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皇上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底下商议声不断时他就在想以林繁的性格应是会站出来的。
他一直在等等到现在, 果然
“念之”皇上道“你管你的赤衣卫就别去了。”
林繁垂着眼定声道:“安北侯可以臣也可以。”
一听这话安北侯多少有点不乐意。
他的大刀杀过敌。
比林繁怎么说都强些吧?
林繁又道:“臣虽无经验, 但在老将军们的指挥之下臣有信心能打出战果。
西凉人畏惧永宁侯的威名也对先父的大名胆战心惊。
臣为先锋就是要告诉那些西凉鞑子先父虽亡但他的儿子也到了能上阵杀敌的时候大周后继有人!”
清亮的嗓音话语掷地有声又绕着梁柱回音贯耳。
“后继有人”四个字不管是主战的还是主不战的听着都太顺耳了。
同是承继父业的安北侯听了这几句话几乎热泪盈眶。
年轻怎么了?
缺些经验又怎么了?
谁不是从初入战场开始的?
他的父亲走得也早, 彼时年轻又无经验的他, 跟着林宣西征时, 军中可无人嫌弃他。
林宣当年愿意教他、带他, 现在, 他来带林宣的儿子天经地义的事!
哪怕他争取到最后也就只能是个副将但他得说服皇上说服其他将军们只要年轻一辈愿意去就把他们带上。
“说得好啊”安北侯连连点头“不愧是林宣的儿子!虎父无犬子!让西凉人知道我们这些后继者全不是好惹的!”
皇上绷紧了下颚。
虎父无犬子。
林繁的父又是哪一位父?
他并不想让林繁去可话说到这个份上
“朕以为”皇上清了清嗓子“如众卿说的秦爱卿能担主将之责可他病了朕想去探病若他精神尚可朕想听听他的意见。”
这话很是在理。
一时间也无人再争。
兵部出来把其余事项禀了。
练兵也好、打仗也罢遣将是一环调兵也是一环。
调动各地兵力提供后续粮草都要定下来。
朝上又商量了一番才退朝了。
另一厢永宁侯府里童院判与廖太医两人都赶到了。
秦胤躺在榻子上脸色发青气色很不好。
秦治陪在一旁与两人道:“父亲突然发兵母亲被吓了一跳这会儿也有些不适。”
“上了年纪经不住变化”廖太医叹道“等下老夫去看看侯夫人。”
童院判替秦胤诊脉。
从脉象看虚弱、无力。
老侯爷看着壮实这底子实则千疮百孔。
难怪会在听闻军情后气急攻心突然就倒下了。
“您这身体还是需得静养”童院判道“绝对不能着急。”
秦胤扯了扯嘴角笑比哭难看。
外头脚步声匆匆管事进来禀道:“皇上来探望您了。”
秦胤闻言赶忙要起身迎驾被童院判按了回去。
“您还是躺好。”
秦威引着皇上进来。
皇上听童院判说秦胤病情一面沉沉看着他的气色。
的确是一脸病象。
“臣、臣”秦胤开口有气无力“臣要去打西凉。”
皇上啧了声。
秦老头还是秦老头病成这样还要打西凉。
“秦爱卿”皇上坐下缓缓道“以你的身体还怎么打?太医说得对你要休养。”
似是吃不消说长句子秦胤只问了两个字:“谁去?”
秦威向他说了早朝时的状况。
“冯仲勉强”秦胤说得很慢“安北侯也行林小子练练”
说到最后秦胤指着秦威与皇上道:“他去。”
皇上打量着秦胤道:“朕会与众卿再商议你先养身体。”
坐了会儿皇上起身要回宫。
童院判被唤了出去皇上问:“秦爱卿何时能恢复?”
“老侯爷的身体是经年累月留下来的旧伤”童院判道“这一次来势汹汹可能需要三五个月。”
皇上微微颔首走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秦胤才让秦治把他扶起来吃了两块绿豆糕。
不得不说阿鸾的符纸劲儿真大。
他就贴了那么一会儿就跟生了场大病似的浑身没力气。
若不是晓得这些都是假的他都觉得自己大限到了。
装病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止是出征西凉便是边关操练他都很多年没有去过了。
因而老妻先前才会说边关驻军现在未必还会全听他的调度。
不是他不想去是皇上一直不答应。
其中缘由有好几层。
一来大周转向内政比起收复失地皇上更喜欢发展或者说他更擅长这些。
不管皇上愿不愿意承认他在征战上并无天分也无运气。
打仗他远不及先帝也比不过先太子。
比起先太子的屡战屡胜皇上主持的战局都以失败告终。
虽然在身边众臣们的辅佐下失败也是小败可在皇上心里应该是留了些不好的印象。
下意识地皇上在避免与其他人兵戎相见。
第二皇上怕他手握兵权后有朝一日支持林繁。
皇上猜忌林繁就是赵临的儿子一旦林繁以先太子遗孤身份争权他们这些跟随先帝、先太子打过仗的老臣十有八九会倒戈过去。
没有兵权不过是赤手空拳若虎符在手后患无穷。
此次边关战局是他们创造出来的机会。
可若秦胤领命出征以皇上的性子绝对不会让林繁同去。
这不是秦胤想要的结果。
也不是林繁希望的。
作为赵临的儿子他不是被手握兵权的秦胤推上皇位而是靠自己在军中立足。
血脉能力功勋集于一身才能让文武大臣们信服尽快达成皇权交替让大周平稳过渡。
因此需得先把林繁送出去。
永宁侯对秦鸾提议的“装病”十分认可也相信孙女有能力帮他瞒过太医们就是没有想到这符纸的劲儿实在有点大。
大得连吃两块绿豆糕他嘴里都品不出滋味只觉得干巴巴的。
真是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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