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老王头咳了几声门上积雪跟着掉了几分。他自己抬着下巴自语:“难道我竟然有了少年人的体力?”
“喵”不知哪家的猫蹿了过去又掉下几分积雪。老王头这才恍然大悟蹒跚着回门房:“咳咳弄错了。”
而在他后面十几步外安老太太、邵氏张氏、南安侯府的三位老爷带着钟三钟四还有一位是袁夫人在雪中往房中去。
老太太总是带着格外感激的神色对并排走的袁夫人道:“喏喏我的好孙婿在这里才引得许多贵客们来”
她们是才送袁训等人离开和袁训一起离开的人有长陵侯世子、户部侍郎的公子等外加太子器重的苏先柳至还有一个老狐狸千里眼冷捕头这一行人不可谓不隆重老太太就亲自送出来。
扫一眼邵氏老太太时有感伤。她上了年纪还在年青人面前要的是什么情面为来为去还不是为了家中三个丫头。
当然的这也是重视袁训才如此。
袁夫人照例是温婉的笑:“这是老太太夸奖他如何敢当”
她们行过帐房见红花守在门外又隔窗子可以见到宝珠在算帐目几个管事对她不时说着什么。老太太笑呵呵又要对亲家客套客套:“四丫头到了你们家竟然长进许多这管家也中用得很呢。”
宝珠没办过红白喜事不能算是老于管家的人。但见大姐姐成亲这客人散了她就去到帐房里帮着算帐再随便请教。
袁夫人笑吟吟也嘉许宝珠的模样随口道:“我们京外地不多全交给她管学学吧。铺子呢是她自己有有事儿做倒不寂寞。”
张氏钦佩听听人家这婆婆说话有事儿做倒不寂寞。这位亲家太太不管是恭维她的好听话也好还是余夫人那种挑衅的话也好全都是如对春风不疾也不徐。
这份儿气度是怎么出来的?
……。嗯!
张氏乍一明白过来后邵氏先开了口邵氏是带着讨好:“也只有亲家太太这般的好人才肯轻易地就让媳妇管家。”
老太太忍住骂她的冲动你这话是夸人呢?还是骂人?
论夸人怎么能说轻易的让管家?
这是讽刺亲家太太没全给出来还是亲家太太怠慢管家?
袁夫人依就没有任何不悦她是和老太太并排走的老太太是长辈她扶着她一只手另一只手是张氏扶着老太太不待见邵氏邵氏也不敢上前跟在后面。袁夫人回眸一笑:“我是个懒散人有了媳妇正好的交给她。宝珠也是个不躲懒的人我看她倒是样样还行让我放心。”
邵氏这才微红了脸讪讪着不再说话。
她的意思其实是借宝珠而对掌珠寄以厚望盼着掌珠婆婆也给这般的对她早早的教掌珠管家。
袁府上人少侯府里人多邵氏倒没有贪到女儿如宝珠般过门满月就管家。
大家回上房又坐下烹茶喝过袁夫人就要告辞。老太太见夜深不好再留就让人叫宝珠过来。
宝珠过来进到房中先就陪笑:“看我竟然忘记天冷应该请母亲早回去才是。”袁夫人就含笑问她:“帐目可弄好了?”
