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不是没有怀疑过别人。
若青书艳是被人冤枉那么最大的嫌疑人便是语凉。毕竟以语凉平日的行事作风那日会如此坚定站出来揭露青书艳的罪行已是反常。
可面对她的疑问语凉的回答却又在情理之中。
“我平日的确势不如人处处忍让于她是因为我从未想过她真的会做到这等地步。她一着行错害了钟师妹性命我若再不站出来又如何能过得了我自己这关?”
除此之外苏紫也想不到语凉对钟妙音下手的动机。要谋事总要有目的青书艳与钟妙音尚有剑峰首席之争的直接冲突可语凉根本是个局外人害了钟妙音她不能从中取得任何收益除非她的目标仅仅是为了栽赃青书艳。
但她们之间又有如此深仇大恨吗?依正阳所述当日语凉站出来时连青书艳都极度震惊可见她从未将语凉当做对手也根本没想到会有被她所累的一天。
何况这栽赃的手段并不高明青书艳虽然被逐出师门但她能保住性命就说明从任平生到无名到底都不认为真的是青书艳下此毒手。
可若皆非她二人又会是谁?
楚华榕的愤怒她感同身受但她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豁出一切让青书艳偿命她并非做不到只是这样做了又能如何?
找不出真相她永远无法面对钟妙音这被毁掉的人生。
既然决定放青书艳生路楚华榕自然只能是无功而返。从镜台回来后她已比去时平静了许多只是仍有怒火燃在她眼中。
“我坐不住去阵峰看看。”
依照青衣的安排钟妙音暂时被安置在阵峰由幻镜师以养命阵看护。有他定时前往治疗至多还能拖上一年的时间这也是必须取得玄寒琼瑰为她重新塑体的时限。
送走楚华榕苏紫也前往了镜台。
“便知晓你也会来也是来兴师问罪的?”任平生坐在书案之后审阅文书头都未抬。
“你们要怎么处置青书艳我不在意。”苏紫此言到让任平生略停了停笔。“我是来问北域玄寒琼瑰。”
“传闻生长在极寒之地深处的不化珍宝在九州之内流传的记录都只有寥寥欲往北域求药很可能便是一条不归路。”任平生谈及此事多有对明日愁擅作决定的不满。“钟妙音虽是天纵英才如此代价却未必值得。”
虽然对此人行事作风早有了解但听到挚友被如此冷漠的以代价衡量苏紫仍是怒不可遏。
“值不值得也不该由右尊者一人评判。北域一行我愿前往。”
“你虽在本届修武榜取得了些成绩但放眼九州你的实力仍不值一提。”任平生依旧冷漠兜头便泼了她一盆冷水但在苏紫爆发之前他却又叹了口气给了她一丝指引。“吾身居右尊者之位一切考量的制高点唯有登仙道。为她一人吾不会强求任何人前去涉险你与其在此地浪费时间不如去做些真正有用之事。”
苏紫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任平生抬手将一个小册子抛了过来。
“这是极寒之地的信息。剑座主已经确定后日启程你若要跟去就做好万全准备不要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性命再搭进去。”
“……多谢。”
任平生只是摆摆手让她去了。
苏紫离开之后明日愁才从屏风之后转了出来。
“无名居然也没审出来?难道真不是青书艳做的?”
“她是在襁褓之中被剑之行抱回剑峰的虽说师徒两个脾气都不讨喜但她为人剑之行还不至于教歪至此。”
“呵你可不要和我说你相信人性了。”
“我信不信不重要剑之行信少泽信剑峰上上下下皆信就是躺在那里的钟妙音从前也没质疑过她的人品青书艳若真有能一力骗过所有人的演技那她自己挣得这条命也是应该。”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语凉?语秀?还是四宗魔修?魔修此前对苏紫动手总还有个征兆若说是他们又对钟妙音下手且先不论缘由用这种手段不嫌掉价么?”
“事到如今这些都已毫无意义现在只需考虑一件事钟妙音能否救活对师门有何影响。”
“你难道是想……”
“斩龙大计即在眼前若此行能让剑之行放下芥蒂那么就算损失一个天才弟子也算值得。”
任平生所给的册子很薄寥寥几页苏紫很快便通读完毕她也立刻明白了任平生的用意。
极寒之地的特殊环境她从前便随着却良玉体验过一次要深入这等险地就算剑之行修为高深但以他剑修的功体却在其中占不得便宜。
如今她的苍钜火已能保身可要与剑之行搭档实力仍然有极大的缺口真正能配合他走这一趟的是不归山术修之巅九枫君。
剑术之争已随登仙道从无到有一直至今以剑之行对术峰的嫌隙绝不会主动向九枫君开这个口难怪任平生要说那句“不会强求任何人前去涉险”的确此时也只有她去向九枫君求助才可能成。
术峰枫林九枫君坐在琴台之后对她的来意并不惊讶。
“我去即可你留守术峰。”
“师尊若我不走这一趟此心恐一生难安。”
九枫君蹙了蹙眉就在苏紫以为他仍要拒绝的时候九枫君却只说了一句“人之行事要求心安何其困难。”
他并未解释为何会突然如此感慨但终究是应允了苏紫同行的请求只是他师徒二人倒是盘算得当却不想剑之行一开口便是拒绝:“我剑峰之事不必他峰插手。”
对于剑术之争九枫君从来都站在被动的位置但他不主动挑事不代表就会怕事。
“剑峰他峰皆属登仙道要救钟妙音此行便不容有失你同意与否与我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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