回家后不问对着婆婆好似没事人;但睡下来以后这一方天地完全只有小夫妻。宝珠就忍不下去抱住袁训头颈哀怨上来:“当初出了什么事情?”
袁训半带调侃的回答了她:“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呢?”宝珠微叹表凶连他自己的父亲都没有见过他又怎么能知道这以前的事情?
宝珠就又道:“那去问问母亲?”
袁训还是温和地道:“她又怎么会知道?”不出他所料宝珠微圆了眼睛惊叹起来:“那是有多早娘娘就不在这家里?”
“应该是……。”袁训沉吟着。他不是很乐意说这个话题可宝珠已经亲眼见到总是要说上一说的。
袁训就叹气:“是我父亲三岁还是五岁?他的手札在母亲那里这件事情应该有写在上面但是具体的原因却是不能写出来。”
宝珠就能猜测出个中的辛酸内幕她惊骇不已瞬间想到自己身上。宝珠还以为没有爹娘是最苦的却原来还有比没有爹娘更苦的事情。
她伏身于袁训怀里把一侧耳朵压在他健壮的手臂上忽然为中宫哽咽了:“我不想听我们别再说下去。”
袁训把她抱紧些用下颔压住宝珠额头。有时候宝珠的善良总是能打动到袁训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他知道宝珠在想什么可袁训此时却又很想说上几句。
也许是为自己没有见过面的祖父母们辩解吧。
“当时家里穷你没有去过我长大的地方那里出了城门就是旷野和你长大的小城比都差得远”
宝珠仰起面庞眸子里闪动希望的光芒:“到处是田地不是很好可以随便种是吗?”田地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财富宝珠管着家里的田产曾想过今年增添几亩田却发现京里的田地不是一般的贵。
她听到处处是旷野想这不是很好吗?想种多少就种多少。
袁训莞尔:“哪有这么简单想种还得有人手而且你这内地长大的姑娘是不知道边城的外面烧杀抢掠都有。又有天灾雨水多了又是干旱在城外种地浇水都不方便照看上就更不自如。家里只有祖父母、姑母再就是父亲。父亲当年年纪小在祖母肚子里就受惊生下来就医药不断竟然是药培着长大的。”
宝珠深深的看着袁训听入了神半天都没有眨眼睛。
“这样一年一年的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变卖一光所幸父亲居然长大。为了继续保他的命”袁训在这里停下来耸耸肩头好似要把他心底的沉重撵走道:“就这样了他们就那样的决定那样的做了。说服姑母答应下来。”
宝珠弱弱地道:“不答应又能怎么样?”
有个男孩子对任何一家来说都是重要的。宝珠打小儿就知道祖母不待见她们是嫌她们没有一个是男孩子。
在宝珠三姐妹没有长大的时候安老太太每天一骂是骂:“没有男丁样样事情都要我出面我要是不在了看你们怎么办?”
宝珠由此不服气上来把小拳头又握成肥肥白白在袁训鼻子下面晃动着:“男孩子就这么的重要?”
“重要。”袁训一笑。
宝珠气馁也是的。没有男孩子田产就要归亲戚。没有男孩子女眷们就要被迫抛头露面去。
宝珠火大上来又不是表凶惹出来的不能对着他发作。就嘟嘴道:“那后来呢就没有去找过?”
想来难关后面总是过去的。
才会有婆婆袁夫人和夫君表凶。
袁训吁一口气:“祖父说种地养不活一家人他还要为父亲一辈子作打算就弃了种地去做生意。居然让他赚到银子就带着父亲从乡下搬到城里开了一个油盐店父亲还是身子不好我没有见过不过姐姐应该知道。我问过她姐姐说她从来没见过父亲下过床也没有见过父亲夏天里不盖棉被。”
“啊?”宝珠又知道一件稀罕事情。病人还有这样的?宝珠轻声地问:“夏天不热吗?”袁训又调侃起来:“没冷到就算是好的。”
宝珠闭上嘴过上一会儿又摇晃袁训头颈:“后面去找姑母了吗?”
“找了没找到。”袁训咧开嘴故意的一笑。轻抚着宝珠:“睡吧”接下来的事情袁训当时还没生出来还是一个不知道。
而且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不过是艰辛困苦。而现在姑母贵为中宫娘娘荣华富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年的旧事又能怎样呢?
烛光摇曳夫妻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袁训去当差宝珠去当家。
红花儿抽个空子来回宝珠:“第三间的那铺子该去看看了?”卫大壮来到帮了宝珠不少余下的三间铺子全由卫大壮出面红花又帮着他一一的开张。卫大壮是轮流的看视红花是只查帐目。
宝珠就让她去。
红花又难为情地道:“昨天随奶奶进宫给紫花青花带出来两块点心等下给她们送去可行洗?”