“还有一半儿没弄完”宝珠说过就转向安老太太笑盈盈:“请祖母示下管事的也累了一天现在的帐目封存明天再算可好不好?”又陪笑:“明儿我就不在这里了后天我过来。”
后天是掌珠三朝回门的日子宝珠还想着帮着操办。
她笑容可掬心思全流露出来。
老太太对着她的笑就后悔:“我真的老了竟然没想起来问袁亲家借了你回来让你正经的办这件亲事才是”
虽说袁训是养老女婿可现在没有住到一起袁家又人少老太太无事是不会去打扰到宝珠以免影响到她侍候婆婆。
虽说她的婆婆不用宝珠时时在家呆着。
宝珠就嫣然:“我已学了许多”寻到玉珠在火盆边儿上看书玉珠不爱和她们闲话都闲话了一天从客人的寒暄再到京中最新的流行全说得不能再说玉珠累了但亲家太太还在张氏不许她离开玉珠就握本书在火盆儿边上坐着。
听宝珠笑道:“等三姐成亲祖母可记得教给我办。”
玉珠涨红脸:“你倒敢拿我打趣看我打你。”露出生气的神气但是只坐着不动。
房中人笑了几声袁夫人又徐徐开口:“可是老太太想的我也想到了宝珠你不必同我回家就在这里住着。一则有许多的收拾二则你大姐姐离家二奶奶虽高兴但岂不还有感伤老太太尚且是心疼的何况是亲生母亲”
她悠悠起来别人无法猜测但宝珠猜到应该在想姐姐。宝珠还没有想好怎么劝的话袁夫人又展颜一笑道:“多个人总热闹些。三则大姑奶奶后天就要回门明天又有许多家什动用东西要收起。索性的你在这里住吧让顺伯送我回去再送你们衣包过来”
你们?宝珠心中一动。
听婆婆笑道:“让顺伯顺路去文章侯府上你丈夫今晚说早回不了让他也往这里来吧。三朝那天我过来晚上你再同我回去。”
不要说宝珠惊喜交集就是老太太邵氏张氏和玉珠全都愣住。
都在想宝珠这个婆婆怎么这么会成全人呢?
又想换成哪一个当婆婆的会舍得让成亲没满两个月的媳妇住在娘家帮忙?
邵氏先念了一句佛她是随时由宝珠而想到自己女儿暗暗祷告盼着掌珠婆婆也似宝珠婆婆就好。
张氏跟着念了一句佛眸子从玉珠身上转过玉珠嘟嘴知道你想玉珠以后有个宝珠这样的婆婆可你自己想就是不要看我!
老太太呢她是很少敬佩人的。她出身侯府生长京门一般的人入不了她的眼。可袁夫人做事她总是一件一件的都很喜欢。
如定亲事前能体谅老太太答应让独子承担养老。
如定谁她决不过问任由儿子挑心爱的。儿子选中这亲事也定的相当之快。
更别说人家有的是人照应却从没有主动提过。
而今她又能体谅到老太太和邵氏的心境主动让宝珠留下住上两天还答应袁训也过来。
上年纪的人打心里都希望孩子们每天在家。哪怕他们关闭房门但知道有人在那感觉也是沉甸甸的。
在老太太愿意的情况下袁家不就空落落的两夜没有孩子们?
老太太摇头不许:“不行当人媳妇的哪能留宿在外。”
袁夫人优雅的笑劝:“您只说喜不喜欢吧?”
这真是会说话的人只一句话让老太太哑口无言无话可回。自己笑了两声答应下来。外面南安侯府的三位老爷也商议着回去见袁夫人如此做成主动担负送她回家。文章侯府也不用顺伯再跑顺伯只送换洗衣包来安家就行。钟三钟四愿意往文章侯府去一趟说是看看送亲的两个哥哥可有回家别让文章侯府的拉住不放大醉后失体面。
这里面有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理由在内。
文章侯府对这亲事喜欢过望拉住钟大钟二不放这是必然的事。
二老爷就喜欢得夸了侄子们让他们去接兄长顺便告诉袁训晚上往安家来住。
宝珠也百般感激又说红花一个人侍候就行让卫氏回家去住明天再来就是。
这就定下来安老太太不顾飞雪又亲自送侄子们和亲家到门外。门上大红灯笼高挂映出她的笑容是格外的喜悦几乎能把皱纹给填平。
飞雪蒙蒙中车辆马匹很快隐入白雪中。而老太太还在门外张眼望着那面上的笑把宝珠也感染到宝珠也笑笑停下再就笑起来。
她在心里天底下哪一个当新媳妇的有她这般的快活?
