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捷大典后的第三日就是林太后的寿辰。嬴冲又是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在十几位侍女的合围下开始了‘梳妆打扮’。
只是这次他实是受不了那身繁复累赘的郡王袍服干脆就只将一套禁军将官的制式银甲套在了身上。不过这也是特制的银甲看起来厚重可其实轻便之极不但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也行动无碍。
然后嬴冲又练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大自在玄功才等到叶凌雪装扮完毕从房内行出。
二人同车而行乘坐着一辆由四头翼龙驹拉拽的马车前后还有整整八百人的骑士护卫队伍浩浩荡荡往那皇宫的方向行去。
“妾还以为夫君昨日会去见一见那林依语的。”
叶凌雪看着窗外的风景不但言语淡淡脸上也看不到什么表情:“毕竟是夫君的红颜知己又有挡刀之恩。夫君将她置之不理似也太无情了——”
嬴冲闻言当即用鼻子嗅了嗅:“好酸!这车里面难道是洒了醋?”
“夫君这句话臣妾可听不懂。”
叶凌雪的粉面上顿时是红潮满面下意识的就急急解释道:“臣妾只是想要提醒夫君而已别让人议论你薄情寡义。你把她丢在外面如今都已大半年。是杀是刮总需给她个交代”
“是是是!为夫多谢娘子提点。”
嬴冲先是禁不住哑然失笑可随即他目光又恢复了凝肃:“见是肯定要见的不过不是现在。”
大典之后他在武安王府休息了一整日都未起意去见那林依语。这非是不能而是不愿——
以前的‘夜狐’查不清楚林依语的根底。可换成嬴鼎天掌握的‘玄雀’却是轻而易举就辨识出了林依语的来历。
——合欢教精心培育的魅女之一也是此教圣女的备选。
就是嬴鼎天的这份情报将嬴冲对林依语的所有美好印象都全数粉碎。
林依语当年对他曲意奉承的目的为何?对自己能有几分真心?那日为自己挡刀。是欲回到他身边么?又是什么用意?
嬴冲不自禁的就会想到这些随后不寒而栗。
如说他之前对于收林依语为妾这件事态度还在两可之间。那么现在就已是彻底打消了念头。
那合欢教虽非邪教只是道家的一脉支流讲究以阴阳交泰和合**的法门问鼎天道。
可这一门早就非是当初的纯粹道门。里面乌烟瘴气绝非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他现在又开始头疼到底该如何处置这林依语才好。甚至萌生出了将这昔日的旧欢‘处置’了的念头。
“啧男儿果然都是薄情之辈——”
嬴冲一边感叹着一边摇头心想连自己都是这样了又何况其他的男子?
“本王以后一定要告诫女儿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叶凌雪莫名其妙诧异的看了嬴冲一眼之后就又懒得理会继续眺望那窗外之景。
※※※※
进入皇宫之后夫妇二人就又分头行动。嬴冲要前往太政殿参拜圣上随朝臣恭贺。而叶凌雪身为郡王妃超品命妇大秦身份最尊贵的几十位女人之一则需前往林太后处贺寿陪驾。
嬴冲略有些担心他与林家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当初因那林国丈之事几乎将这位太后气晕。
那时他只觉是爽快之至可现下却有些后悔了。有些担心那老太后会为难叶凌雪。
毕竟名义上这个比天圣帝还年轻的女子才是大秦妇人中位于最顶端的那位。
可叶凌雪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自负一笑:“怕什么?所谓妻凭夫贵我家夫君可是当朝郡王!手掌南北数十万雄兵是大秦最顶尖的权阀便是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本宫怎样的。”
嬴冲愣了愣神而后赞同的点了点头:“她要敢当面给你难堪本王让他们林家日后都活不下去!”
这句话可绝非是吹嘘以他如今的权势那小小的林家弹指可灭。如今也就是碍着那位林太后不好下手而已。
这位已活不得多久一旦薨逝林家的兴衰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目送叶凌雪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离去嬴冲才又带着一身侍卫打扮的嬴月儿迈步走向了太政殿。只是他运气不好才没走几步就撞见了熟人。
当嬴冲远隔着数百丈听见后面王籍的呼唤声时就不禁一阵暗叹。心想早知如此就不该顾及直接用那宫中走马的特权直奔那太政殿才是。
不过此刻他却没奈何只能缓下了脚步等那王籍追赶上来。
“武安王殿下来得好早——”
王籍依然是一身一品国公袍服细节上稍加整饰显得风流倜傥仪表风流。
“如今想见师弟一面可真不容易。好在今日运气不错恰好撞见。愚兄近日欲邀师弟过府一叙不知师弟近日可有空暇?”
