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咸阳之后这几个损友虽也常入府拜访可嬴冲还没正经在外面好好玩过。
寻花问柳观舞赏歌嬴冲自是久经战阵了。他以为自己必定能从中寻到乐趣可最终却是事与愿违。
梨园之内排定的歌舞一向都是精彩之至。美酒佳肴也无不都是上上品。
嬴冲左右都环绕着绝美的妙龄少女那些女孩讨好他的娇声艳语亦宛如仙音。
嬴冲却始终都是心不在焉。哪怕是美人在怀也提不起丝毫‘性趣’。
凭心而论这些女人的姿色虽不如他的妻子可也未逊色多少。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只因被人精心调教之故在侍候男子这方面并非是叶凌雪能比。
可此时嬴冲脑中全是叶凌雪的模样心中暗暗担忧。
他妻子最近脸有些白眼也有些肿肯定是在炼神壶里偷偷哭过了近日也定没有好好休息过。
想来也是妻子她哪怕再怎么不满叶宏博的所作所为哪怕再怎么恨她父亲的绝情寡义当真正与其父断绝关系翻脸成仇之后凌雪她也会很伤心吧?
且除此之外还有嬴月儿那凌厉的视线。他这女儿虽没说什么亦未阻止。可那眼里却是饱含鄙薄与不满。
那就好似在对他说父王你是‘渣男’是‘坏蛋’与叶宏博没什么两样。
于是这场本该是到次日凌晨结束的欢宴没到子时就已结束了。
“总感觉嬴冲你现在与以前不同了。”
当走出梨园大门之后薛平贵就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嬴冲:“嗯虽说以前你也都是万花丛中坐怀不乱就是了。可怎么感觉你现在与以前很不相同?”
以前的嬴冲是强自忍耐。可现在的这位却真是对身边的女人毫不感兴趣。
错非是看他们夫妻模样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家伙似也开过荤了。他几乎就以为家伙其实是喜好男风。
周衍也在大声抱怨:“怎么现在就走?刚才我身边那女孩正是本公子最喜欢的一类。风情万种声音也软软的难得的是胸大如斗。”
话未说完周衍就也狐疑的上下打量嬴冲:“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被你那王妃勾住魂了?以后就在弟妹这颗树上彻底吊死了?”
嬴月儿有意无意扫了这家伙一眼目里色泽阴冷。
“怎么会?”
嬴冲的神色一凛豪气十足:“只是暂时无瑕他顾而已如今本王大仇未报哪里有心思去理会这女色?”
薛平贵对此言半信半疑周衍却微微颔首信了嬴冲之言。他知嬴冲确实是矢志复仇。
庄季也点了点头:“说来嬴冲他以前还发过誓来着日后发达了以后定要带我们睡遍咸阳城里最美的花魁还要包下城里面最好的花楼“
嬴月儿猛地一握枪又强忍了下来。心里暗暗记下想着回去之后定要将这件事告知母亲大人不可。
嬴冲感觉自己背后有一股莫名的寒气滋生于是他决定转移话题:“我听说衍哥儿已经准备与天水周家脱离关系了?”
周衍的这件事之前在那宴席之上不好说。直到此时离开了梨园周围并无旁人嬴冲才谈起此事。
“是有这打算。”
周衍神色坦然:“我只知自己如留在家中受家族庇护只怕一辈子都难有什么大成就。那爵位失就失了可我却不甘心自己真就这么废了。所以打算走出来投靠你的武安王府自立门户。”
“爽快!”
嬴冲眉头一扬而后也是直言道:“咸阳黑市周衍你是知道的。如今有一桩年入至少二百万金的生意却可能时时都有性命之忧不知衍哥儿敢不敢做?”
“有何不敢?”
周衍眉头一挑:“只要能赚钱无论黑的白的灰的都成!只是别连累了你。”
“灰色!打打擦边球而已。”
嬴冲微一摇头却未在此时解释详细转而又拍了拍庄季的肩膀:“平贵他入了绣衣卫自有前程无需兄弟为他忧心。只有庄季你我不太放心。明日可随我去神策军府上任就从五品旅帅做起!记得带上你那两个兄弟。”
——庄家这一代有四人除了庄季之外一个赛一个聪明。此时除了必将继承爵位的老二之外他其余两个弟弟也同样未有出身。
庄季本人是个冲锋陷阵的好手可脑子却笨了些。让他独自领军估计日后被人卖了都不能自知。只有搭上他的另外两个兄弟嬴冲才能放心。
“成!”