……
雪厚而重钟氏兄弟冒雪往文章侯府去酒后不怕寒冷但飞雪打在面上疼皆在马上用雪衣掩住脸再互相道:“这全是让小袁盖的等下让他喝酒。”
因文章侯和南安侯的不走动钟氏兄弟这一代没有上过文章侯的门。好在总路过几回不用人指路就来到门外。
远远的见大门上喜气盈门数一数一道大门上挂上十二个大红灯笼把侯府门外映出无数红。
“他这个门倒比我们家的大”钟留沛已是醉眼。
他的兄弟钟四更在马上有些歪斜冷风吹动酒意比刚才更醉上三分。钟四口齿不清地道:“那时候那……太妃还在”
“错了是贵妃她当时是贵妃”钟留沛瞅着门环忽然咧开嘴:“四弟你看他们这门环不如我们的大吧?”
钟四就跳下马步子一滑先出去三步稳住回身嘻嘻:“哥哥哥你等着我去量一量”就往大门上去。
门内出来两个人因今天主人觉得得意这家人也跟着腆着胸也都有了酒。见一个人歪歪斜斜往大门上来裹着个雪衣上面一片白想这时候没有客人上门这个人也不是熟识来过的就吆喝起来:“哎哎看仔细了这里不是做贼的地方。”
钟四就斜了眼骂:“好奴才!四爷我来了你敢不敬!”回头问兄长:“不让进?我们怎么着打进去?”钟留沛舌头跟着大:“打大进去!”
跟他们的两个小厮上前来骂:“狗娘养的不长眼睛这是南安侯府的三爷四爷到了你们倒敢冲撞!”
把文章侯府的家人骂得干瞪眼还在嘀咕:“什么三爷四爷我们家的三爷四爷醉得在家里起不来……。”
后面出来一个人急匆匆往门外走。见门上有客人他却认得忙露出不敢相信的样子过来见礼:“这不是钟三爷钟四爷吗?”
钟三钟四定睛一看却是跟文章侯的一个管家这管家往南安侯府去过这就认得钟家兄弟。
“你来得正好!这奴才奴才们不让我们进!”钟四劈面揪住管家把酒气儿喷了他一脸:“你评个理不叫我们进……。”
两个家人吓得大气儿不敢出这下子他们酒醒。管家把他们骂上几句不长眼睛再陪笑:“
四爷您松开我我这赶紧的还去买酒”
钟四一愣酒醉了几分对着门上大红喜字看看纳了闷儿:“敢情你们家不把我表妹放在眼里这办喜事的居然先不买酒?”
管家还没有回话钟三跌足拍手大笑幸好让小厮扶住。“四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看你如今醉得话也不会说这半夜三更的去买酒定然这酒是让人喝光了才现打发人出去”
管家抹汗后面催酒甚急而自己衣襟还让钟四爷给扯住。他哈腰陪笑:“是是三爷说得不错。”
又求告:“四爷放我去吧这喝酒的人可不能等”全是跟您一个模样的醉得不知东南西北这样的人索酒不到怕他们不把桌子砸了。
钟四还是不放继续劈面来问:“我问你这把酒喝光的人中可有一个姓袁?”
“有有”
“可有一个姓苏”
“有有”
“可有一个叫长陵侯世子”
“有有”管家都快让问糊涂了。
钟三又大笑:“四弟呀四弟我以为你酒量比我高却不想姑祖母家好酒把你拿下马。”钟四忿忿不服:“胡说!我几曾醉了我这步子比你轻快你就没有看出来?”说着放开管家“轻盈敏捷”地进了大门。
回身来笑:“你看如何?”
迎面一顿打过来钟三跟进来骂道:“我是哥哥你说我胡说!胆子让酒灌得肥你敢如此说我!看我告诉祖父去看我告父亲告母亲告诉……。呃你没有醉怎么文法上全然不对能说出叫长陵侯世子的话?长陵侯世子是他的名字不成?”