嬴冲却并未答话眼第一时间就看向了王籍手中的那枚玉圭:“师兄这次怎么没拿折扇了?”
“什么?”
王籍先是一阵懵懂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不禁哈哈大笑:“今日虽只是太后的生辰庆典却也不能不顾朝仪。我拿一柄折扇像什么样?倒是师弟你这顶盔掼甲的可有何用意?”
虽说嬴冲身为一品柱国大将军神策上将穿一身甲胄倒也不是不行。可怎么看这都不适合于寿宴这样的场合。
难道是要以这兵甲向朝中众臣示威?可在王籍看来这还不如他那身五爪团龙袍更显威风气派。
“师兄这你就不懂了!”
嬴冲‘呵呵’的笑此时恰好有一行贵女正在宫女的带领下往宫内深处行去。嬴冲便转过头眼神冷厉的朝那边凝视了一眼。以手按剑显出威严冷酷之态。
他如今相貌本就不错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如悬胆口似单珠面如冠玉加上那一身银晃晃的银白衣甲顿时惹得那群贵女一片的欢呼尖叫声。
甚至有两个女孩当场就晕倒在地。
王籍一阵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心想他这师弟的心胸可真狭隘连这都要记仇么?
当年摘星择主大典时他说的那句话居然还记恨到了现在。而且是用这样的手段来‘报复’。
——这也算是一种报复了。
“原来如此师兄受教了!这一身甲果然高明。”
王籍强忍住了笑意面皮抽动着道:“四日之后本公欲在府中设宴不知师弟肯否赏面光临?”
嬴冲依旧一副冷峻的模样朝着那群贵女点了点头之后这才转过头来答王籍:“师兄要议的事情可是指北方四州的茶马生意与榷场?说到此事本王其实也欲寻你商量来着。你我师兄弟就不要拐弯抹角了。师兄每年能给我多少茶叶?能否疏通沿途水道保证沿途畅通?给我武安王府的底价是多少?”
大秦与匈奴边境每年有高达九千余万金的交易额。其中一为墨甲二为盐三为牛马四为皮毛五为茶六为铁器。七为各种异金矿石。
而如今两国边境的两大榷场之一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嬴冲估计自己哪怕换个供货商也赚不到多少银钱反而多生变数。可这茶马生意哪怕他不赚钱也不愿使这门生意继续掌握在儒家的手中。
可若王籍没有从那天水周氏与恒祥商号的口中虎口夺食的本事那么他也不会主动去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不愧是师弟!快人快语——”
王籍哑然失笑心想嬴冲刚才所为虽是荒诞可这脑袋显然还是很清楚的。
正要说条件他的瞳孔就微微收缩看着嬴冲挂在腰间的弧形剑鞘——
“师弟你这可是离别钩?”
王籍的眼神不可思议用看疯子的眼神望着嬴冲。这个混蛋居然将‘离别钩’这样的凶器带入到了宫廷禁地!没必要这么凶残吧?
“你是说这个?”
嬴冲将那离别钩拔了出来朝王籍晃了晃随后一笑:“朝廷可无规制不准本王带什么样的兵器。”
御前禁兵群臣面见陛下时无论什么样的兵器与墨甲都不可携带。
嬴冲却是例外他有御前佩兵的特权。而朝会之时他要携带什么样的兵器就全看他心意了。
也不知是否巧合此时刚好有一位三品大员从旁走过竟也认得这东西的来历不禁一声惊呼:“这是离别钩?”
王籍循着这声音望过去只见那正是当朝正二品的右都察御史李阳。此刻这位的脸上却毫无血色眸中微含惧意。
见得此景王籍心中了然心想这才是真正的示之以威。嬴冲有离别钩在手他可以随时随刻取任何一位官员的性命。且只需一个宝物‘失窃’就可脱罪也自有人代死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思及此处王籍不禁摇头心里已开始替左尚书仆射裴宏志哀叹起来。
有这样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这位当朝宰相日后怕是有得头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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