宝珠也让她去去了早回来。
红花出来雇车把正事儿办完以后见天色果然还早。红花小小的得意:“看我和小爷一样爷的文章是天下闻名的敏捷红花儿办事也是一个敏捷。”就让车去文章侯府。
侯府角门上红花叫出一个熟悉的婆子来。
宝珠与掌珠互送东西红花在这里也有几个认识的人。塞给那婆子一串小钱道:“帮我找老奶奶房里的紫花。”
紫花见说也一般儿的回给邵氏。丫头们互相走动在安家是经常的事情不然主人们从哪里听到别人房里的消息。邵氐就笑说:“去吧问问宝珠昨天进宫是什么样的真是的这红花是几时修来的这福气一趟一趟的她也进宫去了。”
紫花想二奶奶真是肯做成别人的好人就是这个家里的人不欣赏罢了。谢过就出二门见红花在一个幽静的小亭子坐着。
她使了钱就能坐到这里还能有一壶茶水摆在旁边。
紫花就笑话她:“红花奶奶你今天得闲?”
“闲呢这不就来看你了。”红花就愈发的支起架势来那样子反而有几分滑稽。紫花扑哧一笑又见到茶水旁边摆着一个纸包有些香味儿出来紫花就打开来一看之下哈哈大笑:“这是谁不要的点心渣子给你送了来?”
“呃……这是我昨天从宫里给你带回来的点心。”红花大窘。也凑上来和紫花头并着头把碎成片片的酥皮拨拉开里面有一小团馅子。指着给紫花看。紫花啧着嘴:“宫里的……你昨天就吃点心渣子了?”
红花怒目:“我吃的是御宴不好给你带就这点心我舍不得多吃趁人不注意带回来三块一块是给卫大叔的一块是你一块给青花知道吗?这酥皮子一碰就掉等回到家三块全这样了是我偏心你把这皮子收起来大份儿的给你带来小份儿的等下给青花可怜卫大叔才吃的就是一块馅子你还敢抱怨吗?”
把紫花吓得:“好好我吃了就是你恼什么。”一仰脖子全倒下去咀嚼几下紫花笑了:“好吃。”
“当然!”红花还在气呼呼。她没有想到紫花道:“红花你别恼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你听完以后回去告诉四姑奶奶请她帮着拿个主意。”
又道:“十万火急要出人命的大事情!”
红花瞪起眼吃吃道:“这家里侯爷要死了吗?”问过觉得不妥当又陪笑:“他要是没了你们爷就是侯爷大姑奶奶也就是侯夫人你也就跟着威风起来。”
“当上侯夫人以前先保住命再说吧。”紫花皱眉。让红花不要插嘴把昨天的话一一告诉她。
“下面我对你说今天的”紫花无端的打个寒噤红花也早吓得直着眼:“这这下药……我的娘啊这以后还敢在那厨房上吃饭你们家厨子是死人啊!”
紫花不知道王大的事情就说不明白。又让红花不要说话对她道:“昨天我只以为是二太太病我见劝不下来老奶奶就寻思着对大姑奶奶说一说让她去劝。我等没有人的时候就往大姑奶奶房里去在她窗户下面让我听到的。大姑奶奶对甘草说你看看差点儿我就和二太太一起病了我们得让四太太也这样才行免得她没害到我还要继续下手。”
“啊!”
“甘草就说奶奶只管交给我这药我去办来。”紫花面色苍白手指尖也颤抖起来:“你说这哪里还像是过日子这分明是打仗才是。红花我怕极了正在房里发抖你就来了。我不敢对老奶奶说怕她不信。请你让四姑奶奶想个法子怎样的把这件事压下去才好。千万的可不能害人啊。”
红花后背地都寒起来。刚才婆子带她坐到这里她还觉得四面清静。现在抚着手臂身上没有一处不发冷。答应下来又让紫花别说出了这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日头地里哆嗦几下才算好些。
“小姑娘你不坐车了?”她从赶车的旁边过竟然把车也忘记。
红花回想起来把钱算给他:“我还要去别的地方不坐了。”打发车走红花在日头地上走回的家见步步都是太阳心里的寒气才算压下去。
娘啊下药害人?
你再害人人再害你?
娘啊……
她正胡思乱想卫氏从厨房伸出头叫她:“红花儿老太太那里怎么样?”红花叫了一声:“啊!我忘记去了。”
急忙掏袖子里还有一块的点心渣子见天气太热她又是一身大汗那点心早化在纸包上印出一块紫红香甜来。
红花再惨叫一声:“我的袖子啊!”薄薄的水红色衣袖也染上一块大紫看油腻样子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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