钟四抱着头往里跑沿路的家人都不认得在侧目时后面又见一个酒疯子追着打他。家人们都捂着嘴笑:“这一定是世子爷的朋友看看又添两个喝多的”
二太太于氏从这里经过颦眉问道:“都这样了酒还不够?还打发人去买?”一个管家走在她后面闻言就笑:“太太您想这喝多了的人还能计较?二老爷也让买好酒呢。”二太太听过更恼:“我不出来看着买酒又要多花银子!什么好酒好酒寻常的那酒倒还不好吗?一定要几两银子一斤的我的菩萨这些人送了多少礼我看全喝没了吧?”
管家就不敢再多回但心里道人家送的礼还是值酒钱的。再说世子爷成亲事来了一些贵客喜欢得侯爷老爷们全不放他们还不弄些好酒来给人家吗?
反正买酒的人已经出门二太太来晚一步没拦住随她生气去吧。
二太太正恼着二老爷又走来。他是一样的酒气冲天嗓子都比平时粗上许多:“管家呢让去打那上好的酒可曾去了?”
“什么叫上好的酒!”二太太冲着他发火。
二老爷酒后脾气更大袖子重重一摔:“姑丈还在客人们也在这不是你尖酸挑刺儿小心眼的时候!”怒吼一声:“去买好酒!”转身就走。
二太太气得嘴唇哆嗦几下恨得全无血色也一恼回房自去生气。
花吧花吧!
花得干净我看你们明天醒来后不后悔!
……。
“呀!祖父……”钟三钟四在厅下面就直了眼睛。
那上面还有几席正在热闹为首的一个人满面红光不是气色好也是酒染上去的正是自己的祖父南安侯。
钟三钟四脑子原地卡住转动不得。
这女家的舅祖父在成亲当天出现在男家喜宴上……。钟四苍白的看向兄长目光中流露出疑问。是曲礼中有这一条呢?还是诗经中写过?
饶是钟四正在念书的年纪也是今年下秋闱明年下春闱他硬是找不出哪本书里有这一条。
钟三舌头打结口干舌燥的解释:“这个……子曰过……。这个……。”百般寻不出来他干脆傻眼站着发狠地道:“你要能解释清楚我让你当哥哥!”
这两位是真的醉了就是解释清楚这先出娘肚的人也不能当哥哥。
这一句叫得太响亮惊动厅上的人。
南安侯看过来见雪松旁边站着另外两个孙子目光呆滞盯着自己。他心知肚明他们的疑惑招手而笑:“上来”
钟大钟二还陪坐这里也醉意上头对兄弟们笑:“来来再吃一杯?”
钟三钟四上来呆呆地发问:“祖父不是说有事先走怎么却在这里?”南安侯好笑想想道:“他们家的酒好我闻到味儿我就来了。”
他肚子里窃笑我这不是成了狗鼻子。
当下让他们和文章侯等人见礼把文章侯喜欢得直道:“不如让人请过表弟们来”他说的是钟家的三位老爷他以前骂人家小娘养的就彻底见面不说话。
南安侯笑着摆手:“祖孙俱在这里你还嫌灌倒的不够?”手指厅后面:“要灌酒那里还有论拼酒的身子骨儿我们须得让给少年们。”
大厅往后面的厅下那里是少年们摆酒的地方。
此时几大张桌子上面近一半盘子碗碟狼藉不中看。又有十几个少年全醉倒在桌子下面。新郎倌儿正指挥家人抬他们回房去睡。
而还有两张桌子旁还坐的有人。能在此时还稳坐不倒的都是眼睛发亮赛过夏天的星辰。酒此时跟不上他们正在玩别的。
梁山小王爷和长陵侯世子鼓着眼睛分坐桌子两边。中间菜全收起只有一盘子红烧肥肉冒着热气是他们才要上来的。
梁山小王爷抄起筷子长陵侯世子抄起筷子。
“吃!”两个人同时大喝一声动筷如飞一人一块肥肉吃起来。
一大碗肥肉下肚不等别人喝彩。两个人腾地跳起再各喝一声:“去!”步如流星般奔向空地上那里不知何时摆下一个箭靶子两个人各抄弓箭这弓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取到箭过数声只见一道又一道箭矢飞向箭靶子有人在旁边计数:“一、二、三……。”
靶分中心点梁山小王爷知道长陵侯世子箭法不错他和自己一样枝枝箭全在中心点就故意慢上一慢等长陵侯世子箭再离弦手中箭头一转袁训大笑:“小王爷你使诈!”
