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回到房里还没有坐下来红花小声道:“姑娘老太太让姑娘们烧菜呢。”红花的意思是很为难姑娘你烧还是不烧?
宝珠跳起来茫然地问:“什么?”
“老太太说香兰苑里请客正好表公子们从京里带来的好食材让姑娘们一人烧一个菜出来待客。”红花有几丝得意幸好自己把这重要的事情又提醒一遍她当时看宝珠姑娘神色就知道她没有听见。
宝珠本来没有大生气现在带着几分狠狠道:“把盐换成糖把辣椒换成酱。”红花掩口轻笑为了安抚此时生气的四姑娘红花还是答应着:“好。”
而宝珠还是气得更厉害。
她没见过有谁家相亲是这样的试来试去你以为这是宫中在选妃?
……
离过年一天一天的近了余伯南就更惶急不安。往年过年礼的人都是他如冯家如安府如省里几家走动的官吏都是余伯南带着家人前往。
今年……
先不说纳了方明珠父亲生气见他都没有好脸色就是寻常出去吃饭见客都嫌他丢人不肯叫他。就是母亲疼爱他让他往省里去送年礼余伯南自己惭愧都不肯出去见人。
可再怕见人也不能不见人。
余伯南回想母亲才打发人来说的话:“安府来了几位京中的小贵客年纪都跟你相仿定下二十八那天在安府里玩上一天也请了咱们家你去还是不去?”
余夫人的话很委婉你去还是不去?她也知道丈夫最近不满意儿子最近不如意也不敢过份的开导余伯南。
知廉耻的人才会觉得不能出门见人。但此事也看得出余伯南不够豁达。他是为情办错了事又挽救方明珠的名声终身如果因此一蹶不振也算是他想不开。
情这个字可以让人生死相许。有余公子几乎把身家名誉放上去也不算冤枉。
香炉中的香已燃了有一半余伯南还是没有想好去还是不去。
放在平时这种从外地来的贵客余伯南是一定会去见见的。可现在他因为“宝珠”二字就望而却步。
他现在是在书房里心如乱麻不定时身不由已的走到书架前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推开几本书取出书中夹着的一张纸笺。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横看是宝珠竖看也是宝珠草书是宝珠楷书是宝珠行书隶书俱是宝珠。
宝珠余伯南满面痛苦的嘶哑出声出声后把自己惊醒对着手中看怎么又把这张纸取出来了。
他本想毁去却又舍不得。
少年的情恋在现在另有一个词叫初恋。让人不能割舍。
换成另外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可能会怪宝珠怪全因为喜欢宝珠才生出后面的事。可余伯南不是本城闻名的才子不可能不通到自己做错了事却去怪女人的地步。余伯南就把这张纸精心收藏紧压在书架深处有时候触动心底最痛的地方却又忍住不取出观看。
但人很多时候是受感情支配的动物。在安家又一次出现在余伯南面前不能回避时余伯南是不受控制的取出手写的这张宝珠加宝珠像取出他珍藏的爱恋。
他本来对宝珠是初恋因为自己办错事情纳了方明珠像生命中多出一块洗不掉的污点就觉得和宝珠从此远隔这份爱恋就更加的深浓起来。
如窑香之美酒放得越久反而越香。偶然取出闻闻香都是醉人。
在这醉人中余伯南如遭捶击明白一件事情。
他很想再见宝珠对她解释一下让她就是不再喜欢自己也不要瞧不起自己。
是啊在他的心里一直是喜欢宝珠的一直是想和宝珠在一起的。以前过年过节见上宝珠一面是余伯南百般的回味这从此不能再见已经如万箭攒心难道解释一下也不行?
余伯南破釜沉舟般有了勇气觉得眸前一亮人也有了神采。
冬天家家都有梅此时窗外亦有数株。余伯南在梅香中扬眉发狠地自语道:“我就是要再见一面哪怕一面出行。”
宝珠如这梅香不在面前也勾魂。
余伯南就走去见母亲告诉她:“安府请客既有我我就去。还有安府的年礼还没有送旧年里都是我们家先送母亲要备好了我这就带人送去。”
他面色沉沉看在余夫人眼里倒成了严肃认真。
把余夫人喜欢得不行忙道:“我的儿你总算想通了。你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给你的好人你也不肯亲近把我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你别怪你父亲你出这样的事情不能怪他生气。他再生气也是中年了膝下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振作起来他还是喜欢你的。说起来你怕安家什么!都怪宝珠……”
“这事怎么能怪宝珠?”余伯南皱眉打断。
余夫人见儿子声气不好怕把他惹恼再把自己关起来这过年也不见客余夫人还怕别人会笑话。
“好好好不怪宝珠全怪方氏那个贱人早起她说水热水冷的要闹我让人去骂了她一顿……”
余伯南再次打断母亲:“大冷天的别少了方氏炭火热水。”
“……”余夫人张口结舌怎么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她有些委屈的神色让余伯南心软下来对母亲陪个笑脸:“咱们家不是逼死人的人家再说安府里也不答应以后怎么见面在外面也不好做人。让她活着吧权当养条狗。”
说过问明年礼是谁收拾的余伯南就出去。
他走以后余夫人才抱怨道:“说得轻巧我就是养条狗它总得摇摇尾巴而不是天天寻事吵闹吧。”
想这父子两个人都会在外面做人这里面当坏人的只能是自己。
余夫人就叫来自己心腹的丫头道:“大爷心慈善又为方氏贱人说话。放了她吧给她碗饭吃冻得半死不活就行了别真冻死告诉她她母亲再来胡闹我安生过不了年她就别想过好年!”
方明珠这类爱逞强的人在安府里遇到的是讲道理的人不和她一般见识。遇到余夫人这种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讲不清的就只能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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