庄季应了一声就憨憨的笑着。
嬴冲也哑然失笑可也就在这时他听得马车之外忽有一个嘲弄声响起。
“赢非你这家伙还当你以前是世家公子哥的时候?”
赢非?
嬴冲微一扬眉向窗外扫了一眼。
发现这里正是梨园之外的街口处外面则有一群贵胄公子围成了一团。
那最里面的二人正是赢宫与嬴非。此时他那幼弟嬴宫的头正被一位身着锦袍的少年死死的踩在脚下。而嬴非则是双眼发红正拿着枪疯狂的往那少年方向冲击。
只是这全然无用嬴非武道虽也不俗年纪轻轻就已是高达六阶可那少年身边却有两名八阶武者护卫又以墨甲覆盖半身。轻描淡写就可将嬴非击飞。短短数次下来那嬴非就已是遍体鳞伤。
旁边一群人则是肆无忌惮的嘲笑着。
“昔年你那父亲升职破虏军节度使的时候不是很嚣张么?结果却是勾结匈奴——”
“当初不是还给我那好兄弟一个耳光么?你今日倒是再横啊?横给我们看看?”
“居然还有脸来向我们邹兄求一个前程?凭什么?就凭你那兄长乃是当朝武安郡王?”
“可惜呢!人家武安郡王才不会认你这弟弟。谁不知你那父母狼心狗肺勾结天庭害了神通大帅不说居然还使人废了武安郡王的武脉。”
“似你们这样无情无义之人谁敢用你们?”
“如今已被废为一介庶民居然还敢开口索要七品武官?这岂不就是笑话?”
“他居然还当真了没看出我们是逗他们玩”
那言语恶毒都饱含哂意直到有些人望见嬴冲乘坐的马车到来才渐渐停止了下来。
一些人的脸上都隐隐现出了惧色与担忧。
便是那位踩着赢宫脑袋的少年在惊觉之后也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数步。
嬴冲踱步从车中走出而后淡淡的问:“你是工部尚书邹宜的公子邹靖?今日是怎么回事?”
那邹靖有些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尽管双方差不多同龄甚至嬴冲他还要年轻一两岁。
可此时他眼前这位的气场与势压却还远远超过他的父亲完全无法对抗。
同样是咸阳城里著名的纨绔如今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殿下今日是这二人中途拦住了我等马车。想要攀旧日交情让我等为他谋一官职。只因我等昔日对他二人之行止颇有怨气。又有感于神通大帅忠义却被他父亲那小人所害。故而义愤填膺戏耍了他们一番。”
“原来如此!”
嬴冲淡淡一哂之后却也懒得细细去分辨其中是非:“孔殇打断他的腿!”
孔殇扫了一眼太上五神幡随手一卷就令那邹靖腿骨折断凄声哀嚎。而周围之人眼见这一幕都不禁噤若寒蝉。
嬴宫见状便以为嬴冲是为他出头不禁泪眼婆娑:“王兄他们都在欺侮我!他们好可恶你把他们全杀了给我解恨好不——”
嬴冲却懒得理会只让嬴福将一些金银与丹药丢在了这些人的面前。
“今日之事尔等肆意殴打庶民干犯国法。然而本王非京兆尹管不到此事。之所以断你一腿是因这二人虽为庶民却亦为宗室远支族人。非是尔等能肆意侮辱嬴氏子弟的头颅亦不是你能踩踏可觉心服?”
邹靖哑然无言只抱着腿默默无声。嬴冲也懒得在乎这人是怎么想的:“这些银钱与丹药可以供尔等养伤。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道完这句嬴冲有意无意的扫望了那一直一言未发眼神倔强的嬴非一眼而后冷然一哂又走回到了车内
里面周衍却是眉头大皱:“要置之不理么?只怕日后会有人说你嬴冲不悌兄弟。”
“今日之事太过巧合了。”
薛平贵也是神色阴沉;“只怕是有心人在算计你嬴冲。”
这两兄弟虽是双亲下狱可却有嬴定在照拂着绝不可能就落到这地步。
“无妨!这次理会了才麻烦。”
嬴冲淡定安坐:“他们二人如今可不在我安国嬴氏族谱之内。”
二人闻言了然既然不在族谱之内那么这‘不悌’也就无从谈起了。至少在朝堂中无人能以此为据指责嬴冲。
最多也只私下里传些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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