“嗖!”
后箭追前箭把长陵侯世子的箭撞飞在地这后箭去势不改又一次笔直扎在箭靶子上。虽然不在中心点但各人箭只有那么多按此时余下的箭最后算起来梁山小王爷却算多中了一枝。
厅上众人全惊骇住而南安侯也夸道:“好!”
就这一个字出口的功夫见长陵侯世子虽败不馁飞快取出手中箭手中一拗把箭头去了搭上弦就对准梁山小王爷大喝一声:“奸诈的混蛋吃我一枝没箭头的箭!”没说几个字那箭已去了“嘣”一声断了梁山小王爷的箭弦。
长陵侯世子不慌不忙取出最后一枝箭在手张弓待射前对梁山小王爷坏坏地:“你虽有箭看你怎么中!”
一箭飞去直奔靶心。不但留在上面反把梁山小王爷前面中的一箭给顶了出去。
“哈哈哈哈……”长陵侯世子原地捧腹:“我赢了我赢了!”又有些恶心上来肥肉吃多了立即就动并不好过。
冷捕头都看着啧舌反正你们是怎么折腾身子骨儿就怎么玩。
“呼”黑影一闪梁山小王爷扑了上来紧咬大牙握住长陵侯世子的弓箭青筋爆出吐气开声:“断!”
他空手把箭弦上老牛筋给扯开成两截!
丢下断弓梁山小王爷喘着粗气叉起腰学着长陵侯世子仰面对天喝雪状:“哈哈哈哈……。”
“砰!”长陵侯世子扑上来给了他一拳骂道:“你敢毁我的弓!”
“你还毁了我的!”
两个人滚倒在雪上“砰砰砰”雪花四溅打成一团。
这真是最好的醒酒药厅上的主人也好客人也了全醒了酒。
文章侯文弱之人怕上去劝反把自己打中急得大叫:“世子在哪里?”就是南安侯也站起要以长辈身份前去劝架却让钟三钟四扯住衣襟。南安侯跺脚:“打伤了可怎么见他们家长辈?”
钟大钟二和少年们不熟悉他们又大上几岁也有劝架之意。
钟三掩口笑:“祖父不用急他们俩见到后不打上一架那叫转了性子。”钟四见兄长留住他跳出厅口手舞足蹈:“再打痛快点儿我给你们擂鼓可好?”
正激战中的两个人长陵侯世子在下面梁山小王爷压在他身上同时停下扬头怒骂:“呀呸!”
再一个翻滚世子压在上面把小王爷死死压住。
少年们全笑得肩头抖动没有一个人去劝。
韩世拓才送几个醉酒的人去客房见叫过来一看也笑了:“打了?不打就不是他们。”他决不去劝只问:“酒来了没有有酒他们就不打了。没酒给他们肉吃少了肉的他们自己会理论。”
文章侯这才惊魂稍定小王爷和小侯爷在自己家里吃酒打架哪一个打伤他都不好交待。才抚胸前就听钟大道:“二弟”钟二侧脸:“嗯?”
“你说我们是不是老了?”钟大对那滚成雪人的一对人努嘴儿。钟二才挑眉头南安侯骂道:“我还在这里你们说老敢是影射于我?”
文章侯一笑才要接话见一个人按住他肩头回身一看却是吏部里杜大人。杜大人是官宦之家出来作官有亲族们照应一般是清高模样对人。文章侯本来认为他不会来但请还是要请。
此时这清高的人笑得快走了模样:“嘿嘿老韩啊”文章侯受宠若惊他虽然是侯爷也平时在这种京中老官吏们面前不敢拿大忙起身扶住他。杜大人打个酒呃:“呃没想到你和太子殿下也也……”
他话说不顺了目光就挪向外面。那一群太子党肯亲身到来而且肯在这里放肆就是最好的证据。文章侯府将有一番新的气向。
……
外面闹得翻天覆地掌珠在洞房里早洗漱过又换下嫁衣。她不管丫头们暗示性的劝说:“世子爷还没有回来?”
掌珠冷笑谁说等他回来才换下衣裳?
掌珠才不管催促热水上来。陪嫁的是两个丫头。画眉没了紫花又不伶俐掌珠不喜欢就把母亲陪嫁的女儿们选上来一个叫甘草一个叫绿窗。
两个人年纪都只得十二岁怎么着都不如画眉趁手。掌珠就把画眉的死想了又想对甘草道:“去问问世子爷原侍候的人他有个小厮叫小黄常跟着他的这奴才如今在哪里?”
甘草去了不一会儿噘着嘴回来:“奶奶可让我问谁呢门外没有侍候的姐姐我找了一时才找到她们却在隔几间的房子里吃酒我说找人她们说没见过新娘子洞房这天就这么多吩咐的又说我不会侍候让劝着奶奶既不等爷先洗过何不早睡?”
掌珠不动声色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一问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是个小厮嗓音:“这里的人呢?世子爷说衣服染了酒里衣儿也湿了让取件衣服给他换。”
就有两个丫头步子敏捷的出去掌珠倒笑了:“哦这一会儿倒跑得快”让绿窗开门她披上披风出去雪中看得清楚正是那个叫小黄的小厮。
掌珠微微一笑缓声道:“我说”
小厮受惊般的回身见到红烛光从房中透出新奶奶站在门槛上似笑不笑半带嗔怒正看着自己。
小黄心虚起来。
他的心虚是从画眉死以后他就开始虚的。
作为韩世拓的心腹韩世拓躲在京外养伤买东西的全是他。袁训那天寻过去小黄恰好不在。如果在这奴才也是躲不掉一顿打。他自己后来寻思他是个奴才如果那天在的话以世子爷都挨痛揍来说他的命有没有还未可知。
从此小黄就不敢去见掌珠韩世拓办喜事小黄本应该是最出力的人可他装病躲懒的硬是没和掌珠见到面。
本想着世子爷御女人的手段高成亲后过上几天新奶奶得着趣味离不开世子爷时自然也就对他气消却没想到新人还能乱出洞房新奶奶柳眉倒竖不客气地出了来。
“奶奶”小黄扑通跪下然后憋不出话只能道:“奶奶大喜。”
韩世拓的丫头们见到都撇起嘴来。
小黄算是世子爷最中用的人这新奶奶是怎么了?洞房这天就想收拾人吗?
掌珠看也不看她们对小黄淡淡:“哦我大喜你恭维得好进来吧我有话要当面问你!”说过掌珠先进去稳坐榻上带着不怕你这奴才不来的神气。
小黄犹豫一下还是往里走。有一个丫头悄声叫他:“哎你倒这么好使唤?”小黄瞪她一眼:“要你管!”
他进去后见掌珠把面上三分似笑也收起来虽容貌如花但冷面更如凶神一般。小黄又跪下来陪笑:“奶奶爷还等着我去呢。”
“我只问三句话你回答得好我就放你走不好”掌珠猛的变了脸:“我告诉你的爷让他收拾你!”
小黄这下子吓坏了。
他不像房中的丫头们不懂世事他知道外面的客人中待得最好的就是这位奶奶的舅祖父家。还有这位奶奶的亲妹夫带着一帮人称太子党的人从进来后就目中没有别人只自己个儿闹着乐。
这种成亲当天女家的亲戚跑到男家来知道的说文章侯父子盼出来的;不知道内情的人就只能猜这是撑腰的。
而这位奶奶的亲妹夫把世子打得据说跪地求饶是那一对姐妹花后来醒来所说。这位亲家小爷那又是一尊凶神。
小黄就忙不迭地叫着奶奶:“但凭奶奶问什么我一定如实而说。”
门并没有关门帘子也奉掌珠命是打起来的院子里丫头来看热闹见小黄这么的胆怯又都再次不屑。
新奶奶这三把火倒烧得急。
她们为听说什么都摆出听侍候的样子候在门外。
掌珠见到还是不理。先问头一句:“你家爷房里这些傲慢的丫头全是他收用过的?”只这一句外面的丫头全红了脸。欲待要啐又怕这位新奶奶着实的厉害今天就打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别人说新人不应该洞房就责备房里人可也会说丫头们不会侍候怎么头一天就惹恼新人?
丫头们都气怔住没想到这位奶奶如此老辣无耻。这有够无耻的她自己还没有洞房这就敢问这些话这来的生生是个夜叉吧?
就听小黄老实回道:“是。”
丫头们全红着脸悄啐。
房中新奶奶还是不肯放过掌珠又问:“都叫什么?”
“叫海棠、元儿、轻珠、暗香……”小黄后面又把小丫头名字全说出来。
掌珠当时就笑了:“还海棠?敢是和你家爷海棠春睡得好才起了这个名字?”故意的在这里停上一停。就见门外一个穿红的丫头“哇”地一声哭出来掩面去了。
“还元儿?元为起始为尊的意思以后也改了吧正经的叫个末儿好了”掌珠在这里又停上一停。
门外又一个丫头气得满面通红的去了。
余下的轻珠暗香正惴惴不安轻珠见势不对忙进来陪笑:“奶奶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原是侯夫人起的”
“咄!”掌珠就骂陪嫁丫头:“这是什么规矩!我不叫就敢乱闯进来!还不打了出去!”甘草才让丫头们骂过正好出气上前推搡着轻珠出去骂道:“不要脸的婢子有你乱插的什么口!”
轻珠涨红脸出去把个暗香吓得怔住。
听房中新奶奶冷笑骂小黄:“你们爷也糊涂了!我叫什么这丫头又叫什么!”小黄是见过庚帖的心想这么个错儿怎么倒没有早改过来。忙陪笑:“明儿就让她改”轻珠却不知道在外面哭:“为什么我要改名字我的名字却是太太给的”
这一回甘草机灵了不等掌珠骂就出去和她对嘴甘草也厉害:“好姑娘劝你消停消停你吃了什么倒敢和奶奶对嘴!奶奶让你改名字你就得改!”
轻珠还哭:“要改须问过太太……”
“你在老太太房里还是在奶奶房里?”甘草问得她哑口无言。
东厢西厢中各有人没有睡支着耳朵在听。那哭走的海棠在东厢正坐着有一个穿红着绿的少妇在劝她却是韩世拓的妾是丫头时收的房。
韩世拓年近三十风流成性房中多姬妾才是他的本性。
不过姬妾再多却是一样的拴不住他。
这位妾叫福花早就失了宠的却和海棠最好。她见海棠哭得伤心暗暗的开心。想这丫头仗着是贴身侍候的人世子爷回来不见妾室可以丫头却是要见的时常的早想踩别人的头福花就假惺惺地道:“好妹妹还真的有人敢这样对你世子爷可从没有说过你一句硬话。”
海棠哭道:“我要和她做一场怎奈今天是成亲日子只能忍她。”
另一个走了的丫头元儿却在西厢另一位妾的房中绷紧面庞生气:“哼哼!世子爷外面相与的新鲜女人多了时常拿回来一堆的头发呀汗巾子呀给我收着不多时又让烧了说不再相与。什么新奶奶看她能新鲜几天?”
正说着这妾的丫头在窗前摆手:“爷回来了快别说了!”
元儿、海棠在廊下的轻珠暗香一起迎上去娇滴滴道:“爷回来了?”韩世拓也有了酒又格外开心喜滋滋儿地道:“好好都起来”
“爷……”元儿才娇嘟着嘴开口。新房门打开小黄走出来然后是甘草和绿窗双双迎出娇声道:“奶奶说爷回来的晚”
只说到这里韩世拓大喜过望又内疚上来:“啊啊我不容易的脱了身掌珠气了我是不是?”风也似的就进了房随即房门紧紧闭上。
甘草绿窗对元儿等人翻翻眼回到廊下。
元儿等四人愣住随即轻珠咬牙:“看她能香几天?我们这府里能是好呆的?”元儿却冷笑:“可她到底能得意几天吧你我的名字只怕要改了。我的名字还好我原是老太太的人我去求老太太就是。倒是你你才没听到吗?你的名字犯了新人的名讳…。。”
轻珠忙道:“她叫什么我适才是没听到”
海棠撇嘴:“你见到爷就晕了头没听到他喊掌珠?”
房中韩世拓小心翼翼轻声在唤:“掌珠你怎么生了我的气今晚是花烛之夜难道你不理我?”
世子爷进到房里骨头就都酥了。
掌珠侧身坐在铺设大红牡丹花的榻上冷冰着脸儿全身都散发出怒气冲冲。
美人儿带怒比她喜欢时还要好看。
韩世拓由这门亲事带来的好处再到对掌珠的喜欢人先就矮上三分。见外衣上有酒渍脱下来丢于地上走上三步长袖已去就方便来扯掌珠的手:“好妹妹从此以后我决不让你再等可好?”
风流大少说大话成习惯。却不想遇到有心人掌珠当即道:“你说话当真!”韩世拓恨不能对天起誓状:“还能骗你?”
掌珠趁热打铁和他脸对脸儿轻轻一笑宛若芙蓉:“你敢发誓吗?”那一位更来得快往地上就是一跪双手往前抱住掌珠双腿脸在上面蹭了蹭:“你让我发什么。”
这一位真的晕了头他没想到掌珠在暗暗咬牙。
这般的熟练分明是练习惯的。
掌珠对自己道这条路已是走了的再不能回头。既然不能回头那就杀出血路也罢拼着一条命敢把皇帝拉也吧以后件件事情都得由我才行。
见韩世拓手不老实的往上面来“啪”打了下去。掌珠板起脸:“说吧你看你发什么誓能见你的真心。”
“啊?”韩世拓怔了怔对着掌珠直直看了几眼才失笑了:“真真的你是一个厉害人。你倒要我自己说。”
掌珠白眼儿他:“你当你娶的是面泥人儿随你捏不成?”
她也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丈夫站了起来。在房中走了几步面上的醉意下去一大半儿掌珠微惊:“你没醉?”
“没醉太狠。”韩世拓去倒茶端在手中先送给掌珠再自己取了一碗回来和掌珠对坐想了想道:“你先说吧哪有人让别人自己全说了的呢?”
掌珠愕然:“你倒不是个完全的草包?”
“是草包不过娶你到手还继续草包下去那我不是傻了。”韩世拓嘻嘻一笑又有几分纨绔相出来。掌珠吐口气:“这才像你。”
架上沙漏一分分流着韩世拓笑道:“我呢倒没有多大贪心我就想有个官儿有个来钱的官儿”
掌珠即刻道:“钱归我管!”
“我风流成性也不全是我自己招来的。没有正经事做我不玩等什么?”
掌珠紧紧跟上:“家归我管!”
“如今你是我的人我好你就好这道理你明白吗?”
掌珠断然道:“房中归我管!”
她眯起漂亮的眼睛我不管你有什么计我就是那定海神针。全归我管你清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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